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棺這個東西可是很有名,衆所周知的‘武夷船棺’,其正主的身份至今仍是不解之謎。但在我們面前的滿地棺木中,那幾具長長的船型棺木,也只是個船型,在中間的部位還是有明顯的棺蓋。
“別急,一會兒再說”李立明見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船棺上,特意提醒我們。
丁曉東和阿約立刻收回視線,在我們面前,到那船棺之間的棺木大多都被打開,只有靠近船棺的地方棺木還是完整的。這也就說明這些棺木不是胡亂的丟在這裡,而是在這存放的,那些大開的,很可能是先我們之前的前輩做的。
“你們過來看,這有骨頭渣”小來說道。
幾人靠近小來,在小來面前一具大開的棺木後面,靠近牆角的地上有不多的碎骨片。碎片很小,李立明撿起幾塊拿在手中仔細翻看,灰色的骨片硬度還較強,這是骨密度的作用,顯然是人類的骨頭碎片。
可地上沒有任何血肉腐爛的跡象,如果有大量的血肉在地上發生腐爛,一點會留下很多尸解的斑塊,地面的石板顏色和潮溼灰塵都說明,這裡沒有屍體發生腐爛過。“據我所知,一般的醒屍不會吃人,他們只是將人咬死或者抓死,吃人的只有一種,那就是‘紅眼兒’,是人做屍的一種。並且它的那種吃還有個特點,就是永遠食不下咽,吃到嘴裡也咽不下去,那種吃只是一味的撕咬人肉而已”我道。
大家在角落裡四下搜尋,最大的一塊是一片下顎牙牀,是人的沒錯,可是很難確定有幾個人。連頭骨都破碎不堪,只是幾塊小小的三角片而已。人的頭骨和腿骨,硬度都很高,想要把人骨弄碎成眼前這般,不是一般的打擊力可以做到的。
“這有把刀”阿約道。手中一把鏽跡斑斑的破刀,而且還是刀型很難看很寬大的那種,刀尖也斷了,看起來就像一個蒲扇。
“仔細找找看,小心每一處可疑的地方”李立明道。
十幾具大開的棺木角落都找遍了,所有的碎片加起來足夠三個人的。那不是全部,破碎到如此地步,恐怕不止三人。丁曉東在左側的牆角邊,看到一個很矮的洞口,急忙叫我們去。
洞口只有半人高,在洞口外的地上,有個漏斗狀的花白瓷盤,坐在石板中顯得很突兀,上面密佈很多小孔。瓷盤足有一個浴缸大小,丁曉東叫我們去看,李立明不讓我們靠近,因爲那個瓷盤和地面的邊緣,很明顯是草草安放在那的,連那矮洞口開鑿得也很粗糙。
“避開它,繞過去”李立明道。
“這裡面有一種很怪的氣息,不像屍氣,倒是和屍氣很接近”丁曉東仍然盯着洞口裡面。藉着手電光,看到洞口裡也是一片花白,好像是一種白色的土。
避開那矮小的洞口,幾人繞到船棺前。高度只有半米多,可長度幾乎達到四米,走到近處立刻發覺這口船棺給人一種嶄新的感覺,貌似這不是從土裡掘出來的。那深紅的顏色不是染色,而是木料原本就是上好的稀有木材,只是上了一層薄薄的眀漆而已。
“奇怪,怎麼還變形了呢”小來道。聽到小來說的,大家彎腰看小來注意的地方。這船棺果然有些變形,兩端微微上翹,而且船頭的還有一點扭曲。
“是不是製作他的人故意這麼做的”阿約說道:“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在大海中航行,有一種乘風破浪的動感”。
阿約不是在調侃,他也知道如此厚重的棺木,製作要經過很多道工藝,先要扔進池子裡泡很久,木料還要蒸煮,然後烘乾脫水浸油,這樣才能加工出合格的木料。這些他不會不知道,這麼多道工序下來,棺木是不會變形的。
“沒有花紋和圖騰的雕刻,只有個船型而已,除了武夷船棺之外,其他地方發現的船棺雕刻都是很精細的,這也許只是個半成品”丁曉東說完,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不對,轉言喃喃道:“半成品不應該上漆啊”。
“打開看看”李立明說完,當先繞過船棺走向裡側,我們四個呈掎角之勢守住死角。
破舊的工兵搞拿在手裡,只等大家準備好就同時撬開它。可裡側的丁曉東走到李立明旁邊,兩個人都沒有動手的打算,只是呆呆的看着船棺的裡側一邊。
正想擡頭問他們怎麼了,卻看見兩人俯身靠到船棺近前,小來在船尾的位置也走過去看,我和阿約在這邊對視一眼,也繞過去。
在船棺裡面棺蓋下的縫隙中,夾着兩個鏽跡斑斑的鐵片,有一截漏在外面較長,腐蝕的很嚴重,可那一看就知道是刀尖。
那截短的是阿約剛纔撿到的那把,這截長的是那種刀身很窄卻很厚單刃刀。按照船棺四寸厚的蓋板來看,兩把這樣的兵器完全可以撬開,可事實是他們沒有撬開,當時不是刀承受不了大力斷了,就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李立明看了半天,狠狠說道:“走,這個棄了”。
四口船棺向裡不遠,本來以爲是幾具帶外槨的,走到近處才發現那居然是漢白玉石棺。這讓我們着實吃了一驚,這種材質的石棺本身,就意味着等級,這幾個不應該在這。
李立明說道:“沒什麼不應該的,你們沒發現嗎?這裡所有的棺材,都經過反覆開啓多次,而且沒有重樣的,雖然有相同材質的棺木,但樣式卻不同”。
再看那還白玉石棺,一分爲二的設計的確少見,也就是棺身多高蓋多高,棺蓋設計成捲起的雲朵,棺底是流雲形成的手掌,貌似玉棺在雲中飄動。
“你是不是又想說這是斂屍石匣了是吧?”小來道。
前方出現的階梯,再一次讓我們停住腳步,在幾十級臺階的中間,一道石溝將臺階分爲左右兩邊。精神全集中在臺階上的小來身上,全然不顧身旁的幾口銅棺。
張春來走上幾步,我們就跟上去,直到頂端的墓道中左邊出現室門,小來才長出一口氣道:“什麼也沒有”。
室門就在臺階上邊的平臺左邊,我們應該還是在地下十二米的深度,如果是墓室開在這邊正確,因爲右邊的石牆後面是水層。不過這樣有點不合規矩,不對稱不居中,倒和江西地下看到的工事有點像。
“裡面還有一個”阿約的手電照向裡邊,同樣的室門看到了輪廓。
丁曉東和李立明已經站到的室門口,在他倆身後沒等看清裡面的情況,李立明就說道:“這下我們發達了”。
“呵呵呵呵”丁曉東笑道:“老船舷看到這個,肯定笑抽過去”。
室門內的墓室,靠左整齊的碼放着幾十口鐵面押司,這裡面很寬敞,可被鐵面押司填充的沒有多大空間站人,五個人進去勉強能轉開身。幾十口鐵面押司排成四排,在裡面靠牆角的幾個還是倒過來落上去的,都快碰到室頂了。
這些鐵面押司大小几乎相近,陶製的不多,青瓷的倒是不少,還有幾個和上面岩石磨製的差不多。上面的人面造型也大同小異,在外面其中兩個上的人面,在鼻子部位還有穿孔。大多鐵面押司的裡面還有渾濁的液體,液體有黑有灰顏色深淺不一,一定是潮溼的環境使液體仍然保持當初的位置,表面形成一圈泡沫。這引起了丁曉東的興趣,“猜猜這裡面會有什麼?”曉東道。
“噢.....曉東”李立明說道:“不要把你的好奇強加給我們,裡面該有的東西不管有沒有,我們也不是來研究它的”。
引魂燈放在水缸的沿上,丁曉東苦笑道:“雖然不揮發,但的確帶有毒性,潮氣壓制了毒性的揮發”。
張春來對這些毫無興趣,在門外已經開始逐漸向內試探,我跟出去想訓他兩句,爲什麼他總是自己一個人喜歡單幹。我走到他身後時,他已經蹲在裡面的石門前,室內一片狼藉,地中間時一大推雜物,貌似一些砸爛的桌椅。
目光落在室內西角,牆角處還有一道門,一排曲尺型的石臺,從門邊開始延伸至右手邊牆角,仔細一看纔看清那應該是石櫃,上邊還有不少櫃門。
阿約從一堆雜物中找出幾塊木板,上邊隱約看出有字,可是年代久遠,又在這潮溼的環境中,字跡連同木板一起,糟爛分不清個數。保存木器是要潮溼的環境沒錯,也就是越溼越好,可那木器要經過處理才行,像這樣暴漏在空氣環境中,難免也會氧化。
“劉宏,看看這個眼熟不?”阿約對我說道。
拿過阿約遞過來的木板,足有三寸厚的木板上一共六個小孔,將木板反過來,只有四個是貫通的。“看這個”阿約指指小孔周圍說道。
六個孔洞的周圍,都有一圈模糊的黑影,隱約中我已經意識到這是什麼了,看看阿約。“沒錯,是火藥點彩”阿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