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6章 靈山

張痕稍稍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之色:“前輩,您是……”

他已經知道了姜小凡的真正身份,如今魁梧男子提起“聖天”二字,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恩。”

魁梧漢子點頭。

這人自然是將臣,在離開人族祖星的時候,姜小凡將紫微的故人全部告知了他們,將臣自然知道張痕。

張痕很聰明,將臣只是恩了一聲,但是他足以明白其意思。

“師傅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很激動。

畢竟,自姜小凡離開後,已經過去數十年了,這和曾經不一樣,曾經姜小凡曾消失過一百年,但與這次的差別卻太大了。

“一切安好。”

將臣道。

這是他們臨行前,姜小凡交代過的事,但凡有紫微故人問起他的現狀,都以“一切安好”回答。且,他也交代將臣等人,阻攔這些人去人族祖星尋找他。

張痕拽緊了拳頭,強大的肉身微顫,眼角都溼潤了:“我知道的,師傅現在肯定不好,五十年前,爲了救回幾位師孃,師傅自毀了天心本源。雖然我不知道天心本源是什麼,但是一定很重要,孫其居前輩說,天心本源消失,師傅會慢慢變成一個凡人……”

“我知道,師傅一定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師傅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一直守護着我們,把什麼都扛在自己肩上。他把我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一直以來都是,師傅寧願自己流血,也不願讓我們受傷。”

說到這裡,強大的張痕已經滿臉淚痕,本是足以弒殺帝皇的男人,但是此刻卻像小孩子一樣。

將臣沉默,他搖了搖頭:“走吧小傢伙,一路殺回紫微,我們去紫微還有事,說起來,紫微現在沒有問題吧?”

“去紫微?可是,我要戰鬥。”

張痕擦掉淚痕。

將臣擡手拍了張痕一巴掌,罵道:“急什麼,看你現在滿身傷痕,還戰鬥個屁,趕緊的,走。”

“哦。”張痕最終還是拗不過將臣,道:“孫其居前輩和另一位前輩暫居在紫微,梵族沒人敢到紫微去。”

將臣點頭。

“走吧。”

他說道,一團金芒包裹着張痕,破開星空,瞬間離去,可怕的力量讓張痕陣陣心驚。

“這是師傅曾經的部下嗎,好強!”

他心中自語。

將臣帶着張痕離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星空的另外幾片戰場,元始和西王母等人出現,以無敵之姿鎮壓無數梵族強者,將處於危難中的小不點等人救出,一起朝着紫微星趕去。

對於紫微的弟子和故友,姜小凡很清楚自己離開後,他們一定會去星空中征戰,所以,他讓元始等人先尋一遍星空,找到他在征戰中的故人,然後再去紫微。

……

人族祖星,一片清秀的老林中,姜小凡隨意邁着步子,手中握着一根青草,如同一個悠閒的旅遊者。老林中,植被充裕,但卻也有不少枯黃,尤其是土地上生有不少雜草,與紫微等大星完全不能比。

不過,這也並無什麼關係。

姜小凡行走在這片山林間,聽鳥鳴,觀蟲蟻,看天空白雲,望東方晨陽,臉上始終帶着平和的笑意。

不久後,他走出了這片老林,換上了現代的衣服,震碎了長髮,開始融入到凡俗世界中去。就像曾經在這片世界生活的二十年一般,他進入了現世一家很出名的企業,而至於身份的問題,崑崙仙境足以幫助他解決。

五年時間,他做到這家企業的董事,而後,辭職離開。

這一年,他的修爲漸漸跌落到了人皇初期。

“按照人類的說法,回到這片世界後,算起來我該八十歲了。”

他自語笑道。

塵世的金錢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他再次過上了一個人的生活,跟隨着塵世的旅行團,走過一片片名山大川,看遍如今的人族祖星。

很快,又是二十年過去。

這一年,他的修爲處在幻神第五重天。

“再有百年,應該會徹底變成普通人吧。”

他笑道。

沒有在意這些,他顯得很平和,內心很平靜。

接下來的四十年間,他依舊是在繞着這片世界而行,踩遍東方,走盡西方。他到過珠穆朗瑪峰頂,去過太平洋底部,而後,這一年,他的修爲跌到了覺塵境。

“還真是快啊。”

坐在海邊,他感慨道。

回到人族祖星後,一百多年過去,他的容貌不曾有絲毫改變,依舊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海風捲起他額前的黑髮,他的眸子顯得有些深邃,擡頭望向茫茫蒼穹。

“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喃喃自語。

一百多年未曾相見,要說他不想念紫微,那絕對是假的。

“先生……”甜美的聲音從後方想起,一個倩麗的女子走來,大概二十的樣子,胸口掛着一個導遊小牌:“我們要出發了,請您跟我回車裡去吧。”

女子笑的很甜,很有禮貌。

姜小凡站起身來,隨着女子前行:“下一站是爛陀寺?”

“是呢,距離有些遠,到爛陀寺,先生您需要些什麼嗎?團車很快就要出發了,等到了目的地,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叫我,我會幫您。”

女子道。

“不用,謝謝。”

姜小凡搖頭。

隨着女子登上一輛大巴,車子很快發動了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音。姜小凡望着窗外,兩邊的景物飛快的倒退,他臉上掛着淡淡的笑,閉上眼睛小憩。

大約兩天後,客車停了下來。

姜小凡隨着人羣走下客車,望向前方,微微眯起了眼睛。

“爛陀,靈山。”

他低聲自語。

爛陀寺位於印度比哈爾邦巴臘貢地方,在如今這個時代,這裡是佛教聖地,是研究佛學的重要地方,每年都有無數的佛家信徒來此朝拜。與此同時,這裡也是如今這個時代最著名的景區之一,來往的遊客絡繹不絕。

“先生們,女士們,帥哥們,美女們,爛陀寺到了……”

導遊的聲音響起。

每到一個地方,導遊總會來一個活躍的開場,這是慣例。

爛陀寺四周的風景並不怎麼出色,只是靠着一座普通的青山,這一點相比起崑崙而言要差了太多太多,不過,這也正好與佛家宗旨相互應證,恰恰合合。

四周顯得很熱鬧,來到這裡的人,幾乎都是佛門信衆,或則是對佛學很有研究和興趣的人。姜小凡隨着衆人一路前行,踩着平凡的路,往上登去,沿途,他看到了一座座滄桑的古建,到處都透露着濃郁的歲月氣息。

“咚!”

鐘聲悠揚,迴盪在這片山間,讓人不由自主的變得寧靜下來。隨着衆人走入一座主殿,香火繚繞,青煙徐徐,有一種置身在仙境中的感覺。姜小凡望着這些人上香跪伏,與在聖彼得大教堂時不一樣,他發現,進入這裡的人,他們的精氣神竟然都變得濃郁了一絲,當然,僅僅只是一絲。

“施主。”

旁邊,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一個老僧站在一邊,遞過來一撮青香。

“不用。”

姜小凡搖頭。

他從排隊的人羣中走出,跨向另一邊。

這裡,四周前後,不少人看了他一眼,不過都沒有說什麼。

爛陀寺並不奢華,古廟橫立,四周有草坪,路面也並不算多麼平整。姜小凡漸漸脫離旅遊團的衆人,踩着普通的寺路,掃過一座座殿宇廟堂。他獨自一人在這座古剎中行走,不知不覺間,三個小時過去。

此刻,他來到了一處極爲偏僻的所在。

這裡的地勢還算有些高,可以望到不遠處的青山,植被鬱鬱蔥蔥。

他擡頭,望向蒼穹,淡淡道:“打開靈山路。”

突然,後方響起一道喊聲,之前的那個女導遊在一個老僧的陪同下尋到了這裡,爛陀寺之旅結束,就要離開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姜小凡。那老僧姜小凡也不陌生,正是之前在廟裡給他遞香的人。

女導遊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對着這邊揮手。

姜小凡皺眉。

“嗡!”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道柔和的金色神芒從天穹落下,雲層破開,出現一條長長的古老梯道,通向一處靈光盎然的未知地域。

女導遊和老僧全部驚住了,止住身影,瞪大了雙眼。

“這……這……”

女導遊震驚。

旁邊,老僧先是一愣,而後無比激動,雙手合十,顫抖着行佛宗大禮。

下一刻,從天穹上落下的金色神芒漸漸暗淡,天空中所呈現的朦朧梯道也緩緩隱去,而後,當一切不再,姜小凡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聖蹟!聖蹟!”

老僧喃喃自語。

女導遊震在當場,半響後回過神來,急的都快哭了,到處尋找姜小凡的身影。這可是她帶的團,如今一個團員莫名其妙的消失,她可是要擔責任的。

……

眼前是淡淡的柔光,當一切消失,姜小凡出現在一片靈光盎然的地域。這裡古剎橫立,一條古老的梯道出現在他腳下,通往最高處的一座金芒佛塔。

“聖天尊者。”

一個老僧立在旁邊,對着姜小凡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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