一大早,一家人就開始爲夏莉準備行禮,她上午的時候要乘坐空艇前往皇庭那邊參與國家煉金術士的認證儀式,然後她的老師據說還要帶她拜訪一些皇庭那邊的煉金術士領域中的巨人,還有一些社會的名流。
夏莉的老師非常的有傳奇色彩,至於是怎樣的傳奇色彩夏爾並不知情,但是從她能夠認識女皇陛下——不會有人認爲一個普通舞蹈者能夠把自己的一些學徒送到伯爵府裡爲皇后陛下表演,並且還是第一個節目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實際上夏莉的老師和女皇是認識的,這才促成了夏莉他們前去爲女皇表演的結果,一般的人想要認識一個國家的皇帝,哪怕這個國家並非是傳統的封建統治,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無數個階級之間的遙遠的距離永遠會成爲人們絕望的溝塹,加上階級和階級之間的衝突與高牆,也許在夢中成爲女皇的朋友,都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或許這和她另外一個身份,煉金術士有關係。
總之這位神秘的鍊金舞蹈家打算把夏莉帶入她的關係網中,這是一件好事,早就無比成熟的夏爾知道這個社會就是一張大網,你可以孤芳自賞的站在一邊旁觀,可只要你不想遠離人羣或者被人羣遠離,就必須融入到這個社會裡然後遵守它的法則。
組建自己的網絡,是成爲自己的主人的第一步,這或許就是主角的待遇,夏爾嘆了一口氣,人比人能氣死人。
女孩不需要收拾太多的東西,幾件那種很簡單的衣服,兩件正常的衣服,夏莉說她的老師會在帝都那邊爲她購置一些新的衣服,符合皇庭社交的禮儀,那麼一定是很昂貴的衣服。
收拾好東西之後,夏爾和格洛莉婭把女孩送到的停機坪附近,同時夏爾也看見了夏莉的鍊金舞蹈老師,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黑色大波浪的長髮把她的面容半藏在髮絲的背後,讓她充滿了一種神秘的氣質,修長姣好的身材配上一襲大紅色開高叉的連衣裙,一隻腳腳尖點地,半條渾圓的大腿從裙子中不安分的跑了出來。
用女人來形容這位老師是因爲她和夏莉還有格洛莉婭是真的不一樣的,在她的身上完全找不到那種青澀酸甜有些倒牙的青春,只有丰韻到極致的媚態和美,哪怕她只是站在那裡,一手抱着胳膊,一手拿着一根應該是什麼動物牙齒雕刻而成,並且包了黃金和寶石的菸嘴吸着煙,就能夠牢牢吸引人的目光。
豐滿的嘴脣微微開啓的那一刻還有些粘連,淺淺的脣紋透着一股成熟且誘人的芬芳,菸嘴被包入口中……,她微微挑着眉梢朝着夏爾他們這邊看了一眼,深邃立體的五官頓時變得生動起來。
這種生動和夏莉,和格洛莉婭那樣因爲肆意揮灑青春充斥着春萌動的生動不一樣,她的生動,就像是秋天的生動,一個豐收的季節。
好漂亮的女人,夏爾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她的美不是那種赤果果的豔俗,而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美。
“這就是我的老師了……”,夏莉有些自豪的站在了那個女人的身邊,“帕洛芙狄忒女士!”
女老師伸出了手,先和格洛莉婭握了握,又和夏爾握了握,明明看上去帕洛芙狄忒女士應該有三十多歲,可她的手卻和小姑娘的手一樣,柔弱無骨。爲了給這位女老師留下一個好印象,夏爾雖然很不捨,但還是快速鬆開了手,並且禮貌的問候道,,“你好,帕洛芙狄忒女士……”
“叫我帕洛芙或者珀洛芙都可以,如果是全名的話,也許你們不太習慣……”,她的語氣很溫柔,軟軟綿綿,給人一種願意繼續聽她說話的慾望,特別是話中似乎藏着某種令人心癢癢的東西,恨不得把心抓出來使勁撓撓再塞回去。
夏爾心頭微微一動,“帕洛芙老師是外國人嗎?”
帕洛芙狄忒點了點頭,她有一個少見的黑色頭髮,也許這也是她能夠吸引夏爾的原因。她點了點頭,柔順如黑色油絲一樣順滑的頭髮垂了下來,她有些俏皮的用嘴一吹,稍稍甩了一下頭髮,不老實的頭髮回到了它該在的地方,同時一股香味也開始瀰漫開……
他們需要在這裡再等一會,飛艇比預計的要晚一些才能到,在這個過程中夏爾才知道帕洛芙狄忒來自於一個叫做“巴斯列歐·特·羅”的國家,距離特諾米亞帝國有一段很遠的路要走。
也許是因爲離她的家鄉太遠了,亦或是因爲其他的原因,最終帕洛芙狄忒就留在了這裡,也沒有考慮過要回去。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這位漂亮的女士還單身,這纔是最讓人愉悅的消息。
夏爾從來都沒有發現過自己居然如此的幽默和風趣,帕洛芙狄忒被他的一些話逗的一直笑,如果不是夏莉小臉有些拉長,夏爾可能覺得大家能夠約個時間一起喝個下午茶。
好在夏莉的威懾力還是很強大的,不過這種事也不用着急,只要夏莉還在和她學習舞蹈,學習鍊金術,他們肯定會有更多次見面的機會,並且夏爾決定好好的關注一下夏莉的學習問題了,最好能和老師多交流一下。
在愉快的談話中突然間颳起的氣流推着人們向後走了一些,巨大的飛艇緩緩的降落,它比女皇號要小不少,但也非常的巨大了。
飛艇並沒有完全的降落,大概停留在了低地面三四十米或者四五十米的地方,從它下面開啓的倉口中垂下了一個吊籃,一大一小兩位女士走進了吊籃裡,和夏爾還有格洛莉婭揮手告別。
看着她們在風中搖搖晃晃的消失在飛艇的底倉的滄口內,夏爾提起來的心才終於放了回去。
飛艇基本上是不會降落的,除非是在維修廠的停機坪裡,否則飛艇基本上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降落,這是爲了避免有一些罪民隱藏在在周圍發動突然襲擊,曾經就有一些罪民成功的襲擊了兩架飛艇,並且利用飛艇打開了一座城市的城門,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從那以後,飛艇就不允許再降落,如果他們那麼做了,艾佩達城市城防官可以警告,甚至是擊墜他們,這是爲了艾佩達城的安全着想。
當飛艇開始調轉方向,緩緩的飛走時,夏爾愣了一下,然後出了一身的冷汗,臉色也有一些小小的蒼白。
格洛莉婭回頭的時候就發現他的狀況,掏出了手帕一邊爲他擦着汗,一邊詢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夏爾擺了擺手,他攥着手帕的同時也攥着格洛莉婭的手,心臟劇烈的跳動開始趨於平緩,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天邊的飛艇上,直到完全看不見,才收了回來。
格洛莉婭一直緊張的看着他,雖然被夏爾攥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和羞澀,可她還是挺擔心夏爾的,再三的確定了一下,“你確定你現在還好嗎?”
夏爾回頭看着她,問了一個問題,“剛纔,你覺得有被帕洛芙女士吸引嗎?”
格洛莉婭點了點頭,“當然,她這樣的女士也許是我們每個女孩都想要成爲的人,堅強,獨立,優雅……”
夏爾知道自己白問了,因爲他的“吸引”和她的“吸引”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很清楚,就在自己的目光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是……進入了某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行爲狀態當中,他整個人都在“配合”帕洛芙狄忒進行一場表演,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直到那個女人離開,心中突然出現的巨大空虛和想要跟隨的衝動,甚至是窒息的感覺,才讓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淪陷的,而且淪陷的這麼徹底。但現在,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了,但同時他對帕洛芙狄忒的形象,聲音,氣質以及所有的一切印象又變得非常的模糊。
明明剛纔他們還在這裡聊天,他甚至都能夠回想起……當他從下意識中走出來,開始認真的回憶時,幾分鐘內的記憶迅速的失去了顏色變得像是老照片一樣,黑白,且模糊。
深吸了一口氣,夏爾拉着格洛莉婭的手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問道,“你聽說過那個叫做什麼‘特羅’的國家嗎?”
格洛莉婭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額頭上一股刺痛感再次襲來,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在擡頭的瞬間推了格洛莉婭一把,同時自己向另外一側傾倒。
咻……
地面上崩碎了一塊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