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佳一見封彪如此模樣,險些便要一下衝上去和那兩個七星門之人拼命。幸虧隨風在一旁猛使眼色,纔將其給攔了下來。
“稍安勿躁,我們先靜觀其變,你剛纔說一共有三個七星門的弟子。如今只見到了兩個,還有一個很有可能便隱藏在暗處。若是我們莽撞行事很有可能便中了對方的算計,先要做的便是搞清楚他們的目的,再做決定也不遲。”
隨風臉上掛着一片陰霾,皺着眉頭傳音道。
方涵佳一愣,之前卻是沒有想到這些,聽隨風這麼一說,這才覺得自己剛剛卻是有些孟浪了。便也強忍着心中的焦急,勉強靜下了心來。
兩人剛剛轉過了頭去,就聽那兩個身着着七星門弟子服飾的其中一個弟子道:“你此刻的心脈早已斷了大半,不過靠一口純淨的真氣維持,這才吊住了這麼一口氣。那元牝珠你究竟又要瞞到何時?還是快些交出來吧,這樣對你對我二人都是一件好事。日後你剛剛拼死保護的後輩在天山範圍內走動之時,還能得到我七星聯盟的照拂,反正這元牝珠在你手上也根本發揮不出威力來。又何必非要死犟着呢?”
隨風和方涵佳一聽此言,又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
兩人心中都是一陣無言的震驚,沒想到這封彪竟然連心脈都被震斷了大半。如此重傷恐怕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未必能夠救得回來了。隨風心中輕嘆口氣,在暗暗有些惋惜的同時,也在靜待時機,準備出手了。
“我呸!”封彪慘笑着,似乎也因爲這麼一身震裂了傷口。口角的鮮血一陣長流,可是他渾然不顧。絲毫都不在意,擦也不擦,冷聲喝道:“你以爲你封爺爺是這麼容易妥協的麼?我之前不是早就告訴你了麼。元牝珠如此寶物早就有了主人,又豈是你們這種癟三下作所能沾染的?”
感受着懸浮在丹田上方的元牝珠,聽着封彪那一襲話語。想着當時他將方涵佳收入門中之時,他便將此神物贈給了自己。也正因爲這元牝珠之助。不然當日未必能夠敵得過七尾蜈蚣,說不定此刻早已化作一抔黃土了。
可是,想了想。自己卻並未傳授什麼絕學給方涵佳,不禁一時有些羞愧與歉疚。
正當隨風想起往事,心中抑鬱有些出神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個七星門弟子惱羞成怒的一聲大喊:“老東西,給你面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看來留你不得,你以爲你那個後輩能夠逃出七星門的手掌心麼?嘿嘿,不用多久,你們便能在地底下相會了。”
說着。就聽一聲劍吟。他已將腰間的長劍起了出來,看也不看,直接就朝着封彪的脖子上斬了過去。
“賊子安敢!”
隨風被眼前突然而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可是他反應卻不慢。一聲大吼之下,震得出劍之人微微一愣。便是他微微愣神的這一個瞬間。就聽一陣劍吟聲如同浪潮一般,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
一道清色的劍光從隨風的腰際猛地躥出,如同蛟龍出海,龍遊於天,帶着莫可匹敵的氣勢,朝着那七星門的弟子直直奔襲而去。一路上觸及到的樹幹或是其他雜物盡數在這劍光之中化作了齏粉,劍光璀璨,如同流星破空,又如同戰神之光,勢不可擋!
而隨風的這道劍光竟然後發先至,速度竟要比這七星門弟子的出劍速度還要快了一籌!
“刷,刷!”兩道輕微的聲響。隨風的那道劍光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繞過那兩個七星門弟子的脖頸。就如同切稻草一般,乾脆利落地將兩人的腦袋給切了下來。兩人連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一聲,便化作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
在隨風的劍訣引動之下,在一陣飄蕩的青芒之中,剛剛激射而出的純鈞劍重又原路返回,極爲精準地又插進了左跨的劍鞘中。
封彪也被眼前突然變化的一幕給嚇得呆在了當場,直到那無頭屍身上濺起的血花灑在了他的臉上。他這纔回過神來,剛剛在他面前囂張跋扈的七星門弟子竟然已經成了兩具屍體!剛剛那一瞬間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除了一道清色的玄光外什麼也沒有看清。
稍稍一愣,轉過了頭來向着後方看去。
隨風一臉沉寂和方涵佳一道從樹後緩緩走了出來,此刻封彪的臉上早已沒了昔日的神采。看起來反而滿是滄桑和憔悴,還有濃濃的疲倦之色。心頭一顫,想不到短短几日不見,當初的彪形大漢竟然淪落至斯。
看到了方涵佳絲毫無恙,封彪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方涵佳乃是方家最後的血脈之一了,這也是爲什麼他不惜犧牲性命也要保護方涵佳周全,他身受必死之傷,卻依舊堅持活到了現在。便是想着也許方涵佳能夠逃出生天搬來救兵,那麼他還能夠最後見到他一面。
不曾想,果然如他所料,方涵佳竟然真的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面前。心頭一陣難以言喻的欣慰。
誰知,下一刻也不知是不是樂極生悲,還是他實在是堅持到了盡頭。封彪竟然頭一歪,一下暈了過去。
隨風和方涵佳都沒有料到他會在此刻暈倒,兩人匆匆對視了一眼。隨風腳下一點,身影恍惚之下,再現身時已然到了封彪的身旁。一把握起了封彪的手腕,如法炮製給他號脈。
這個時候方涵佳也趕到了他們兩人身旁,靜靜地蹲在一邊,不敢出聲,怕打擾到了隨風號脈。
隨風的手指剛剛搭上封彪的手腕,眉頭當即就是狠狠一皺。這封彪所受內傷比他想的要嚴重得多!原本他只以爲他只是震裂了心脈,即便會有性命之憂,但只要用內息將其封住,還是能夠爲其續命很久的。
而此刻他一探之下,竟然發現這封彪體內非但經脈盡斷,連五臟六腑也整個亂作了一團。只剩下心脈部分還算完好,只是他最主要的一條心脈卻也被震裂了大半,只剩下了一點還殘留着。之前都是靠封彪體內最後一點內息封着,此刻他心情激動之下,他的內力的封禁出現了一道口子,大量的生機從中泄露了出來。
眼看着這封彪臉上最後的一點生機飛速的流逝,若是再沒有舉動,便是想要續命也來不及了。
此刻根本沒有時間給隨風猶豫。幸好之前在天山派上的黃海絕獄中時,隨風探查過君無心體內的心脈。所以對於這心脈的構造還算記憶猶新,雖然每個人的心脈都略微有些不大一樣,但此刻卻容不得他考慮這麼多了。
一咬牙,猛吸了一口真氣,隨風運指如飛。就聽“啪啪”幾聲,隨風一下點住了封彪胸前心脈之上幾大穴位。暫時封住了他體內生機的流動,接着手掌一翻,一陣內力輸入了進去,一下將之前封彪體內殘留在心脈附近的內息盡數驅散。代替它們封在了他心脈的缺口之上。
接着,又點了他身體之上的其餘幾處穴脈,稍稍刺激了一番他體內殘存的生機。
正當他沉吟着接下來該如何辦之時,卻突然聽到了一聲,“你不用費心了,就我如今這個樣子,哪怕是神仙下凡,也肯定是救不回來了。你還是多留存幾分內力吧,年輕人修行不易,不要輕易浪費在我這種遲暮之人身上。況且……”
封彪還想說些什麼,突然話音一斷,險些一口氣沒有吊上來。把隨風和方涵佳都嚇了一跳,幸好,片刻之後,封彪抿了抿嘴,又吸了口氣,才稍稍緩了些過來。
隨風看着他,不禁就想到了之前死在自己面前的君無心,還有更爲久遠的雲水漸。
那時候的自己功力尚弱,實在是有心無力,救不了他們。可是沒曾想,如今實力大進,到達了之前從未想過的高峰,可是卻依舊改變不了結局。心頭又是一陣黯然。
似乎察覺到了隨風眉宇之中的愁怨之色,封彪用盡全力抿起嘴來笑了笑,道:“一代新人換舊人,我死不足惜。你就是涵佳的師父吧?”
隨風稍稍一愣,感覺他神色似是有些異常,恐怕是有些事情將要交代了。看了身側的方涵佳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正是在下。”
封彪也點了點頭,卻並不接話,而是轉過頭看了看方涵佳,道:“涵佳,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師父說,你迴避一下。”
“啊?”方涵佳一愣,知道封彪已經到了最後油盡燈枯的關頭了,卻沒想到他有什麼話卻不給自己說。可是看着他一臉鄭重的樣子,心中雖然一陣黯然,也只好點了點頭,道:“好吧,彪叔叔,你千萬……千萬保重。”
說罷,方涵佳回過頭就朝着後方的樹林跑了過去。
看着方涵佳走遠了,封彪剛想說些什麼。卻被隨風猛地一句給沉聲打斷了,“打傷你的究竟是什麼人?”
隨風還有半句話卻沒有說出口,他剛纔在爲封彪號脈之時,竟然從他的體內感知到了一絲焚妖訣的氣息!雖然並不完全相同,但大抵肯定沒錯!他原以爲西域老妖只在中原留下了這種功法,卻不想在這地域之地又重新遇見了。
而且那個讓他疑惑良久的問題重又浮上了心頭,爲什麼這焚妖訣的氣息和那七尾蜈蚣的氣息如此之像呢?(。)
PS:什麼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