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路演只是一個嘗試,不嘗試就很難知道這個社會是否能夠接受這種形態的文化潮流,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值得肯定的。當最後一名十七八九歲的中城區少年舉着九張擁抱卷,挨個擁抱了一下女孩們時,整個現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那可是九張卷呢,頂的上下城區一個工人兩個多月的工資,居然就浪費在了擁抱上,明明是一種很可恥的浪費行爲,但是……爲什麼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絲莫名的嚮往呢?
已經把手掌舔到發白的大叔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傻,只是手心的接觸怎麼比得上一個擁抱呢,雖然手心的接觸也很重要,可是他更想要一個擁抱啊!
最後那個有些靦腆的男孩子還出示了編號爲“NO.00000”的擁抱卷,他表示會永遠收藏這張擁抱卷,以及收藏所有大姐姐對他的愛意,並且會永遠支持每一個大姐姐。
在夏爾的指點下,運營部長立刻出現在舞臺上,表示自己和公司高層被少年人的執著所感動,從今天開始,以後無論是路演還是售票的商業演出,少年人都可以免費進入現場,並且在最前排擁有一個位置……
皆大歡喜,大家互相商業互吹了一會這場路演就算結束了,路演的完整錄像會在晚上播出,到時候整個艾佩達城都能夠感受到一種叫做“現場”的狂熱情緒,他們也會愈發的期待下一場現場演出。
“我們的路演不僅要在城市內進行,必要的時候還要去前線慰勞軍人,表演給一線的軍人們看……”,在公司總部的會議室中,夏爾開始安排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他不久之後就要離開艾佩達,所以有些工作就要提前先安排好,免得這些人到時候不知道做什麼。
運營部的部長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夏爾先生,如果我們讓女孩們去前線,如何保證她們的安全?”,他說着還解釋了一下自己有這樣想法的原因,證明他不是爲了反對夏爾而提出這個看法的,“我們在她們的身上已經花了很多錢,如果前線的士兵……”
她說着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想要表達的無非就是前線的士兵突然想要被溫暖一下,她們似乎並沒有反抗的餘地,畢竟她們只是一些普通的女孩,甚至還會被一些人打上一些不那麼友好的標籤,這些都會是麻煩。
從選拔,到各項培養再到現在,別看之上一個來月的時間,可是公司在這些女孩身上花費的錢卻一點都不少,至少每個人身上都投入了數以萬計的成本。
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孩很明顯已經進入了收益期,萬一因爲去前線折損了,將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公司前期的投入不僅都會流失掉,還要損失未來的收入。
夏爾並沒有責怪她的提醒,而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也是我想要說的,儘快擴大這些女孩們的影響力,送一些錄像帶去周圍的城市,管理局那邊也多接觸一下,新上任的局長會賣我一個面子……”
這就是有權的好處了,邁特福如果想要做這些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半夜之後做夢的時候想一想,但夏爾想要做,就可以讓人去做,沒有人會爲了這點小事情來阻攔他這個伯爵府面前的紅人。
安排好公司方面的事情,順便和蘿塔莉打了一個招呼,他不在的時候如果公司遇到了麻煩就讓蘿塔莉出面,從她面無表情但也沒有反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應允了。
第二天中午,夏爾和阿爾佛雷德等一行人出城了。
這是夏爾第一次離開城市,離開了城市範圍之後再回頭看這座城市時候,會給人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感覺。
一望無際的大地上有一座黑色的巨大的城池,高達數十米的金屬城牆反射着一種被歲月侵蝕了的金屬光芒,它並不明亮,甚至有些黯然,可卻絲毫不會減弱它製造出來的巨大沖擊力,還有一種厚重的感覺。
無論歲月的時光沖刷了多少遍,帶走了多少人,又送來了多少人,它就在這裡,沒有怎麼變化過,除了牆壁上多了一些乾涸的血跡,以及牆角下一撮新生的枯骨,連歲月都無法撼動它!
人的渺小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看着牆頭懸掛着的一些屍體晃來晃去,看着有些還沒有死透的人緩慢且無力的掙扎,一切都變得渺小了起來。
直到很遠之後,夏爾才把目光從城市和城牆上收了回來。
“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晚上我們可以在貝爾利吃晚飯!”,阿爾佛雷德看了一眼汽車儀表盤上的碼錶,五十公里的時速已經是這輛改裝車的極限了,而且他們還使用了大馬力的動力艙。
額外增加的蒸汽進口讓卡車的動力艙咆哮着把大家帶向更遠的地方,路上的顛簸在最初的不適應之後,很快就變得尋常起來。
野外的景色其實很枯燥,特別是艾佩達城逐漸的消失在地平線後,周圍的景色變得千篇一律,沒有什麼綠色植物的戈壁灘一樣的世界裡,偶爾會有一小撮堅強的植物生長在乾枯的大地上。
住在城市裡的時候還不覺得,至少夏爾家的門外就是一條河,可是看看城市外,一望無際的戈壁,數千平方公里的生態去滋養一座城市,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可能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這就是最正常的一幕,可夏爾覺得,這對大自然來說,還是太殘忍了,總有一天大自然會報復人類的,如果不是在今天,那就一定是在明天。
車子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周圍終於出現了一些綠色,這也讓夏爾覺得眼睛舒服了起來,在野外如果沒有這些綠色的點綴,很難讓人覺得開心。
“我們稍後要去附近一個罪民營地交易一些東西,還要補給一下,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阿爾佛雷德一直在很認真的開着車,在這輛車的後面還有三輛車,都是卡車,裡面裝着一些貨物。
夏爾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去過自由之城嗎?”,他在書上看過這個城市,自由之城也是罪民們嚮往的聖地,它並不在特諾米亞帝國的境內,所有的罪民都向往着那裡,那也是唯一一座由罪民們建立的城市。
據說那裡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城市,沒有任何的法律,只有城市統治者的規則,只要在規則內,任何人可以做出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他們承擔得起隨後支付的代價。
阿爾佛雷德笑着搖了搖頭,“太遠了,沒有空艇的話很難過去,而且……那裡太危險了,每一個能生存在那裡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每個人都會很致命。”,他說着哈哈笑了起來,“我沒去過,但我認識一個去過的傢伙,他以爲可以在那裡發財,但是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半條命。”
“一條胳膊,一條腿,還有一部分內臟都被人搶走了,任何東西在那邊都能夠成爲交易的商品……”
在聊天之間周圍的綠色也越來越茂盛,甚至在遠處出現了一些樹林,自然也出現了一個有着大概四五米高鐵柵圍繞的營地,這些鐵柵上是不規則的尖刺和鐵荊棘,主要是爲了防止半夜有野獸偷偷的跳進營地裡偷獵人類。
人類在野外並不是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東西,可以輕而易舉的帶走很多人。
瞭望塔上的罪民遠遠的就看到了車隊,然後出現了更多的罪民站在鐵柵內的高臺上,他們手中拿着各種各樣的武器,直到阿爾佛雷德把腦袋從車窗探出去。
營地的大門被打開了,車子緩緩進入,幾名明顯地位高於其他罪民的人站在入口處迎接阿爾佛雷德。夏爾沒有吱聲,他沒有讓阿爾佛雷德表明自己的身份,這樣他就能好好的逛一逛這處罪民的營地。
在營地內,他看見了一些這些天裡被驅逐出城市的婦女們,她們被剃光了頭髮,並且在額角、屁股和大腿上打上了烙印以表明她們的歸屬權。她們穿着非常簡陋的衣服——一塊各種布條拼湊成的方巾,方巾的中間有一個洞,她們的腦袋從洞裡鑽過去,方巾就披在了她們的身上,這就是她們的衣服。
這些衣服並不能很好的遮擋住她們的身體,來自於文明社會對廉恥的認知還讓她們盡力的在遮掩着自己的身體。除此之外,她們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個項圈,項圈連接着一些鏈子,而鏈子的另外一頭則在一個罪民的手中,他就像是在遛狗一樣,手裡拿着鞭子,偶爾會抽打這些女人。
“這些女人都是那個人的私有財產……”,阿爾佛雷德的一個朋友跟在夏爾的身邊,爲他介紹這裡的習俗,“在罪民營地中,只有特權階級纔有資格擁有私有財產,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都不行……”
除了這些人之外,夏爾並沒有看見那些被驅逐出來的男人,按照阿爾佛雷德的說法,這些被驅逐的男人們會經過大自然的考驗,留下最精銳的一批,組成一個全新的罪民營。
爲了復仇或者罪民營的延續,他們會開始朝外發動戰爭,最終成爲新的勢力,或者淪爲大自然的養料。
這就是城市和文明之外的地方,處處都透着最原始的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