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破虛空,一劍裂天,傳說中的技能,撕破天地的這種事情,眼前還真就見着了。
完全不似蜀山劍宗的劍開天門,只是憑空打開了一條通道那麼簡單。
李小意根本沒聽到慕容雲煙的呢喃自語,眼中全是那一劍破開重重天幕的雷暴之景。
震懾,只有這一個詞能夠形容他此時的心境,再無其它!
人間還真有能夠破開天地的一劍?
然而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卻是雙眼貪婪的望着那一劍,眼睛再疼也不忍心閉眼。
但力有窮時,就好像無力再行延伸一樣,即便天幕已經被其撕裂而開,露出了外域星空。
大多的劫雲被域外吸走,可天劫的降臨,不只是侷限於一方世界的那般簡單。
李小意從前渡劫的時候,曾見過那個“它”,不是沉淪之域的神主,而是似乎能夠掌控一切的一抹奇異的光暈。
大魔屍仙似乎也明白,仰望於天,手中的劍已然不見,再看那天幕閉合時,居然伸手摸向了腰間的葫蘆。
他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目光一轉,卻是慕容雲煙和李小意的所在,但僅僅只是一眼而已。
撕裂而開的雲層,在彌合着,劫雲匯聚,九座原本以爲已經破開的九雷霆,重新凝現。
老乞丐卻是仰頭喝酒,狂吟着,酣暢淋漓的不再看它,閉合的眼角,皺紋再生,黑髮變白髮,他在迅速的老去……
還曾記着,那個曾經被他深愛的女人說着,這是一個不能停留太久的人間,如今想想,自己似乎已經滯留的夠久了。
或許他本身就不適合這樣的活着,那份野心,那份執着,期望,逍遙的人間,他……
天幕驟然而亮,在李小意和慕容雲煙的眼底重新匯聚,並狂涌而衝的雷暴大陣。
那個人就站在那裡,他的身前再無遮攔,諸般的手段已然是用盡了,包括那柄破開天幕的劍。
只剩下那個無論如何也喝不完酒的葫蘆,依舊在高高的舉起,暢飲之下,那人到底有怎樣的心境,沒有誰能知道,只是明白,這該是最後的最後了。
李小意皺眉:“放棄了?”
慕容雲煙無一旁傳音道:“還能怎樣?”
李小意不說話了……
而他還在喝酒,那個曾經衣衫襤褸的人,那個曾經行走在人間,裝瘋賣傻的乞丐老頭兒,也曾揮劍登天,主導着修真世界的人,就在這一刻裡,他笑了。
在葫蘆離口的那一刻,在眼中不再有雷霆天劫,而出現了那兩個曾經無比親密的身影時……
他道了一聲:“是時候了……”
九雷霆一下,下方,光芒萬丈的巨大雷暴,亦如要將這個世界毀滅一樣的徹底炸穿,眼前再不見任何的事物,只有耀眼奪目的萬丈雷芒。
原本以爲現在的距離已經夠遠,可現在一看,不想淹沒在萬丈雷海之下,必須走!
李小意和慕容雲煙立馬瞬移起身的同時,再看那奔襲過來的雷暴大陣,李小意當即一拍胸口,一層綠芒瞬間便將二人籠罩在內。
慕容雲煙似乎有些失神,或者說是心不在焉,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這種情緒可是要不得的。
好在李小意還算機敏,一看形式不對,帶着他的這位師姐,開啓秘空魔眼的移轉空間,閃身消失的同時,雷暴已來。
他沒有選擇完全的脫離這一界,而是在這裡憑空跳躍的閃躲着。
目光再看上方,劫雲已然有了潰散的跡象,也就是說,對於他的威脅便會減小,那麼……
陰冥之眼往遠處的雷暴海洋一掃,到處充斥着爆裂和毀滅的氣息,根本瞅不見鴻蒙之氣的所在。
再看敖旭之前呆過的地方,早已不見其人,想必和他一樣,在雷暴海洋衝擊四周的時候,便已經抽身而退。
而他並不着急,以此番雷劫之威,就算那兩人再有能耐,也不敢現在就去搜索,並且鴻蒙之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沒有這麼快的消融或者潰散。
於是閃躲挪移的同時,目光一直掃向上方的劫雲,似乎還需要一會兒的功夫。
“他真的隕落了!”
腦海裡傳來了慕容雲煙的一聲輕嘆。
李小意嘴角一翹道:“難道師姐原本對這位老前輩還抱有幻想?”
慕容雲煙沒有回覆,只是望着那光芒萬丈的雷暴海洋有些出神。
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震動不止,空間裂紋,還有扭曲時的漣漪不休不止,待那雷劫真的過了,這個世界就算不毀,想要維持或者說是誕生出可供生存的空間,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身前的綠色光盾,是由魔靈大盾激發出來的護體靈光,以此寶的威能,這雷霆之力的崩射,基本上不用太過在意,更何況他們現在身處的區域,只是邊緣。
而腦海裡,除了關心雷劫散去的跡象和時間以外,想的更多的,則是有關於那讓李小意無比震驚的一劍。
沒有劍訣心法,也不需要此類可入門徑的法門,憑他所觀,那一劍的施展,全靠劍意使然,而要將劍意修煉到如此的形態和威能,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他的一線而牽的劍意剛剛明悟不久,也沒有像揮刀不入迷濛天的刀意那般久經錘鍊,想要臨摹出來,基本上不可能。
不過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劍之一道上,只是觀了那一劍,他便能夠感受到體內的劍意,幾乎瞬間凝厚了數倍不止。
若是能夠再看上一眼多好啊……李小意感嘆着的同時,慕容雲煙的眼睛則重新變得清明。
“我先去看看,你我一前一後,獲取鴻蒙之氣的機率更大一些。”
李小意並無反對,他或許會受天劫的影響,慕容雲煙卻不會,只不過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危險了一些。
而這個念頭一出來,李小意就覺着有些不太對,自己居然開始關心起別人來了?
“那鴻蒙之氣應該還在雷陣的下面壓着。”慕容雲煙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李小意沒有再猶豫,因爲他和她都明白,富貴險中求,既要榮華,就得付出,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修真的路上更沒有憑空掉餡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