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失,離帝國皇帝的生日慶典越來越近,街道上到處可見人們自發的裝扮。每家每戶外都會在院子內外懸掛一些兵器,並豎起涅斯赫羅皇室的旗幟,人們更會戴上一頂頂嶄新的銅冠,來慶祝這個盛大的節日。
是的,節日,帝國皇帝的生日已經從一個並不怎麼起眼的普通日子,變成了一個非著名的帝國節日,人們感謝帝國皇帝這麼多年來爲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並永遠的忠誠於它。
此時的夏爾也已經帶着女孩和其他一些演員,抵達了皇庭。
他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一個沒有什麼見識,容易大驚小怪的人,哪怕這個世界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神明,各種各樣令人心癢癢的隱秘,也很難讓他有怎樣的驚訝。身爲穿越者的尊嚴不允許他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那樣,面對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張大嘴巴。
但是這一次,他得說自己被嚇着了。
這是他來到涅斯赫羅之後,第一次靠近皇庭,在被允許之前外來人口基本上是不被許可進入涅斯赫羅的核心地帶,因爲這裡有血統最純正的涅斯赫羅人,一種叫做月赤羅人種的人。
他們有着捲曲的棕色頭髮,金色的體毛和白色略帶着一絲分紅的皮膚,隨着戰敗民族的融入導致了血統出現了大融合現象,也可以說是一種混亂,在皇庭地區之外,已經很難見到純血統的月赤羅人,只有在皇庭這邊才能夠見到。
帝國皇帝並非強迫他們去改變自己的生活,或者說只允許他們和某些人在一起繁衍後代,每個人都是自由的。生活在皇庭地區的月赤羅人非常在意自己的血統,似乎和皇帝陛下擁有同樣純正的血統是他們最大的財富。
在離皇庭大概還有十多公里,到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就隱隱的能夠看見一座在迷霧中的奇觀建築橫在天地之間。
它像是金字塔,但又不完全是,宛如一座小山一樣可以用的上“巍峨”這樣的詞彙來描述的建築物就在夏爾的眼前,那不是人力可以完成的奇蹟,哪怕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他也不認爲有什麼建築團隊能夠完成這樣的奇蹟建築。
“那有多高?”,夏爾忍不住問了同行的一個年輕人,那是亞胡安的兒子,亞胡安和可裡琉斯已經回到了皇庭籌備皇帝的生日慶典,他們這些皇子皇女肯定要提前回去接受培訓。
每次慶典的流程,步驟,每個人站在什麼地方,誰來致辭,誰來鼓掌,誰向客人們表示謝意,誰什麼都不做,這些都有着嚴格的劃分安排,並不是誰想要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的。
兩人離開之後又擔心沒有人盯着夏爾會讓他產生懈怠,或者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亞胡安就讓人找來了自己的兒子跟隨着夏爾。他不說,不做,不動也不問,但是他會把自己看見的,聽見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通過信件的方式告訴亞胡安。
好在夏爾一直都在忙着爲帝國皇帝獻禮的事情,大家相處的也還算愉快,此時他問題這件事,年輕人臉上帶着一絲天朝上國面對蠻荒小國來者時的些許傲慢和自豪,“沒有人知道皇庭有多高,它的穹頂永遠都埋藏在雲朵中!”
吹小母牛尿尿的地方!
夏爾翻着眼睛白了他一眼,如果一直隱藏在雲層中,怕不是幾千上萬米,他本想說不是,可又未必不是。隨着離皇庭越來越近,整個皇庭也終於落在了夏爾的眼中,他終於知道爲什麼人們會自發的認爲,涅斯赫羅的皇帝是神明瞭。
因爲這是一座空中城市,或者把它叫做“階梯上的城市”。
整個城市都建造在一個龐大到嚇人的底座上,從入城的門口進去,便是一道需要仰望天空都無法看見終點的階梯,只能在階梯的盡頭看見一些金色的光芒。
順着這個階梯朝上走,最終就能走到了皇宮外,據說這裡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的臺階,也有人把這些臺階叫做“通往神聖的階梯”,只要人們能一口氣從這裡走上去,站在皇宮外,就能夠受到帝國皇帝的接見,並且可以滿足他一個願望,當然超限者不在此列。
在數十年的歷史中只有兩個人成功過,第一個已經成爲了帝國的將領之一,另外一個,則成爲了帝國最有名的詩人,沒有人知道他們提出了怎樣的夢想,也沒有人知道皇帝是否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有人說有,他們各自成爲了行業中最頂尖的存在,就是證明了皇帝兌現了他的諾言,實現了他們的願望,這也恰恰成爲了人們神話帝國皇帝的原因之一——只有神明才能滿足凡人的夢想,人不行。
此時站在皇庭的臺階腳下,看着潔白的城市和隨處可見黃金打造的裝飾,整個城市放佛都在放光,如果不是腳下的大地還是一片盎然的綠意,換做是白雲,也許此時的夏爾都會認爲自己正處於天國之中。
站在旁邊的亞胡安的兒子,內爾,揚起的下巴上隨着風微微顫抖的鬍鬚驕傲的就像是他臉上不害怕陽光的麻子,這見鬼的比喻都他麼是什麼?
夏爾眼中的震撼很快就收攏了回來,他斜睨了一眼內爾,“你是月赤羅人?”,他突然問了一句。
內爾沒有聽見夏爾由衷的讚美,震驚,不安,沒有看見他跪下來親吻臺階上的黃金紋飾,也沒有看見他念念有詞的閉上眼晴祈求神明的矚目,這已經讓他有點不太適應了,更不適應的是夏爾居然很快就回過神來,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他在短暫的愣神之後搖了搖頭,“我不是月赤羅人……”,他肯定不是月赤羅人,亞隆氏族本身就是被征服的異族人,他們身上沒有月赤羅人的血脈。儘管亞胡安正在督促大家儘可能的和月赤羅人結合來改變血脈,但這也需要有一個過程才行。
到目前爲止,亞隆氏族內的混血兒纔到第三代,離相對純血還有一些距離。
任何的說法和意義都遠遠不如血統上的相近能讓人感覺到親切,這是一種“老鄉見老鄉”的感覺,別看內爾才二十多歲,他的女兒已經快十歲了,氏族更是爲她挑選了好幾名月赤羅人,等待着初潮的降臨,她就可以爲氏族衍下血統更純正的涅斯赫羅人了。
“看你剛纔的樣子,我還以爲你也是涅斯赫羅本地人,月赤羅人。”,他臉上彷彿是歉意卻藏着一絲嘲弄的笑容讓內爾有些生氣,可又不能做什麼,因爲夏爾說的對,他不是。
雖然很多時候大家都在混淆涅斯赫羅與月赤羅之間的概念,在氏族的影響下,新一代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什麼是月赤羅,什麼是涅斯赫羅,他們無論是來自哪裡,都自稱爲“涅斯赫羅人”。
有些東西可以輕易的改變,沒有人會在乎,更不會深究,但有些東西不一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讓開……”
兩人正在互相打嘴巴且夏爾明顯技高一籌的時候,不遠處的人羣被驅散開,一羣裝束明顯和涅斯赫羅風格不一樣,且膚色更深一些的人舉着各種冠蓋和旗幟出現在臺階下,也有人把這裡稱作爲“聖山”。
內爾已經從那種羞憤的情緒中掙扎了出來,他遠遠的瞥了一眼,臉上的傲慢再次浮現,可當他注意到夏爾的時候,表情微微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是外國的使團,這些人都是小偷……”,他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屑,“我們走吧,父親還在等我們!”
在內爾的帶領下,一行人進入了皇庭的第一層,大概離開地面百米左右的位置,眼前的一切霍然開朗起來。
除了向上的階梯還在繼續向上之外,從階梯的兩側已經能夠看見這一層的風貌,高達可能有二十米,或者三十米的鑿空讓陽光可以輕而易舉的從外面照射進入這一層,如同花園一樣的城市,這就是皇庭,或者說這就是帝都,一座整體的,立體的城市!
“我們可以直接從升降梯抵達最後一萬級階梯,爲了表示我們對於人間唯一的神明——帝國皇帝的尊敬,最後一萬級臺階必須我們走上去,誰都不能例外!”,內爾已經失去了繼續嘲笑夏爾無知的情緒,認真的介紹起這裡的來。
“整個皇庭一共有九層,第一層到第六層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除了本地人之外,各大氏族也都居住在這裡,但是他們居住在第七層。”
“第八層則是皇室成員和大貴族們居住的地方,那裡不對外開放,即使是重要的人士,在沒有許可的情況下也不允許進入那裡。”
“至於第九層……那就是陛下的居所!”
內爾走到了一個內嵌的,大概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間裡,按了一個按鈕,“如果你有興趣,你會有足夠的時間在這裡逛一逛!”
空間唯一的門緩緩閉合,在短暫的失重感後,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一股明顯的向上的力量,託着大家快速的“飛”向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