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五行外帶鋒銳異能的井中月,銀亮如新月的刀身上,血跡斑斑,點點成線的滾落於刀尖。
一滴落下,刀芒一閃的又是一刀刺下,悶哼傳來,刀再落,再落!再落!李小意臉露猙獰,其眼角處的鳳翎,閃紅如血。
臺上臺下,寂靜無聲,只有刀身撞擊重甲的聲音時時的傳來。
直到蜀山的判事長老,再也等不及的飛身上臺,一揮袖袍,劍氣凜然的撞擊在李小意的刀身之上,接連後退的卻被道景真人一把扶住。
深怕李小意吃虧的道景真人,一把將其拽到了身後,天荒門的內門長老,一臉陰沉的將範世豪從地坑中拉拽出來。
一身的深黑色的重甲,早已破爛不堪,臉色蒼白如紙的範世豪,氣若游絲,嘴角不停的冒着血沫,早已昏死了過去。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說的咬牙切齒,又怨毒的狠狠瞅了道景真人背後的李小意一眼,帶着範世豪傷痕累累的身體,沖天而起,爲其療傷去了。
“可惜了!”李小意呢喃出聲,臉上卻還有未曾散盡的殷紅之色,判事長老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小意,卻聽道景一聲呵斥道:“慎言!”
李小意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在皆是滿臉喜色的崑崙弟子的簇擁下,輕鬆寫意的走下了擂臺。
臺下之人見他如見鬼,一條道路在你推我擠你的情況下形成,李小意昂着頭,身後衆位崑崙弟子挺着胸,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雲臺上,天荒門的門主君昊,一臉陰沉似水,盯着九號擂臺的方向,重重的冷哼一聲,便不在言語了。
道臨臉有笑容,口若懸河的和身旁之人,一陣熱聊。
這更讓君昊臉冷如冰,道臨不管,笑聲卻是更大了。
下午的比賽就順利多了,因爲惡名遠播,第一場比賽,因爲對手上一場拼的太兇,輪到李小意的時候,只有棄權了。
至於最後一場,對手太弱,李小意毫不客氣的一刀拿下,毫無懸念的再次勝出。
陳月玲也同樣如此,自從上一場放出了劍意以後,接下來的比賽有些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連勝三場。
崑崙僅剩的兩個席位,在今日的比賽裡,竟然大放異彩。
這讓很多要看崑崙笑話的人,大失所望的同時,意外的崑崙卻是聲名大震。
特別是陳月玲,靈動期就領悟了寒冰凍氣的劍意,再有長相俏麗,人美劍利,人氣只漲不降。
另一位,被稱爲笑面閻羅的李小意,心黑手狠,與其對戰,除了那個棄權的,皆無完人。
就連風羽宗的俏麗小娘子,都被揍成了包子臉,衆人皆恨!
二人一路過關斬將,一直到了比賽的第五日,擂臺上,對手呼哧帶喘的岌岌可危,李小意毫不手軟,一擊神通玉化的掌刀,乾淨利落的將其打暈的再次勝出。
臺下噓聲一片,崑崙弟子依舊歡呼笑語的簇擁着李小意走下擂臺,卻見一人,臉帶冷笑的望着自己。
衆人識得,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稱爲此次試劍會最大的一匹黑馬,天荒宗的王力坤!
臺下的諸人,如看好戲的指指點點,李小意若無其事的一路在前,只是在經過對方身旁的時候,嘿嘿一笑:“我挺喜歡天荒門的。”
說完就走,跟在其身後的崑崙弟子,竟然和李小意一樣,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王力坤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雙眼微眯,隱隱有寒光閃動。
夜晚,李小意百無聊賴的依靠在椅子上,道景真人和道臨在張生和王崢的房內,就在方纔,道臨又是一番高談闊論,將那些單純的弟子,忽悠的熱血沸騰。
李小意望着夜空中的一輪圓月,想着,這人有時候真的可以如此的單純,有時候又讓人心驚膽顫的害怕着。
說實在的能忽悠人,也是一種才能,道臨這幾天每次講話,李小意都有認真的傾聽,他有些羨慕。
蜀山劍宗的密室內,悟世真人沉默不語的,看着一紙飛劍傳書,悟性真人則是靜靜地坐在對面。
“白骨山的黑麪殭屍已經到了盧廷州的附近,距離蜀山又近了一步。”
聽着悟世真人的話,悟性則是繼續喝着茶,彷彿早就知道了飛劍傳書上的內容。
“六宗同坐一條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也都看的明白,白骨山此次不光是衝着我們,天下宗門皆有份。”
悟世的手掌上,突然燃燒出一團紫色的煙火,飛劍傳書在其火焰內,逐漸的化爲一團灰燼。
“其它宗門考慮的怎麼樣了?”
悟性真人面帶不屑道:“總有鼠目寸光之輩,還在搖擺不定,推三阻四的不想出力。”
悟世真人喝了一口茶,語氣淡淡的說道:“那就引火燒身吧。”
悟性真人有些不明所以的低聲問道:“師兄的意思是?”
“讓監視盧廷州的弟子,給那些黑麪殭屍一個方向,人只有真的疼了,纔會明白一些道理。”
悟性嘴角一翹的點了點頭:“如此最好!”
第二日。
戰榜再一次發放三十二強的名單,以及接下來的對陣日程。
此前六大宗門呼聲最高的弟子,皆在其名單之內,只不過現在又加上了崑崙的李小意和陳月玲。
另外還有其他一些中等門派的個別弟子,這其中天荒門的王力坤,無疑是最惹人注目的。
而在今日的試劍會的大比裡,崑崙對上天荒門的兩場比賽,成爲了最大的焦點之戰。
李小意依舊一身紫袍,跟在崑崙隊伍的最後面。
道景真人目不斜視,真人境界的氣場之強,讓方纔還不看好崑崙的人,立即閉上了嘴巴。
陳月玲就在李小意的身邊,讓一衆年輕男子望眼欲穿的同時,所有的嫉妒,都轉化爲對李小意的詛咒。
走着路的兩人,卻都不在乎,李小意漫不經心,陳月玲面無表情。
只有快臨近擺放擂臺的露天廣場的時候,陳月玲忽然轉頭低聲的說了一句:“小心。”
李小意愣了一下,隨即卻是笑了一下:“放心。”
身體一越,便上了擂臺,立馬便是噓聲一片,只有崑崙的弟子,沉默的望着他。
習慣性的擡了擡頭,今天烏雲遮日,陽光不是很足,空氣涼爽,正是李小意喜歡的天氣。
他轉頭,看向默默注視着他的崑崙同門,雖是同門,卻不是很近,即使李小意連勝數場,和這些朝夕相處的人,也沒有幾句話。
有時候李小意會想想其中的原因,可每次當他出門的時候,那些人總是沉默的跟着他,如影隨形,這也就夠了。
李小意不知道這是爲什麼?甚至有些不太敢去想,只是因爲他能給崑崙帶來輝煌?
這些人其實不喜歡他,但又不得不去跟隨他?
李小意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他以往的動作,眯眼看天,看的時間長了,就會發覺,天真的很高,人也確實渺小。
無論同門之人如何看待他,就在現在,這個擂臺上,他李小意就是崑崙,不是爲了崑崙而戰,因爲他討厭失敗,更不喜歡被別人打。
他勝了,即是崑崙勝了,因爲這個連鎖關係,同門的目光又如何,天下人的目光又如何?
李小意不由的心緒一開,似有所得,周身氣息怡然而自得,如有所悟。
一陣刺耳的歡呼聲,在人羣裡響起,尋聲看去,卻是天荒門的人來了。
今日的王力坤帥氣逼人眼,白衣白袍的掌中有劍,本來就有張極其英俊的臉,再有修者的出塵之氣,的確夠養眼。
李小意不禁想到了春風樓裡那些喜歡斷袖的傢伙,若是讓那些個有錢的老爺,看見了此時的王力坤……
他不敢想了,因爲這個註定成爲對手的傢伙,已經上了臺。
兩人目光相對,無話亦無言,臺下的判事長老示意雙方做好準備,二人都是點頭。
雲臺之上,衆位掌教真人也都對這場比賽,甚是感興趣。
前一場,王力坤打敗了張生,將天荒門的聲勢推到了頂點。
下一場,李小意重傷了範世豪,是還以顏色。
這一場卻是個生死局,都看到了這一步的掌教真人們,皆是滿眼的興致。
天荒門的君昊,崑崙宗的道臨真人,兩位也是面沉如水的等待着。
臺下很安靜,都在等待兩人的出手,因爲有了之前比賽的鋪墊,眼前的這一場,必定是要分出生死。
王力坤在看着李小意,李小意也在望着他。
一個靈動後期,一位靈動中期。
王力坤單人一劍,是走劍修的路子,李小意法寶多樣,是以實用爲主。
看似李小意在修爲上吃了虧,但是鬥法鬥生死,可不單單是以境界壓人。
“我會殺了你!”王力坤的話音不大,卻是引得滿場人的注目。。
“一死百了多無趣啊!”李小意目光炯炯。
王力坤微皺眉頭,臺下諸人也是不明所以。
李小意竟又是補充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纔是最好的!”
衆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