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聯電影人的處境,剛纔還有說有笑的愛森斯坦,鬱悶。
“柯里昂先生,我們這些人如今的處境有些不妙,和幾年之前,已經無法相比了。”愛森斯坦摸着他那肥碩的下巴,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我之前聽說你們的處境挺不錯的呀,政府支持,民衆也很歡迎,創作自由,我在歐洲的時候,歐洲電影人對你們蘇聯蒙太奇學派可很是推崇。”我看着愛森斯坦,笑道。
愛森斯坦看着我,搖了搖頭。:“柯里昂先生,你說得這些,都不錯,但是從這一兩年開始,情況就有些改變了。”
愛森斯坦點燃了一支菸,吸了一口,道:“十月革命之後,蘇聯面臨着極度貧困和混亂的局面,地域廣大橫跨歐亞,有幾十個不同的民族,上百種語言,不同的宗教信仰,更重要的是,絕大多數的民衆都是文盲。在這種情況之下,宣傳思想和政策方針就成了蘇維埃政權最迫切的任務,而其中最有效的,就是電影。所以,即便是在國家最困難的時候,也成立了世界上第一所專門研究和培養人才的電影學校‘莫斯科電影學校’,列寧更是對電影極爲看重,稱所有的藝術中,電影對於我們最重要。“
“列寧的一系列的指示和針對電影的政策,使得從1920到五六年的時間裡,蘇聯電影得到了快速的發展。民衆在精神領域得到了更爲寬鬆地環境。藝術家的創造才能也得到了空前的發揮,這是我們蘇聯電影的黃金時代。但似乎現在不同了。”
愛森斯坦使勁把手中的煙一口氣抽完,然後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
“柯里昂先生,自從斯大林上臺之後,電影人的日子越來越難過。我們不僅在拍片的題材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而且國內的政局變得有些動盪,上層之間產生了激烈地衝突,這樣的環境下,我們電影人的日子已經大大不如以前了。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導演放下了手中地工作,剩下來的也都是苦苦堅持,今年一年,蘇聯的電影產量只不過是去年的三分之一。”
“我之所以拍攝這部《十月》。就是來表達對列寧同志時代地那段美好時光。”
愛森斯坦的聲音很低,很沉,不停地搖頭。
“那你們有什麼打算沒有?”看着有些失意的愛森斯坦,我有些不忍起來。
蘇聯的電影人。不管是愛森斯坦這幫人,就是那些後來者,幾乎沒有不受到來自高層政策地壓制和迫害的。歷史上,不管是愛森斯坦還是杜甫仁科。這幫人到最後,幾乎都是在政府當局的壓制之下不得不告別心愛地電影事業。
面對着這種局面,蘇聯電影人有三個出路。一個就是被政府吸收。去拍那些言不由衷地死氣沉沉地電影。一個是放下攝影機和電影告別,另外一個。就是離開蘇聯,到歐洲其他的國家。
這三條出路,前兩條顯然都是思路,最有最後一條路,還有一絲希望。
但是那些離開祖國地電影人,從此之後就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的土地上,他們成了精神的流浪者,而蘇聯人,恰恰是世界上“鄉愁”情緒最濃的人之一,他們要因此而揹負沉重的代價:在餘生中,忍受鄉愁的苦苦煎熬!
這,同樣也是一條辛苦的道路。
愛森斯坦被我問住了,他看着我,很久纔開口道:“我們現在還沒有什麼打算,因爲形勢還沒有那麼的惡劣。如果真的到了非做出選擇的地步,我想一部分人會退出電影界,一部分人會改變自己拍電影的初衷而淪爲宣傳工具。”
“你們就沒有想到過離開蘇聯嗎?”我問道。
愛森斯坦的身體一震:“離開蘇聯!?”
“是的,離開蘇聯,到歐洲去,在那裡,你們可以盡情發揮你們的才能。”
“可我們能到哪裡去呢?歐洲各國的電影公司,基本上都以票房爲第一標準,誰會請我們這些人拍攝電影呢?”愛森斯坦痛苦地搖了搖頭。
我呵呵大笑起來,道:“謝爾蓋,如果我告訴你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在歐洲成立製片分廠,你們會不會來?當然,是在你們在蘇聯已經沒有發展空間的情況下。”
“真的?”愛森斯坦的眼睛裡,光芒四射。
我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說不定會過去!”愛森斯坦笑了起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告訴普多夫金他們,如果他們在蘇聯混不下去了,就到嘎納分廠去。謝爾蓋,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這些人都是電影的天才,如果在蘇聯白白浪費了,對於世界電影都是巨大的損失,明白嗎?”
“柯里昂先生,我知道了!”愛森斯坦重重地點了點頭。
之後,我們就蘇聯和美國電影界的事情談了一個下午,晚上,我特意宴請愛森斯坦,夢工廠的所有高層作陪。
送走愛森斯坦之後,包括我在內的夢工廠高層,全都感慨萬千。
“你們這幫傢伙,整天唸叨這唸叨那,和謝爾蓋相比,你們不知道幸福多少倍了!”我指着斯登堡等人,搖了搖頭。
“老闆,不同國家,不同環境嘛。”斯登堡皮笑肉不笑地走過來,轉移話題道:“老闆,這參加最佳外國語影片評選的人基本上都來拜訪你了,怎麼唯獨那個溝口健二沒有過來呀?”
“是呀!這傢伙還擺起譜來了!”
“怎麼說松竹映畫現在也是我們的部下!”
一般人立刻嚷嚷了起來。
“都嚷嚷什麼!這個溝口健二,病了。”雅賽爾白了斯登堡等人一眼。
“病了?怎麼回事?”我急忙問道。
雅賽爾解釋道:“這個溝口。身體本來就不屬於健碩的那種人,
船漂演過海來到這裡,在船上的時候就生病了,到了病情加重,要不然早就過來拜訪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既然他不來拜訪我,那我就去拜訪他吧。”我對卡瓦擺了擺手,示意他開車去。
“溝口健二現在在什麼地方?”我轉臉問雅賽爾道。
“我已經把他安排在洛杉磯第一醫院了。醫生說沒有什麼大問題,修養修養就行了。”雅賽爾地回答。讓我很滿意。
於是一幫人開車浩浩蕩蕩地去洛杉磯第一醫院。
到了那裡,溝口健二感動得差點沒哭出來。
這個在容貌平常身材瘦削的傢伙。看到我領着這麼多人來看他,立刻從牀上爬了下來,使勁地向我鞠躬。
“不必如此。你生病了,應該好好修養纔是。”我笑了笑。
溝口誠惶誠恐。然後在我的詢問之下,把松竹映畫內部的情況詳細地告訴了我。
尼可.鮑爾斯那傢伙在日本乾得很不錯,又加上諾思羅普的貿易公司鼎力相助,松竹映畫和東京熱電影公司紅紅火火。
“溝口。鬆繡映畫目前還有什麼困境沒有?”我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道。
溝口皺起了眉頭,用他那不太標準的英語斷斷續說道:“公司現在發展的很好,公司內部運行得很不錯。但是外部環境就有些問題了。”
“說清楚。”
溝口點了點頭。道:“自從我們這一批物語系列電影出臺之後,政府對松竹的態度就有些改變,尤其是軍部。對松竹地做法十分的不滿。我想如果不能打消他們地敵意的話。他們肯定會給松竹找麻煩。”
“這倒是個問題呀。”雅賽爾看着我。對溝口的這個提議表示同意。
“你們有沒有采取一些措施?”我靠在沙發上,問道。
“採取了。鮑爾斯先生和大谷先生開始拉攏一些當權人物。好像諾思羅普先生也行動了。”溝口健二道。
“雅賽爾,回頭告訴諾思羅普,這件事情我就交給他了。讓他用心點。”我低聲對雅賽爾說道。
諾思羅普地那個貿易公司,早已經拉攏了一批日本政府中有權有勢的人,而且還和日本地幾個大的黑社會攪合在了一起,這也是他的那個美洲貿易公司把日本搞得烏煙瘴氣政府也沒有對他們怎麼着的最重要地一個原因,這件事情交給他,我想松竹映畫地安全,就不成問題了。
我和溝口健二聊了很多事情,大部分都是關於日本電影界的。
總體說來,如今的日本電影界,就是幾個大公司之間的競爭,結構很單一。
聊完之後,我囑咐雅賽爾把溝口照顧好,什麼時候病養好了,什麼時候在回國。
十二月地最後一天。一大早起來擰開收音機,就聽見裡面所有地廣播臺都在談論晚上的頒獎典禮。
“吃飯的時候,不要三心二意。”海蒂走過去,關掉了收音機,坐到了我地旁邊。
“你們兩個,晚上地聲音能不能小一點?我和亞蓋洛還要睡覺呢。”霍爾金娜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就是就是!吵得我快到天亮才睡着!”萊尼嘟囓着,趁機起鬨。
“尤其是海蒂,原先還躲躲閃閃地,現在簡直是……”娜塔麗亞還沒說完,海蒂拿着一片三明治就塞到了她地嘴巴里。
一幫女人頓時笑了起來。
“赫格,明天帶人在我臥室的牆上轉上隔音材料,還有,買一張能夠睡十個八個人地大牀。”我轉身對站在後面的管家赫格說道。
“那麼大的牀!?”老頭嘴角都哆嗦了起來。
“對!就那麼大的牀。”我笑了笑。
“你買那麼大的牀幹嘛?”萊尼傻傻地問道。
“他還能有什麼好事。”嘉寶聰明得很,自然猜得出。
“一家人不在一起睡。實在是有些生分。”我吧唧了一下嘴。
“流氓!”飯桌上立刻響起幾個女人異口同聲地聲音。
吃飯了早飯,我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聽着拉克勞給我送來的他們研製出來地新一代錄音機放出來的音樂,優哉遊哉。
霍爾金娜則把亞蓋洛丟給我,一幫女人拿着幾十套一幅在客廳裡當着我得面換來換去,商量着晚上穿那一套衣服好。
“各位美女,雖然僕人們都被趕出去了,但是這客廳裡面還有兩個男人,你們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換衣服,也太不像話了吧。”我看着面前的一片春光。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呼!我話音未落,一件內衣就飛過來堵住了我的嘴。
“流氓!簡直是流氓!亞蓋洛。我們走,不和這幫女流氓攪合在一起。老爹帶你去一個文明的地方。”我站起來,白了一幫女人一眼。揚了揚拳頭,然後拎着亞蓋洛進了書房。
“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亞蓋洛呢!?”霍爾金娜剛剛脫掉了一件衣服。手裡拿着一件蕾絲花邊的內衣正準備換呢。
“不愧是我的兒子,一進書房看着滿架子地書就眼直了,我把他放在書房看書了。”我直直地看着霍爾金娜胸腔的白鴿子,使勁嚥了一下口水。
“嘉寶。我怎麼覺得他這眼神這麼……”霍爾金娜捅了捅身邊正在試穿衣服地嘉寶。
“我敢和你打賭。一分鐘之後他就會撲過來。”嘉寶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我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身上的睡衣,嗷地一聲就撲了上去。
“有人耍流氓了!”客廳裡面頓時傳出了不同升高不同含義的尖叫,一幫女人四散逃命。
“想跑?!哪有那麼容易!”我冷笑一聲,攔住了她們地去路。
中午。炙烈的陽光讓厚厚的窗簾一片明亮。也映亮了客廳裡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大大的沙發上,我躺在一片溫膩之中。渾身癱軟,享受無比。
“你們這幫人,關顧着自己快活,把亞蓋洛一個人扔在書房。”沒有參加遊戲地娜塔麗亞,抱着亞蓋洛從書房裡走出來的時候,沙發上一片混亂。
“別動!別動!捂住亞蓋洛的眼睛!”我對娜塔麗亞大喊一聲,然後指揮着一幫女人穿衣服。
這樣地場景,讓兒子看到,地確影響不好。
午飯過後,一般女人唧唧歪歪最後總算是找到了各自滿意地衣服。
下午三點多,老馬、二哥他們都過來了,一家人集體出發,直接到公司去。
夢工廠的大院裡,放眼望去,全是一個個西裝革履地傢伙,最油頭粉面的就是斯登堡、甘斯和維斯康蒂。
“準備好了沒有?”我問道。
“早準備好了,就等着拿獎了!”斯登堡極其不要臉的一句話,引起轟然大笑。
晚上六點半,簡單地吃完晚飯,夢工廠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向林肯酒店。
整個好萊塢,所有的街道都進行了交通管制,每天街道的兩旁都瀰漫了圍觀的人。
一輛輛載着參加頒獎典禮的嘉賓的汽車,從各個方向會聚到林肯酒店門口的那塊紅地毯上。
我們一下車,就立刻被一羣記者包圍。
“柯里昂先生,這一次你們打算拿多少獎盃?!”
“你們讓老闆進去,我現在是夢工廠的新聞發言人,有事情問我!”斯登堡壞笑了一下,拖過了那幫記者,然後開始了他的雄心壯志:“十幾個獎盃,我們還是留一兩個給別人吧,否則我們也過意不去。
“什麼?你問柯里昂先生懷裡的那個孩子是誰的?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只能告訴你,不是我的。”
“夢工廠最歡迎的男人是誰?!這樣的問題你也好意思問出口!除了我斯登堡,還能有別人嗎?!”
……
我轉臉看着那個對着記者唾沫橫飛的斯登堡,看着站在他旁邊把一幫記者忽悠得暈頭轉向的甘斯和維斯康蒂,忍俊不禁。
“老闆,看來他們三個,某些時候還是挺管用的。”在我旁邊的格里菲斯也笑了起來。
剛剛過七點,雖然離頒獎典禮開始還有一個小時。但是大廳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看見我們進來,掌聲鋪天蓋地想起。
這一次頒獎典禮,在座位地安排上有了變化。
米高梅、派拉蒙、雷電華、夢工廠四個公司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一起,四大公司的高層都被安排在了第一排,而且幾乎是交叉的,演員們則安排在了第二排,也是交叉,這樣的安排,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清楚評審委員會的用意。
四大公司的人。全都喜氣洋洋。而其他電影公司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輕鬆。很多電影公司基本上是來湊熱鬧地,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就是想看看四大電影公司最後誰能稱爲王者。
特別嘉賓席上。坐着格蘭特、海斯、龐茂、考華德、埃德溫.波特等人,另一側的特別來賓席上,則坐着前來參加最佳外國語影片獎競爭的各國電影人,其中生病了溝口健二也在。
“安德烈。你們夢工廠計劃拿幾個獎盃呀?”馬爾斯科洛夫拍了拍我的肩膀,得意洋洋。
米高梅憑藉着《芝加哥》,可是風光得很。
“安德烈,計劃歸計劃。真想拿地話,可得徵求一下我們派拉蒙的意見。”阿道夫.楚克的話,讓他身後的一幫人笑了起來。
比起米高梅。憑藉着幾部電影同時發飆地派拉蒙更是囂張。
“那位就是斯約史特洛姆吧?”我指了指阿道夫.楚克身後不遠的一個近50歲的人問道。
“不錯。就是他。如今可是派拉蒙的寶貝。過幾天我就要升他爲第二導演了。”阿道夫.楚克看了斯約史特洛姆一眼。很是開心。
瘦高個,穿着一套格子西裝。臉上沒有任何地表情,在一幫喜笑顏開的電影人當中,十分的顯眼。
“安德烈,你又收了新人了?”馬爾斯科洛夫指了指坐在第二排地羅伯特.布烈鬆和維斯康蒂。
“都是一些年輕人,不成氣候。”我謙虛了一把。
可馬爾斯科洛夫和阿道夫.楚克,看着布烈鬆和維斯康蒂,臉上明顯露出了意味深長地表情。
八點鐘,頒獎典禮正式開始。
當格蘭特和壁克馥走上前臺地時候,大廳裡的氣氛立馬緊張了起來。
格蘭特和壁克馥,兩個人湊到一起,是絕配。他們倆主持頒獎典禮,幾乎受到了所有人地肯定。
兩個人男的黑色西裝,女的白色長裙,一上臺就贏得了滿堂彩。
不過這兩個人並沒有向尋常那樣看門見山,而是先進行了一段脫口秀,將美國這一年發生的重大事情說了說,尤其是美國的總統大選。然後,又談到了好萊塢在這一年中的發展。
格蘭特用他那搞笑的口才,贏得了一陣有一陣的掌聲。
兩個人說完了這些,就開始了一段文藝表演,隨着頒獎典禮的名聲越來越大,美國的那些歌手以及百老匯的劇團都以能夠在頒獎典禮上獻藝爲榮,上臺來表演的歌手當中,還有滾石音樂公司的歌星,倒是讓夢工廠人興奮了一把。
文藝表演結束之後,格蘭特和壁克馥纔開始了正題。
“女士們先生們,今年好萊塢電影涌現出的優秀之作,比起去年有很大的提高,尤其是電影聖誕檔期,我想凡是在好萊塢呆的生活長的人都知道,這樣的火熱局面,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不過你們爽了,可難倒我們評審委員會的人了!”
哈哈哈哈。格蘭特的話,逗得大廳裡鬨然大笑。
“這一屆評審,提名的時候遭遇了
境,而評審的時候,更是長長會出現因爲投票相等而情況,我想我們的選舉,恐怕比美國總統選舉還要困難。”格萊特擠吧了一下眼睛然後轉身大聲對洛杉磯市市長龐茂道:“現在,有請龐茂市長爲我們揭曉第一個獎項!”
在衆人的掌聲中,洛杉磯市市長龐茂笑容滿面地走上臺來。
當他接過禮儀小姐手中的那個信封的時候,全場寂靜。
第一個獎項,自然是最佳劇本獎。
“第三屆哈維將最佳劇本獎地獲得者是……”龐茂擡頭看了看大廳前面的幾排座位。
“嘎!”被老媽抱在懷裡地小維克多發出了一聲大叫。
哈哈哈哈。原本緊張地氣氛被小傢伙這麼一攪和,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起來。
“《天堂電影院》!安德烈.柯里昂。夢工廠電影公司!”
龐茂歡音未落。夢工廠人就一片歡騰。
“我就知道是夢工廠。”坐在我旁邊不遠處的馬爾斯科洛夫和阿道夫.楚克異口同聲道。
“安德烈.柯里昂的《天堂電影院》以一個簡單的但是充滿溫情的故事,感動了全美觀衆。它沒有複雜的敘事,也沒有花哨地技巧,但是它如同一陣溫暖的海風,讓我們學會珍惜,學會珍惜身邊地人,那些一直被我們忽視的人。《天堂電影院》是好萊塢電影史上最感人地電影。安德烈.柯里昂用他地電影,讓我們麻木的心在淚水中顫抖!”
龐茂宣讀地評審委員會對於這部電影獲獎的說明。讓絕大多數人都連連點頭。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我走上了講臺從龐茂地手中接過了今天晚上第一個金燦燦地金羽獎盃。
格蘭特指了指話筒。我走上前去。
“女士們先生們。這部電影,我獻給我地爸爸。一個好萊塢普通的電影放映員。同時這部電影,也送給在這一年中,離開我們的那些曾經的朋友和親人!生活在繼續。逝者已去。活下來地人。應該更加明白這個世界地意義。我把這部電影,獻給熱愛生活地人,熱愛電影的人。謝謝。”
譁!掌聲響起。在掌聲中,我看到坐在前面地老媽不停地抹着眼淚。
我想老爹這個時候。一定在這大廳地某個角落看着我們。而他地臉上。肯定露出燦爛地笑容。
回到座位,身邊的每個人都過來拍拍我地肩膀。他們是在安慰我。表情誠摯。
老媽懷裡的小維克多。撲過來抱着那個獎盃。一邊嘎嘎亂叫,一邊張着小嘴又啃又咬。
“看見了吧。看見了吧。老媽,放眼美國。敢咬金羽獎盃地,也只有你的孫子!”二哥的一句話,讓老媽破涕爲笑。
講臺上。頒獎在繼續。
“柯里昂先生地講話。讓我們感動。讓人熱愛生活,我想這是所有電影人最大地理想。下面。揭曉最佳影片大獎!”格蘭特指了指禮儀小姐托盤裡面地信封。
“今年因爲好電影太多,所以評審委員會破例提名了五部電影,這五部電影,都是好萊塢今年的代表作。”壁克馥一邊解釋,一邊把信封遞給了龐茂。
龐茂撕開了信封,看了一眼,揚了一下眉頭,然後樂呵呵地抓着話筒道:“女士們先生們,第三屆哈維獎最佳影片獲獎影片是……”
“《芝加哥》!《芝加哥》!”馬爾斯科洛夫開始了唸叨。
“《風》!《風》!”阿道夫.楚克也是嘀咕不斷。
最佳影片可是含金量最高地獎項之一,對於這個獎項,恐怕四大公司的人都內心灼熱。
以往頒獎的時候,我絲毫不緊張,這一次,也緊張地坐直了身體。
不爲別的,只是因爲今年的好電影太多了。
“這部電影,以其深厚的博大的歷史批判精神,再現了一個民族爲生存爲自由而做的不懈鬥爭!一羣草原上的勇猛、善良的人,和大地同生,和天空同生!當他們在銀幕上縱馬馳騁的時候,美國的自由精神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在他們的身上重現!這部電影,再一次吹響了美國精神的號角,再一次影響了美國的歷史進程!”龐茂沒有直接宣佈獲獎影片的名字,而是宣讀了獲獎說明。
與此同時,講臺上方的屏幕上,出現了《與狼共舞》的結尾的畫面。
“我是蘇族人與狼共舞!這是我們的土地!”穿着印第安人衣服的鄧巴,高舉着那面巨大的蒼狼戰旗,縱馬衝向對面的白人軍隊。
“女士們,先生們,第三屆哈維獎最佳影片獎的獲獎影片是……”
“《與狼共舞》!”
“《與狼共舞》!”
……
大廳之中。衆人齊聲高喊了起來。
“大衛,上去!”我對格里菲斯擠吧了一下眼睛。
格里菲斯整理來一下自己地領帶。大步走上了領獎臺。接過了獎盃。
“這部電影,屬於偉大的印第安人!屬於爲這部電影而顯出了自己地生命地我們的那些親愛的朋友們……”格里菲斯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了起來。
一瞬間,我想起了雷斯特.卡麥隆的臉,他最喜歡我的電影,這個時候,如果他還活着,不知道會不會笑出聲來。
“今年的上半年。夢工廠拍攝了這部電影。也許有人會說我們現在很風光,但是沒有人知道爲了拍攝這部電影。我們經歷了怎樣地磨難和壓力!這部電影同樣屬於偉大的夢工廠!用一顆滾燙地心拿起攝影機,這是我們的使命!”格里菲斯高高舉起了金羽獎盃。
“夢工廠萬歲!”
“夢工廠萬歲!”
……
大廳裡面歡聲雷動。我甚至看到了二樓人羣中一些穿着傳統制服戴着雉尾頭冠地印第安人。
最佳劇本、最佳影片兩項大獎揭曉。讓大廳
氣氛高漲了起來,第一排的位子上,幾乎沒有人老老位上。全都直起了身子,有的人甚至扯開了領帶捋起了袖子。
“下面地這個獎項,是評審委員會經過了五次投票才最終選舉出來的,也是最難決定接過的一個獎項之一。有請龐茂先生揭曉最佳男配角!”格蘭特趁熱打鐵。
龐茂撕開信封,然後握住了話筒。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夢工廠地兩位演員的身上。
卡瓦和莫羅,都穿着黑色的西裝正襟危坐。雖然他們都竭力地想變現得輕鬆一些。但是顫抖地身體蒼白地臉色都表明了他們地內心是多麼的緊張。
畢竟他們兩個人都是一次參演電影。第一次見到如此盛大地場合。
“第三屆哈維獎最佳男配角獎獲得者是……卡瓦!《與狼共舞》!夢工廠電影公司!”
“萬歲!”卡瓦一下子蹦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做了一個鬼臉。
他身旁的莫羅。則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雖然有些失望的表情,但是看得出來,莫羅對於自己失去了這個獎項並不是那麼傷心欲絕,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演電影,能夠從一名普通的波蘭小鎮放映員,成爲目前好萊塢炙手可熱的演員,已經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講臺上方的銀幕,出現了卡瓦的那個經典的鏡頭。
土樑之上,一匹戰馬前蹄躍起,馬上的風中散發,頭頂雉尾翻飛,高舉長矛,悲壯不比。
“我是風中散發,你不明白你會是我永遠的朋友嗎?!”
“我是風中散發,你不明白你會是我永遠的朋友嗎?!”
……
大廳裡面的人,齊聲跟着銀幕上的風中散發一起高喊這句話。
這句《與狼共舞》中的臺詞,已經成爲了經典,不僅出現在後半年的其他電影之中,連平時在交往的過程中,普通的美國民衆也經常說起。
“卡瓦在《與狼共舞》中,將印第安人的精神展現得淋漓盡致!沒有人會我忘記那個戴着雉尾頭冠高舉長矛的印第安人無畏、堅強、勇猛的身影!他用他的表演,爲印第安人贏得了尊重和敬愛!他用他的表演,告訴那些支持驅除印第安人的白人們,印第安人是一個怎麼樣的民族!”
在評審委員會的獲獎說明中,卡瓦走上講臺,長髮飄飄,威風凜凜。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酋長就告訴我,白人是野獸,比狼還要可怕的野獸,他們只會帶來殺戮和毀滅,所以我發誓,在我的一生中,絕對不會讓白人踏進我們的草原半步!”卡瓦的第一句話,讓大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很慶幸自己遇到了柯里昂先生,遇到了夢工廠人!他們讓我不用把酋長曾經告訴我的話傳給我的兒子!未來的某一天,我也許會對兒子這樣說:兒子,白人和紅人沒有任何的不同,白人和紅人是兄弟,白人和紅人都是美國人!”
“說得好!”
“說得好!”
……
人們紛紛站起來,用掌聲來表達他們對擡上的這個印第安人地贊同。
“白人和紅人是兄弟。白人和紅人都是美國人!”,這句話通過電波,在美國的每一個角落響起!
我微笑着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一瞬間,我的腦海中,浮現了當初蘇族人給我們送行時候的畫面。
邦努騎着戰馬,帶領着全族的人追逐着我們的列車,他的手中,飄揚着一面在風裡獵獵作響的美國星條旗!
在那一刻。我的心就被驕傲和欣慰填滿,就像現在這個時候!
卡瓦地獲獎,讓大廳裡面的所有人都融成了一個整體,羣情激昂。
而下面的一個獎項。無疑將氣氛推向了高超。
“請龐茂市長宣佈第三屆哈維獎最佳男演員的獲獎名單!”
壁克馥地一句話,把人們的目光集中到了第二排座位上坐在一起的四個人。
約翰.韋恩、卓別林、蓋特.華菲和多多。
約翰.韋恩雖然年紀輕輕,但是也是參加兩屆頒獎典禮的人了,上一次還差一點捧得了金羽獎。卡瓦剛剛獲得了最佳男配,這讓他意氣風發,加上穿着一身白色地西裝,約翰.韋恩讓人很難把自己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
坐在他身邊的卓別林。沒有穿着他在電影裡面地那套有名的服裝,也沒有戴着小鬍子,而是穿着十分正式的棕色格子西裝。滿臉謙遜地笑。經歷了起起落落大是大非地他。如今地心境。只能用淡泊來形容了。
憑藉在環球公司霍華德.霍克斯導演的《洛特灣》而贏得男主角提名地蓋特.華菲,只是個年輕人。第一次參演電影,激動得嘴脣都哆嗦了,不停地拿着手帕擦拭汗水。
表情最輕鬆的,恐怕就是多多,一會看看獎臺一會看看旁邊的演員,嘴巴里嚼着口香糖,不時還吹個泡泡。
顯然,對於這個小傢伙來說,到這裡來純粹就是玩,他不明白講臺上那個金燦燦的最佳男主角的金羽獎盃意味着什麼。
“第三屆哈維獎最佳男演員的獲獎者是……”龐茂使勁地嚥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的話:“上帝,一項紀錄被創造了……”
一項紀錄被創造了,這一句話,每一個人恐怕都知道意味着什麼。
“卡蒙多!《天堂電影院》!夢工廠電影公司!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歡呼吧,哈維獎最年輕的最佳男主角誕生了!他也是最年輕的獲獎者!”
沒有人歡呼,因爲大家都還在驚訝之中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七歲的孩子擊敗了表演大師卓別林,擊敗了好萊塢最出名的男影星約翰.韋恩,在競爭激烈
+的心情可不是遠遠用震驚就能表達出來的。
銀幕上,《天堂電影院》的一系列片段在播放。全是關於多多的。
“《天堂電影院》必將成爲好萊塢的經典之作!而成就這個經典的,除了導演柯里昂先生,最大的功勞就是這個七歲的小孩卡蒙多了!他創造了一個神話!一個奇蹟!更創造了好萊塢電影史上的一個前所未有的紀錄!他用他的童真的、純粹的、多樣的表演,給所有好萊塢演員上了一課,那就是想成爲一個好演員,就必須有孩子一般善良純粹的心!”
直到龐茂宣讀評審委員會的獲獎說明的時候,大廳裡才響起掌聲。
而這個時候,多多還在座位上吹他的口香糖呢。
“多多!這個小兔崽子!快點上去!”我轉過臉低聲吼道。
“老闆,幹嘛?”他還不知道幹嘛呢。
“幹嘛?上去把那個金羽獎盃拿下來!快點!再不拿就被別人拿了!”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多多這才從座位上出溜下來,在無數人的灼熱的目光中蹦蹦跳跳地走上了獎臺。
給他頒獎的龐茂笑得臉上的肌肉都快要抽筋了,把那個獎盃交到他的手裡,還擔心他抱不動。
多多像模像樣地伸出手和龐茂握了握,轉身就要下來。被格蘭特一把拉住。
“多多。你總得給大家說說你的獲獎感受吧?”格蘭特對多多說道。
“我老闆說讓我報獎盃抱回去就行了,沒讓我說什麼感受呀?”多多地一句話,引起鬨堂大笑。
格蘭特強忍住笑,把多多帶到了獎臺地話筒跟前,道:“那不行,獎盃不能白白被你抱走,你得給大家說一說。”
多多學着大人的樣子聳了聳肩,指着遠遠高於他的話筒轉臉對格蘭特道:“格蘭特先生。你總得給我個凳子吧?”
臺下笑聲不斷,這個時候格蘭特哪裡給他找凳子去。只要把他抱起來。
多多把獎盃放在了講臺上,然後雙手捂住了話筒。使勁拍了拍,確認話筒弄用,然後眉頭擠在了一起。轉臉對抱着他的格蘭特問道:“格蘭特先生。我說什麼呀?”
哈哈哈哈,大廳裡的人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丟人,真是丟人!”斯登堡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身爲主持人,格蘭特恐怕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傢伙。現在可是全國轉播。
“隨便說什麼。不過要是你心中最想說的話。”格蘭特滿臉堆笑。
可那笑容明顯像哭。
“最想說地話?我知道了!”多多剛纔擠在一起的美貌頓時舒展了開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其實這句話,我早就想說了。”多多吧唧了一下嘴。伸出手指指了指講臺上地那個獎盃。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格蘭特道:“格蘭特先生。都說這獎盃是金子的,你確定是純金地嗎?!不要欺負我是個小孩。如果不是,我可不會放過你!”
咳咳咳!格蘭特差一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哈哈哈哈哈哈。大廳裡面頓時人仰馬翻,放眼望去,很多座位上都空了——不少人都已經笑得出溜到了座位下面去了。
“下去問你老闆。下去問你老闆。”格蘭特把獎盃塞到多多手裡。然後把小傢伙趕下了臺。
觀衆一邊大笑。一邊把熱烈的掌聲送給這個給他們帶來無盡歡樂地小孩,多多則像模像樣地向觀衆們揮手。
“這個小兔崽子。實在是太丟人了!”斯登堡等人已經要快抽風了。
“斯登堡,這小子長大了,絕對和你們幾個人有地一拼,到時候恐怕夢工廠就要有‘四賤客’了。”格里菲斯忍俊不禁。
多多把大廳鬧騰成了歡樂的海洋,大廳裡面的氣氛也隨之高漲。
最佳男主角獎頒完之後,爲了緩和一下氣氛,上來了一段文藝表演。
趁着這個機會,那些已經笑出了汗的演員明星們,也趕緊補妝。
夢工廠地一幫傢伙,開始調戲起多多來。
文藝表演結束之後,格蘭特和壁克馥輕傷了洛杉磯議會地議長考華德。他將負責之後獎項的揭曉。
“女士們,先生們,有請考華德議長揭曉第三屆哈維獎最佳女配角地獲獎名單。”
當壁克馥把信封交到考華德手中地時候,我旁邊一陣喧譁。
馬爾斯科洛夫和凱瑞.洛克菲勒,紛紛叫了起來。
“安德烈,這個獎項如果再被你們拿走,我就和楚克一起裸奔!”馬爾斯科洛夫低聲說道。
獲得提名地四個人中,夢工廠的索拉達和雷電華地愛米爾.達內都是新手,米高梅的莎麗.瓊和貝貝.達尼爾雙雙入圍,不論在數量上還是在實力上都佔據明顯地優勢,馬爾斯科洛夫自然信心滿滿。
不過他的這句話,有些人可不同意。
“老馬!你怎麼不去死!要裸奔你裸奔!別拉上我!”阿道夫.楚克做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這個獎項沒有派拉蒙地份,他自然不樂意。
“聽結果!聽結果!”我笑着指了指講臺上地考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