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空間死寂一片，連蟲蟻都不再出聲了，似乎陷入了冬眠中一般。
一劍，僅僅只是一劍，一尊三清強者就此隕落！
“好可怕！”
小靈兒都瞪大了雙眼。
追了他們那麼久的青衣男子，竟然被一劍就斬了。
姜小凡也是震撼，五個大字瞬間出現在他心間。
很黃很恐怖！
“前輩。”
姜小凡拉着小靈兒上前見禮。
冷青揚偏頭，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關於你的事，後來走出那個地方後我都聽說了，很強。能夠讓三大古族和三大隱藏家族都忌憚，真的很厲害。”
“前輩謬讚了。”
姜小凡謙虛道。
冷青揚沒有再說話，目光落在了姜小凡旁邊的女子身上。他記得，當初跟在姜小凡身邊的是冰心，冰宮這一代的聖女。
姜小凡拉過小靈兒，道：“這是小靈兒，平嵐山妖族的人。”
小丫頭上下打量着冷青揚，並沒有見禮。她倒是好奇的望着姜小凡，傳音問姜小凡什麼認識了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簡直跟個絕世大魔頭一樣。
姜小凡：“……”
他覺得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不遠處有一座樸素的青墳，姜小凡跟在冷青揚身後，行到了這裡。直到這一刻他纔看清了前方的那塊墓碑上所刻之字，愛妻凝若。
“前輩請節哀。”
姜小凡對着青墳行了一禮。
凝若，他從冰心口中得知過這個女子，爲上一代冰宮之主，也可以算是冰心的師姐。可惜，數十年前，這位女子已經逝去，她是天魔宗主當年的髮妻。
冷青揚搖頭。
他的軀體甚至顯得有些佝僂，黑髮中夾雜着絲絲縷縷的白髮。
這讓姜小凡只能在心中嘆息。
愛，這個字能讓一個人強大無匹，但是卻也能讓一個人無限沉淪。
強如天魔宗主，絕豔天地，昔年被數十玄仙圍困都能進退自如。可惜如今，如此狀態，如此摸樣，如果他不出手，誰能夠想象到這個頹廢的男人竟是曾經那個豔驚紫微大地的偉岸男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青揚站起身來。他對着姜小凡露出一絲笑意，將他和小靈兒帶到了距離青墳不遠處的一座茅屋內，斟上了三杯青茶。
“你怎麼會被九重天的人盯上了？”
冷青揚望向姜小凡。
“不知道啊！”姜小凡也是絲毫不解，皺眉道：“九重天，我只是在一個狂人的口中聽到過這三個字，根本就不知道這麼一個勢力，連它在哪裡都不知道。”
姜小凡也很無奈。
他得罪的勢力很多，可以說，紫微修羅界能夠擺得上臺面的大勢力，除了葉家外，其它都被他給得罪光了。可是這九重天，他是真的半點也不知道啊。
想到這裡，他又望向冷青揚，道：“對了前輩，九重天是？”
他相信冷青揚會知曉。
旁邊，小靈兒擺弄着手中的茶杯，時不時的瞟着四方，顯然是對姜小凡口中提出的九重天沒有半分興趣。
“九重天……”冷青揚頓了頓，道：“九重天不在紫微，處在另外一片空間，在星空的最高點，凌駕諸多大世界之上。那裡，是天族的所在……”
“天族？！”
姜小凡當即瞪大了雙眼。
龍窮曾告訴過他，在上古時期，大概意義上的分類，世界億萬生靈一共有六個族類，分別是天族，人族，魔族，鬼族，修羅族以及妖族。其中當以天族最爲強大，不管是天賦還是血脈，都要超出其它幾大族很多倍。
天地間，能夠與天族相比的也唯有神族。
神族不在這六大族類之中，但是神族的血脈卻個個強大無比。這一脈的人數雖極少，但卻都是非常強悍的戰神，可以說是天生的鬥戰聖者！
六大族，他已經完全見過了，公主殿下就是神族，住在諸神的國度。妖族，魔族，修羅族，鬼族，幾大古族先後出世，他都有接觸。而他自己本身就是人族，不用多言，想不到如今，連傳說中的天族都出現了。
“天族？他們追殺我幹嘛！“
姜小凡瞪眼。
“對了！”
突然，他腦海中驀地的閃過一抹奇光。
銀色銅片！
魔族，修羅族，鬼族，這三大古族都想要奪得他體內的銀銅，非常在意。而相比這幾族，他發現剛纔被冷青揚所斬殺的那個男子更加在意，他還記得那個青衣男子所說過的話。
“絕殺他，取得神銅，這是九大天主所下達的最高聖令！”
姜小凡不得不更加鄭重了。
雖然平時那塊老銅幾乎並不怎麼搭理他，但是他卻從來沒有低估過這塊老銅，絕對是傳說中的聖寶。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塊毫不起眼的老銅，其來歷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可怕。
冷青揚開口，道：“九重天爲天族所在，顧名思義，九重天分爲九重，分別是神霄天，青霄天，碧霄天，丹霄天，景霄天，玉霄天，振霄天，紫霄天，太霄天。每一層天有一個主人，號稱天主，其修爲……都在聖天領域。”
“轟！”
猶如是一道晴天霹靂，姜小凡神識海轟的一聲炸響了。
九大天主，個個都是聖天強者？！
一族九大聖天？！
“怎麼可能！”
姜小凡驚駭，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就連旁邊的小靈兒都望了過來，微微張大了嘴巴。
要知道，如妖族，鬼族，魔族，修羅族，這等古老而強大的超級大族，史上也就一尊聖天強者而已啊。可是天族，一脈竟然有九位達到了聖天境界，這簡直太過可怕了，傳出去有誰會相信？
冷青揚搖頭，道：“六大族，天族居於第一，無可厚非。”
“這……”
姜小凡實在是被驚住了。
就算血脈驚人，就算起點很高，但是足足九大聖天強者，怎麼說這都有些誇張了。九位聖天啊，他現在所知到的聖天高手也就那麼幾人，加起來都不超過九位，而且是幾個種族加起來的數量。
可是天族，這一脈竟然就有九人達到了聖天境！
“你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冷青揚皺眉。
姜小凡點頭，道：“有一個東西，是我師尊留給我，從剛纔那個男子的話語中，天族似乎就是想要得到它。”
“你師傅是？”
冷青揚道。
姜小凡看着冷青揚，最終沒有隱瞞，畢竟當初也是自己的師傅將他鎮壓在了清風湖底，幫助他化解了體內的魔性反噬。他點了點頭，道：“當初帶前輩你去清風湖底化解魔性的那位聖僧。”
“什麼！”冷青揚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是那位聖僧的弟子？”
這個男人第一次露出驚色。
姜小凡點頭。
冷青揚露出些許激動之色，眸子中滿是感激，道：“那位聖僧現在何處？”
如果沒有燃燈古佛的相助，他如今可能已經徹底被魔性吞噬，化身成了血殺天下的魔頭。對於昔年那位聖獸，他自然是心存感激，恩同再造。
姜小凡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道：“師傅已經坐化。”
“坐……坐化？”
冷青揚驚訝。
姜小凡點頭，道：“再傳道於我後，師尊當時就已經仙去。他老人家的衣冠冢也立在清風湖邊，那裡壞境清幽，師傅於那裡靜坐萬年，或許那裡最適合他。”
“那位聖僧的尊位就在清風湖邊，我，我竟然錯過了，未曾參拜！”
冷青揚眼中閃過一抹懊悔。
他從清風湖底離開後，雖然不至於瘋瘋癲癲，但是卻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氣。走出下方的封魔地後，他心中唯一就只有兩個字，凝若，除此之外，再無其它，根本就沒有在意周邊的一切。
兩人一時間沒有再說什麼，直到夕陽落下的時候，姜小凡才開口，道：“前輩接下來有何打算，是要……”
他望了遠方的青墳一眼。
冷青揚絕對很強大，估計羅天修士不出，已經沒有人可以壓制住他了。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男人，他的雙眼中卻佈滿了滄桑，道：“我欠她太多了，沒法還，還不了。青峰之下，我會在這裡陪她，走到盡頭。”
姜小凡點頭，再次望向遠方的青墳。
情啊！
他能夠體會這個男人的心情。
姜小凡和小靈兒在這個地方呆了數日，直到確定沒有其它天族的高手後才選擇離開。離去之前，冷青揚伸手，打入一道神光進入姜小凡體內。
“這是我的一縷神念，關鍵時候或許可以幫到你。”冷青揚收回了右手，道：“不過，畢竟只是神念而已，所以它只能夠顯化一次。若是再有天族之人追殺你，只要不是羅天以上存在，這道神念可以幫你擋住。”
這之後，這個男子再次揮手，一抹意念射入姜小凡眉心：“這裡面是我所有的修道感悟，希望能夠對你有用。”
“多謝前輩！”
姜小凡當即行禮。
不管是神念還是之後的修道感悟，這都是重禮！
不久後，他帶着小靈兒離開，走出了這片大山。因爲冷青揚在這裡，所以對於這個地方是何處，姜小凡自然也知曉了，選定了一個方向就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