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魔君?”黑衣男子嗤笑了一聲,哼了一哼道:“這卻不知道是多年前的老黃曆了。好了,這些都不是重點,你只需要告訴我之前那幾個人去了什麼地方便行了。”
黑衣男子居高臨下俯視着他,便是此刻他已然被自己的威壓完全壓制,徹底擡不起身來。只是饒是如此,他卻還是一臉的不屈之色,正瞪着雙目死死盯着自己。
而他也不多言語,只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玄魔布袋。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單單這麼一個動作已經足夠。
“魔君如此身份竟做得出如此以大欺小之事麼?”突然一道含笑的話聲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
黑衣男子偏過頭來,眼中看得分明,一道身着白衣的人影,從這雲橋之上緩步走了下來。一身白衣毫不染塵,一道空靈的氣度奪面而來。明明看得清晰,可是所站之處卻是空虛一片,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
黑衣男子眉頭微微皺了皺,冷眼上下掃視了眼前之人一番,笑了一聲,道:“不知兄臺又是何人?”
白衣男子像是沒有察覺到他含着些許敵意的目光一般,自如地笑了笑,頓了頓像是思索了一下才道:“在下寒樞,許久不在道境中行走了,可能閣下並無耳聞,不過閣下面前之人乃是在下的手下弟子。”
黑衣男子眉頭一跳,驚呼道:“你便是這流波島島主?”
寒樞含笑點頭,“此時流波島確實暫時歸於在下掌管。在下察覺法陣中有貴客駕到,這才特來拜訪一二。”
黑衣男子眉頭倒立,心思運轉:“什麼特來拜訪,分明是察覺到了我的氣息。只是我剛剛放出氣息只是明明已經將四周的空間封鎖,他又是如何辦到的?看他這一身氣度,實力比我想必相差無幾,只是此處是他的地盤,若是真的對敵了起來,卻是對我大爲不易。”
正當他沉吟思索的時候,又聽寒樞開了口道:“以閣下如此身份光臨鄙島。鄙島上下無比蓬蓽生輝。本應該大爲歡迎。只是閣下想要知道的卻有關本島之中的規定,所以作爲交換,我也想要知道閣下一個答案。”
“答案?”黑衣男子愣了愣,訝道:“不知道閣下想要什麼答案。我能給的。定然知無不言。”
“若是那個老者身上真的帶着本門之中那個聖物。便是什麼寶物都無法與之交換。卻不知道這流波島主想要玩什麼花樣。”說話的同時,黑衣男子已然默默在心頭斟酌了一番。
剛剛擡起頭來,就聽寒樞道:“在下卻想知道。使君……”說到這裡,他忽的一頓,身形一動,整個宛若融入了這虛空之中,如同鬼魅一般,向着這黑衣男子傾壓了下來。接着,他的下半句話才從這呼呼吹拂的夜風之中傳了過來,“使君究竟能夠在我手上走出幾招!”
黑衣男子一愣,不過剛聽完這道話聲,那道白色的人影已然到了身前。迎面便是一道斗大的掌影,寒樞剛剛迅疾如風的身影卻一下停了下來。
黑衣男子心裡陡然一緊,就在這短短一瞬之間,他周身外各個方向都已然被一道無形的氣牆所包裹,幾乎瞬時間便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黑衣男子心頭怔了一下便明白了過來,這包裹着自己的無形氣牆,正是眼前這男子所散出的威壓。
想到這裡,便起了幾分怯弱之感。這道威壓若是直接施加在了他的身上,又會是怎樣的效果呢?
頭頂上方,一直混元巨掌向着自己的腦門直直壓了下來。他雙眼微眯,還能夠看到那掌印之中所夾雜的繁複無比的道印紋路。每一道都散着一股極是濃郁的遠古之氣,非但如此,這道掌力的轟然威勢也是他平生僅見。
黑衣男子臉上一寒,起了幾分駭色,反應卻是不慢。身子迅速向下一矮,憑空讓出了幾分騰挪的空間,準備多時的右掌猛然朝天舉起。手掌攤開,掌心之中驟然間躍出了一道黑光來。
這道黑光一出,立時迎風而漲,撐了開來。寒樞這纔看了清楚,這道黑光卻是一道傘形法器。帶着陣陣寒意,攔在了他的掌力之下。
仔細盯着看了兩眼,彎了彎嘴角笑道:“倒也算是一件上等靈器,只是想要憑此攔下我這一掌卻還是有些差距。”
黑衣男子不語,只哼了兩聲,顯然很不服氣。
寒樞也不多說,手掌向下一壓,那懸在半空的掌印的勁力更添了幾分,頓時起了一陣陣空氣壓縮的音爆之聲。
黑衣男子頭頂上方的掌印終於落在了那道傘形法器上,虛空中一股大力直接壓在了他的心頭。他咬了咬牙,左手一招,已然捏起了一道法訣。這頭頂上方的法器直接憑空旋轉了起來,想要憑着這旋轉之力將這道勁力卸開。
只是他卻有些低估了這道掌印的勁力,只聽一陣“叮叮噹噹”精鐵相觸之聲不絕於耳,伴着這道聲音還有着陣陣四處飛散的點點火星。他頭頂上方的法器就像是想要撼樹的蚍蜉一樣,不過只支撐了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便直接被震得支離破碎四下解體。
零星的碎片到處飛散,看得黑衣男子心疼不已。這傘形法器名爲諸陰,雖然不算極爲珍貴,可是卻也是他平日裡隨身所用最爲得心應手的靈器。卻不想就這麼毀了。
他還未從這喪失心愛靈器的陰影中回過神來,頭頂上方的掌力又繼續朝着他的頭頂百匯大穴直直落了下來!
黑衣男子一聲怒哼,“閣下不要欺人太甚!”
只見他整個身子陡然一扭,虛空之中不知從何處涌起一大片黑光,直接就將其包裹在了其中。寒樞只覺得手掌之下虛空一陣詭異的扭動,那黑衣男子驟然之間已然失去了身影。
下一刻,他這一道掌印重重地落在了這下方的島嶼之上。就聽“轟”的一聲如雷般的炸響,這整個流波島中心的區域都被震得顫了一顫。而這個時候,剛剛消失不見的黑衣男子也從虛空之中現出了身形來。
不過這麼悄然之間,卻已然換過了方位,距離他原本所在之處有了數丈之遙的距離。
“噗……”黑衣男子猛烈一陣咳嗽,胸腹起伏,噴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不錯,好一個挪移之術!”寒樞收回了手掌,擊了兩下,稱讚道。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實力,在道境之中該不會是無名之輩纔是。”黑衣男子冷冷盯着寒樞,眼中閃過幾絲疑慮。
寒樞毫不在意,淡淡笑着,“我早已給你說明了,在下名叫寒樞。至於你有沒有聽過卻是另一碼事了,在下的試煉卻還沒有結束呢。看招!”
他“看招”兩個字音剛剛落下,這黑衣男子似乎早有準備,竟然搶在了他的前面動了起來!
腳下一點虛空,身子如同鬼影一般閃動,直接扭轉過方位,朝着寒樞撲了過來。
其身處半空之中時,他手中劍指捏起,憑空一招,十六道劍光分作各個不同的方向,從虛空之中亮起,彼此穿插,於一瞬間便成了一道渾然一體的劍陣。雖然只有區區十六道劍光,可是這劍陣之中劍氣縱橫,卻何止千百萬之多。
“靈狐望月!”
一道清朗的喝聲,這十六道劍光先行飛出,朝着寒樞當頭罩下。接着,一道更爲炫亮的劍罡從其身前緩緩浮動出來。
不知情之人,總以爲劍陣纔是重點而忙於應付。卻不知真正的殺招乃是這後來的一劍,先前飛出的劍陣便是明月,而這後來的一劍是爲靈狐,這靈狐望月之名便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