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你要去幹嗎,你傷剛好,可別衝動啊!”方海一見,連忙喊道,方逸這突然而來,連傷怎麼好的都沒說,又說出這種話來,若是不管不顧的去找李家報仇,又受傷了怎麼辦?
但是當方海追出去的時候,已然人影空空,僅有方逸堅定如磐石的話語傳來:
“我現在就去斬下李天雄的頭顱!”
方逸的怔怔話語還在屋內流轉,令所有人愕然一片,對視無語。
方衡一屁股坐了回去,疲倦的揮揮手,喝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把小逸找回來。”
衆人這才醒悟。
雖然不知道方逸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傷勢痊癒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方逸現在就去找李天雄報仇,就算他傷勢痊癒,修爲全復,也落不得好去。
畢竟,人家李天雄,已然進入晴嵐宗,也成功進階練氣境。
這個消息,方逸昨夜昏睡不醒,必然不知,若是冒失去了,必定吃虧。
想至此,一衆人也坐不住了,方麟等幾個方逸叔叔輩的人物,更是邁步就向外衝去。
·····
人有三六九等,修煉亦有三六九重。
肉身三重,御力,內壯,神合,各有千秋,每達一重,有化腐朽爲神奇之大威能,而每重境界又分爲初期、中期和後期。
煉氣六重,聚氣,化氣,兵氣,闢光,煉罡,虛丹,每進一重,內蘊神通,外掌乾坤,舉手投足,風雲雷動,有不世之威力,每個境界同樣分爲初期、中期和後期。
再往上,就是真丹九重,每一變都有萬千變數,兇險難測,勘破人間至難,一旦達成,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乃聖人王者之道。
未受傷之前,方逸便是肉身三重,神和後期的境界,隨時就要內壯生玄,催生出真氣來。
而此刻,得那符文幫助,方逸不僅重傷痊癒,修爲也盡皆恢復,發足狂奔在山野之間,更是體會到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這《道武天書》開篇達意,乃是道之巔,武之極,包羅萬象,撼動時空之神技。其中天地人三卷,各有千秋,正合修煉三六九重。
而人卷三重,包含諸多煉體功法,像眼下,方逸行走之間,就使了一門換做“蛇形鬼影步”的法門。
行走之間,宛若蛇形,一步踏出,影影綽綽,飄渺不定,宛若鬼影千羅一般。
同時,隨着方逸這“蛇形鬼影步”的修煉,血氣激盪,髒氣歸順,配合着一呼一吸的節奏,那融入方逸體內,幫助方逸重鑄氣海的金色氣流,也緩緩從血肉之中擠壓了出來。
當時那符文中流出的金色液體僅是幾滴,但就算如此,其中所含力量也龐大到不可思議,給方逸一種無窮無盡的錯覺,好像這小小的幾滴液體,便是力量的海洋一般。
眼下,當方逸修煉《道武天書》人卷諸多淬體法門,這潛藏進入方逸血肉深處的金色液體便重新調動,化爲一股股隱約的真氣旋,隨着方逸心念,遊走全身。
每行一遍,方逸就感覺到血氣壯上一分,有一種飽食而滿的錯覺。
與此同時,方逸內視之下,就看到經過金色液體淬鍊的血肉筋骨,都顯出一種金色氣質來,高貴而威嚴,好似聖龍血肉,神異非凡。
看到這種情況,方逸索性停下了腳步,也沒管所處何地,直接練開了《道武天書》中的一套拳法來。
“大荒神拳”
此拳法乃是人卷之中第一拳法,招式繁瑣,拳意厚重,非天才不能修煉。
虧得方逸也不是庸才,又得那金色液體幫助,才能勉強施展開來。
啵啵啵!
隨着拳法展開,方逸幾乎能聽到自己身體之內一個又一個的穴道,血脈節點被打開,一種脫胎換骨的爽快感覺傳遍全身。
肉身三重,皆是淬體,以期能內壯生玄,用渾身血氣,各種髒氣,融合而催生出真氣來。
說到底,肉身三重就是強化肉身,爭取能容下更多的真氣。
這就好比說,肉身三重,是在爲修煉之道打根基,若是沒有高深功法,把潛力徹底開發,就算進入練氣境,所能達到的成就也會很低。
而現在,當方逸練起這“大荒神拳”,催動那金色真氣在體內沖刷,不斷的淬鍊肉身,卻是把渾身潛力無窮般的的放大了。
當然,這個潛力放大的過程不是一蹴而成的,可就算如此,這一套拳打下來,方逸也感覺到一種神乎其神的提升。
古人用力能扛鼎來形容天生神力,此時此刻,方逸就覺得,自己一身氣力,莫說是抗一鼎,就是十鼎,也能扛起。
而且,方逸感覺,自己後勁綿綿,好似永遠不會感到疲勞一般,隨意的一拳打出,空氣都發出尖銳的鳴響,煞是驚人。
出拳如響箭,這等力道,幾乎能隔空傷人,尋常武者,不修煉到練氣境,絕打不出這樣的拳法來。
方家莊練氣境的人不少,方逸也不是沒有見識過練氣境的武者的實力,他大伯方遠,也是聚氣中期的武者,一拳打出,也不敢說隔空傷人。
而這,還只是方逸初步練習“大荒神拳”,淬鍊肉身帶來的提升。
方逸覺得,自己若是能好好修煉這“大荒神拳”,把那融入血肉間的金色液體完全煉化,甚至於能夠一拳打出,光用隔空拳勁,傷人於百步之外。
“哼,李天雄,雖然你進階聚氣初期,御使真氣,但在我大荒神拳之下,也要死來。而且,我這修爲精進,正好缺個對手,助我一舉踏入聚氣境!”
方逸暗暗捏緊拳頭,認準了西山赤鐵礦的方向,如一道影子,狂奔而去。
根據方逸詢問來的消息,這李天雄,正在這赤鐵礦巡察。
西山,乃是個泛稱,僅是指青崖山的西方而已。
方李兩家世代居於此地,開山採礦,山腳下的樹木早就被砍伐一空,開出了一條條道路,直通山裡的礦區。
此時此刻,李天雄,正帶着幾名族人,觀察着這個新開採的赤鐵礦。
“天雄,這赤鐵礦範圍不小,若是全開採出來,能在雲升城繁華地帶買下百座宅院不止。待方家搬走,我們開採出赤鐵礦,也能直接在雲升城置地開府,一舉成爲雲升城望族。”一個二十的年輕人望着山體裡透出的赤色礦石,欣喜不已。
“大哥說的是,這青崖山境內,只要沒方家在,便是我李家一家獨大,藉助青崖山這豐富礦產,成爲雲升城望族,不成問題。”李天雄也是意氣風發,望着滿山赤紅,得意不已。
不過,就當李天雄準備再抒發一些心中得意之時,瞳孔猛地一縮,望着正一步步走出樹林的方逸,愣在了當場。
“是你!”
“怎麼可能?”
“他不是··”
李家幾個族人吃驚之下,叫嚷了出來,望着沉穩而來的方逸,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被自己打到半死不活的那個人。
而且,隨着這幾聲驚呼,李家的幾個年輕後生更是怯弱的往李天雄身後縮了縮。
方李兩家爭鬥由來已久,方逸作爲方家第一天才,可是沒少用拳頭,在他們這些人心中留下過陰影。
所以,猛然看到方逸完好無缺的出現,一衆人竟很自然的生出一種畏懼感來。
幾人的反應,李天雄看在眼裡,對於方逸的嫉恨愈加的濃重。就是此人,一直壓自己一頭,讓自己羞辱的活着。
但是,經過昨日,這一切都變了,自己一步登天,進入晴嵐宗。而方逸這個永遠壓自己一頭的天才,已然隕落,成爲一個無用廢物!
想至此,李天雄真想狂笑一聲,昨夜行事匆忙,來不及在言語上羞辱對方一番。但眼下,這方逸好死不死的送上門來,若是再不羞辱一二,安能彌補自己那幾年的憋屈羞辱。
“廢物,看來昨天我下手還是輕了,這才一夜過去,你就又活蹦亂跳的了,真是屬蟑螂的,怎麼打,也打不死啊。”李天雄獰笑了出來,望着完好無缺的方逸,也是有些疑惑。
昨天方逸無疑是重傷不起,經脈寸斷,但纔過去一夜,便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李天雄要是不感覺奇怪,才見鬼了呢。
聽說方宇外出遊歷之時,認識了一名法衍宗的弟子,說不定就是因爲此人,這廢物才能重傷痊癒。
不過就算你重傷痊癒又能如何,哪怕你就是恢復了修爲,依舊還是肉身境,而我已然進入練氣境,你我之間,已然是天地之差,這次來複仇,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李天雄心下冷笑,神態更是倨傲。
“李天雄,你好歹也是李家第一天才,何時逞起這牙齒之利來。我也不與你廢話,今日我來,就是要取你項上人頭,報你打傷我,侮辱我方家之仇。”衆人神態方逸收在眼裡,也是渾不在意。
“什麼?”李天雄好似聽到了天地間最大的笑話一般,狂笑道:“你們聽見了沒,這廢物說要取我項上人頭,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笑罷,李天雄臉色一正,陰測測的望着方逸,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看來我昨日沒有殺了你,倒是心軟了。但今日你送上門來,下了地獄,在閻王面前可不要怪我心狠。”
李天雄目光一寒,這方逸總算是方家莊最大天才,爲自己所忌憚,若是不一下打死,以後恐生變故。
想着,李天雄就要出手,不過還未動,卻被身旁那二十的年輕人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