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又補了一記白眼,然後說道:“說,小傢伙爲什麼是熱的!”
陸芊芊毫不客氣地回了他一個得勝歸來的目光,然後反問道:“公子沒看過《妖魔志》和《鬼怪志》麼?這不是歷練必讀書目麼?”
“嘶”林熙頓時感到牙疼,因爲他再一次忘得乾淨,剛歷練歸來的時候,還暗自下決心,回來就看,結果先是李文哲入門,張知畫教劍法,然後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這下竟然被一個女鬼給嘲笑了,讓他情何以堪。
“嗯,看的呢,沒太注意這等小事,你直接說吧。”林熙含糊其辭,不過這次卻是下定決心,回去一定要看了,不看就是豬。
“公子,這可不是小事,修道界各大門派,或者說所有修道者都必須……”陸芊芊還想再次嘲諷一番就被林熙厲聲打斷了。
“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真是,不知道說人不揭短的麼?一點情商也沒有,被狗吃了?
“哼!”陸芊芊的話被打斷,讓她極爲不滿,這可是難得的嘲笑林熙的好機會,可惜就這樣沒了,不學習還不讓人說了,兇就厲害了?要不是有契約在身,不把你打到跪在地上哭,我就不姓陸!
陸芊芊先是不滿的“哼”了一聲,但又想到了林熙跪在地上哭的場景,又“咯咯”的笑了起來,然而這一切在林熙眼裡,就如同在看一個神經病,只是不知道現在這方世界有沒有心理醫生,也不知道這些心理醫生給不給鬼做心理疏導,不然這樣下去,遲早要完。
陸芊芊笑夠了,不忘再次白了林熙一眼後才說道:“蜈蚣妖:節肢妖目,綠黑色多爲冰、毒,黃、紅色多爲火毒,可修至千足,多以體型觀修爲深淺,足端呈勾狀,銳利、有劇毒,前齶更甚,懼雷系術法,與之相鬥,需遠程以術法攻之,忌近身搏鬥,行動迅捷,避免正面作戰,引之,側方圍殺……”
陸芊芊講的很詳細,一看就是班裡的學霸類型,不過聲音越來越低,因爲說到除妖策略的時候,她聯想到《鬼怪志》裡面也有她的一篇,不由得傷感起來。
林熙也猜出了她的想法,不想讓她自我代入,於是出言打斷道:“怪不得?阿紫就是紅色的,應該是火毒一系的,身上還帶點紫,嗯,也好,總比帶點綠強,不過要是帶點綠,那它的生活就過得去了。”
再一次說起亂七八糟的話來,誰讓這句網絡用語廣泛的出現於各個地方,想不記得都難,於是一禿嚕嘴,又沒把上門。
不過他這一禿嚕嘴,倒也算是歪打正着,陸芊芊被他從傷感中帶了出來,一跺腳嬌嗔道:“什麼跟什麼呀?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阿紫這是天賦異稟,是雷火雙屬,不像一般蜈蚣妖那樣畏懼雷電,只要沒有夭折,千年後化形很容易的。”
“化形?鎧甲勇士麼?”林熙的腦海一下浮現出一個身着蜈蚣鎧甲的大漢來,這部兒童片自己沒看過,但是並不影響他腦補,畢竟腦補是不分人羣的,他不但腦補出形象來,還腦補出跨影視和奧特曼大戰的場景。
“鎧甲勇士?”顯然陸芊芊不知道這個人物,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哼”林熙鄙視的看了一眼這個可憐的孩子,嗯,可憐的女鬼,這個世界可沒有電視,看在她可憐的份上,三言兩語的描述了一下自己腦海裡蜈蚣鎧甲勇士的造型,他覺得自己應該能讓陸芊芊清醒的明白她和自己思想上的差距,可憐的井底之蛙。
哪知說完卻換來陸芊芊一副看智障一般的表情,不可置信的問道:“公子不知道阿紫是雌性麼?辨別性別不是基本常識麼?”
誰特麼說的辨別性別是常識?辨別男女你可以說是常識,但是蜈蚣的性別,你隨便拉個人,他要是能分辨出來,我就學習前輩,直播倒立吃,吃蜈蚣。
“雌性?怎麼看出來的?還常識,這難度和只看伸出來的一條腿,喊出腿主人的名字有啥區別?”對於林熙來說,蜈蚣長得都是一樣的,只是這是另一個世界,頂多還有顏色豐富一點,身上的其他特徵和跟性別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公子只要是伸腿那個人,奴家就能叫出公子的名字。”陸芊芊認真的回道。
林熙聽到回答愣了兩秒,然後大聲喊道:“什麼跟什麼?這是伸腿的事麼?現在說的是常識,蜈蚣性別問題,呸,不是常識,就是問題。”陸芊芊的打岔讓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看到林熙發飆,陸芊芊低下頭,扣弄着自己的手指,嘴裡在嘟囔着什麼,林熙知道此時她可能正在腹誹自己,只是被頂到火頭上,也沒搭理她。
目光轉到在自己手掌之間玩耍的阿紫身上,想看看到底蜈蚣是怎麼分公母的,這簡直和木蘭辭一樣,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嘟囔夠了,陸芊芊也擡起頭來,看向盯着阿紫的林熙說道:“公子看阿紫的頭部,背部還有尾部,一下就看出來了,再不濟看體型,也能一眼分辨出來,但是雄性不同,它們……”邊說還一一給他指出不同的地方。
林熙也終於像是領悟了一般,一邊微微點着頭“嗯嗯”的迴應着,一邊心裡在罵娘,我特麼來到這世界,就見過阿紫和它娘,都是雌的,你給我說這不同之處有用麼?不過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無知,只得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裝也有裝的好處,起碼一人一鬼瞬間和諧了起來,權當前面的事沒發生過,陸芊芊從雌性和雄性的共性和區別,聊到阿紫的神異之處,越說越神采奕奕,林熙卻聽得昏昏欲睡,搞麼子?自己又不是昆蟲學家,怎麼聊起來個沒完了。
不過裝也要有始有終,林熙聽着還會發出一些疑問,比如食性、喜好之類的,就當是再一次表示對陸芊芊的關心吧,因爲她才表示過自己不和她聊天,現在就是補償。
陸芊芊也是好不容易能有個和自己一起分享自己孩子的喜悅,和初爲人母的母親一樣,總希望自己孩子能得到其他人的讚賞,分享起來個沒完,就這樣一直聊到林中的光線暗了起來,才停頓了一下。
林熙鬆了口氣,見縫插針的說道:“芊芊啊,你看今天天色也晚了,我們還要追上大師兄他們,要不這次我們看望就到這,等回來的時候,要是時間不緊,咱們再來一次?”
他可是斟酌了再斟酌,很顧及陸芊芊的感受了,要是擱在自己前世,但凡是看見蜈蚣,不是當場弄死,就是跳蹦子跑遠,怎麼可能還放在手掌把玩一下午。
陸芊芊聽着林熙的話,看了一眼阿紫,眼裡露出了不捨得目光,最後咬了咬嘴脣,然後低聲說道:“謝謝公子,奴家知道公子不喜歡蜈蚣,雖然阿紫和普通蜈蚣不一樣,但公子還是排斥的,不過公子能和阿紫玩了一下午,奴家已經很感動了,咱們走吧。”
林熙聽到陸芊芊的話,心裡也是一酸,畢竟他的心也是肉長的,陸芊芊雖然是個女鬼,但生前也是人,和正常人的思維、情感沒差,在道觀大家雖然不會歧視她,可是她終究是和人有區別的,每每發現這個不同,就會失落幾分,物以類聚,她還是覺得阿紫纔是和她一類的。
林熙沒有回陸芊芊的話,只是轉頭對着手上的阿紫說道:“小傢伙,我要走了,下次有空就來看你,就算來不了,我也會讓芊芊給你帶禮物的,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對吧?”
他用這種方式來側面迴應陸芊芊,告訴她自己並沒有把她當異類,也願意和她們正常的相處,你看,這不我都接受阿紫了。
說完還用手擼起了蜈蚣,貼着頭部,一下撫摸到尾部,他這時才發現,阿紫和靈魚一樣光滑,不過靈魚是冰涼的,阿紫是暖暖的,這不錯啊,和冬天的暖手寶有的一拼啊。擼到興起,林熙習慣性的輸出了一道靈氣,就像平時喂靈魚一樣。
受到這股靈氣滋養的阿紫,像是過了電一樣,整個身子一顫抖,然後伏在林熙的手掌上不動了,就連那兩排數不過來的腿,也都展在手上,像極了一個癮君子好不容易得到滿足的樣子。
這下輪到林熙吃了一驚,不會被自己一道靈氣給充出問題了吧,娃娃充氣多了也會爆吧,這下不好和陸芊芊交代了,心虛的把目光瞟向了陸芊芊,發現並沒有怪罪、憤怒或者擔憂什麼類的神情出現,只是以觀察的目光看着他手裡的阿紫,不由得鬆了口氣。
好不容易聊了一下午,可別毀於一旦了,就在擔心出問題的時候,卻感到手裡的阿紫動了起來,先是使勁拱起了兩排腿,顫顫巍巍的順着林熙的手臂向前爬行,像是喝醉了一般,晃動着身軀,就在林熙擔心會爬到自己袖子裡去的時候,卻見它一口咬住林熙的袖口,再次恢復先前舒展的模樣,還滿足的蹬了蹬一堆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