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崑崙整頓內部,並開始重新統籌資源,並定下論功行賞的機制之際,明玉海的北海,正有一道無比犀利的劍芒,一劍而殺了一頭擁有劫法修爲的異形海族。
來人身穿白袍,頭頂道冠,單手持一劍,所到之處,無一活物,那些異形海族,亦如磨刀石一樣,難以抵擋的紛紛變成了劍下亡魂。
從踏入北海之初,到現在所置身於原來屬於蒼龍一族的水晶城下,呂冷軒已經不知道自己斬殺了多少異形海族。
其手中之劍,也從亮如羊脂白玉的色澤裡,徹底的變成了漆黑如墨。
上面彷彿纏繞了無數的冤魂厲鬼一樣,散發出陣陣兇戾至極的氣息。
而整個蒼龍城裡,再無一活物,盡數化爲了一堆一片的碎裂屍體。
呂冷軒站在城中的中心廣場上,持劍而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的聲音,他的目光直視在劍身之上,也不知是在感應着什麼,或是又有了別樣的想法,一動不動的就站在那裡,沉默良久。
忽然之間,就在毫無徵兆的沉默裡,亦如爆發噴涌的火山一樣,呂冷軒手裡的飛劍,黑氣噴涌的直射而出。
距離中心廣場不遠的一處建築裡,頓時房倒屋塌的炸裂而起,一道人影從中射出的同時,呂冷軒早有準備,手成劍指,於電光火石之間,以本身的精純劍意爲劍,犀利無雙的一揮。
土石崩裂,水晶構建的一座座樓屋,都在這一指裡被一斬兩半,包括那道飛射出來的人形身影。
然而下一刻裡,本來應該一分爲二的那道人影,居然又合而化一在呂冷軒的不遠處,重新凝聚人形。
這一次,呂冷軒不再出手,目視着那逐漸露出本來面目的人的同時,伸手往身旁的一側虛空一抓,便收回了本命飛劍。
但當他看清楚了這位躲在暗中許久的人形身影之際,本來冷若寒霜的臉上,終於是有了變化,而且還是一副吃驚不小的震驚表情。
反倒是那位徹底的恢復人身的傢伙,面帶笑容的先開了口道:“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到底是幾經風浪的道門第一人,在短短的一剎那,便恢復到了先前的漠然表情。
“悟世,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嘿嘿的一聲低笑,可以說是用一種相當無禮的態度,悟世真人一邊從懷中拿出了那柄殘劍,一邊無所畏懼的說道:“看來你是不想我活着嘍?”
“蜀山被你弄成這樣,你覺着你還有臉活着?”呂冷軒雙眼一眯:“或者說悟世早就死了!”
揚了揚眉,悟世真人完全是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面對曾經的陸地第一劍修,根本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緊張。
他擡起了手中的殘劍道:“這柄劍器靈寶,你們這些人一直認爲,只是一件殘缺不全的靈寶,這些日子有關於蜀山的所有功法,我都試着練了一遍,這才發現,原來此劍就是一柄完整的靈寶,你們這些蠢人居然沒發現!”
呂冷軒聞言,看似面無表情,心裡面竟是泛起了驚濤駭浪。
長久以來,他確實認爲這劍就是一柄有所殘缺的靈寶,這才賜予了悟世來使用,可現在一看,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彷彿是爲了印證自己先前的言論,只見被古魔附身奪舍的悟世真人,忽然用自己的左手,往殘破補全的劍身上一抹,赤紅的色澤頓時亮起在了這座亦如死城的蒼龍城裡,並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法則之力。
這一次,呂冷軒是真的信了,那再明顯不過的吞噬法則,他已經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而最讓他心驚肉跳的是,不是殘劍所發的威能,而是眼前的這個“悟世”,氣息顯化時所爆發出的修爲境界,居然遠在他之上。
“閣下到底是誰?”呂冷軒說這話的同時,渾身的氣息再無保留的徹底爆發了出來。
悟世真人眉頭一挑:“你我確實沒有任何的仇怨,如果你能將老乞丐的那一身鴻蒙之氣交出來,本座可以像你保證,立刻離開此界。”
“鴻蒙之氣?”呂冷軒眉頭一皺,然後冷笑出聲的反問道:“閣下覺着那鴻蒙之氣若是真在我的手裡,我還會在這北海鑄就劍魂嗎?”
悟世真人聞言,只是嘿嘿一笑:“算了,這一界的陸地神仙也就那麼幾位,本座一一除之,就不信得不到這鴻蒙之氣。”
屬實是這頭古魔也懶得再說廢話,揣摩別人的心思,不如就此強行爲之,因爲他有這個資格!
手中殘劍一揚,殘劍變血色長劍,鎖定悟世真人的同時,血芒大亮的剎那,便殺了過去。
同一天裡,北海的大潮跌起,天上海下,卻是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大氣象。
從白天到夜晚,再到白天,再到夜晚,那能讓人心驚肉跳的氣息,從北海開始,向着其餘三海動盪而來。
李小意此時就坐在崑山大殿裡,正處理着大大小小的一應事物,這時候似有感應,擡頭往大殿之外凝目一望之際,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放下玉簡,起身走到大殿的門口,感應着天地之間的微妙變化,天人一體的境界能讓他感受入微,完全不是劫法的時候,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
“終於是出手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後又沉吟了下來,思考着自己下面該怎麼做,而同樣能夠感受到這一切的敖旭又會怎麼做。
其實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幾人聯手,共同抵禦這頭來自外域的大都天魔神。
如果僅僅是一般的古魔,還不至於如此,就好比八面女魔的那種存在,他自己就能獨立的解決。
可這頭魔神不同,擁有陸地神仙的大圓滿境界,距離真魔之境只差一步,就算是這樣,對於他們來說,那可是等同於真仙的存在。
而同一時間,深居東海的敖旭,早已感受到了北海的變化,雙眼中寒光點點,內心裡卻是驚訝於這股氣勢的產生。
不禁想到,難道是他自己的那位“老朋友”和呂冷軒起了衝突不成?
完全沒想到他所感應到的一切,皆是由大都天魔神的降臨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