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
一人閉關於山中,再不知這歲月的流逝,究竟帶走了什麼,又或者留下了什麼。
尤其是修真者,一關可閉十年百年,再出關時,已經不知是何年何月,更不知道,曾經相識的故人,如今何在。
修真世界裡,曾經有一大能修士,因爲劫難將至,所以閉關深山,尋求突破以解即將臨身的大天劫。
可當他百年之後再出關時,曾經的宗門已經變成了殘強斷壁,那些後生晚輩,關門弟子,如今也已成了,烏鴉老狗都不願意搭理的枯骨累累。
如此之景,如此之事,怎能不讓人怒不可遏,卻不知仇人是誰,更不知如何纔有了這樣天理難容的滿門被滅。
所以爲了避免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些有宗有門的大修爲者,往往是閉關不遠行,家門口做窩,那是遠近適宜。
李小意便是如此,藉着崑崙宗的靈秀之地,閉關修煉已不知有多少年月。
一心只爲己的不理外事,利用虛靈鼎裡的虛無神光,不斷煉化和蠶食着那頭靈母。
開始的時候,這傢伙自知大限已到,也不知道是修煉了多少年月,纔有瞭如今的靈性和修爲,爲了求活,不斷地對着李小意苦苦哀求。
可它不知道的是,所求非人,那傢伙鐵石心腸,這到嘴的肥肉,如何能讓它跑了?
這就是一個漫長折磨的過程,而靈母的空間神通,在這虛靈鼎里根本施展不得,只能守着無盡的折磨,親眼瞅着自己越來越小的身體。
紫宮丹府內,靈氣充盈,再流淌於全身,然後迴流丹腹之內,不斷擴展,和沖刷體內的經脈。
滋養身體,養護身心的同時,再反反覆覆的淬鍊靈氣裡的精華,以渾身的毛孔爲口,吐出殘渣廢氣,如此循環往復,一身的靈氣精益求精,李小意的修爲也在不停地攀升着。
同樣在李小意紫宮丹府內,除了其本命法寶外,還有一杆旗幡也在虛靈鼎裡,沐浴着紫色的神光。
正是那杆陰木旗,旗內自有一界,雖然不大,此時卻是靈氣盎然,早已不復李小意得到它之前的死氣沉沉。
尤其是那棵枯木老樹,居然有新芽長出,依舊乾枯的老樹皮裡,也有了幾分綠意。
並且李小意在懸空之城裡搬卸下來的大塊極品靈石,不知怎的化爲了一體,成就一座大石山。
一元重水和息壤所化的土地土壤,白霧升騰,大地披綠衣,一片欣欣向榮的初春之景。
至於井中月,已經被紫色的靈光再次包裹,已經重新化爲了刀身,被虛無神光反覆不停地衝刷着。
洞府之內,悄然無聲,李小意端坐其內渾身靈氣充盈而盎然,無灰無雜,雙目緊閉之餘,額頭上的轉生魔眼卻是已經張開,精光四射的在洞府內熠熠生輝。
更有一幅幅畫卷,好像李小意的夢境一樣,變化不定。
三眼天魔就在他的煉屍袋裡,不時的探出頭,瞅着那轉生魔眼裡所衍生出的一幅幅畫面。
臉色時而複雜,時而又索然無味,又有時臉紅而興奮,一點都不無聊的靜靜觀望着。
而在洞府之外,崑崙山上夜分爲兩界,由於大量的世家宗門入得深山,還有不少的凡人,所以將其和本宗弟子隔斷開來。
慕容雲煙並不想讓這些人知曉崑崙在海外的事情,本宗門人更是被下了禁口令。
連霞峰的主峰,比以往防護的更加緊密嚴實,好在崑崙宗現在的聲威與日俱增,能讓那些外來之人安分守己,並不敢擅自獨闖崑崙山的內門。
並且崑山島的外圍打獵,已經全面停止,是怕被天魔所襲,繼而專注於海底的礦脈開發上。
所幸的是,頭些年海族和近海的修士大戰,那些和林飛月交易得來的海獸屍體,足夠崑崙宗的煉製使用。
道兵一如既往的煉養,海獸的屍體被分解成各種的材料,用來煉製法寶符籙,以及丹藥。
只是讓道景真人心懷抑鬱的是,海獸金牌的研發就此停了。
再有闖入幻之大陣裡的天魔類,越發的多,也就斷了他想要繼續圍獵海獸的心思。
慕容雲煙望着無盡而又平靜異常的海平面,眼色複雜,神色冷峻。
站在她身旁的道景真人,同樣也看不見笑容,儘管崑山島,和其他幾座大島,此時正熱火朝天,卻依舊有一片愁雲,遍佈在二人的臉上。
“聽道覷師弟說,蜀山現在還是沒什麼動靜,人間只剩下一城,悟世真人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打算。”
隔了良久,道景真人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我已經讓萍兒師姐返回崑崙,留在蜀山已經沒什麼意義,天沐城白骨山和道門一樣,似乎並沒有出得防護大陣的打算。”慕容雲煙所問非所答的忽然而道。
“這樣也好,留在那裡也是空耗時光,沒什麼用處。”這話的語氣並不像出自道景真人的口中。
慕容雲煙轉眼看他,卻見其眉頭擰着,有些心煩意亂。
天魔的突然出現,的的確確是打破了很多人原本的計劃,尤其是凡塵俗世的那些凡人,死傷嚴重,若是京師再失守的話,修真界的基礎,將會被徹底的破壞掉。
可道門聯盟此時又是縮手縮腳,並不敢大張旗鼓的反擊天魔的侵襲,原因就在於天沐城和白骨山。
天魔本身已經極難應付,若是趁着道門聯盟支援人間之城的契機,攻打蜀山,那就是後門着火,讓人無以爲繼。
“明玉海上的海族,已經快要成天魔巢穴了,近些日子,闖入幻之大陣的天魔類越來越多,如果以基數壓陣,難不保會不會有漏網之魚。”這纔是道景真人最爲擔心的事情。
“一會兒你和我先進陣殺它一批,無論如何,崑山島絕對不能出問題。”慕容雲煙臉帶殺機的說道。
道景真人點頭,兩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幻之大陣的裡頭。
只見各種形態的天魔類,就好像密密麻麻的大蟲子,讓人頭皮發麻的在法陣內,四處亂竄,並不時的發出一聲聲的嘶嘶聲,顯得極爲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