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百印門,清逸峰。
傷已經好了許多,左峰漸漸已經能夠和霍宗對招了,一改前幾日病怏怏的狀態,而且在靈力修行上似乎還略有精進,這讓霍宗很是驚異,難不成受傷後就可以提高修爲?轉而一想也不對,自己以前經常受傷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般好運。
左峰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過畢竟是好事,或許是因爲當日自己昏迷之時,師傅替自己療傷的時候順帶將自己的修爲替高了吧。想到這裡左峰不由地再次擺出姿勢衝霍宗道:“來!再打個幾百回合!”
“你……你有……有沒有人性啊!提高實力了就拿我來當沙包,我現在快累死了!”霍宗氣喘吁吁,對左峰氣定神閒地站在自己面前感到很是不爽,畢竟以前比武時,都是自己勝,現在被左峰壓下來不禁感到一絲不滿。
“我躺在牀上好幾天了,現在不過是剛剛活動了一下而已,你就說不打!太掃興了!”左峰不滿地說道,但是面色卻顯露出一絲喜悅,畢竟第一次自己以壓倒性的勝利打敗了霍宗,對比以往敗給他的記錄,今日或多或少地挽回了不少面子。
“不打了,你要打就找別人吧!但是找誰都可以,千萬別找那個女人!我擔心她一不小心又把你打成半死,那就完蛋了!”霍宗說道,心裡嘀咕着,什麼時候自己也讓那個臭婆娘打一頓,然後再讓師傅救自己,結果會不會像左峰這般在幾天內提高自己的修爲。想到這裡,霍宗不禁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嘟囔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喂!別走啊!”左峰衝霍宗背影叫道,但是卻見着傢伙頭也不回地走了,左峰見狀便只能作罷。
懷着一絲疑惑,一分喜悅,左峰一邊揣摩着剛剛提升的那些靈力,舉手擡足間均能夠感受到體內淌徉着如水一般的靈力,想到剛纔打得霍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左峰不由地笑了笑。
正當這時,耳邊隱隱傳來一陣瀑布聲,擡望去,卻見“流雲瀑”赫然出現在眼前,自己不知不覺間竟會走到這裡。‘流雲瀑’是古月櫻清修的地方,平日裡左峰很少來這裡,清逸峰裡也很少有人來,畢竟古月櫻的性格他們多少是知道的。
擡望着這猶如天際垂落而下的瀑布,左峰不由暗自讚歎。就在這時,彷彿是無意間的一瞥,一個清麗的身影佇立在瀑布下,如瀑的長垂在腦後,隨風飄動着,偶爾幾縷如風的絲垂在臉旁,似乎多了一分傷感。
她微微垂着眼簾,默默地看着腳下的潭水,彷彿那眼神中淌徉着千絲萬縷的惆悵,隨着水潭上那一層層波紋不斷地打向水潭邊緣,隨即消失又再出現。
左峰呆呆地看着她,一股莫明的衝動涌上心頭,腳步微微動了動,就在這時,卻見古月櫻陡然警惕地擡朝這邊看來,後者不禁一怔,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
“你怎麼會在這裡?”古月櫻問道。左峰怔了怔,嘴巴蠕動了一下,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許是因爲緊張,或許是因爲另外一種奇怪的心理。
“我……我是無意的,對不起,打攪你了!”左峰終於還是說出口,但是雙眼卻是不敢迎向古月櫻的那般眼神。
“等等!”古月櫻叫住道,剛轉過身的左峰隨着這陣聲音不由地輕輕一顫,慢滿轉過身來,等待她的下文,只是那雙眼睛依舊還是不敢對視着古月櫻。
“你的傷……好些了麼?”不知爲何,說到最後,古月櫻竟是現自己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或許,是因爲歉疚吧!
“恩……沒什麼,已經好了很多!”左峰木吶地回道,對古月櫻這般變化也顯得有些驚異,甚至隱隱有些自己說不出來的興奮。
“哦……”古月櫻淡淡地回道,似乎因爲左峰這般話,心中那股歉疚也隨之淡了許多,就連面色似乎也沒有先前那般,兩人之間的距離隨着這一變化在無形中拉近了許多。只是二人似乎很有默契地突然間都不說話了,空氣中徘徊着一股無法言喻的壓抑感和淡淡的尷尬氣氛。只有陣陣瀑布聲徘徊在耳邊,只是兩人心中卻是充耳不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晚……謝謝你!”良久,左峰終於率先開口,其實此刻他心中早已全無其他,一片空白,這句話脫出口不過是想讓氣氛緩和些而已,但是卻見古月櫻依舊這般怔怔地看着自己,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顯得更加尷尬。
“你喜歡我麼?”良久,古月櫻淡淡地說道。
“什麼……”左峰面色一窒,沒想到古月櫻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原本就緊張的他,心不由地跳得更加快了,彷彿隨時都會蹦出來似的,略顯淡白的臉上也隱隱露出一絲羞澀。
“我……我……”或許是因爲緊張,左峰竟是遲遲說不出來,就在古月櫻漠然地準備離開時,左峰終於大聲叫出口道:“我喜歡你!”那身影終於轉過身來,但是面色卻顯得那般冷漠,彷彿站在左峰面前的是一個毫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喜歡我什麼?”古月櫻問道,面色依舊沒有絲毫波動。
“我……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先前那句話的原因,左峰這話說得雖然有些中氣不足,但是相對來說卻還是很順暢地表達出他心中的意思。
“既然喜歡我,又不知道喜歡我什麼,這叫喜歡麼?或許……當年姐姐就是被謝莫言這番話吸引住的吧……”古月櫻淡淡地說道,隨即淡漠的臉上浮現一慘淡的微笑,轉身便欲離去,卻被左峰叫住道:“等等!”
“我不會喜歡你的,還是安心修行吧!”古也櫻頭也不回地說道。左峰心中很是難受,但是他終究還是叫出口道:“你不是你姐姐,我也不是謝莫言,爲什麼不嘗試一下接受我?”這番話說出口後,左峰心中早已沒有先前那番緊張,不過還是被自己這莫明的勇氣弄得懵了一下。
“情這一字,猶如一把雙刃劍,雙方都會受傷,這又何苦……”古月櫻說出一句連自己都不怎麼明白的話,或許……這話是對古月昕和謝莫言說的吧。
“但是……”左峰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見古月櫻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古月櫻最後那句話猶如一把錘子重重地將左峰打懵住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默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腦海裡徘徊着剛纔古月櫻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心中不由地一陣疼痛。
“小子,是不是被女孩子拒絕了?”此時一陣懶懶的聲音傳來,左峰心中一驚,環顧四周卻不見有人影。
“或許是幻覺吧!”左峰如此想道,但是正當他準備離去時,那聲音又出現了:“就這麼走了……也對!是該走!”話音剛落,在左峰右側的小樹林內,一箇中年人一身邋遢地靠在樹下,一手抓着酒壺,正眼也沒看自己一下,但是左峰可以確定剛纔說話的正是此人,不過當他走近一看時,卻現這中年人赫然就是卓不凡!
也對,在百印門裡,所有弟子包括師傅在內所有人都要遵守門規,禁止喝酒就是門規之一,百印門內也沒有酒。但是除了卓不凡和謝莫言二人之外,畢竟這兩人除了修爲之外,在百印門中的身份也實在特殊,再加上二人都是不喜歡受人約束,大多數人看到的話也當作沒看到,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爲常了,至於酒是從何而來,便不得而知了。
“卓師叔!”左峰走上前去,恭敬地說道。雖然眼前的這位師叔性格怪異,但是論輩分他始終還是自己的師叔,一些禮數還是要的。
“坐!”卓不凡喝了口酒,略顯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左峰,左手拍了拍旁邊的一塊草地道。此時左峰心中也是煩悶不已,便也順從了卓不凡,默默地坐在他旁邊,略顯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不要來一口?可以解愁的!”卓不凡遞過手上的酒壺道。
“師叔,本門門規禁止弟子飲酒,弟子……”左峰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卻被卓不凡打斷道:“什麼狗屁門規!門規禁止喝酒老子還是不照樣喝,老子最不喜歡的就是聽到門規,什麼事情都要受到約束,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到最後搞得不人不鬼的,這算什麼狗屁門規!”說到最後,卓不凡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卓不凡這般激動倒是讓旁邊的左峰嚇了一跳,呆坐在那裡不敢動,就連呼吸都不敢大口喘一下,生怕這位性格難以琢磨的卓不凡會突然跳起來作出一些自己無法想象的事情來。
良久。卓不凡大口喝了幾口酒後,先前的激動彷彿就此平息下去,又恢復到原先的懶散神態,淡淡地說道:“你喜歡那個古月櫻吧!”
“什麼……呃……我……”左峰被卓不凡突然說出來的話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剛纔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別懷疑,我只是無意間聽到罷了!她拒絕你也是正常,她也是不想傷害你而已,你又何必苦苦追求!現在她如此說明了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卓不凡淡淡地說道。
“可是……我無法欺騙自己,她不是她姐姐,我也不是謝莫言!她不過是放不下她姐姐和莫言之間的事情罷了!”左峰說道。
“呵……嘗試一下欺騙自己不是很好麼?爲什麼要這般讓自己痛苦?就像喝酒一樣,醉了就可以忘掉過去,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卓不凡淡笑道,似乎包涵着莫大哀愁。
左峰看了看卓不凡,後者只是淡淡地看着手中的酒壺,臉上帶着一絲苦澀的笑容,他這般話說出,似乎心中也有所事情,只是左峰沒問,也不敢問。
“如果能夠回到當初,我真的寧願莫言沒有恢復記憶,這樣他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其實有時候還真的羨慕這小子,可以有這麼多紅粉佳人陪伴,雖然如今變成一個活死人,卻也不妄此生了!”卓不凡繼續說道。
“其實我也很羨慕他!還記得以前還沒來這裡的時候,我和他是好兄弟,好朋友!後來遇到這麼多事情之後,我竟然有些嫉妒他,嫉妒他比我優秀!嫉妒他身邊有對他這麼好的女孩子,嫉妒他能夠受到這麼多人的景仰!只是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之後所生的事情!就好象老天爺也嫉妒他一樣!”左峰微低着頭,淡淡地說道。
“你倒是很坦白!也罷,能夠像莫言這般優秀的人世上難找,會遭別人嫉妒也屬正常,修真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小子,莫言沒看錯你,來!喝一口!”卓不凡轉過頭,遞過酒壺。
左峰看了一眼卓不凡,又看了看他遞來的酒壺,遲疑了一陣子,雙手接過,又看了看卓不凡那淡笑的神色,大口灌了下去。一股辛辣的**倒入口中,左峰一時不適應,大聲咳嗽起來,但還是有不少酒液順着喉嚨流入胃裡,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傳遍全身,彷彿身體飄了起來一般。
“哈哈哈……小子,第一次喝酒吧!”卓不凡笑着接過酒壺。左峰臉色微紅地點頭說道,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爲酒精作怪。還沒來百印門的時候,在師傅的嚴厲教導下,左峰吃飯睡覺都保持一定的規律,更別說喝酒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竟然會是在這般情況下,而且還是在卓不凡的教唆下。當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自己被古月櫻拒絕的緣故。
“還記得以前經常和莫言這小子一起喝酒比武!那時候日子真是過得愜意,你是第二個陪我喝酒的!也是第三個百印門的弟子敢在本門內喝酒的!”卓不凡說道。左峰不知道卓不凡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可以看出,其中沒有諷刺和貶意,反而有些讚賞的意思。
或許是因爲酒精在作怪,突然間,左峰現原來百印門人人懼怕的卓不凡卻也並非想象中那麼恐怖,而且他心中似乎也隱藏了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憑藉自己的直覺個他所說的話中可以感覺到這秘密中和一個女人有關。不過卓不凡的性格太過怪異,左峰也不敢問,同時也不想問,畢竟每個人的秘密都是不爲人知的。
正當這時,不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着一個身影落入左峰和卓不凡的視線中來。
“卓師叔!掌門正四處找您呢,沒想到您會在這裡!”跑來通報的百印門弟子略顯氣喘地說道,想必他找卓不凡可是費了不少力氣。但是這也正常,畢竟卓不凡不像其他兩位師叔那般每日都有弟子跟着,“神龍見不見尾”這七個字足以形容卓不凡,可見眼前這位弟子能夠找到卓不凡是多大的幸運。
“掌門有沒有說是什麼事?”卓不凡問道。
“掌門沒說什麼事,但他說務必要弟子找到您,並且請您一定要回去一趟!”那弟子回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隨後就來!”卓不凡淡淡地說道。那名弟子點頭應允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我先去一趟,這給你!”卓不凡起身說道,隨即遞過手上那小半壺酒給左峰,後者楞楞地接過手說道:“前輩,這……”
“少羅嗦,這酒是我請你喝的!我呆會回來再帶兩壇過來,可別給我跑了!”卓不凡說道,不等左峰話身形一閃,下一刻已經在百里之外。
百印大殿,掌門廂房內,白老,江師叔和秋師叔三人默默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不過三人面色各異,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吱呀!”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不用說,可以在百印門內如此無禮行徑的也只有卓不凡才做得出來。
一名弟子小心地合上門後,卓不凡衝白老問道:“師兄,你找我有事?”隨即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江師叔叔以及秋師叔二人,看他們臉色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師弟,你認爲,如若魔門攻上山來,我們會有幾成把握?”白老沉聲問道。
“師兄問這個做什麼?”卓不凡疑惑地看着白老,又看了看坐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兩位師弟,回道:“如果魔門敢衝上山的話,我定當讓他有來無回!”
“師弟……如若血魔沒有破封而出的話,或許還可以這麼說,但是如今血魔不僅破封而出,而且還得到無上魔器蚩尤刃,可謂是魔氣沖天,勢不可擋!”白老對卓不凡的回答不由地搖了搖頭。
“蚩尤刃!!!”卓不凡似乎心中微微顫抖了一下,這把不世魔兵不論在道門和魔門之間可謂是一樣非常神秘的兵器,幾乎只有在典籍上聽過罷了,除了軒轅劍靈以外,其威力可謂舉世無雙。也就是說世上只有軒轅劍靈纔可以剋制住這絕世魔兵,但是現在謝莫言和軒轅劍靈都已沉入密宗聖湖底下。
卓不凡表面上看似只是一介莽夫,但內心卻也是個細心之人,多少也知道血魔得到蚩尤刃是有什麼樣的後果,原本平靜的臉上也漸漸浮出一絲焦慮道:“就算血魔得到這蚩尤刃,只要他敢上來,我拼了命也要除了他!
“師弟,你太沖動了!如今蜀山派無道友已想出克敵之法,明日我便要前往蜀山與竹梅大師和無道友一同修煉一種不世密術!以便剋制血魔來襲,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可能要靠你和兩位師弟幫忙打理門中之事!”白老說道。
“是什麼密術?蜀山有這等密術麼?我怎麼都沒聽過,師兄會不會有危險?”卓不凡疑惑而又關心地問道。
白老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你和兩位師弟要打理好百印門知道麼,祖師爺千年基業可要讓你們來維持了。另外……你們也要好好照顧祝賀龍,他在本門之中年紀最小,但是資質也是最高的,你們要好好栽培,日後必定可以擔當大任。”
“師兄,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蜀山這什麼狗屁密術修煉者會有什麼危險不成?”卓不凡非常細心地捕捉到白老話中的一絲錯漏。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白老不耐煩地說道。
“不行,你身爲百印門的掌門人,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人地離開。師兄,百印門不能沒有你啊!你看我,我一個老大粗,整天惹事生非,怎麼打理百印門,不如我替你去修煉那個什麼密術吧!”卓不凡說道。
“胡鬧!我現在以本門門主的身份命令你們三個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好好打理門中之事,而且要加倍小心魔門動向!”白老肅然道,那威嚴之氣就連桀驁不遜的卓不凡也不由地乖乖低下頭來。
“卓不凡,你現在跪在祖師爺面前!”白老肅然說道。後者雖然不清楚要做什麼,不過面對白老這龐大的氣勢下,遂也只好跪在地上。
站在一邊的白老隨即取下手上戴着的那枚百印戒衝跪在地上的卓不凡肅聲道:“祖師爺在上,徒孫以第七代掌門人的身份在此將百印門之信物傳與卓不凡!”
“師兄!”卓不凡面色大驚,猛地擡起頭看向白老,在看旁邊的江師叔以及秋師叔,面色依舊,顯然也早已清楚此事了,不過不管怎麼說,白老這突如其來的話還是讓卓不凡一時間無法接受。
“還不快接下!”白老說道。
“師兄,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根本不適合做掌門人!還請你收回乘命!”卓不凡說道。
“此次蜀山一行,如若能夠修成密術除去血魔,我自然會回來繼續接任掌門,但是凡事必定會有變數,師弟你應該清楚這一點,師兄也是不得以而爲之。你先接下這百印戒,日後如若我能夠回來,再還我便是,如若不然,你亦可另擇他人繼承掌門之位,不過需同兩位師弟同意方可!”白老說道。
“師兄,不如我替你去蜀山吧!”卓不凡似乎還想掙扎。
“胡鬧,此事我已經和天山派的竹梅大師以及無崖子道友商討過了,怎由你說改就改,道門本就以除魔衛道爲己任,我身爲一派之主,理應當其中。”白老說道。
“可是……”卓不凡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白老打斷道:“好了,我意已絕,你快接下吧!”
看着白老那堅定的神色,卓不凡無奈之下只能接過那通體乳白的百印戒,但是雙手卻如捧着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明日我便動身趕往蜀山,日後……門中之事就交代給你們了!”白老嘆了口氣說道。
“是……”江師叔和秋師叔二人起身微微做了一輯恭敬地回道,跪在地上的卓不凡呆呆到看着手中的百印戒,沉默了良久,隨即便起身離開。
天山之顛,在竹梅的廂房內,似乎也在重演着在百印門的那一幕。
跪在地上的冰如面色悽迷,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驚詫,哀傷,迷茫,無奈甚至更多,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是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如兒,眼下魔門蠢蠢欲動,血魔擁有蚩尤刃已經威脅到道門生存之機,爲師身爲天山掌門不能坐視不理。幾日前爲師已經答應蜀山掌門,協同百印門的白掌門一同修煉蜀山密術以便對付血魔。此途兇險至少極,如若爲師有所不測的話,日後天山派就要靠你來維持了!”竹梅大師嘆了口氣說道。
“師傅,天山派不能沒有您,何況弟子已經不是天山中人……”冰如還未說完便被竹梅打斷道:“雖然上次爲師狠下心來將你逐出師門,但卻也是無奈之舉。眼下明理上雖然不是本門中人,但是爲師和所有師妹都將你視同天山弟子,你在她們心中的威信很高,更何況爲師也早有意將門主之位傳給你!而且此事在蜀山派和百印門中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我看道門中還有誰敢有異議!!!”竹梅說道最後雙眼竟是猛然閃過一道精光,跪在地上的冰如只覺得身上陡然出現一股無法言喻的壓力,但又隨即消散開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弟子愧對師傅,恐怕會讓師傅失望!”冰如說道。
“在本門之中,我最看重的便是你了,如若你無法勝任的話,還有誰有這本事!好了,別說了!”竹梅揮了揮手不容冰如有什麼異議,隨即轉身取出一把通體泛着乳白靈光的長劍遞給冰如道“此劍乃是本門掌門信物,劍名‘無暇’乃是我當年取萬年寒冰之冰種煉成,此劍威力無比,如若配上我派冰靈真決,更能提升數倍,你要好好利用!”
“多謝師傅!”冰如怔怔地看着眼前通體乳白的冰劍,雙手恭敬地從竹梅手上接過來,一觸碰這劍身,一股冰冷的氣息便順着手上順着胳膊傳入體內,本能地運起冰靈真決,那股從劍身上傳來的冰冷氣息竟是被體內的靈氣同化了,同時體內靈力竟是濃郁了幾分。
冰如雖然心中暗暗爲此驚訝,不過內心深處所想的卻是其他,無暇劍並不重,相反卻輕如鴻毛,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冰如雙手捧着的感覺,卻猶如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這一刻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名天山派普通的弟子,而是一派之主了,肩負着比以前更多更重的責任,一股沉重的感覺更是壓得冰如差點喘不過氣來。
“日後天山派的一切便交給你了,別讓爲師失望!”竹梅說道。
“是,弟子一定不負師傅所望!”冰如回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竹梅揮了揮手說道,冰如應了一聲起身離開。過了不久,竹梅不冷不淡地衝屋內某個陰暗的角落說道:“怎麼?還不出來麼?是否要本座逼你出來!”
不久,那個陰暗的角落處緩緩走出一個身影,赫然就是卓不凡!不過此時臉上似乎並沒有被人現自己行蹤後的驚詫以及無措,而是滿面憂愁。
“你又來幹什麼!”竹梅冷冷地看了一眼卓不凡,隨即便移了開來,似乎很怕和卓不凡對視。
“你……是不是答應無崖子,去修煉那個什麼密術了?”卓不凡平淡地說道。
“此事與你何干,你三番兩次私自闖我天山管我天山門事是何用意,你不要以爲你是百印門一峰之主便可胡來!”竹梅大師不冷不淡地說道。
“天山的家事我管不了,但是關係到你的性命就關我的事!”卓不凡不等竹梅說完便大聲回道,隨即似乎覺得自己語氣似乎過大了,見竹梅沒說話,從她臉上也看不出些什麼來,遂平和了一下情緒說道:“不要去了,無崖子所說的那個密術很可能會害死你們的!”說到最後,卓不凡竟是有些激動,或許是因爲擔心竹梅的緣故吧。
“我去不去自有我來決定,輪不到你來操心!”竹梅說道。
“玉林……我……”卓不凡上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還未走近便被一道寒氣抵擋住,只見竹梅已站起身來,冷冷地看着卓不凡,右手不知何時已經結成靈決,蓄勢待。反關卓不凡,此時全身被一股氣息鎖定,渾身上下猶如包了層寒冰一般,刺骨無比。
“如果你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你信是不信!”竹梅冷冷地說道。這般語氣,加上偌大的氣勢下,尋常人等早就崩潰了,但是卻見卓不凡面色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雖然臉上已經漸漸布起一層細細的汗水,但是一瞬間便化成冰珠。
“我就是要說,如果現在我不說的話,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機會說了!玉林,你現在已經將天山派交拖給冰如了,我可以放棄師兄給我的百印戒,我們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安心隱居,永遠都不離開!”卓不凡說道。
“卓不凡!!!你若是再胡說的話我真的殺了你!”竹梅面色一冷,同時也現卓不凡手上戴的那枚通體乳白的扳指,赫然就是百印門掌門的信物。沒想到白老真的傳給他了,而卓不凡所說的確實也是肺腑之言,但是如若時光可以倒流的話,如果可以回到那一刻,回到當初的玉林,她必定會拋棄一切跟着他離開,但是爲什麼,爲什麼是在這麼多年之後纔等到他說這句話。竹梅心中愛恨交切,體內的靈氣一陣翻涌,潮水般襲向卓不凡,後者面色似乎更加白了,但是臉上那堅定的神色卻絲毫沒有改變。
“玉林……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什麼,但是這次我求你,不要去蜀山練那個什麼密術,你會死的!如果你死了,我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意義,我寧肯我替你去!”卓不凡苦苦哀求,但是聲音竟是越來越顫,身上已經漸漸結出一層薄薄的冰層,四肢已經漸漸失去知覺,嘴脣呈現一片紫青色,原本紅潤的面容此時也變得慘白,只有那雙眼睛,那雙雪亮的眼睛竟還是如先前一般堅定地看着竹梅。
“如果……如果你當初這樣說的話,那該多好!只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竹梅淡淡地說道,卓不凡那雙堅定的眼神陡然一變,一股無法掩飾的無奈和絕望涌現出來。
“嗖!”的一下,竹梅收起靈氣,卓不凡身子一個趄趔,身子直直地朝後倒下,還好竹梅及時扶住,但是轉而現和卓不凡太過曖昧,不由地略顯慌亂地鬆開手。
好在卓不凡修爲深厚,如若換做是常人的話,單單竹梅這一招就已經要了他的命,運功將體內的寒冰之氣驅除乾淨之後,卓不凡面色漸漸恢復紅潤,站起身來剛想衝竹梅說話時,卻見竹梅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言舉,不冷不淡地說道:“你走吧,我意已決!”
“我不走!我看得出來你不忍心傷害我,這表示你還對我有還有情,玉林!要麼你不要去蜀山,要麼我替你去蜀山!”卓不凡說道。
“你不要以爲自己是百印門的人我就不敢殺你,我不過是念在你是道門之人所以才留有餘地,如若你再胡說的話,我定將你血濺當場!”竹梅憤怒地說道,憤怒的雙眼竟隱隱有絲慌亂,卓不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前一步,緊緊抓住竹梅的手說道:“答應我,不要去蜀山!”
“嘶!”一聲破空聲傳來,卓不凡眼睜睜地看着那道白光襲來,但是卻沒有一絲閃躲的意思,竹梅原本堅定的神色竟露出一絲慌亂,待她想彌補之時,卻只能將那束白光微微碰開幾分,卻無法阻擋它的前進。
白光毫不留情地刺入卓不凡的肩膀處,從後肩穿透出來,完好的軀體上陡然出現一個血淋淋的窟窿,甚是嚇人。
“你……”竹梅不由地面色驚詫,她根本沒想到卓不凡竟然會不躲開,如果剛纔不是自己硬生生將那道白光移開幾寸的話,他此時已經死了!
“玉林……不要去蜀山……不要去……”卓不凡聲音越說越輕,肩膀處那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不斷地往外冒着鮮血,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大灘,原本堅定的臉上此時已是一片慘白,彷彿死人一般,可見這一擊他已經受了重傷。
“你……你不要再逼我了!!!”竹梅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咳……咳……”卓不凡劇烈咳嗽了幾下,幾口鮮血哇地吐了出來,身子已經開始搖搖晃晃,一個趄趔,半跪在地上,如若此時不及時救治的話,衆然卓不凡修爲深厚,也要一命嗚呼。
竹梅終究還是無法再繼續裝下去,猛地轉過身,雙手在卓不凡身上點了幾下,幾道精純的靈息傳入他體內,瞬間便將他的傷口止了血,同時也將他體內絮亂的靈氣調理了一下。看着卓不凡盤坐在地上閉目調息的那番模樣,慘白的臉此時也恢復了幾分氣色,心中那份緊張的心態遂也逐漸緩和下來。
終於,肩膀的傷口總算是勉強治住了,只是由於傷勢過大,還是需要幾天修養,卓不凡睜開雙眼,竹梅那冷傲的身形落入眼簾,心中不由地一陣高興:“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殺我的!”
“你不用再勸我了,明天我是一定要去蜀山,誰都無法阻止我!如果你不想以後都見不到我的話,那就繼續阻攔吧!”竹梅依舊還是那般冰冷的聲音。
“玉林……你知道的,如果你明天一去蜀山,就算你修煉成那個什麼密術,遇到血魔的話,到最後還是會很危險……”卓不凡似乎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不過話未說完卻被竹梅冷聲打斷道:“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我不走!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離開的,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你去送死!”卓不凡大聲說道,似乎是牽動了傷口,面色不由地一陣抽搐,不過還是竭力忍住,不出絲毫呻吟,雙眼堅定地看着竹梅。
“你……你不走,我走!”竹梅雖然清楚卓不凡的脾氣倔強,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這樣。
“玉林……玉林……”卓不凡慌忙上前想要攔住她,不過牽動肩膀的傷口,剛走出兩步不由地疼得無法動彈,一個趄趔,差點摔倒。
竹梅轉過身,看着卓不凡的肩膀傷口處又滲出鮮血來,心中不由地一緊,腳步一頓,剛想上前卻又停在遠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