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琪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從見面的開始,這傢伙就用言語揶揄自己,到了後來,更是手腳齊上,佔盡自己的便宜。
他李小意已經是崑崙宗的天門長老,這事天下皆知,可以說是除了掌教真人,和崑崙的四峰首座以外,地位最高的人。
他會缺靈石?鬼才相信!
但是李小意說的一本正經,極其認真,擡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若不借的話,我可就……”
瞅了瞅周圍,四下無人,而他的目光已經盯視在孫佳琪的胸部上。
後者臉色通紅,不是因爲羞澀,完全是氣的,論修爲,她差對方好幾個層次,只有真丹初期的境界。
再有李小意的毒辣,她可不止一次親眼目睹過,這傢伙根本就不像道門之人,和市井無賴根本就沒有區別。
並且讓人看不透,你以爲他不會動手的時候,或許刀就已經架在了你的脖子上。
擡手扔出了一袋靈石,李小意接過,裡面有五十塊左右的中品靈石,還有二百多的低階靈石。
李小意挑了挑眉,一臉惋惜的又瞅了一眼那兩座高聳的山丘,然後跟沒事人一樣的打量四周。
卻沒有任何的文字,壁畫,即使有也已經變得模糊不堪。
琅琊秘境,門中有典籍記載,只知道是上古時代某個大宗門的遺留之物,具體是哪個宗門,不得而知。
但是這裡魔氣肆虐成災,周圍的植被早就變異成魔物,恍若有了靈性一樣,不時的顫抖着,搖擺着。
兩人一前一後,往廢墟里走,李小意忽然出聲道:“你對魔宗所知多少,說說唄。”
孫佳琪因爲被勒索,心裡正不痛快,沒好氣的回道:“崑崙宗是道門裡底蘊最爲深厚的一門,你自己不會查?”
話裡話外的幽怨,再明顯不過,李小意卻不以爲然道:“看過了,模模糊糊,並不是很清楚啊。”
孫佳琪嫣然一笑,總算找到了可以揶揄李小意的話頭:“那是自然,因爲這裡面可有你們崑崙宗不可迴避的黑點!”
李小意沒出聲,孫佳琪接着道:“其實這個琅琊秘境,最早便是出自上古大宗,洗劍閣。”
這三個字一出來,李小意頓時停下了腳步,皺着眉頭的回頭。
孫佳琪瞅了瞅臉色難看的李小意:“別問我洗劍閣的事情,這個上古大宗,我們那也沒有什麼詳細的記載,單單隻知道它是上古大宗。”
對於這一點,李小意也有些遺憾,洗劍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和見到,陰冥鬼域裡那些壁畫,還歷歷在目,可以開啓一界之戰的宗門,那得有着怎樣的一番氣象,他想看看。
修真界從無到有,先後經歷了三次大劫,第一次是魔主的誕生,創建大魔宗,然後是初代血魔的崛起,至於第三次,就更不得了,魔主血魔雙雙再次出現,開啓了新的修真時代。
因爲第三次浩劫以後,天地大開靈氣之門,創造了修真界從未有過的修真大時代。
並且在這幾次浩劫裡,崑崙都參與其中,第一次以後,崑崙崛起,這個是李小意曾經猜想過的事情,如今在孫佳琪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而讓其意想不到的的是,就在崑崙最爲鼎盛的時期,二代血魔,卻是出自那時已經是道門領袖的崑崙。
他的名字喚作許麟,也是他再次續寫了正在逐漸走向沒落的劍修時代。
自他以後,再無血魔,自他之後,也再沒有人能夠一劍撼天地,他的存在,道門裡稱之爲血色時代,然而讓人諷刺的是,那也是道術道法,百花齊放的一個大時代。
如今的修真界,各種勢力逐漸成型,各類的資源也統一劃分,好像一灘死水,不起波瀾。
孫佳琪上述所說的,也單單只是一個大概,具體的細節,忘憂宗裡也沒有詳細的記載,但對於李小意來說,已經足夠了。
因爲在他的心裡,一個個點,連點成線,串聯在一起的時候,他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大概的脈絡。
那個“黃”字門廊下的身影,有關於望月峰上的種種傳說,還有劍意二轉,一劍滾龍碧等,宗門長老,忌諱甚深,不願談起的那些過往。
那個人的身影,越加的充盈在李小意的腦海裡,還有古靈口中那個送酒人,只是一劍便讓其終生不敢涉足修真界。
不知道爲何,他心潮起伏,擡眼看四周,本來不太期許的琅琊秘境,已經讓他起了興趣,洗劍閣和那人之間或許還有他所不知道的聯繫。
以及能憑一己之力開創一宗的魔主,在這裡,他是否能找到這一切的起源呢?
孫佳琪這時忽然開口道:“有人!”
收回心思,走了神的李小意順勢看過去,不遠處還真有人,神識悄然散出時,孫佳琪臉色一紅,李小意卻是笑了。
幾個起落,兩人便走近了那裡,一尊高大的黑鐵雕像,屹立於眼前,雖然歲月的痕跡已經斑駁了雕像的本身,但是……
兩人看了一會兒,心裡莫名的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雕像擡頭望天,髮絲垂地,腳下有一處已經坍塌了洞口。
李小意揮手間,劍光迸射,土石亂飛的煙塵四起時,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一股難聞的味道,從洞口裡飄出,不得不後退的兩人,待這股氣味逐漸轉淡的時候,這才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而在大裂谷的外圍,還有不少的修者在不斷地涌入其中,濃郁的霧氣裡,一場極其慘烈的廝殺,也纔剛剛開始。
遠離大西北,也遠離中原地區,是一片汪洋的海外,某處島嶼之上,龍吟震天響,火山狂涌上天,火紅之色,照亮了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
一人提一劍,縱橫在岩漿火紅之內,那人紫袍飄飄,不染塵埃,黑色的龍頭,咆哮着的噴出無盡之炎。
那人卻一劍以蕩之,整個火山開始坍塌,一擊劍開天門,再將火焰與泥石齊齊掀起時,呂冷軒面露冷笑的再次揮劍!
海嘯迸起的大浪,隨着劇烈的震動,似乎要改換天日的劍意,一起崩塌撞擊時,這片海域,無人敢進,亦無海獸敢有所涉及。
只有那一人一劍,來回縱橫,直到一顆蛟龍蛋入手時,海面上煙氣涌動,火山還在不停地崩塌,他卻不顧那條要拼命的黑色蛟龍,哈哈一笑的拂袖離開,踏上了回程的路途,幾個閃現,便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