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老他……”隨風緊緊盯着這神秘男子手中握着的黑色布袋,雖然早已猜到了這麼一個結果,可是當自己真正看到這玄魔布袋的時候,心裡卻還是狠狠一抽,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你是在說那個用出神體合一之術的那個老頭麼?”黑衣男子冷哼了一聲,接着道:“他和他那蠢材徒兒,早就被我一掌便震成了肉末。”
“你……”秋知和玉長老兩人犧牲了性命纔給自己和秋閒創造出一線生機來,不管怎麼說,自己乃是實實在在承了他的恩德。可是到了這黑衣男子口中,卻將此說得如此輕巧,似乎那不是兩條生命,而是什麼無關緊要之物一般。胸口猛烈起伏,喘了兩口粗氣,呼吸之間已然帶上了濃濃的怒意。
這男子似是沒有察覺到隨風的憤怒,反而一臉燦爛的堆笑,道:“還有後來那個,竟然妄想着與我同歸於盡,結果被我輕輕一掌……”
“哇啊!你該死!”他話還未說完,就聽隨風一聲怒吼,高高躍起,朝着他撲了過來。
他原本全身上下一片死寂的氣勢,此刻就像是海水沸騰了一樣,陡然間如同狂風驟雨般呼嘯而起。一道炫亮無比的皓白色光芒出現在了他體外周天,將其嚴嚴實實地包裹在了其中。看起來這是連成了一片的皓白色光芒,可若細細觀察,便會發覺,這整片的玄光卻是由一道道細弱髮絲一般的劍氣組合而成。這麼密密麻麻一整片,也不知有着多少道交錯在了其中。
神秘男子眼中一正。低聲自語道:“想不到卻是有些門道。”
“嗡——”一道長劍出鞘的聲響,不知什麼時候原本一直掛在隨風腰間的純鈞劍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輕輕一陣舞動,在其周身外縈繞的劍光一點點逐漸匯聚,不過短短片刻的功夫,已然涌入進了他手中的長劍之中。
不過片刻的功夫,原先縈繞在隨風身畔如同蠶繭一般覆蓋周身的劍光已然盡數被他吸入了純鈞劍之中。這純鈞劍上所噴涌而出的氣勢更是驚人,這柄劍被他握在手中,竟然也顫動不休,就像是有些把持不住了一般。
不過隨風心裡清楚,這卻是這一劍的劍勢升騰到頂峰的跡象。這一劍之中被他投入了全身的精氣神。已然是他所能發出的至強一招。若是原先。如此聲威的一劍卻是發不出來的,只是此刻他受了心頭怒火的影響,不知不覺間將體內的潛能激發了出來。
隨風心頭無悲無喜,手中劍光一顫。一道月牙形的光芒在這夜色之下現了出來。朝着下方黑衣男子所在呼嘯而去。
“哼!”黑衣男子擡着頭。看着頭頂上方這道向着自己劈斬而來的劍氣。輕輕哼了一聲,這才緩緩有了動作。
他的手掌一點一點攤開,就像是掌心之中藏着什麼一樣。動作極是緩慢。等他的手掌徹底攤開的時候,隨風這道劍氣已然到了他的頭頂上方。
神秘男子並不緊張,反而還有些得意。他攤開的手掌猛地一動,翻手便是一掌朝着襲來的劍光拍了過去。
隨風雙眼瞪得極大,只見下方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光。起初只有微微一點,可是卻迎風而漲,不過瞬息的功夫,在他眼中已然如同鋪天蓋地一般。只要這手掌合攏而起,自己整個人都能收容進去。
隨風心頭一凜,一聲長喝,手中揮灑的劍氣更爲炫亮了幾分。
“米粒之光也放光華?”男子笑聲更是不屑,那道凌空的手掌行動之速猛增幾分,直接便與隨風的道劍光相碰在了一處。
如同潛龍低吟,聲浪滾滾。隨風那道如同龍吟一般的凌厲劍光,竟然僅僅持續了短短一瞬,下一刻就像是受到了撞擊的琉璃,徹底破碎了開來。被震散的劍氣四下奔流,吹拂得四方的樹叢、花草根根倒卷而起。
“噗……”隨風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全部的真元、氣息都融入了這道劍氣之中。這道劍氣一散,心神一下失守,牽動着一口心血噴了出來。
只是這卻還沒有完,那神秘男子這一掌的威力不過剛剛初現端倪而已。下一刻,半空之中的這道黑色玄光所化成的巨掌翻轉而上,一躍到了隨風頭頂之上。居高臨下向着下方的隨風傾壓了下來,掌力還未臨身,只憑着一絲威壓就像泰山壓頂而來一般。
他腳下所踩的劍氣一陣渙散,就宛如一隻斷了翅的紙鳶,隨風直直地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隨風重重地摔落在地,壓倒了一片花樹。他的脊背就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悶哼了一聲,好容易才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這人怎生如此厲害?”隨風驚疑了一聲,突然一道陰影投在了他的面前。隨風擡頭看去,頭頂上方黑壓壓的一片,正是那一道遮天蓋地的巨掌。
“難道我今日當真要死在這裡了麼?”隨風雙眼一陣渙散,連他自己都有些想要放棄了。他只覺得,自己似乎就是那麼一隻想要撼動大樹的蚍蜉,百般努力也終究只是枉然。
“事已至此,也只能動用那個東西了。”隨風喃喃唸叨了一句,再次擡起頭時,雙目之中已然盡是堅定之色。
“乾坤無極,陰陽流轉!”隨風一字一句大喝出聲。
“什麼,這個是?!”那黑衣男子聽得分明,一臉震驚。又驚又訝,喝道:“這是本門聖物的口訣,原來竟在你的身上!”
隨風卻恍然未覺,依舊直直凝視着已然到了頭頂上方的掌力。眼中的光芒一陣熱切,反而變得興奮了起來。
“讓我來看看這魔教的聖物是怎樣的威力吧!”
他頭頂上方的虛空微微的顫動,現出了一道半透明的亭臺上檐來。整個將隨風給罩在了其中。
這個時候,那一道漆黑如墨的掌印也落了下來。重重地壓在了這道半透明的亭子上,這一壓何止千萬鈞的力道?一陣陣爆鳴聲在這四方迴盪,夜色之中顯得尤爲明顯。
“哼,便是有本教聖物相助又能如何?你連實體都喚不出來,不過勉強能夠召喚一道護身的虛體罷了。我倒要看看你卻還能支撐幾時?”黑衣男子冷笑連連,手掌一擡,又是一道掌印發出。
原本的掌印已然是千鈞之力,又加上了一道更是恢弘無比。
“當!”
一聲清脆的巨響,就像是敲擊在隨風的心頭,他原本就不輕的內傷,此刻更是嚴重。喉頭一甜,又是一道鮮血涌出,隨風死死忍住,將其又咽了回去。只是卻還有一道鮮血從嘴角處掛了下來。
“不好!”隨風內心一陣呼喊,頭頂上方的那道乾坤亭的護身虛影在這道重壓之下竟然現出了一道道的裂紋。不過眨眼的光景,已然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這道亭面。
“給我開!”黑衣男子一聲朗喝,施掌的右掌猛地向下又是一壓。
隨風頭頂上方的力道更增幾分,那道半透明的亭臺終於到了承受的邊緣,直接“嘩啦”一聲碎裂了開來!
“不!”隨風目眥欲裂,仰天大喊。
“嘭!”一道悶響,這亭臺雖然被掌力給生生地壓爆,可是卻也起了一道爆破之力席捲而上,與這原本就損耗了大半的掌力一衝,更是將其殘餘之力衝散了幾分。
不過剩下的力道卻也不小,這亭臺一散,便再沒了任何阻擋,直接震在了隨風身上。
“噗……”隨風又大吐了口血,徹底癱軟在地,蜷縮了幾下,便再也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