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表不凡的賭場工作人員捏着倒在地上的奴隸的嘴,拍了拍他開始腫脹的臉頰,說了一句“吐出來”,緊接着奴隸就tututu的吐了四顆牙齒出來,爲了確認他沒有在嘴裡藏着更多的牙齒,工作人員還特意用手指進去扣了一圈,並把他的嘴掰開展現在人們的面前。
他的下巴已經骨折了,這些動作讓他直冒冷汗,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夏爾注意到了他曾經捏緊了拳頭,可又悄然的鬆開,眼神裡的掙扎再次變得溫順起來,他可能想到了什麼。
有人開始瘋狂的讚美任何人,包括了躺在地上的奴隸,也有人不斷的唉聲嘆氣,只有押在了四顆牙齒上的人們獲得了賠付,其他很多相關的注區上的籌碼都被收走。
贏的人歡天喜地,輸的人唉聲嘆氣,沒有人在意這樣的賭博方式是否人道,對生命是否尊重,他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
輪到高個子的客人了,他小跑了一段距離在人們的咆哮怒吼和鼓勵中一拳打了出去,奴隸慘痛的叫了一聲向後倒在了地上,他的臉頰開始快速的向外溢血,牙齒和拳頭的碰撞讓他的臉頰成爲了受害者,一個大概豆子大小的貫穿傷。
當然高個子客人也不好受,他同樣的蹲在了原地面色痛苦的抱着拳頭,早就準備好工作人員立刻爲他清洗傷口,並且包紮。在他的拳鋒上,有一個黃豆大小的傷口,就像是什麼東西嵌進去又被拽了出來,撕裂了一些皮膚。
他面色不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奴隸,看着工作人員從他的嘴巴里掏出一顆牙齒,人們再次慶祝或者發泄着咆哮,任何賭博行爲,總有人會贏,總有人會輸。
高個子走到了奴隸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周圍原本散去的人們停下了腳步,面露驚奇的看着這兩人,甚至有人開始鼓動起來。
在人們的煽風點火和奴隸哀求的聲色下,高個子攥了攥拳頭,“送他去八樓……”
先是被人嘲笑自己吹牛,緊接着在賭博打掉牙齒的比賽中也輸給了矮個子,自己多輸了一筆錢不說,連自己的拳鋒上都有一個口子,這一切都怪這個奴隸,他如果能夠調整好捱打時的姿勢,自己不僅不會受傷,還有可能贏取這場比賽,都怪這個該死的奴隸,他該死!
他要發泄,他不敢和矮個子放對,但是這個奴隸卻不成問題,在他說出這些話的瞬間人們就沸騰了起來,因爲八樓是一個好地方,一個室內的角鬥場。客人們如果有什麼矛盾,可以在那裡解決,當然他們也可以在那裡發泄一下自己心頭的怒火。
夏爾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微微發白的導遊女孩,問道,“八樓是什麼地方?”
女孩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合法殺人的地方,如果您和任何人有矛盾,您可以挑戰對方,對方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如果對方接受了,你們可以決定一個時間去八樓解決。”
“在鐵籠內,無論生死,只有一個人可以活着出來,而且天空之塔會爲此開盤,人們喜歡這些,每次八樓的燈亮起時,人們會擠滿那個樓層……”
一個現代化的角鬥場,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官方的角鬥賽之外,剩下的都是客人和客人之間,或者客人和奴隸之間的戰鬥。有些時候某些客人們因爲欠下了太多的賭債,又不具備太多的價值,賭場就會把他們丟進角鬥場裡。
到時候有專門從事角鬥的角鬥士和他們戰鬥,基本上被丟進角鬥場裡的客人們都活不到第三場,而要清理掉他們身上的債務,他們需要打三場。
沒有人關心籠子裡的人是死是活,他們只關心誰能夠贏,誰能夠爲爲自己帶來更多的金錢,至於天空之塔,他們會想辦法平衡每一場比賽的結果,讓其充滿了懸念。
從天空之塔成立到今天爲止的五十多年裡,一共只有不超過兩百名客人被丟進了籠子裡之後,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獲得自由,除了其中有些覺得可以以此佔天空之塔便宜,想以打角鬥賽清理自己賬務的沙雕死在裡面外,不少人還是永遠的離開了這裡。
比起金錢,享受,還是生命更重要一些。
賭博,殺戮,鮮血,金錢,忄生,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着人們的感官,讓每個人都忽略了時間,縱情的享樂,或者成爲被享樂的一部分。
看着那名錶情再次變得麻木且絕望的奴隸,夏爾聳了聳肩,“我可以爲他買一副鎧甲,或者給他一把武器嗎?”,他的問題讓導遊女孩愣了一下,在她的眼神深處閃現着一點光澤。
“我不知道,先生,但是我可以爲您去問問……”,夏爾撫摸了一下女孩褲子上的布料,對着她點了點頭。
很快她就從一邊的工作人員那邊回來,臉上帶着一些雀躍,“他們說可以,先生,但是價錢很高,至少需要五萬籌碼,才能夠給那個傢伙一把武器和一個盾牌。”
夏爾從身邊捧着托盤的奴隸的手裡,撥了幾片一萬的籌碼給了女孩,“爲什麼不呢,至少我希望讓這場比賽變得公平一些……”,他注意到賭場的工作人員正在和那個高個子說些什麼,高個子一臉的震驚,他有些猶豫,可在工作人員的勸說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至於賭場給了他怎樣的承諾,夏爾並不在意,他要的只是給予那個奴隸哪怕幾乎是不可能的一線機會。
每個人都應該有這樣一次機會,一次主宰自己命運的機會。
從二樓到五樓,夏爾見識到了太多的賭博方式,特別是五樓,場地更大,更加的寬闊,而且沒有那麼多的賭博設施,可相反的是這裡的人反而最多,因爲這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賭博方式,每個人似乎都樂在其中。
見識到了這個銷金窟的厲害之處,夏爾對樓上的設施也更加的感興趣起來。
“你上次就是在下面輸的嗎?”,阿爾佛雷德和夏爾說了自己的慘痛遭遇,現在夏爾已經能夠認識到他當時的情況了,老實說如果不是經歷過更多的東西,見識過更多的東西,加上自己有着很重要的任務,夏爾也有可能會沉溺在這裡。
五光十色,分不清白天黑夜,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就能夠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好的——比如說他給了奴隸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內心的仁慈與偉大,也不管是壞的——在這裡沒有法律,只要合乎規矩,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會成爲現實。
時間一長,人們就會忘記自己,忘記外界,忘記一切,只爲了追尋快樂。
“六樓和七樓是下層休息室……”,旋轉的階梯把三人送到六樓的時候,導遊女孩又開始介紹這裡,他們並沒有停留,而是緩緩的繼續上升,在樓下分開的上升通道在這裡連在了一起。
“如果兩位需要休息的話,隨時隨地可以來到這裡……”,她稍稍示意了一下這一層一個個如同雞蛋一樣的小隔間,“您可以隨那邊隨意挑選陪您休息的伴侶,無論男女和數量,如果您有特殊的要求,天空之塔也會滿足您……”
夏爾朝着遠處看了一眼,有很多男男女女坐在一個類似就把或者咖啡館的地方,有卡座,有圓桌,他們穿着正式的,時髦的,符合他們外觀和氣質的服飾坐在一起聊天,就像是中城區的某個休閒場所那樣,一切都非常的平和。
有十幾歲的女孩,也有三四十甚至是五十來歲的婦人或者老人,這裡應有盡有。
他也看見一個男人帶着另外一個男人進了一個雞蛋房,所有的人們對此早已習慣,其實那些如同貨物等待着被人們挑選的男男女女,都是奴隸,他們存在的價值,就是滿足所有客人在生理方面的需求。
當三人來到八樓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非常多的人,數千平方米的面積內有一個高臺,高臺上有一個鐵籠子,周圍還有許多的大屏幕,人們正在交流或者聊天,夏爾“參與”了這場比賽,加上他的豪爽行爲,所以主辦方爲他準備了一個靠前的位置,讓他能夠更好的欣賞到這場比賽。
他們剛剛坐下,就有人拿着托盤走了過來,“先生們,女士們,晚上好,請問需要下注嗎?”,穿着簡單的女孩用非常流利的語言,且眉飛色舞的介紹着這裡的玩法,夏爾認真的聽了一會之後,在奴隸的身上下了十萬的籌碼,這約等於兩百個金幣了,他們的托盤上的籌碼已經不多了。
當然,沒有人會對這點錢在意,爲了讓夏爾能夠最大限度,最大可能的完成戰後任務,李斯特伯爵爲他們撥了一筆專款,那可是不少錢。
工作人員的腰彎的更低了,她把筆遞給夏爾的時候,她白白胖胖的大寶貝甚至擦到了夏爾的臉頰,“先生,請在這裡簽字……”,她並沒有任何的羞怯,反而眼神裡透着某種成年人都懂的,因生活不易的互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