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重建道統,三日之限
“永生島要強行擠入這片空間!
“詩芒想做什麼?”
謝歡看着那浩瀚無垠的能量震盪,心中暗想。
“屍皇,你做什麼?!”
西王島上空傳來一聲厲喝,聲音如洪鐘,在空間內激盪,把那層層能量波動平復下去,直達遠方。
島上的修士頓時沉靜下來,全都圍繞着此人,不再慌亂。
“沒什麼,來取回一些自己的東西。”
那靈煙籠罩的永生島上,傳來詩芒的聲音。
“這裡只有西王島的東西,哪來你的東西?”
那人冷喝道。
他穿着一身銀白袍子,上面繡着日月星辰,臉孔枯瘦,鬍鬚濃密如白雲,正是西王島島主張無痕。
“你那聖廟內供奉的是什麼?”
詩芒淡然問道。
“那是百法門傳承下來的物品。”
張無痕臉色微變。
“那就是了,我們便是百法門弟子。”
詩芒的聲音笑着傳來。
“萬萬載過去了,那些東西早已成了無主之物,早就是我西王島的了。”
張無痕喝道。
“張無痕,何必自欺欺人?你聖廟內還供奉着我們的雕像,寫的明明白白是我們的東西。”
“呵,那些雕像是人王昔年的舊部,怎麼就是你們了?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是人王舊部?”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不說什麼了,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有何資格要我自證?”
詩芒的話中充滿冷諷,永生島如同一把鋒利的斧子,不斷切開這空間結構。
“伱意思是要明搶?”
張無痕怒火沖天。
“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麼說怎麼說。”
詩芒懶得再理會,坐在永生島的廟宇中,喝着茶。
“屍皇,你欺人太甚!”
張無痕的銀袍一下鼓脹起來,整個人在空中劇烈一閃,就穿過層層能量波動,直接來到永生島上空,一股強大的氣勢向那廟宇中壓去。
永生島上的衆人都變了臉色,神情無比凝重。
“這人是靈兒姑娘的後代?”
“呸,靈兒姑娘哪有後代,是張嵐那小子的後代。”
“啊,張嵐是張靈兒的養子,當初還只是個天賦丁級的蠢物,居然成了雄踞一方的家族。”
“那人王的後代呢?不會斷絕了吧?”
“還沒,也在島上,但已經不入流了。”
衆多舊部議論紛紛,都是無限唏噓感慨。
張無痕聽得一陣心煩意亂,若只是皇級強者入侵,反而好辦,直接抵禦外敵便是,偏偏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前段時間他聽到無極之境的消息,說永生島上的人王舊部全部復活了,整個人都有些懵,這麼一來,他們西王島算什麼?
西王島一直自詡人王的道統傳承,現在這些道統的人全都出來了,那他們還傳承個毛?
這件事一直讓他憂心忡忡,還沒想到解決辦法,這些人就直接出現了,來搶東西。
張無痕內心也很清楚,聖廟內的那些東西就是他們的,自己根本不佔理,可要是聖廟讓這些人端掉了,那西王島豈非成了個笑話。
所以他才說出那句無賴的話,你們要證明自己是自己。
詩芒也很清楚,既然對方耍無賴,那無論自己如何證明,對方都不會承認,所以懶得說了,直接開幹。
廟宇內,一股更爲強橫的氣勢擴散出來,將張無痕的威壓反震回去,虛空上“轟隆隆”的震起空間風暴,島域都被掀開,形成一片真空地帶,兩人遙遙相對。
張無痕臉色大變,眼中射出駭然的目光,他自詡已經摸到了化神的盡頭,成爲這片海域上的頂級強者之一,不在七皇之下,可和詩芒一接觸,頓時明白詩芒比自己還要高一線。
他的臉色蒼白,咬牙說道:“屍皇可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一旦開戰,必然兩敗俱傷,就算西王島不敵,你們這些人至少要死八成以上,甚至更多,這樣做有意義嗎?”
“你把聖廟中的東西,以及阿卡斯碎塊,還有地魄都拿出來,我們立即就走。”
詩芒還是那儒雅的模樣,平和的說道。
“你們還要地魄?”
張無痕愣了下。
“地魄是神隱的載體,身上藏着黑淵的秘密。”
“地魄雖然在西王島的這片空間裡,但並不屬於西王島所有,屍皇想將它帶走的話,那我還是勸屍皇三思。”
張無痕突然有了幾分底氣,振奮的說道:“若是西王島和地魄聯手,屍皇有幾分勝算?”
“且不說地魄是否會和你們聯手,就算真的聯手,你會爲了一個聖廟徹底把西王島斷送嗎?”
詩芒輕笑道:“張無痕,咬人的狗不叫,越是作勢威脅,越是心虛,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張無痕氣的白鬚亂飄,怒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詩芒微微一凝,望着茶桌上清澄碧綠的茶水,淡淡說道:“重建百法門道統,完成當年沒有完成的事。”
“沒有完成的什麼事?”
張無痕愣了下,想不到詩芒的目的竟是如此,那就跟他們西王島更不兩立了。
而且他感受到莫大的危機,對方無論從道統上,還是實力上,都勝過西王島。
詩芒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永生島就停在這三天,張島主好生考慮下吧。”
說完就揮手送客。
張無痕氣急敗壞的說道:“屍皇,你一直縱橫在元泱海上,位列七皇之一,從來沒聽過你要什麼重建百法門道統,怎麼現在腦子一熱,就開始發癲了?”
“呵,以前是死人,現在是活人,死人和活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詩芒悠然的說道。
突然,他耳邊響起一陣傳音,瞳光微微波動一下,詫異的看着張無痕,又說道:“真是令人意外,張島主,除了聖廟之物和地魄外,我還有第三個要求,便是將謝歡交出來。”
“謝歡?什麼謝歡?”
張無痕有些莫名其妙,但瞬間就知道了詩芒說的謝歡是誰,當今元泱海的頂流,沒有之一,就連七皇和盤的流量都沒此人高。
“屍皇在說笑話吧,要謝歡,怎麼問到我島上來了。”
張無痕冷着臉哼道。
“天昏說他在聖廟內見到了謝歡,我相信我的鎮遠司不可能連一個人都會認錯。”
詩芒平靜的說道。
“嘿嘿,絕對是謝歡,如果不是,我把腦袋砍下來,放入聖廟的鎮遠司大殿裡供人蔘觀。”
天昏在不遠處嘿聲說道,雙手抱胸,身後浮現出一併巨大的刀影。
張無痕心中微驚,他立即傳音,喊來商家之主商秋。商秋長得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外表,樸素的穿着,一身深藍色道袍,沒有任何裝飾,臉上乾乾淨淨,頭髮一絲不亂。
身爲人王后裔,立即引得永生島上所有人注目。
“怎麼感覺跟人王一點不像,不會弄錯了吧?”
“都多少代了,完全不像也正常。”
“你們說,這是人王跟哪位紅顏知己生的?”
“紅顏太多,難猜。”
商秋聽着衆人的議論,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只是聽到張無痕質問謝歡一事時,這才喊來商家負責聖廟的管事。
那管事內心直哆嗦,自然一口否認。
在遠處觀望局勢的青明、商文、商瑾,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彼此間瞄來瞄去。
“青明大人,您鼻尖上怎麼冒汗珠了?”
青明身旁一位貼心的下屬關心的問道。
“這幾日修煉太辛苦,氣息有些不暢。”
“大人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手下擇日再給大人選幾位純陰的妖姬,讓大人放鬆放鬆。”
那下屬一臉諂媚的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閉嘴!滾滾滾!”
青明現在哪還有心思放鬆,怒瞪那下屬一眼,讓其滾蛋。
這時,一位商家弟子飛上前去,躬身拜下,在商秋和張無痕面前說着什麼。
商秋和張無痕都變了臉色。
商秋怒斥道:“一羣廢物,滾下去!”
兩位商家弟子急忙退下。
張無痕陰沉着臉,對詩芒說道:“謝歡是否在島上,不得而知,但聖廟的人王殿剛剛被人洗劫了,最重要的一批聖物全部丟失,其中就包括你要的阿卡斯碎塊。”
“嘻嘻,好說辭,乾脆說地魄也被洗劫掉了,那不是全推乾淨了嗎?”
百花司司長秋娘嗤聲笑道。
“信不信由你!”
張無痕怒道。
“張島主稍安勿躁,我並非要你現在交人交物,已經給了三天時間,三天後若是沒有,我就自己拿。”
詩芒擺了擺手。
永生島上的靈光如煙霧繚繞,飛速在上空擴散,鋪天蓋地,幾乎要將整個空間籠罩。
這時,虛無之內,傳來輕微、古怪的聲音,像是有巨獸在低沉的叫,陣陣音波傳來,聞者無不頭皮發麻。
謝歡混在吃瓜的人羣中,感受着那股力量,有種黑暗降臨的感覺,令他如臨深淵。
“黑裂,這股力量……”
黑裂便是謝歡從黑淵之翼上討要下來的結丹境黑淵生物,已經獲得神奴烙印,永居寶花中。
謝歡將神念傳入寶花,令那黑裂感受這低吼。
“神明!是神明!”
黑裂驚恐萬狀,匍匐在地面上,全身瑟瑟發抖,那黑色身體變得像流體般涌動,又如影子般恍惚,幾乎要崩裂開。
“神明是什麼?”
謝歡問道。
“不知,我不知道,神明就如主人一樣偉大,不,比主人還要偉大,是整個黑淵的王,還在王之上,是我等不敢觸及的存在。”
黑裂恐懼的說道,全身開始抽搐,竟然害怕到不敢用手去捂耳朵。
謝歡見他如此,便切斷了他對聲音的感應。
猜測這聲音多半就是那地魄,想不到如此棘手。
張無痕則是大喜過望,驚動了地魄,他頓時信心提增幾分。
那聲音很快就消弭下去。
“真是令人熟悉的聲音呢,神隱,是你嗎?”
詩芒對着茫茫虛空說道。
但沒有迴音。
詩芒等了一陣,便不在理會,此刻那島域靈煙幾乎將空間全部遮蔽,他對張無痕說道:“西王島的絕密空間雖然隱蔽,但謝歡不可用常理來推斷,我替島主將這絕密空間再封鎖一層,不謝。”
“屍皇!你會對你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張無痕氣的渾身發抖。
詩芒已經懶得再說什麼,永生島上靈煙變得濃郁起來,所有景物和人都被遮掩,再也看不清楚。
張無痕氣鬱,只得悻悻而歸。
吃瓜修士見平日裡高高在上,如同神仙一般的島主吃癟,都是又驚又怕,生怕張無痕在憤怒下做出點什麼,波及到自己這些池魚,全都一鬨而散。
謝歡也跟在人羣中散去。
詩芒和張無痕的對話,他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只要詩芒和張無痕開戰,自己就可以渾水摸魚離島。
三天,只要熬過三天不被張無痕抓住,就贏了。
他輕輕一笑,別說三天,自己要躲的話,就是三年,張無痕也找不到自己。
他大搖大擺的回到青明府邸。
一是相信青明三人絕不會捨身取義,二是青明府上的一些核心要員,也都是自己得神奴,待在這比在哪都安全。
青明三人身爲元嬰修士,直接就被叫去開會了,直至大半夜纔回來。
青家負責西王島的安全,商家負責聖廟的安全,兩家被張無痕罵了個狗血淋頭,整個會場大廳,所有人都陰鷙着臉,無人敢吭聲。
這更讓青明三人顫慄不安,一旦他們和謝歡勾結的事被發現,絕對死路一條。
青明回到府邸的時候,已是精疲力竭,這半天都在擔憂和恐懼中度過,比連馭數女還要累,整個人跟虛脫了一樣。
剛進入府中,就見大廳內正做着謝歡,嚇得他渾身哆嗦,指着謝歡連話都不敢說,生怕驚動四方。
“青明道友別緊張。”
謝歡笑了笑,大方的說道:“坐,喝口茶壓壓驚。”
青明深吸了口氣,上前將茶水一飲而盡,臉色蒼白的說道:“你怎麼還沒走,來這做什麼?”
“走?我能去哪?一直住道友府上,來這自然是居住啊。”
“道友你就行行好,千萬別住我這了,換個地方吧,就看在平日裡我對道友恭恭敬敬,從不曾怠慢的份上,道友放我一條生路。”
青明哭喪着臉,就差沒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