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一股奇怪的心緒,謝莫言跟着那位小師傅來到一處寬大的禪房門口停下,那位小師傅輕輕將門打開,然後將謝莫言引進屋,但是雙腳卻沒有移動的意思,待謝莫言走進禪房內後,又無聲息地將門合上。
“謝施主,請進來!”房內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謝莫言慢慢走了進去,來到一處比較狹窄的禪房內,將木門推開,剛纔在大殿上見到的那位雙眼深凹的喇嘛赫然坐在面前的蒲團上,未閉着雙眼,顯得異常肅穆,端詳。
“坐!”喇嘛右手輕輕一指,一個蒲團無聲息地飄到謝莫言面前,後者被他這一手弄得驚訝不已,看來這個喇嘛的修爲一定非常高深。小心地將門合上後,謝莫言依言盤坐在蒲團上,和喇嘛不過一米之遙對面相坐。
“謝施主現在必定爲老衲邀請你來所感到疑惑吧!”喇嘛淡淡的說道。
“恕晚輩愚昧,還請大師指點!”謝莫言說道。
“謝施主不必緊張,老衲法號‘格羅’,不過是聽聞修真界有一後起之秀,乃百年不遇之奇材,身懷神秘心法,更有天下第一神兵軒轅劍靈在手,此人正是謝少俠本人,老衲好奇之下所以就叫慧心將謝施主請來了。今日一見謝施主精氣內斂,蓄而不,修爲已經達到一個新的層次,真是後生可畏!”格羅大師說道。
“哪裡哪裡,大師過獎了,其實莫言失去記憶後,對以前所生的事情一點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個所謂的軒轅劍靈,所以到現在還沒能幫助同道之士對抗魔門,真是慚愧!”謝莫言說道。
“謝施主既然修爲深厚,又有軒轅劍靈護體,乃是絕世奇緣,可謂是福緣深厚,所謂**,謝施主恢復記憶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自從二十世班禪活佛圓寂之後,魔門便開始大舉進犯,其實這一切活佛生前都早已預料到,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罷了!”格羅大師說道。
“哦?活佛竟然能夠預知未來?”謝莫言一陣驚愕,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有人修煉到這種程度,那是個什麼樣的境界啊,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又或者是佛?
“活佛不僅能夠預知未來,並且他還清楚能夠化解這一切的是需要一個有緣人,只是這個有緣人遲遲沒有出現。”格羅大師說到這裡竟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謝莫言聽到這裡也是一陣遺憾,畢竟能夠找到那位有緣人的話,那就表示可以順利打敗血魔。
“但是,直到剛纔在大殿上,你來了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你就是那位有緣人!”格羅說道,這句話頓時讓暗自唏噓的謝莫言打了個機靈,擡起頭,疑惑地問道:“大師,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就是那位有緣人?”
“正是,這就是最有力的憑證!”格羅說着,隨即從懷中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謝莫言接過手仔細打量着,這珠子也沒什麼特別,如果要說最特別的話,就是這珠子不是謝莫言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東西做的,正當謝莫言疑惑之時,突然間,一股吸力從珠子上傳來,謝莫言只覺得體內的靈七竟是被吸了過去,本能地想要將這珠子拋離,卻現珠子彷彿被吸附在般,根本就甩不掉,正當謝莫言焦急之時,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
驚愕過後,謝莫言擡起頭看向格羅大師,後者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活佛的舍利已經確定你就是他等待的有緣人了。”
“呃……大師這……”謝莫言一陣驚訝,沒想到手上拿的這顆珠子竟然就是活佛的舍利,而且這麼快就認定自己就是他所說的“有緣人”,謝莫言開始有些暈呼呼起來。
“你放心,那股吸力不過是吸取你的靈力以做確定,現在看來你的確就是那位有緣人!真是蒼天有眼,相信這次除去血魔有望了!”格羅大師欣慰地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看看!”
謝莫言依言朝手上的珠子看去,原本不過是普通的珠子現在竟是出陣陣金光,隱隱有股陰寒之氣襲來。看到此異象,謝莫言開始相信格羅大師的話了,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但是這麼快就要接受如此重大的責任,讓謝莫言不由地感到一陣巨大的壓力。
“你放心,這顆珠子過不久就會散去靈光,不過日後你要貼身帶好這顆舍利,它能夠在短時間內提高你的修爲,或許這對你恢復記憶上也有幫助,但是這件事切不可讓外人知道,包括你的師傅以及同門在內,以免帶來麻煩,這是活佛生前交代給我的唯一一件事情,你切不可忘記!”格羅說到這裡,面色漸漸肅然起來,謝莫言聽罷,也感覺到身上的重任,只能勉強地點了點頭。
之後,在格羅囑咐了幾句之後,謝莫言帶着股沉重的心緒離開禪房,但是他沒現合上門後的格羅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深深凹進去的眼眶內閃露的竟是駭人的兇光。
謝莫言離開禪房後,腦子裡還是盤旋着剛纔格羅大師所說的話,一下子就將所有擔子都架上自己身上,謝莫言感到全身壓力頓時重了許多。
正在這時,身後一陣聲音響起,將謝莫言的思路打斷,後者一回身,現是慕容香。其實謝莫言現在擁有的記憶中,關於她的記憶特別少,但是謝莫言並不會因此而忽略她,反而對於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能讓自己產生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兩人就相隔兩米站着,四目相對,卻沒有任何不適應的感覺,反而有股非常奇怪的感覺在空氣中游蕩着。良久,慕容香終於率先開口道:“你……最近還好麼?”
“恩!還好,你呢?聽說你最近修煉很勤快,有一定修爲了,恭喜你!”謝莫言說道。
“只是一點點而已,你現在……記憶恢復了麼?”慕容香問道。
“呃……差一點,賴神醫說要經過一段時間纔可以完全恢復,不過我相信這段時間不會太長!”謝莫言說道。
“哦!”慕容香淡淡的回道,空氣間又恢復了原先的沉靜,其實兩人心中都有話要說,只是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起,該如何說罷了。
“你……”慕容香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只說了一個字,就聽到一陣叫聲傳來,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衝謝莫言跑來,不用說,除了卓不凡之外,沒有人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還有如此輕鬆的心情,更不會有人在這佛教聖地中肆意喧譁,也只有卓不凡這種人纔會如此舉動了,不過這次除魔大任迫在眉急,遂也沒人說什麼。
“莫言,你終於出來了,剛纔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就是等不到你出來,還以爲那個和尚要把你剃度了也跟着他當和尚呢!我差點就要衝進去了,不過還好,你終於出來了!”說罷卓不凡心中彷彿落下顆石頭似的。
“你要出家?”慕容香奇怪地看了一眼謝莫言,後者趕忙雙手推說道:“沒有沒有,只是有位僧人見我和他有緣分,所以想要見我一面聊聊而已,沒什麼的!”
“看樣子你沒騙我!這就好,下次不要去見那些老和尚了,聽他們說話就像唸經似的,要我聽他們說話不如讓我去和那血魔打一場。”卓不凡說道。
“呃……我不打攪了,你們聊吧!”慕容香找了個藉口便要離開,但是那張臉上卻是寫着不捨,謝莫言似乎也隱約看出一些端倪,但是卻被卓不凡的話吸引過去道:“還不去追!”
“追?追什麼?”謝莫言疑惑道。
“你這個笨蛋,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看到了,你都沒現,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孩子喜歡你!”卓不凡說道。
“呃……師叔,我和慕容香沒什麼的!”謝莫言說道。“我也沒覺得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我,你可別亂說!”
“屁的沒什麼,你小子如果不是你失去記憶的話,我現在一巴掌就打過去了,你知不知道當初是你將她帶到百印門來拜師學藝的,每天出雙入對,羨煞旁人啊。而且她還是慕老的親孫女,你說慕老怎麼會這麼照顧你?不就是爲了他孫女的終生幸福麼,你這小子倒好,什麼都忘記了,真是氣死人了!”卓不凡說道。
“什……什麼!!!”謝莫言一陣驚詫,腦子轟的一聲,彷彿被人打了一錘,卓不凡的話給謝莫言帶來的刺激太大了,讓他感到一陣陣無措和矛盾感。
“不僅僅如此,就連古月昕這丫頭我也看出她對你的情意了,當初你上蜀山搗亂婚姻,將她救出來時,這情種就已經種下了,哎……不說了,越說越氣,找個人泄泄!”卓不凡說罷便氣惱地甩袖走了。
突然間,謝莫言感到自己很可惡,自己怎麼會這樣,喜歡一個又拋棄她,然後再喜歡一個,再拋棄……慕容香,古月昕,水姬,還有……冰如,這麼多人自己到底該選擇哪一個!!!
謝莫言不會懷疑卓不凡的話,雖然他平時有些愛搗亂,但是他還是懂得分寸的,特別是對自己他可謂是推心置腹,這可以從他待人的態度上看出來。
無神地走在拉薩市的大街上,汽車人羣來來往往,沒有了在布達拉宮的那種寧靜感,卻多了分嘈雜,但是這種嘈雜對於現在處於矛盾狀態的謝莫言來說卻彷彿沒有任何影響一般,耳邊不斷有人羣和車輛開過,帶起一絲灰塵,聽着不熟悉的藏語,謝莫言扔給那個小販一張百元大鈔,不管那個人在身後說了些什麼,抓了一瓶酒便朝前走去。
還未走出幾步,忽然間,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孩子朝這邊走來,輕輕撞了一下謝莫言,後者也沒怎麼在意,繼續朝前走去,但是下一刻,謝莫言現自己身上的錢被偷了,本能地轉過身想要追去,那個小乞丐見謝莫言轉過身的模樣知道他現自己了,趕忙朝人羣中跑去,謝莫言本想追去的,但是後來想了想,不過是錢而已,想想也就作罷,但是當他決定不去追的時候,卻聽到一陣陣熟悉清脆的鈴聲,雙眼仔細一看,只見那氣概的腰邊正掛着一個漂亮小巧的金色鈴鐺,陡然間,謝莫言似乎想起什麼,本能地朝前追去。
這個小乞丐大概是仗着熟悉這裡的地形,帶着謝莫言在人羣中左閃右躲,後者因爲不想太過招搖,也沒用上靈力和武功,但也是緊追不捨。
到最後謝莫言追到一處小巷,裡面黑呦呦的,如若謝莫言不是修爲高深的話根本看不清裡面,這裡是個死衚衕,謝莫言輕易地在裡面的一些雜物中找出那個偷自己錢的那個小乞丐,後者一臉驚慌地掙扎着,但是無奈謝莫言的手彷彿鋼鐵做成似的,怎麼也掙脫不了,只能用那雙略顯恐懼的雙眼看着謝莫言。
謝莫言對這個小乞丐看了看,現他臉上隱露出來的恐懼,便淡笑道:“沒事,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隨即便將那隻抓着小氣概的手鬆開,小乞丐得到自由後本能地想要跑,但是卻被謝莫言堵住道:“能告訴我你這個鈴鐺是從哪裡弄來的麼?”說着邊提起小乞丐腰上彆着的那個金鈴。
“這是我揀來的,因爲比較漂亮所以就掛在身上!”稚嫩的聲音從小乞丐口中出來,沒想到他竟然會說漢語,而且看樣子也是個漢族人。
“哦……那你能不能將你這個鈴鐺送給我,那我的那些錢就作爲報酬,如何?”謝莫言說道。
那個小乞丐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將腰上的金鈴取下遞給謝莫言後生怕他反悔似的,風一般跑了。謝莫言看了看,無奈地笑了一下,隨即轉過頭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上這隻金鈴身上。
金鈴很小,大概只有半個拇指這麼大,但是卻顯得非常精緻,而且搖晃起來的時候,那種清脆的聲音彷彿仙樂一般,彷彿要將謝莫言帶離這個俗世。
夜深了,謝莫言獨自坐在小山上,不遠處就是那座雄偉的布達拉宮,夜色繚繞,淡淡的雲層遮住了彎彎的月亮,令這個夜色看起來更加朦朧,這裡可以看到整個拉薩市區的夜景,從下山到現在,謝莫言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夜景。但是心中的憂愁似乎更加濃厚了,大口地喝了口酒,一股辛辣的熱流順着喉嚨往下淌去。
夜風輕輕吹拂着謝莫言的臉龐,半長的頭隨風飄動着,遠遠看去,那張年輕而又成熟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彷徨。
“叮鈴……”手上的金鈴也隨風響起一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謝莫言有種感覺,這金鈴絕對和自己有關係,而且關係絕對不淺。
“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不覺得悶麼?”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赫然就是卓不凡,很難得他第一次找謝莫言不是來打架的,看着他手上提着兩壺酒,應該是來找謝莫言喝酒的。
“來,這可是上好的酒!”卓不凡將一壺酒遞過去,謝莫言扔掉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瓶,順手接過那壺酒,打開酒蓋就大口灌了一下。
“怎麼樣?覺得很爽吧!”卓不凡說道。
“還不錯,你從哪弄來的?”謝莫言問道。
“從別人那裡拿來的!”卓不凡顯然有些避諱一些事情,他說的拿意思就是說順手牽羊的意思,謝莫言搖了搖頭,笑了笑沒說話,又大口喝起酒來。
“其實……當年我也和你一樣,爲情所困,不同的是你是因爲不知道該選擇誰,而我是不知道是否該放手!哎……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卓不凡說到這裡不免暗歎了口氣。
“你?和哪個女孩子?”謝莫言問道。
“不就是玉……你問這個做什麼,臭小子還敢套我話!”卓不凡笑罵道,謝莫言呵呵一笑躲開他打來的一掌。
“小子別跑!”卓不凡站起身,朝謝莫言追去。
次日早晨,當清晨的一屢陽光照射在謝莫言臉上時,他本能地被驚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顯然睡眠不是很足,昨晚和卓不凡打鬧到臨晨,又喝了好幾壺酒,對於普通人來說早已趴下了,但是對於謝莫言這類修真者而言,只要打坐調息議會而便可以完全恢復精力。
盤坐在牀上,謝莫言沒有刻意去指引體內自動流轉的靈力,閉上眼,靜靜地享受靈力洗滌的快感後,謝莫言的精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是“靈動決”修煉到地靈階段時的功效之一,不用自己刻意去指引靈力運轉,它隨時隨地都會運轉,只是比較慢罷了。
當然,在起窗洗刷之前,謝莫言也沒有忘記運行火麒麟傳授的那套火靈運轉**,這可是剋制魔氣的剋星,所以謝莫言每天都按照火麒麟的吩咐,面朝向東,吸收火屬性靈力,並且將之慢慢壯大起來,只是要吸收這火屬性靈力非常之難,更何況謝莫言還身懷“靈動決”,雖然兩股不同的靈力不會產生碰撞或者牴觸,但是度卻降下了許多,所以這段時間來,謝莫言體內的火屬性靈力不過如同一條細絲一般。
正當這時,謝莫言突然感覺到有股非常奇怪的力量彷彿牴觸自己吸收火屬性靈力,並且還有將火屬性靈力吸收過去的跡象,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將謝莫言頓時嚇了一跳,也就在同時謝莫言現自己氣息絮亂,隱然是走火入魔的跡象,趕忙將心靜下,強制性地不去理會那些火屬性靈力,待謝莫言將心境平息下來之後,從冥想狀態中恢復到現時過來時,體內那股吸收火屬性靈力的力量突然消失了,謝莫言檢查之下心疼不已,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火屬性靈力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二,剩餘的那三分之一已經被那股吸力吸走了。
謝莫言慌忙地掀開衣服,檢查一下,現除了脖子上掛着的那顆格羅大師交給他的舍利以外,便沒有其他東西了,難道問題是出在體內?或者是自己本身的靈力吸收了火性靈力?但是這也不可能啊,前幾天都沒有這種情況出現,謝莫言想來想去漸漸將問題轉移到脖子上這顆舍利身上,難道他有吸收火性靈力的能力?
正思忖間,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謝莫言的思緒。起身,穿戴整齊後,謝莫言打開房門,現是一個小喇嘛,見到謝莫言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是寺內的規矩,小僧已經將洗臉水打好了,請謝施主慢用!”說完便走了。
看來這密宗還蠻會照顧客人的,不禁提供這麼好又清淨的主處,還有小喇嘛伺候。洗刷完畢後,謝莫言正準備出去,一個身影“嘭!”的一聲衝進房門將謝莫言嚇了一跳,本能地提起靈力警惕,現來者是卓不凡後,警惕的心理又漸漸放下來,無奈地說道:“師叔,你這麼早衝到我房間裡來做什麼?剛纔我還以爲你是來偷襲的人呢。”
“我是來找你打架的,剛纔被那個老混蛋欺負得很不爽,需要找個人泄泄!”卓不凡說道。
“老混蛋?你說誰啊?”謝莫言問道,他可不想和卓不凡打架,且不說自己肯定打不過他,更何況這裡還是佛門聖地,怎麼可以這麼隨便要打架就打架,如果惹出禍來了,謝莫言可阻攔不了。
“哎……別說了,走!陪我出去打一架再說!”說罷卓不凡便要拉謝莫言走,正當謝莫言死活不肯去時,一個百印門的弟子跑了進來,衝謝莫言說道:“師兄,師叔!江師叔叫你們過去,說是有事!”
謝莫言一聽之下彷彿現了救世主一般,感激地看着那位百印門的弟子,由衷地說道:“多謝!”話畢,便以此爲藉口,甩開卓不凡,跟着那位弟子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