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要去馬場,卡瓦立刻就眼直了。
“老闆,我可從來沒聽說你對賽馬有興趣!”卡瓦轉過臉來,一臉的疑惑。
“好好開車,看着前面!”我指了指車窗,然後道:“誰說我對賽馬沒有興趣了,早就想去看一看,只不過一直沒有空而已。”
卡瓦一陣傻笑,道:“賽馬這東西,都是那些閒着無聊的人才乾的事情,對於老闆這樣的人,恐怕不合適。”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就圖個高興。”我點燃了一支菸,十分享受地吸了一口。
“既然要去,那就去傑弗遜賽馬場吧,今天是星期四,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場比賽。”卡瓦對我擠吧了一下眼睛。
“去什麼傑弗遜賽馬場?!你不是已經說了嘛,那地方的賽馬不是真正的馬,我要去你平時去的那些地方。”我否定了卡瓦的這個建議。
“可是老闆,我去的那些地方都是平民賽馬場,參加的人都是普通的民衆,和你的身份不映襯。”卡瓦唧唧歪歪地說道。
“有什麼不映襯的。我又不是美國總統,也是個普通的民衆。就去平民賽馬場!”我下了命令。
卡瓦只得調轉車頭,向洛杉磯的郊外開去。
“卡瓦,你賽馬賺了不少錢吧?”我看着窗外道路兩旁飛快後退的行道樹意味深長地問道。
憑藉卡瓦對馬的瞭解,贏錢那只是多少的事情。
果然,卡瓦聽到我的話之後,乾笑了幾下。
“老闆,其實這半個多月我還真的贏了點錢,加在一起有元呢,不過現在都沒有,反而搭上了我幾千塊。”卡瓦的語氣異常的輕鬆。
在夢工廠裡面,卡瓦可以算得上是最節儉的人,花錢從來不像斯登堡那幫傢伙一般大手大腳。能省的錢卡瓦一定會省下來,然後存在銀行裡,從來不亂用,時間長了,夢工廠的人都喊他葛朗臺。
平時對幾塊錢都斤斤計較地他,現在談起幾千美元來竟然一臉的笑意。這不禁讓我有些詫異。
“卡瓦,你對馬那麼精通還會輸?!”我聳了聳肩。
卡瓦呵呵大笑:“輸到是沒有輸,只不過我拿這些錢去幫助了一些人罷了。哦,對了,老闆,我還組建了一個很小的馬場呢,雖然只有一個馬兩匹馬。”
“你還弄了個馬場!?卡瓦,你小子事情做得也太隱秘了吧,連我都不知道。”我對卡瓦算是另眼相看了。
平時像個木頭一般的他。竟然還搞起了個馬場。
卡瓦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老闆,一個馬廄兩匹劣馬,加在一起也就一兩千美元,這樣的事情你有知道的必要嗎?再說,我也就是玩玩。”
“你這傢伙,我發現我是小看你了。”我靠着座位上,眯起上了眼睛。
車子在道路上疾速行駛,不久之後就進入了一個小鎮。
洛杉磯市周圍有很多小鎮,屬於洛杉磯市地衛星城鎮。這些小鎮比一般的小鎮要大一些,也要繁榮一些,但是和大城市是沒有辦法比的。
車子已進入這個叫桑特亞的小鎮,眼前的景象就和我在洛杉磯看到的截然不同了。
如果說洛杉磯是汽車亂跑、人羣熙攘的現代文明城市,那麼這裡更像是一個西部特色鮮明的小城。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沒有穿得西裝革履,而幾乎都穿着牛仔褲帶着典型地西部人戴的帽子,也會看到一些穿着西裝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太少了。
街道上很少有汽車,倒處處可以看到騎着馬在路上逛的人,一瞬間,時光似乎回到了西部時代。
我和卡瓦把車子停在一家停車場裡面,爲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兩個跑道旁邊的服裝店裡面各自買了一套牛仔服裝換上。轉眼之間,我們連個就變成了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的西部牛仔。卡瓦怕我出事還特意給我弄來了一個假鬍子,這麼一倒騰就更沒有人認識我了。
省卻了被人認出來的麻煩,我全身輕鬆,跟着卡瓦向鎮子地深處走去。
卡瓦一邊走一邊介紹:“老闆,桑特亞鎮從很早之前,大概是西部大遷的時候,就成爲這周圍的馬匹集散地。那個時候,如果有人想賣馬的話,就會把馬匹運到這裡面出售。時間長了,這裡就成爲洛杉磯最出名的馬匹交易中心。”
“現在,隨着工業的興起,馬匹在人們的生活中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小,而西部人在對待馬匹地態度上,和我們印第安人有很大地相通之處。他們愛馬,喜歡馬帶來的對過去生活的那種想往。所以,這裡的人身上還保留着幾十年前的牛仔作風。”
“他們喜歡馬,更喜歡和馬有關地運動。這個地方從幾十年前起賽馬運動就從來沒有中斷過。雖然提起洛杉磯地賽馬場,人們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傑佛遜賽馬場,但是這裡,桑特亞賽馬場在平民賽馬場中卻是名聲顯赫。它是整個加利福尼亞州最著名地平民賽馬場,這裡,幾乎從早到晚都有賽馬比賽。”
“這些比賽,規模不已,有代表平民賽馬最高檔次的比賽,也有幾個人爲了一個打賭就匆匆搞起來的競賽。賭注一般都不高,這些人爲的就是能夠享受生活。”
“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是替都納爾先生找外景,一到這裡我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這裡的人,單純,很容易交往。這裡的馬,也都沒有經過過多的調教,很多都是牧場裡面的馬。十分的有趣。”
卡瓦帶着我,邊走邊介紹,路上不時有人走過來向他打招呼,看來這傢伙現在在這裡面是個小有名氣的人。
“卡瓦,你在這裡混得不錯嘛。”看着卡瓦不停向旁邊的人迴應,我打趣道。
“這
是馬友,他們對我看馬的能力堅信不疑。之所以和因爲我可以在他們下注的時候給他們出主意,而我的主意大部分的情況下會讓他們贏錢。”卡瓦對我吐了吐舌頭。
鎮子的一側,一片平原之上。分佈着很多賽馬場。
這些賽馬場和那些正規的賽馬場是沒法比的。跑道地兩側只是簡單地打上了樹樁架起了籬笆,而跑道則是翻起來的土,上面的石子之類的東西都被清理掉了,然後稍作平整就可以了。
這樣的賽馬場,可不是一般的簡陋。
我們到地時候,一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在起點上,八匹馬一字排開,馬上的騎手正在進行準備活動,然後聚精會神地等待着比賽的命令。
雖然我對馬懂得不多,但是在掃了幾眼之後,連我都感覺到這些馬根本就沒法和傑弗遜賽馬場的那些馬相比。
這些馬,毛色雜亂,有的馬一看就知道是從馬車上卸下來的。有的瘦骨嶙峋,似乎平時就沒有吃飽過。還有的全身的比例嚴重失調,看上期慘不忍睹。
馬上地騎手,也是高的高矮的矮,而且竟然還有胖子。
這樣的場景,在正規的賽馬場是絕對看不到的。
不過柵欄外面圍觀的人似乎並沒有因爲這些而感到索然無味,恰恰相反,這些人揮舞着手中的帽子衝着裡面大喊大叫,十分的興奮,一點都不比那些在傑弗遜賽馬場裡面觀戰地觀衆差。
“老闆。要不要玩玩?”卡瓦笑道。
“玩。當然玩。”我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怎麼玩?”
卡瓦把我帶到旁邊的一個桌子跟前,那裡是下注的地方。
“這場比賽裡面有八匹馬,每一批馬有不同的賠率,你可以買一匹或者是幾匹,如果你輸了,那錢就沒了,如果贏了。那就會按照賠率付錢給你。”卡瓦聳了聳肩。
“就這麼簡單?”我愣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不夠在下注之前。你得好好研究這些馬,確定這些馬哪一匹會贏得比賽。”卡瓦指了指跑道上面的那八匹馬。
我看了一下,發現這八匹馬雖然高的高矮得矮,但是如果想看出來他們哪一匹能夠贏得比賽,那絕對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這東西。看樣子比得還是運氣。
“怎麼樣老闆。決定押哪一匹馬了嗎?”卡瓦笑着問道。
我有看了一遍,目光最後鎖定了中間的一匹馬。這匹馬。體形比其他地幾匹馬都要高,一身栗色地毛皮十分的漂亮,自從上場之後,就一直打着響鼻,再看看賠率,它的賠率最低,1:
“那選5的那批!”我指了指那匹馬,然後從口袋裡面掏出放在了那張桌子上。
“這位先生,你可真夠闊綽的。”替我登記地那傢伙笑了笑,然後遞給了我一個牌子。
“卡瓦,你選擇哪一匹?”我問道。
卡瓦笑着指着離我們最近地一匹道:“我押這一匹。”
“卡瓦,你是不是嫌錢多呀。”看着那匹馬,我頓時笑了起來。
這匹馬,大肚子,身體很矮,原本白色的皮毛上,滿是一片片地黑色斑點,與其說它是一匹馬,倒不如說它像一頭奶牛。其他的馬都昂着腦袋,只有它耷拉着腦袋在吃地上一片還沒有來得及被清理的草,那樣子,簡直衰極了。
再看看賠率,1:15,,~來了。
但是卡瓦絲毫沒有改主意的意思,他也掏出了50美元放
“卡瓦先生,你一向眼光獨到,不過這一次,恐怕你是要輸掉這50美元了。”登記的老頭晃了晃腦袋。
“各位,各位!這場洛杉磯南部八個城鎮之間的友誼賽馬上就要開始。如今出現在跑道上的八匹賽馬,都是從八個鎮子的馬匹裡面篩選出來的,代表着附近八個鎮子的最高水平,其中,5被稱爲‘子彈頭’的賽馬,最被人們看好。它最後可能贏得本次比賽的1000美元獎金。”
一個上了年紀看上去像賽馬場預報員的傢伙拿着大喇叭站在跑道旁邊的高臺上,大聲對賽場上的人喊起話來。
原本熙熙攘攘的賽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預備!”那傢伙從腰裡面拔出了槍,然後槍口向上。
賽場上馬上的騎手們全都俯下了身子準備開跑。
啪!老頭叩響了扳機,比賽開始。
可就在槍響地時候,整個賽馬場上的人爆笑一片。
原來參加比賽的一匹馬。被槍聲嚇到了,一聲嘶叫把背上的主人甩了下來,然後掉頭朝反方向跑起,躍過柵欄一溜煙跑得沒影了,只留下他的那個主人,一嘴是泥地趴在跑道上。
哈哈哈哈!跑道周圍的觀衆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早有人跑進去把那個倒黴地傢伙攙了出去。
跑掉了一匹馬,賽場上的七匹馬倒是正常進入比賽。
比賽的路程是八圈。
在第一、第二圈的時候,七匹馬之間似乎沒有多大的差距,但是到了第三、第四圈之後,差距就逐漸拉開了,那批被稱爲“子彈頭”的五號賽馬揚蹄昂頭衝在最前面,而卡瓦看要的那匹斑點馬則坐在了最後。
哈哈哈,我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對卡瓦道:“卡瓦。我以爲你看馬的水平很高,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看看我押的子彈頭,再看看你押地斑點馬,這場比賽還有懸念嗎?”
卡瓦並沒有說過多的話,他只是聳了聳肩,道:“往下看。”
第五圈、第六圈,子彈頭依然跑在最前面,並且和身後的馬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它贏得了絕大多數人的歡呼聲。
“子彈頭
肯定勝出了!我可是押了它十美元呢!”一個老頭一里面的酒一遍哈哈大笑。
再看看卡瓦押的那匹斑點馬,雖然超過了兩匹馬,但是也只不過拍在中間靠後的位置。而且這匹馬,簡直就像是沒睡醒一般,連跑動的時候都耷拉着腦袋。
“卡瓦,這一次,你輸定了。”我開始給“子彈頭”加油助威。
“子彈頭!”
“子彈頭!”
賽馬場周圍,傳來了一聲聲高呼。
卡瓦地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
第六圈。子彈頭依然領先,可斑點馬卻一點點靠前。
第七圈,斑點馬已經杆上了前面的一匹馬,和子彈頭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6個馬身左右。
“晚了,還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6個馬身不是那麼好追的。”我得意地笑了起來。
跑道上的那匹子彈頭。鬃毛飛揚,如同一縷栗色的火焰。迅疾無比。
要想準上它,談何容易。
“開始了。”就在我得意的時候,卡瓦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架!”跑道上,斑點馬背上地一個極其瘦小地騎手突然使勁抽打了一下胯下的馬,那斑點馬彷彿被注入了興奮劑一般,原本耷拉的耳朵一下子聳立了起來,脖子前身,身體伸展,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之下,突然加速。
“哇!”圍欄後的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在跑了7圈之後,這匹馬竟然還能如此加速,實在是超出所有人地相像之外。
“跑呀!子彈頭!”我有些急了起來。
隨着斑點馬地加速,兩匹馬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地縮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終點線上。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隨着終點線的臨近,兩匹馬之間的距離也在縮小。
每個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這個時候,大家的腦袋裡面早就把賭注什麼的都忘光了,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看到哪一匹馬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
五米,三米……
在最後的時刻,那匹原先迅疾無比的子彈頭,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而那匹斑點馬卻仰頭跨步,最後的一刻率先衝過了終點。
“不可能!”面對着這樣的結果,我目瞪口呆。
“怎麼會這樣!上帝呀!”周圍很多人臉上的表情和我差不多。
“各位,1號的斑點馬以半個馬身的優勢超過子彈頭,稱爲今天的冠軍!”老頭宣佈出來的結果,讓絕大多數的人都連連搖頭。
卡瓦得意地看着我,道:“老闆,想知道那匹斑點馬爲什麼會贏嗎?”
“爲什麼?”我問道。
卡瓦一邊從登記員那裡領回一打錢,然後笑道:“那匹子彈頭,雖然看上去很是高大,很有氣勢,但是後勁不足。而那匹斑點馬就不一樣了。你別看它長得不好看,可它忍耐力好,而且爆發力強。”
“你怎麼看得出來它的忍耐力好爆發力強?”我追問道。
卡瓦聳了聳肩膀:“很簡單。都快比賽了,其他的馬緊張得不得了,它卻低頭只顧着吃,能吃當然能跑。”
卡瓦指了指現在正領取獎金的那個瘦削地騎手道:“看見了沒有。那個騎手也是獲勝的關鍵。賽馬,光有馬沒有好的騎手,也是不行的。”
我摸着下巴,對卡瓦道:“可我還是覺得那匹斑點馬好!”
聽了我的話,卡瓦哈哈大笑:“老闆,這匹斑點馬比起我的那匹馬,可就差多了。”
卡瓦地這句話,讓我頓時來了精神。
桑特亞賽馬場的一場平民賽馬,讓我徹底感受到了賽馬的樂趣。那份緊張,那份期待,是其他運動無法給予的。
看見那些馬在跑道上面呼嘯而過,看見它們長長的鬃毛在空中飄揚,你會覺得自己的心跟它們一起飛起來。
獲勝的那匹斑點馬,讓我明白了“馬不可貌相”這個道理,看似極爲劣等的一匹馬,竟然會爆發出如此的潛力,實在是叫人瞠目結舌。
和傑弗遜賽馬場裡面地那些高大英俊的純種馬相比。這裡的馬無疑是劣等馬,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這裡的賽馬比傑弗遜賽馬場裡面的比賽更加的生動,更加的興趣盎然。
在傑弗遜賽馬場,你只會覺得是賭博,賽馬場上面的那一匹匹馬都是用錢堆起來地,人們走進去,享受的成分少一點。絕大多數的人是想贏錢。
這種氛圍並沒有什麼不好。因爲賽馬本來就是這樣,可和桑特亞鎮的賽馬相比,就顯得無趣得多。
比賽結束,當卡瓦告訴我他有一匹馬比獲勝的斑點馬要優秀得多了的時候,我就睜大了眼睛。
作爲印第安人。卡瓦熟悉馬匹。他說優秀的馬,肯定不是一般的馬。
“卡瓦。走,帶我去看看你地馬。”我拍了拍卡瓦地肩膀。
卡瓦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齒,道:“老闆,不用去看了,等一會那匹馬就要出現在跑道上比賽了。”
“你的馬也參加比賽了?”我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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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瓦點了點頭,道:“這匹馬我買了有一個多星期了,這段時間都在訓練,前天跑了一場,獲得了第二名,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奪冠。”
卡瓦話音剛落,我就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老闆,你笑什麼?”卡瓦揚了揚頭髮道。
我聳肩道“卡瓦,別扯淡了,這裡的馬雖然有些和挺好的,可都是普通地馬,你這樣地一個熟悉馬的高手中意地馬竟然只跑了個第二名,怎麼可能?”
卡瓦看着我,沒有說話,而是一副無奈的樣子。
“是不是騎手出問題了?”我笑着問道。
卡瓦搖頭道:“不是,騎手可是這裡最好的騎手。
“那就是你的那匹馬不行了。”我哈哈大笑。
卡瓦撓了撓頭,道:“老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馬是匹好馬,可跑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有點矛盾嘛,既然是好馬爲什麼跑起來會不贏呢?”我根本不相信。
卡瓦道:“老闆,你要是不信,等會看一看比賽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等待下一場比賽的開始。
剛纔的比賽一結束,賽馬場裡面地這些人都有些緊張,他們趴在柵欄上,小聲低語,彷彿對這場比賽很是看重。
“我可是特意趕過來看這場比賽地。”一個老頭朝我笑了笑。
“一場比賽有什麼好看的。”我有點不明白。
老頭摸了摸自己地鬍子,拍了我一下道:“年輕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經常到馬場來的人,告訴你,這一場比賽可是洛杉磯平民賽馬最頂尖的比賽,參加的馬都是十分優秀並且有一定成績的馬。”
看着老頭興奮的目光,我笑了起來。
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鐘,原本喧鬧的人羣開始安靜下來。
原先的那個報幕員走上了馬場旁邊地一個高臺,拿起了麥克風。
“女士們先生們,下面這一場比賽。是我們桑特亞賽馬場乃至整個洛杉礬市頂尖地比賽!讓我們爲進場的這些賽馬和它們身上的騎手歡呼!”
老頭話音未落。賽馬場上面就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口哨聲。
賽馬場一側的入口處,一批批賽馬進入跑道,按照次序尋找自己地位置。
這些賽馬,一出場就讓我覺得和剛纔的那些賽馬有明顯地不同。
不論是在體形上還是在高度上,都是那些馬無法相比的。
這些馬體色不一。高矮不同,進入馬場之後。很多馬都連聲嘶鳴,一看就知道經常參加比賽。
圍在旁邊的那些觀衆都興奮了起來,很多人都爲自己看中的馬加油。
跑到上,一共20匹馬,每匹馬的碼頭上都被戴上了頭套編號,騎手們也穿上了有編號的衣服。穿着馬靴,帶着防風鏡,開始做熱身運動。
我問卡瓦哪一匹是他的馬。
卡瓦笑着讓我猜。
我地目光在這20匹馬裡面搜索。最後停留在一匹馬的身上。
這匹馬,比其他的馬高大得多,一身栗色地匹馬,如同緞子般光亮有話,鬃毛經過修剪,十分漂亮地在風中抖動。體形比鄰堪稱完美,四肢強健有力,四個蹄子上的毛色都似乎白色,看上去很是漂亮。
這批編號7號的馬。便是在傑弗遜賽馬場中和那些純種的賽馬相比,也毫不遜色。
“女士們先生們,首先,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爲上一屆的冠軍‘海狗’喝彩!”在報幕員地大聲叫喊之下。賽馬場的觀衆們紛紛舉手歡呼。
那匹四蹄皆白的駿馬。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打着響鼻發出了一陣嘶鳴。
“好馬!真是好馬!”我連連讚歎。
“那當然,海狗可是我們洛杉磯最近二十年出現地最好的馬!”我旁邊的那個大鬍子老頭對我的這句話十分地受用。
不過他地這話,讓讓我苦笑了起來。
要說美國人沒有文化,倒是冤枉了他們。可是他們在取名這上面的確是很沒有水平。
這樣的駿馬。竟然取名叫“海狗”。實在是暴殄天物。
在這方面。美國人就根本不是中國人的對手了。
別人不說。唐太宗時,骨利幹遣使獻良馬十匹,唐太宗爲之制名,號爲十驥:一曰騰霜白、二曰皎雪驄、三曰凝驄、四曰懸光驄,五曰洪波瑜、六曰飛霞驃、七曰發電赤、八曰流星騧。九曰翔麟紫、十曰奔虹赤。
中國歷史上其他的名馬。秦始皇有七馬,一曰追風。二曰白兔,三曰躡景,四曰追電,五曰飛翩,六曰銅爵,七曰晨鳧。
其他,如地盧、赤兔、象龍、絕影、驚帆、呼雷豹等等,一聽這名字就讓人神往不已。
再看看美國人起地這馬名,好好地一匹馬,全身棗紅色,卻四蹄皆白,這樣地馬,叫騰霜白多好,卻叫什麼海狗,實在是讓人爲之絕倒。
卡瓦見我搖頭,十分地好奇:“老闆,這馬不好嗎?”
“好是好,可這名字實在是難聽。”我的話,讓周圍的一幫人都笑了起來。
“難聽是難聽了一些,可這匹馬卻是連續3的冠軍了。好馬呀。”卡瓦看着那馬的眼神,流露出了十足地欣賞。
“卡瓦,你地這匹馬的確是不錯,比剛纔地那個斑點馬強多了。”我對這匹馬也十足有好感,並且決定等會一定得給這匹馬改名字。
沒想到卡瓦聽到我這話,頓時笑得只揉肚子。
“怎麼了?”看着卡瓦抽風的樣子,我有點迷糊。
卡瓦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道:“老闆,你也太能想了,那匹馬根本就不是我的馬。”
“不是你的馬!?它可是跑道上最好的馬!怎麼會不是你的馬呢!?”我頓時叫了起來。
卡瓦道:“它的確不是我的馬,不過他也不是這跑道上最好的馬。”
“它不是跑道上最好的馬,哪一匹是最好地?!”我又把那二十匹馬掃了一眼,怎麼看都沒有這批海狗耐看。
卡瓦對自己倒很是自信,笑道:“最好地馬當然是我的馬。”
“你的馬?!”我被卡瓦的話給雷倒了,指着跑道上的馬道:“來來來。你告訴我。你地馬是哪一匹。我倒要看一看,這跑道上的馬有哪一匹比海狗還要優秀。”
我地眼裡面,現在只有海狗這匹馬,其他的馬完全不行。
“老闆,你往最後看。20號那一匹,就是我的馬。”
秘兮兮地說道。
“二十號?!”我好像對二十號沒有什麼印象。
在卡瓦的指引下,我的目光緩緩地轉到了跑道的一側,當我看到那匹二十號的馬地時候,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卡瓦,你沒我和開玩笑吧?!”我看着卡瓦,睜大了眼睛。
“當然沒給你開玩笑了,那就是我的馬,名字叫罐頭。”卡瓦的表情很是認真。
“那也能叫馬?!而且還是賽馬?!”我都快要暈過去了。
其他的馬都是體形高大。神采飛揚,再看看這匹馬,長得這叫一個醜。
比其他的馬矮一個馬頭都不止,頂多有個140米就不錯了,跟個小毛驢差不多,一身棕紅色的皮毛,深淺不一,遠看上去就像是打了很多補丁一般,肚子有點大。膝蓋凸出而不對稱,完全不夠直,這麼小的馬,竟然長了個大尾巴,遠遠看上去就像託了個大掃帚一般,醜極了。
“卡瓦,我算是服了你了!我下注,海狗。五十美元!”我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五十美元。
扔到了下注地桌子上面。
其他人也紛紛在海狗的身上下注。
“卡瓦,你的這匹馬如果能贏了海狗,今天我就在這賽場上裸奔!”我的話,讓周圍的人都起鬨起來。
卡瓦看着我,笑得臉上的肌肉都抽動了起來:“老闆。今天你要是裸奔並且明天上了洛杉磯各大報紙讓人認出來的話。那可就成今年最爆炸性的新聞了。”
我白了卡瓦一眼,道:“那是不可能地。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老闆,我可提醒你,剛纔那一場,太陽已經從西邊出來一次了。”卡瓦一陣壞笑。
這一次,我是對海狗充滿着信心。
卡瓦地那匹馬,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報幕員在一匹匹地介紹跑道上面的賽馬。
“最後一匹,20號,罐頭,它以前的戰績是……26場中,輸了而且每次都倒數第一,最近半個月的六場,成績逐漸上升,但願今天它不要跑倒數第一。”
哈哈哈哈!當報幕員介紹到罐頭地時候,賽馬場上爆發出了一陣笑聲。
我也笑,而且一邊笑一邊對卡瓦搖頭。
卡瓦卻說話,只是盯着賽場上面地他的那匹罐頭,目光中充滿着自信。
“其實,我對它地要求不是很高,今天它如果能夠跑到前五名,我就滿足了。”卡瓦小聲說道。
“卡瓦,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既然你說它是好馬,理由是什麼?它沒有別的馬高大、有力,而且還難看,你憑什麼說罐頭是一匹好馬呢?”我笑道。
卡瓦似乎一直在等我這個問題。
他揚了揚眉頭,一字一頓地說道:“老闆,我覺得馬和人一樣,是不能用外貌來衡量的,罐頭之所以是匹好馬,是因爲它對自己始終充滿信心!”
“信心?!”聽着卡瓦的話,我頓時笑了起來。
賽馬塞的是速度,信心管個屁用。
“請騎手準備,比賽馬上開始!”報幕員的聲音,讓賽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馬背上面的騎手,則俯下了身體。
“卡瓦,馬背上面的那個騎手,不是剛剛斑點馬的那個騎手嗎?”我指着“罐頭”背山的那個瘦猴子一般的身影道。
這個人,和罐頭簡直就是絕配。
“不錯,那是我的一個朋友,叫豪斯。”卡瓦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預備!”報幕員舉起了手槍。
啪!一聲槍響之後,整個賽馬場頓時一片歡騰。
20名騎手同時探出身子,胯下的賽馬顯然明白了騎手的..蹄如同箭一般竄了出去,賽場上頓時塵土四起。
那匹海狗。果然不愧是連續三屆的冠軍,一開始就跑到了最前面,全身地肌肉在夕陽之下塊塊綻出,俊美無比,步調均勻,鬃毛飛揚。簡直如同一道棕色的閃電!
美!,美得讓人窒息!
其他的馬,緊跟其後,也都一路疾馳。
再看看卡瓦的罐頭,矮小的它被夾在幾匹高大的馬裡面,很難看清楚。
第一圈,海狗遙遙領先,這種優勢在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圈地時候,一直保持着50米的距離。
全場的觀衆都爲海狗加油。它的優勢太明顯了。
“卡瓦,這一次我是贏定了。”我呵呵大笑。
卡瓦冷哼了一下,算是對我的答覆。
到第六圈的時候,原本被裹在後面的“罐頭”速度一點點提升上來。
矮小而難看的它竟然一匹匹地超過前面的那些高頭大馬,到第七圈地時候,竟然跑到了第7的位置。
“這個小馬挺厲害的嗎!?叫什麼名字?!”站在我旁邊的那個老頭叫了起來。
“叫罐頭。”我笑道。
“罐頭?!這名字好!不僅長得像罐頭一樣結實,跑起來也實在!下一場,我就買它!”老頭對這匹小馬很是欣賞。
說實在的,看着矮小的罐頭在場上一點點超過那些比它高出一個馬頭的對手的時候。我原先對它的印象也一點點改變過來。
第八圈,最後一圈。
所有人都開始歡呼了起來。
只不過,和剛次大家嘴裡面只喊着海狗不一樣,喊罐頭地人,越來越多。
人們都在爲這匹又矮又難看的小馬加油。
對於人們來說,有什麼能比看到一匹小馬贏了那些大傢伙更好玩的事情呢!
“罐頭!”
“罐頭!”
……
人們起身高呼。
跑道上,小馬罐頭似乎感受到了來自賽場外的人們的熱情,也開始爆發了起來。
只見它低下脖
.;|短短的馬腿,飛快地替換位置,頻率幾乎比其他的馬快一輩還多。
不知道是不是淌出來地汗水,讓它身體上地棕色皮毛濡溼一片。彷彿流血一般。
最惹人注目的。是它的那隻巨大的尾巴。原先所有人看到它的那個奇大無比地尾巴。都會笑出聲來。但是現在這個尾巴卻高高揚起。在空中彷彿是一面戰鬥地旗幟!
超過一個!又超過了一個!
罐頭大發神勇,當距離終點還有近200地時候,它已經超過多個對手,排在第四名地位置上面了!
“上帝呀!難道我今天真地要裸奔不成!”我捂住了嘴巴,與此同時。感覺到下半身發涼。
這個小馬。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發動機呀!
賽馬場沸騰了,這些人不知道看過了多少場比賽了。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匹又矮又醜的小馬,竟然有如此的能力!
“罐頭!”
“罐頭!”
人們大聲喊叫,有些人甚至站到了湛藍上脫掉身上的衣服高高揮舞給罐頭加油。
“加速!加速!”一直不出聲的卡瓦,突然大叫了起來。
跑道上,騎在罐頭身上地豪斯雙腿猛磕了一下罐頭地大肚子,罐頭彷彿是收到了命令,低低地哼叫了一聲,揚開四蹄嘶鳴前程。
在跑完了七圈之後,這匹小馬爆發出來的戰鬥力,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上帝呀,這匹馬實在是太恐怖了!”我旁邊地那個老頭髮出一聲尖叫之後,拍着我的肩膀道:“這位先生,等一會裸奔的時候,我會給你拿衣服的。”
我一臉的無奈,欲哭無淚。
馬不可貌相,這句話,真的有道理。
超過一個,有超過一個,罐頭已經排在了第二,它和海狗之見的距離正在一點點的縮小。
但是距離終點還不到150的距離。而罐頭和海狗之見的差距卻有十米。海狗似乎感受到了後面傳來地壓力,也開始死命加速,兩匹馬之之見地十米距離,似乎成爲了不可跨越的橫溝。
“卡瓦,我覺得罐頭贏不了了。”我低聲說道。
其實。我希望罐頭能贏,儘管我會付出裸奔的代價。
這匹小馬。太讓我震撼了。
而這個時候,卡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老闆,那可不一定。”
他地目光,集中到了賽道的一處。
那裡,是一個彎道。
看着那個彎道,再看看卡瓦臉上得意地笑容。我的好奇心被調到了極點。
我知道。在最後的時刻,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海狗!”
“海狗!”
“罐頭!”
“罐頭!”
……
觀衆嗷嗷亂叫。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這兩匹馬的身上。
夕陽的光芒,映紅了整個賽馬場。金黃色的光線照在這兩匹馬地身上,讓它們是那麼的絢爛,那麼的神采飛揚。
跑在前面地罐頭,四蹄飛揚,威風八面,高大英俊的身影。充滿着傲氣,緊緊跟在後面的罐頭,卻低頭死命狂奔,大大的肚子。深淺不一的皮毛,還有那個可笑的大尾巴,這個時候卻顯得是那麼地可愛。
“罐頭!加油!裸奔我也認了!”我大聲叫了起來。
兩匹馬的距離越來越勁,距離終點也越來越緊。
彎道。拐過那個彎道馬上就可以到終點了。
“彎道。恐怕是個關鍵。”我身邊的那個老頭,低低地說了一句讓我深以爲然的一句話。
彎道,對於高速前行地賽馬來說,是個挑戰,尤其是靠近終點的時候有彎道。
原本叫囂的賽場。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人們都捂着嘴巴。看着這兩匹馬如何表演。
五米。三米……
兩匹馬距離彎道越來越近。在最後的瞬間,在過彎道了時候,一副不可思議地畫面出現了!
兩匹狂奔地賽馬,衝向彎道,海狗在前。罐頭在後。中間有一個馬身的距離。而在拐彎的時候,飛奔的罐頭突然甩開了它的那個奇大無比地尾巴。就這麼一甩,使得它完美地完成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地動作:幾乎九十度地拐彎!
而這樣地動作,高大地海狗是根本完不成的!
奇蹟出現了,原本落後一個馬身的罐頭,利用它的那個神奇的大尾巴,竟然搶先了半個馬身!
“上帝!上帝!我地上帝呀!”我旁邊地那個老頭,雙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整個賽馬場在陷入了死一般的震驚和寂靜之後,突然爆發出來前所未有地歡呼聲!
“罐頭!”
“罐頭!”
“罐頭!”
……
人們被罐頭這幾乎神話一般的表演徹底征服了!
“不可能!不可能!九十度的轉彎它都能做得到!?”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我真的要因爲這匹小馬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