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些暴躁的僕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他鬆開了夏爾的領口,退開了幾步拉開了距離,直勾勾的盯着夏爾的眼睛,“你背叛了我們……”,他的眼睛裡流露着一種不可置信的神色,彷彿夏爾的行爲在他來看是一種出乎意料的,完全不可能的行爲。
夏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這套手工的衣服用了非常名貴的料子,摸起來像是絲綢,但並不是,不容易有褶皺,“我沒有背叛任何人,我只是忠於我自己!”
“說得好聽,忠於自己……”,僕人一臉的輕蔑,“說到底還是害怕了,我就知道你這樣的人沒辦法給人安全感,你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都是這個社會的垃圾!”
夏爾看着他,突然齜牙咧嘴的一笑,“鋼鐵兄弟會的人都是狗屎,會長喜歡吃屎……”
“你說什麼?”,他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僕人的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彎,可等他弄清楚剛纔夏爾說了些什麼的時候,立刻露出了兇狠的樣子撲了過去,再次揪着夏爾的衣領,用力把他往上提。
當然這個動作並不會起效,自稱一米八,實際上只有一米七九點五的夏爾有足足一百五十多斤,他這樣的重量,不是抓着領口就能提起來的。
“該死,你就這麼想死嗎?”,僕人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他的臉幾乎都快要貼到夏爾的臉上,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沒有口臭,這可能和他此時的身份關係,“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所有背叛鋼鐵兄弟會的人,都會死的很慘!”
面對僕人的威脅夏爾一點也不在乎,他甚至都不關心對方會做什麼,“你知道嗎,我是一個大學生,文學系畢業,畢業後成爲了一名記者……”
夏爾再次出人意料的對白讓僕人覺得眼前這個混蛋是不是瘋了,還是傻了,總之他變得不正常了,就在他思考是不是發生了一些組織上不知道的事情時,突然間他的肌肉猛地縮緊,臉色頓時漲紅到似乎隨便挑破一層表皮,鮮血就會噴濺出來一樣!
他的眼睛瞪的滾圓,緊閉着雙脣,雙手瞬間就放開了夏爾的領子,用勁抓着夏爾的手腕,並盡力的向後退去!
夏爾根本不給對方逃離的機會,一步跨出,左臂橫在僕人的胸口,掌中攥着一支鋼筆,鋼筆的三分之一插進了僕人的胸口。
一些高檔的面料在設計和研究之初,就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布料是用於抵抗攻擊。
哪怕只是一個僕人,但只要他在伯爵府中工作,他就穿得起和夏爾身上面料相差無幾的衣服。(此時是夏初,類似絲綢的衣服,國槓退散!)
咚的一聲,夏爾抵着僕人,撞在了牆壁上。
他面色冷峻的掙脫了被抓住的右手,然後用力錘在了左手上!
噗……
僕人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液被夏爾深色的衣服快速的吸收進去,他再次揚起拳頭,不顧對方眼中的哀求和臉上的恐懼,冷靜且致命的又狠狠錘了一下,又一下!
逐漸的僕人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他之所以還能夠站着純粹是因爲夏爾用力抵住了他,把他抵在牆壁上。
看着對方已經失去了抗拒的能力,夏爾才收回胳膊退了一步,抖了抖肩膀,扭了扭脖子。
他一邊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一邊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僕人,“所以我會隨身攜帶一些鋼筆,你可能沒有聽說過‘筆筆似刀’這句話!”
他彎着腰把插在僕人胸口的鋼筆拽了出來,甩了甩上面的血水,筆尖已經彎曲。他把鋼筆插回了筆套裡,裝回了口袋中。
然後拿着一邊櫃子上疊好備用的餐巾,擦了擦身上一些比較明顯的血跡,以及手中的一些血液,最後看了一眼僕人,離開了雜物室。
在作出要殺死這個“自己人”的決定之前,他已經通過簡單的對話和推理確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幕後主使者很清楚,“夏爾”殺不死任何人,可是他們還是要“夏爾”去做,因爲“夏爾”的身份很特殊。
他是一個大學生,大學生代表着社會中的主流知識分子,和重要的現代文化和潮流文化組成的重要部分,甚至可以說“大學生”,代表着主流社會羣體!
對,沒錯,貴族的統治下主流確實知識分子,至於爲什麼會這樣,那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代表了社會主流的大學生刺殺女皇陛下,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主流社會對女皇陛下的不滿,對現有統治結構組成的不滿!
第二件事,他們一定還準備了另外一套可能性更大的刺殺手段,但是這套人和手段是建立在夏爾刺殺未遂失敗的基礎上,所以他下午沒有去三樓,纔會讓僕人以及背後的主使者氣急敗壞。
那麼再稍微推算一下,如果他的確刺殺也的確未遂了,女皇陛下被李斯特伯爵層層的保護起來,殺手又如何能夠確保刺殺的機率?
殺手是“自己人”!
至於第三件事,如果不殺死這個僕人,那麼自己就死定了,因爲一個被揭穿的“刺客”,一樣具備了同樣的刺殺未遂的效果,雖然效果差了一點,但至少能起作用!
加上他確定了自己的確是鋼鐵兄弟會的人,他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經有了一個簡單清晰的脈絡。
下一刻,他面帶着那種自信、陽光,如同上流社會人士的微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一樓宴會大廳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