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的太過突然,天劫一事,本來就是隨機而來,只有應劫者能感應到大概的時間。
一個儲物錦囊出現在道景真人的手中,然後又交給了李小意,神識探查其中,十餘個裝有海獸屍體的寒冰玉盒,羅列其中。
這是……
李小意皺眉,道景真人悽然一笑道:“師弟爲兄怕過不了這一關,故將此退還,免得到時候生出事端。”
這個儲物錦囊裡的東西,價值難估,他是怕自己隕落之後,被宗門回收,爲了不必要的麻煩,不如退還給李小意。
將儲物錦囊收入七彩金環內,李小意心思一動,便又將裝有銀蛟甲的寒冰玉盒拿了出來,放到道景真人的面前。
“師兄大劫來臨,這個興許會有些幫助!”
道景真人一怔,觸摸在寒冰玉盒的手也在顫抖,然後又是一笑,又把寒冰玉盒推了回來,目光裡盡是感激。
“爲兄已經有一件護體寶甲,且與我心神合一,多謝師弟的好意,這份情爲兄必然銘記在心。”
李小意也不矯情,將銀蛟甲收了起來,在他的心裡,現在的人脈比任何東西都重要,道景真人若是渡劫成功,他自然是賺了,要是死在天劫之下,也沒什麼損失。
二人又客氣了幾句,道景真人沒去白骨戰場,就這個話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小意便起身告辭。
道景真人和李沐心,一直將其送到了山崖口,目送着他駕馭遁光,漸行漸遠以後,道景真人突然轉頭,看向了李沐心。
“爲師若是渡劫失敗,你就去戰神谷吧!”
後者神情一怔,剛想說些什麼,道景真人一擺手道:“你這位小師叔從試劍會的開始,一直到現在,所作所爲,爲師看的上,師傅若不在了,你跟着他,必定會有一番作爲。”
李沐心默然的點了點頭,道景真人悽然一笑,然後又是嘆氣的搖了搖頭:“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涼求……”
聲音蕭瑟,背影落寞,那個身影在李沐心的眼裡,彷彿又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他低頭,心緒黯然。
返回戰神谷的時候,陳月玲站立一旁,那裡原本是李小意的位置,監督。
孫彪和王崢正帶着人演練陣型,李小意悄無聲息的站到陳月玲的身邊。
將一個寒冰玉盒遞給她,這東西他還不打算給另外三峰首座,手裡的材料還有,可以日後再說,何況他現在名聲在外,不急於這一時。
陳月玲莫名所以的接過玉盒,輕開盒蓋,眼中頓時一亮,卻被李小意立馬將蓋子合上,只說了一句:“回去再看!”
然後在她臉色微紅的低頭時,他揹着手走到了山谷的中心處,孫彪和王崢帶着人集結隊伍,整齊的列隊在李小意的近前。
李小意笑着道:“大彪子,現在不錯啊!”
孫彪嘿嘿一笑,也不回話,李小意點點頭,目光從每一個人身邊掃過,然後拿出一個儲物錦囊,一個個寒冰玉盒拿出來,根據白骨山的一戰,李小意要分發獎勵。
見到寶光琉璃,衆人心情雀躍,然後在滿心的期待下,李小意開始喊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興奮的上前,從前沒有配備五重天法寶飛劍的,這次一併整齊,還有三面圓光小盾,以及最後的這件六重天的極品戰甲,被孫彪奪得。
王崢等人眼紅的不行,可白骨山的一戰,孫彪的確奮勇當先,殺的殭屍最多,這點絕對無可爭議,就連陳月玲也不如他。
得到了不得了的寶貝,孫彪的嘴已經咧到了牙花子上,一臉的得意洋洋。
白骨山之戰雖然已經結束,但是慕容雲煙並沒有解除這支隊伍的意圖,想反的是,支持的力度要比過往還大。
道恆就在前不久送來了一批飛劍,今天讓李小意一併分發下去,尤其是王崢和張婧等人,雖然沒有六重天的極品戰甲,但是有一件六重天的法寶飛劍,已是極爲滿足。
當年崑崙宗的內門大比時,榮獲第一的陳月玲,也不過得了一件六重天的法寶飛劍。
所以沒有什麼不滿足的,用李小意的話來講:“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而陳月玲一直站在他的背後,看着那個一臉驕傲的人,雙手掐腰,唾沫星子橫飛,說着他們崑崙戰隊的光榮。
“還有誰,在整個道門六宗,包括一十八門,再有那些沒毛的和尚,天空之上,還有誰能我們崑崙戰隊相匹敵?天空之上,我們崑崙戰隊獨一無二……”
那些個隊員笑着,激動着,聽着他說,聽着他的自誇,也聽着他的嬉笑怒罵……
這裡好像一個家,一個只有他能撐起的家,陳月玲是這樣的認爲,所以她在笑,淺淺的笑。
一個隊伍的榮譽,血性,就是要這樣的培養,李小意是這麼覺着的,所以也一直在這樣做。
這是一種忽悠,也是間接性的洗腦,坐在屋子內,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李小意看着幽幽的燭火,也許還可以再用那些死人再煽情一把?
崑崙戰隊,還得擴大,現階段的人數,必然會限制它的發展,新人再來時,或許可以再來一次。
想到這裡,內心裡多少有些愧疚,但人死如燈滅,難道把事實說出來不可以嗎?
至少讓那些已經爲崑崙戰隊獻身的人,讓崑崙人銘記在心,未必不是一種祭奠,未嘗不是一種懷念,一舉兩得!
有些鬱結的心結,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他以爲這樣的他,算是有情,其實最是無情。
比起那些白日捅暗刀的人還要陰險,但在此刻的李小意心裡,他覺着世事就是如此,也確實如此。
他想出名,想要有地位,殺了更多的殭屍幽魂,衝陣過最爲險境的地方,也就有了名。
不會因爲他的內心有多陰暗,品質有多壞,而被人誤會,現世裡,他已經是名震佛道兩宗的後起之秀。
在崑崙戰隊那裡,他有絕對的統治權,因爲隊員們認爲他大公無私,一心全是爲了崑崙,就連陳月玲也是這樣的認爲。
可又有誰知,他的內心裡,是一片寒冷的冬季……
李小意捻着燭火,絲毫感受不到熾熱的灼疼感,因爲就在今天,他忽然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所謂的人情,道德,世故,不過是人爲的一種枷鎖,突破它,你變能掌控它,控制了它,你便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