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需要上車搜索一下……”,軍官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必須給予夏爾足夠的尊敬,夏爾的貴族身份讓他在任何一個地區都可以獲得高人一等或者好幾等的待遇。
只有同樣是貴族的人,纔可以不那麼給他面子,取笑他或者奚落他,軍官不是貴族,他不能這麼做。
人的觀念是一種很特別的東西,它一旦形成就很難被更改,哪怕軍官已經有了要殺人越貨的心思,可他還是在維持着某種規則的正常運轉。
隨後,他看了一眼表情平靜的夏爾,帶着士兵上了車,很快他們就找到了躲藏在休息間裡面的女孩,並且把她帶了出來。
軍官的臉上掛着一種無法很好控制而流露出來的笑容,他想要收斂自己的笑容卻做不到這一點,他雙手負在身後,看了看夏爾,又看了看身邊一臉驚恐的女孩,稍稍拉低了一些帽檐。
“很抱歉,夏爾先生,你違反了我國的法律,將一名被限制入境的危險分子偷偷帶入了我國境內,因爲你貴族的是身份我不會對你提出太過分的控訴,但是你的所有財產,包括了這些女人……”,他的目光在帕洛芙的身上停留了大概兩秒,“都將作爲你違反我國法律的處罰。”
他微笑着彈了一下自己的軍帽帽檐,“我忘了說,我也是一名超限者!”,他的眼裡透着一些戲謔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訴夏爾不要輕舉妄動。
夏爾低頭看向了身邊的夏莉,“現在你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嗎?”
夏莉咬了咬牙,對於女孩來說她還不太適應這樣的結果,不過她已經能夠理解夏爾的意思了,氾濫的同情心很多時候不僅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還有可能會把自己也一起推向深淵,她只是稍稍心軟了一下,於是整車人都要跟着倒黴。
她擡頭看着夏爾,夏爾猶豫了一下,他知道夏莉波光閃爍的眼睛裡想要表達的意思,就在這個時候,軍官有些急躁的打斷了兄妹兩人的交談。
“夏爾先生,雖然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也必須遵守我國的法律……”,他有些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那個女人,那個渾身都散發着魅力的女人,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可以做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快要飛起來了。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其實並沒有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樣發展,他面前的夏爾teng的一下消失了,緊接着一個拳頭打在了他的胸口,他能夠感覺到這隻拳頭強勁的力量,不過這股力量還是不夠強。
這就是他和他的同伴並不懼怕夏爾這位超限者貴族的原因,貴族們很難彎下腰低下頭,真正的去吃苦,他們有一些可能是家族和環境的需求讓他們成爲超限者,這一類的貴族都不會太強,他們只是要裝裝樣子。
特諾米亞不是一個以武力著稱的國度,一名貴族不會太強,他們有了這樣的判斷,然後開始了這場掠奪的行動。
可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的胸口放射到他的全身,他連閃躲的念頭都沒有出現,就噗的一聲……化作了地上放射性的血泊,整個人都被夏爾一拳打成了血泥,從他站着的地方向後放射性的灑落了一地。
周圍那些士兵頓時舉起了槍對準了夏爾他們這夥人,可他們的動作突然停住了,緊接着這些士兵們調轉槍口對準了自己人,開始高效的自相殘殺。他們沒有人說什麼,快速的瞄準,射擊,哪怕他們中彈了,都不會躲藏,依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子彈送進其他人的身體裡。
十五秒,從夏爾發動攻擊到所有的戰鬥結束,十五秒的時間一切都落下了帷幕,女孩們回過神來之後一邊哭一邊吐,夏莉的臉色也不太好,她對着夏爾道歉道,“對不起,我做錯了……”
她沒有強調自己的“無知”,只是承認了她犯的錯誤,帕洛芙笑盈盈的看着,這是夏莉重要的成長,她必須看清楚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子,纔不會被它踐踏。剛纔那些士兵之間的相互擊殺,也是來自帕洛芙的欲之鍊金術,受到她鍊金術的波及,這些士兵們一瞬間就陷入了某種極度冷靜的瘋狂之中。
維希莉莎也平靜的看着這些,王都被破城的那天,更血腥殘忍乃至於是地獄的場面她都已經見過了,這些不算什麼。
夏爾看着女孩,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髮,“你做錯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你不應該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你沒有考慮過你這麼做會產生的後果,你沒有完整的應對手段,甚至有一種可能,這個女孩也許和他們是一夥的,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第二件事,則是你還沒有明白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只要你足夠強大,就沒有人能夠否定你的選擇,如果有,那就殺了他……”
“老鼠挑釁你的時候,你不予以還擊,只會讓它順着你的褲子爬上你的衣服,最後會在你的頭上拉屎,只有果斷的踩死它,纔會避免你的難堪,殺人不是罪惡,弱小纔是!”
夏爾拍這巴掌,“好了姑娘們,上車了,讓我們繼續接下來的旅途吧,放輕鬆些,這些事情以後可能會經常見到……”,女孩們互相攙扶着上了車,被夏莉帶着過境的女孩則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
夏爾剛纔的話沒有刻意的降低聲音,她也聽見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好在夏爾只是教育妹妹,也不會考慮到一個女孩能夠對這個車隊造成怎樣的損失,他對女孩招了招手,讓她也和其他人一起回到車廂裡,“我們已經做了這麼多,該做的,不該做的,你就更不能讓我妹妹的善意被辜負,對嗎?”
女孩們吐了一會回到了車上,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帕洛芙也摟着夏莉回到了車上,女孩顯然還在爲自己所做的選擇自責,維希莉莎站在夏爾的身邊,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覺得她接受這些事情的年紀太早了嗎?”
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就要直面最現實的世界確實有點太殘忍,也太早了,如果不是門特爾的滅亡,可能到現在維希莉莎都沒有直面現實的機會,她所經歷的不能作爲普遍案例,只是個例而已。
夏爾扶着她的手,讓她登上了公交車,“總比刀子捅進她的胸口時她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殘忍要好得多,十八九歲,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維希莉莎撇了撇嘴進入了車廂,“反正你什麼時候都有道理!”
十分鐘後,老喬讓小夥子們收拾了一下現場,他們把那些士兵的屍體裝上巡邏車,然後用皮帶固定了巡邏車的動力艙閥門,看着三輛車快速的朝着遠方的曠野駛去。
如果它們運氣好的話可能會在動力耗盡時停留在某一處,他們的屍體會成爲回饋大自然的饋贈。如果運氣不好……,可能會翻車,然後腐爛,發臭,運氣好的話有可能會被自然分解。
車隊重新起航之後老喬還有他的手下臉上都透着一些輕鬆的神色,同時眼神也變得有些小心起來。夏爾之前聽到了他們最多談論的就是車上的哪個女孩長得最漂亮,以及聊起一些錄像帶的內容。
但現在他們不聊這些了,他們始終都保持着沉默,這其實也是一個好的現象,爲彼此接下來不必要的一些衝突釐清了界限。
晚上十一點多,在大家昏昏欲睡中,車隊停在了一座城市的邊緣,因爲時間的問題,想要入城只能等第二天了。城市外也有不少車隊,其中有些車隊的領隊和老喬還有些交情。
他們看見老喬這些人趕來的時候表情中的震驚溢於言表,不過最終什麼都沒有提起。
女孩們今天一天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一個個很早就陷入了夢鄉,靜謐的夜晚沒有太多的噪雜的聲音,連蟲鳴都沒有。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亮,車隊就發動了起來,他們要在這裡再次停留半天,原本其實沒有這個計劃,老喬早上找到了夏爾,敘述了自己的擔憂。
昨天的軍官如果今天還不能夠回到邊境站,他很擔心邊境站那邊的人會拉動警報。倒不是另外一個軍官和死去的那個傢伙關係有多好,只是邊境站一下子消失了三輛巡邏車和十幾名士兵,包括了一名軍官,這麼大的漏子是堵不住的。
一旦換班的人發現這些問題,上面一層層追責下來,他們所有人都會倒黴。所以他們爲了避免這些問題,極有可能會在今天拉警報,到時候這輛車肯定會成爲搜捕的目標,連補給都會變得非常困難。
所以老喬的意思是,藉助這半天時間的空檔,再弄一輛改裝過的卡車,把物資準備齊全了,直接穿越整個國家,大概十天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從另外一側離境。
“儘管您是一名貴族,但是這裡的統治階層爲了確保他們的統治不會受到影響,還是會下令讓您‘配合’,也許您會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其他人……”
老喬很容易就說服了夏爾,然後夏爾決定按照他說的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