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嚇二冬瓜後,在景緻別雅的生態園白板兒安排酒局。
在這木橋彎蜒曲折、水面波光瀲灩的環境中享用山珍野味,別有情趣。
酒足飯飽,到明珠夜總會,芝華士兌止咳露喝,飛舞綠斑中,浩燃看見阿骨們在藥力下與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瘋狂扭動身軀,心裡驀地兜上一種淒涼的空虛感。
轉日款到,不僅如此,二筒還引薦倆把兄弟,一叫“八萬”,一叫“六條”。
小塵調侃說:“你們大一混混都麻雀館出來的是怎麼着,太寸了,我小弟叫白板,阿骨馬子叫麼鳳,明兒再添個骰子,夠玩一局了。”
浩燃雖不喜歡那尖嘴猴腮的六條和鳶肩豺目的八萬,可他們糧食,彷彿花捲形似牛糞,令人生厭,可飢餓時人們依然用它充飢。
浩燃並不飢餓,但他得用到他們,——爲曲藝雪恨,幫非子復仇。
五天後,星期六。
臥室黑似罩着墨色天鵝絨,愁慘凝重的色調裡,裹火光棉氅的燭芯照亮浩燃指間貝殼形琥珀,一首門德爾鬆的《小夜曲》反覆摩挲着他的耳膜。
突然,“啪”,洶涌的涅白色燈光澆滅屋子的黑暗,小塵手伏開關說,“黑燈瞎火的大哥在這照什麼呢?”
浩燃吹滅香蠟燭,端玻璃荷葉底盤送櫃上,“看看這琥珀裡的是葉甲蟲還是羊糞球。”說時視如珍寶地將兮兒贈的琥珀包上黃綢放進木匣,回頭問,“那事怎麼樣了?”
小塵坐椅上說:“多虧給虎波打電話,要不還真不好租這些車,這也沒少花,吃飯是你那三個小弟拿的錢,我兜裡要有我就拿了。”點支菸,“對,這是我們系小富,託人找到我說孝敬你的。”
他從皮包翻出一古銅色鑲瑪瑙的蒙古彎刀,繼續說:“這人不錯,挺有錢,還送了兩盒中華,意思想請大哥吃頓飯。阿骨給一新收小弟起外號叫‘骰子’,也準備請飯。我小弟也要請,我說你別湊氣兒,乾脆把請飯錢串上來知道你送的就行了。今天還有人要擺局,你猜誰?狂二,說你們有點誤會,想吃點兒飯大家嘮嘮!”
浩燃笑,“怎麼我還沒滅曾昆、雷墩,他就來投保了。”
小塵翹起二朗腿說:“這種攀高結貴、順水推船的人總得做兩手準備。看你滅了曾昆胖子,他就來投靠你;要是沒滅,他也不會失了跟曾昆的交情。裡外不得罪人。”
浩燃正笑時,非子打來電話:“大哥,你在哪了,快過來呀!我們都在銀宮等你吃飯呢。”
浩燃說,“你們醫大拜把子,我就不去了,你領他們好好樂呵就是。明天的事別忘了,帶倆心腹就行,不要帶太多人。”
非子提醒說:“曾昆不只李俊一個根兒,我得信兒他去找他師父疤賴了,是東城區一有名的偷兒,咱得小心點。”
浩燃拔掉雕鏤饕餮紋的刀鞘凌空一劈,“再有名兒也是偷兒,混不起來才靠偷,這些禿鷲一人就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