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來……”,老喬正在和夏爾談論着接下來的行程,突然間車身搖晃了起來,兩人走出了已經加固過的駕駛室,立刻就看見了一些人正在攀爬車輛。
昨天晚上老喬僱傭了一些改裝工對這輛車進行了簡單的加固,他們要求的只是耐操和實用,從來沒有考慮過美觀什麼的,所以做工自然不能夠精益求精,一些人的要求得不到許可,他們開始不顧後果的攀爬車輛。
如果不能夠搭順風車離開邊境,很快他們就要面對麻煩的局面,他們已經清理了在帝國內的財產,可以說是準備計劃舉家遷移,現在計劃受到的阻擾無法離開帝國,房產什麼的都有完蛋了,在這裡呆着也沒有什麼用,要麼回到他們來的地方,要麼就在這裡等待機會,或者找機會冒着巨大的風險穿過邊境線。
有些人也許會退縮,但也有些人並不畏懼,他們直接攀爬上了車子,如果接下來他們沒辦法離開這裡穿越邊境線,他們的下場只會更加的悽慘。看看那些女人們吧,有些爲了生存下去,爲了穿越邊境線已經無所謂尊嚴被踐踏之類的屈辱。
她們的確得到了離開邊境的機會,但是男人們怎麼辦?
他們不可能奢望那幾名軍官中有喜歡男人的傢伙,那麼他們只能在這邊耗下去,直到最後不得不去面對一個可怕的選擇,反正下場都不會好,爲什麼還要臣服?
車頂上的隊員們的警告已經無法阻止這些瘋狂的人,老喬立刻順着梯子爬上了車頂——爲了方便上下,老喬讓工人在車子前半部分開了一個窗口,焊接了一個金屬梯子方便大家上下,雖然說從車窗進出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麼事情,可萬事總是存在一個萬一。
上了車頂他就看見一些人已經快要爬了上來,有些正在阻止他們的隊員甚至被那些人抓住腳踝拽了下去。人們的叫好聲和越來越多涌向這裡的人潮讓老喬的臉色頓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其他的車隊也在看他們的笑話,整個等待通過邊境線的車隊中,只有老喬他們這隊有一輛公交車,至少可以承載一兩百人甚至更多的人過邊境。
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攀爬,這也讓車廂內的女孩們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夏爾按撫了一下大家,爬上了梯子,他看着那邊正在往下踹人的老喬,略微有些不快的皺了皺眉頭,“你在等什麼?你手中的槍呢?”
老喬一愣,在沉默了幾秒種後,拔出手槍對着天空扣動了扳機,邊境線上的槍聲頓時引發了兩國邊境站的緊張制動,大批士兵舉着槍對準了槍聲傳來的方向,當他們發現這一切都是一些人想要爬上一輛車引發的時候,紛紛露出了看熱鬧的笑容。
正在攀爬車輛的難民們,姑且把他們稱作爲難民們的動作停頓了一會,突然間一個爬到一般的人再次向上爬了一個“臺階”——車窗用鋼筋和鋼板加固後會有一段像是梯子一樣的交錯的鋼筋加固體,大多數人都是拽着這個爬上來,再踩着它們往上爬的。
就在他向上一縱的這個時候,一把槍對準了他的額頭,夏爾握着老喬的手腕,讓他的槍口對準了那名攀爬者的惡徒。
一滴汗珠,順着攀爬者的髮際線緩緩的滑落,在他的額頭上來回扭動了幾下,從眉心旁隱入眉毛裡,這個攀爬者看上去有三十歲上下的樣子,濃眉大眼,頭髮很髒,身上的衣服也很髒,不像是有錢的樣子。
他的眼裡有一些令人看不清楚的東西,像是絕望,又像是希望,他看了看老喬,又看了看夏爾,舔了一下嘴脣。乾裂的嘴脣在他舔舐下似乎稍稍飽滿了一點,他慢慢的擡起另外一條腿,在身體沒有動的情況下。
周圍的人似乎也又充滿了向上攀爬的動力,每個人都看着他,以及對準了他眉心的槍口。
時間彷彿變得很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心思,包括了這名攀爬者,他的動作很輕緩,擡起的腿一點一點的向上挪動,他在試探,試探這個老人,還有那個年輕人,是否真的會開槍。
老喬的面色有些陰沉,他也舔了一下嘴脣,“別逼我,我懇求你……”
年輕人不言不語,他的腳落在了一根鋼筋上,他的身體開始以同樣緩慢的速度向上挺,他的眉心抵住了老喬的槍口並且繼續向上挺進的時候,夏爾說話了,槍聲也響了。
從他腦後空腔噴濺出去的血霧瞬間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失去了半邊腦殼的傢伙如同一塊廢棄的肉塊那樣掛在了窗戶上。他的手在死後開始自然的收縮,緊緊扣住了鋼筋。
老喬的隊員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了車輛周圍的攀爬者,誰要是敢動一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現場的局勢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名軍官帶着一隊士兵走了過來。
也許是大家意識到這輛車真的不好上,或合適畏懼邊防軍戰士,亦或是有其他什麼想法,比如說這些人會被帶走,那麼他們就可以上車了之類的,他們都安靜的讓開了。
士兵們舉着槍對着車頂上的人,夏爾風輕雲淡的從衣服內的口袋裡取出了帝國給予他的封爵文書,原本軍官還想要做點什麼,看見這份文書的時候就沉默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讓士兵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並且安排着把這輛車排列到了第一,還讓士兵們看着,不讓那些難民來衝擊這輛車。
貴族也在逃難,這很正常,邊境站的軍官們其實比其他地方的人們更能夠感受到這種變化,夏爾不是這段時間唯一離境的貴族,在他之前已經有十幾個擁有爵位的貴族離開了帝國,而且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過這些和他們都沒有什麼關係,無論以後誰是帝都皇庭的主人,邊境站這邊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他們沒有加入戰爭,沒有傷害誰,也不會被誰傷害。
一場本有可能發生的衝突在夏爾的封爵文書中斷崖式的直接結束了,這也讓人們意識到這輛車的不好惹,重新回到車廂內時,老喬的臉色有些奇怪,“我不知道您還是一名貴族。”
“現在你知道了!”,夏爾聳了聳肩,兩人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繼續討論着接下來的形成。
老喬可以理解夏爾,一名貴族在帝國需要他的時候逃離了這個國家,如果他是那個貴族,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這是很可恥的,他是這麼理解的。
接下來的路程談好之後夏爾回到了中部車廂,女孩們都沉默不語,都在迴避他的目光,似乎被剛纔的事情嚇到了。夏爾的臉上這依舊帶着笑容,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女孩們,聳了聳肩,“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帕洛芙一臉好笑的看着他,想要看他怎麼解釋,剛纔他說的那些話女孩們都聽見了,她也非常震驚,但是她的震驚和女孩們的震驚是完全不同的。她震驚於夏爾的果斷與狠辣,這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城區的孩子可以擁有的品質,至少她在夏爾這個歲數的時候做不到。
也許可以做到冷漠,但做不到如此的……殘酷。
夏爾翹着腿,點了一支菸,就像是用說故事那樣輕快的口吻說起自己的看法,“也許你們覺得我做得不對,不應該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清楚的明白一點,這不是一個和平的盛世。”
“讓他一個人上來,就會有更多的人上來,這些人一開始會老實的待在車頂,然後他們就會抱怨,開始怨恨,並且要求進入車廂,甚至不惜爲此發生衝突。他們總會有很多的理由那麼做,而且每個人的理由都不一樣。”
“他們會進入這裡,他們會看見你們,在這個已經快要瘋狂的時代下,你們阻止不了人類在毀滅邊緣的慾望,只會讓他們更加的瘋狂。你們一開始會被騷擾,然後是被****,緊接着會成爲他們發泄慾望的工具。”
“甚至有可能在野外找不到食物的時候,你們中的一些人會變成他們的食物,等到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後,你中剩下的一些人,就會被他們當做奴隸賣掉。”
夏爾輕笑着說道,“畢竟他們要開始新生活了,總需要有一些開始新生活的本錢,你們這些年輕的肉體就是最好的選擇。”
“老喬,那些小夥子們,包括你們自己都會被那一時間的善良害死,親愛的,把善良留給值得你付與他善良的人,把憎恨和厭惡給予那些令人憎恨和厭惡的人,而不是給我……”
他輕吐這一口濃煙,煙霧讓他的面部表情在扭曲的煙霧下同樣變得有些迷離,有些模糊,膽小的女孩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維希莉莎站了出來,他走到夏爾身邊,轉身後看向其他的女孩,略微擡起她精準的下巴,“如果你們不明白夏爾這麼做其實是爲了你們,我建議你們收拾一下東西,離開這裡,外面的世界會教會你們如何正確的對待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