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春來這時插話道:“是紅土層堆積下被擠壓的岩石”。
下來的時候明哥說過,如果沒猜錯,往下的路都在中新世大斷裂中,明哥那時候語氣聽起來很不輕鬆。張春來的語氣凝重,這不就是現在的情況嗎!明哥之前說的,第三紀中新世地下大裂谷,處在千枚巖巖石層當中,屬紅土層堆積擠壓的千枚岩層。
岩石密度並不大。
雖然一路走下來,我們在地下所處的深度下降了很多,每一層的斷裂中都有水,彼此還不相通,這也就是每一層券道,上下移動不足十米,可這十米對在斷層中來說變化就很大。
之前我們判斷差不多正確,經過的所有地方還在大裂谷斷裂帶當中!
想要證實完全正確還需要一個條件!“那也是說……”
‘咕咕……’
我想說的話沒說出口,黑門上傳來氣泡聲!三人心頭竊喜,倉室下沉速度是非常快,和倉室裡的大傢伙可以說拜拜了!張春來在我後背拍了一下,轉到我前面,靠近黑門。
‘咕咕……’
氣泡聲時強時弱,但卻在十幾秒內漸漸緩慢下來,變成拉長音的悶響。
黑門附近水腥氣散發出來,丁曉東口中嘟囔起口訣,酒爵燈緩緩在雙手中亮起,曉東叫我們不要開燈避免強光。三人在牆邊坐下來,黑門中已然滿是青綠水藻。
ok!危機暫時緩解。
大傢伙下去了!
張春來說我們現在還在中新世大裂谷中!
剛纔我想說明哥查到的資料,參照現在的情況,還要從崖中村開始細說。
原本以爲崖中村在外流湖的山腳下的山洞,而崖中村下方的石條構造,直接通到地下斷裂帶穹斷束。
斷裂帶穹斷束,是現在地質學叫法,古人當然不知道。古人建造這麼大工程的目的,丁曉東的判斷正確,一定和這大傢伙有關,沒有理由讓倉室和券道上下動起來。
張春來又提起阿約,他之前來過,應該知道一些。
“不是告訴你別提他們了嘛!”我說道:“現在是咱們要總結預估一下情況,好做下一步打算”。
“你急個什麼勁!”張春來有些光火,現在只能根據見到的情況來分析。
從峭壁的跨飛棧直到崖中村,剛開始見到我們還以爲是在山洞中修建的村落,洞頂經過夯砸。在村落中心的小路下方,我們發現了之前來過的前人挖出的坑,那是石條碼排的地基。“現在再來看,之前來過的前輩,不是泛泛之徒了吧”張春來道。
村落中小路挖出坑,前輩是爲了確定一點!
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山洞!
被砸過的洞頂只是給崖中村修出可居環境,而地下豎着碼排的石條纔是工程的重點。在暗道裡下去,又繞一個大彎到達乾涸河牀上邊的券道入口,那裡是崖中村的正下方,券洞口的石條也是上下碼排,券洞兩邊的岩石特徵和崖中村的洞頂,不就是一個巨大的裂谷嗎!
被稱爲‘活墓’的券道和倉室,浩大工程實際上是在岩石裂谷中建造。
重點是在一個岩石裂谷中!
“劉宏剛纔說的對,券道倉室的活動方式,根據現在咱們遇到的情況來說,一定還有更復雜的設計”丁曉東道。
我和張春來從‘二進三’的券道進來,在‘五倉’跟着下沉了一次。券道升起後見到丁曉東,而丁曉東確是在地下水層中和大傢伙纏鬥一段時間之後,重新進入券道的。剛纔戰況緊急,被忽略的問題這時候纔想起來。
丁曉東和明哥鍾磊三人也是從‘二進三前皮’的券道進入,曉東躲避酸臭味回到了‘二進三’當中,李立明鍾磊所在的倉室沉下去之後,曉東到達券洞口外的峭壁小路,返回倉室才遇到大傢伙,而那一段券道還是‘二進三’!
那時候券道已經上升到了最開始河牀上坡的入口上方!
丁曉東在地下河裡與大傢伙纏鬥,纏鬥的時間裡不知道券道上升了幾層,再次回到券道之後,才遇到我和張春來。但那時候我和張春來只在五倉沉下去過,而且在五倉沉下去了之後,券道升上來就遇到了曉東!
如此問題就出現了!
曉東上升了兩次,遇到了沉下去一次的我和張春來!
丁曉東最開始在券道上升一層,纏鬥之後再返回,跟着新券道上升一層見到我和張春來。
在五倉黑門打死一隻,重回券道。那時候出現在斷層,不是之前曉東纏鬥的那層。曉東兩次上升和我們一次下降能碰面!
“剛纔就想到了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丁曉東道。
“你慢了啊!”我說道:“剛纔我說的就是這個問題,相信你沒記錯位置,但是結合這活墓,我認爲問題癥結在倉室,究竟怎麼個活動法”。
“聰虳也聽不出來嘛?”丁曉東問道。
“你當聰虳是萬能的呀”張春來說話直皺眉,此時他心裡有個懷疑,倉室下落的速度,結合倉室與券道的高度,和剛剛那一陣急促的氣泡聲響。雖然沒看到,但張春來懷疑,倉室一定下降了不止一層。
丁曉東湊近黑門,其中已經是之前見過的青綠水藻,用酒爵燈的光亮四處照看,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張春來說的,不止下降一層。我也嘆口氣,那種東西怎麼可能看得出來,黑門上下移動,門裡本來就是黑綠石牆,所有要移動錯開的部分,都是水藻,從痕跡上是看不出來的。
扭頭瞅一眼券洞那邊,只能見到一點門邊輪廓影子,門中水藻牆看不到。
三個人湊到黑門前,等一會完全敞開,沒有問題我們就進去。
“只有這一種解釋合理”張春來說道。只有倉室下降不止一層,那麼丁曉東和我們都是在划着‘二進三前皮’石頭線的那道券門進來,曉東在券道兩次上升能碰到一次下降的咱倆。
“聽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明白了”丁曉東道。不管丁曉東在水裡跟大傢伙纏鬥多久,期間升上去幾層券道,從出去到再次進入,丁曉東只上去了兩層。兩次券道外所在的山體不同,而且都是在上升,那就說明我們現在的高度,應該是在向上靠近崖中村。
比入口乾涸河牀的橫斷層高兩層!
‘咕……’
拉長的氣泡聲,聽上去很像是擠壓出來的氣體。黑門裡青綠牆體上方已然出現很大一片空間,券道和倉室的臺階現在就在我們頭上。丁曉東有點迫不及待,跳起來查看裡面的情況。我告訴他別忙,只要裡面沒大傢伙,等不了多大一會兒!
中新世大裂谷,張春來一直嘀咕這句。一邊嘀咕還一邊衝我眨眼,沒等問他怎麼了,張春來說道:“明哥跟咱們說江西地下情況的時候,有沒有提過時間?”。
被他問得一時想不起來,我的記憶力再好也記不得明哥那時說過時間,明哥那時候說了一大堆,什麼華南褶皺系,什麼江南臺隆,好像就提到了第三季中新世斷裂帶,啥意思我也不懂啊!
“哈哈哈哈”丁曉東從綠牆上掉下來,邊笑邊蹭掉身上的水藻。“你是想從時間上聯繫一下那大怪物吧?”。
第三季中新世,具體一千多少萬年,丁曉東也記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時間劃分。但是在古生物學上,第三紀中新世可是一段生命大爆發的時代,也叫有性繁殖大淘汰。從最初級的原生動物門開始,物種大量淘汰消亡當中,有性繁殖漸漸佔據主導,那個時期標誌性物種是鏟齒象。
丁曉東只記得這麼多!
“嗯嗯嗯嗯”張春來不住點頭,他想弄明白的就是這個問題。
咱們所在的地方是中新世大裂谷,還是生命大爆發的時期,大傢伙是古老生物的猜測又確信了許多。因爲它吃同類,這是動物很低等的食物選擇。
“先別管吃不吃同類了,進去”我說道。
黑門中綠牆又下來一些,還有半人多高,我當先爬上去,顧不上水藻弄了一身。張春來最後上來,立刻開燈掃視一遍,除了滿地雜物,倉室裡側也有幾個完整的貨架。
“來吧!你們也看看,這裡面的東西真怪異的很,五花八門讓人摸不着頭緒”丁曉東走下臺階時說着。
我和張春來沒急着跟下去,兩個人在黑門邊仔細尋找鑿刻的字跡,‘二倉前皮’的鑿字很快找到。張春來眉頭緊皺,對我說道:“你剛纔說得對,不管向上向下,券道和倉室都要復位”。
“那對唄!倉室不停地向下,不復位回來,早就該到頭了”我說道。
“關燈,避免強光”丁曉東喊着。
倉室中間酸臭味有點刺鼻,滿地雜物。奇怪的是滿地雜物上面,落着一些很像煤渣灰熾,和木料腐爛的木灰不同,不是之前見過的倉室那麼幹淨,這些灰熾好像是人故意撒上去。
腐爛的‘盛盝’已經成了木灰,只有貨架子上還有幾個比較完整,已經錯開的蓋子,被丁曉東掀開,叫我們看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