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眼神交匯,搖了搖頭,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令狐沖主動認輸,等於錯失了機會。接下來只能希望左冷禪不要大意,輸給嶽不羣了。
嶽不羣早就算準了令狐沖不會和他作對,心中得意,對左冷禪道:“既然令狐掌門認輸,那不知左師兄可願賜教?”
左冷禪冷笑道:“嶽兄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啊,那我就陪嶽掌門練練!”說着拍案而起,輕輕落到臺上。左冷禪心想,令狐沖主動認輸,實在是件好事,只要擊敗嶽不羣,自己就是五嶽盟主,即便令狐沖到時反口要和自己比試,也有了推脫的藉口。
李清看着左冷禪得意的樣子,心道:左冷禪啊左冷禪,我都提醒你了,你居然還是疏忽了嶽不羣,活該你這次倒黴。非非也不知道來了沒有!
兩人交手已經十來招了,左冷禪沒想到以前看不起的嶽不羣居然扮豬吃老虎,劍法如此厲害。此時左冷禪見嶽不羣橫劍當胸,左手捏了個劍訣,似是執筆寫字一般,知道這招華山劍法的‘詩劍會友’,是華山派與同道友好過招時所使的起手式。
左冷禪將一十七路嵩山劍法夾雜在一起使用。嶽不羣所用劍法較少,但華山劍法素以變化繁複見長,招數亦自層出不窮。轉眼又是二十招過去。左冷禪雖然佔據上風,但始終拿不下嶽不羣。
左冷禪忽地右手長劍一舉,左掌猛然擊出,正是寒冰真氣。這一掌籠罩了對方上盤三十六處要穴,嶽不羣舉掌相對,嶽不羣身子向後飄開,而左冷禪卻端立不動。
嶽不羣問道:“這掌法是嵩山派武功嗎?”
左冷禪回道:“這是在下自創的掌法!”
“既然如此,那請左掌門小心了!”嶽不羣面露寒光道。
兩人又交手數招,嶽不羣反轉左掌一託,拍的一聲輕響,雙掌第三次相交。左冷禪忽然覺得左手掌心中但覺一陣疼痛,擡手一看,只見掌心有一個小孔,隱隱有黑血滲出。竟是中毒了,想不到嶽不羣被稱爲“君子劍”但行事如此卑鄙,居然用毒。
此時左冷禪這纔想到對方可能就是殺害恆山派定閒等人,嫁禍於自己的兇手。心中更是惱怒無比。右手伸指在自己左肩上點了三點,不讓毒血上行,開口罵道:“好奸賊,僞君子,好不要臉!”
二人鬥劍不再是較量高下,現在卻是以命相搏,嶽不羣又落在下風,無奈之下終於用出了辟邪劍法。嶽不羣空手而上,雙手擒拿點拍,攻勢凌厲之極。身形飄忽,有似鬼魅一般,轉了幾轉,移步向西,出手之奇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左冷禪心中大駭,叫道:“這……這……這……”奮力招架。
盈盈低聲道:“東方不敗!是《葵花寶典》!”
令狐沖此時已經呆住了,心中思緒極爲凌亂,他之前和幾人同時對付東方不敗,對方就是用這功夫來對戰的,是不可能認錯的。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辟邪劍法》就是師傅拿走的,那麼恆山派的人就是師傅殺的!林平之也是師傅想殺的,之前李清等人的吞吞吐吐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會的,不可能是這樣的!”令狐沖喃喃自語,不願相信,一時氣血攻心,突出一口鮮血。
恆山派衆人自然也認出了嶽不羣的劍法,心下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時看到自家掌門吐血,也急忙上來關心。
任盈盈顧不得許多,一步上前焦急道:“衝哥,你沒事吧?”
令狐沖只是搖了搖頭,默不作聲,眼神複雜的看着交戰的兩人。
而臺上,嶽不羣乘勝追擊,弄瞎了左冷禪的雙眼,引得左冷禪一陣叫囂。
只聽嶽不羣道:“左兄,你已成殘廢,我也不會來跟你一般見識。到了此刻,你還想跟我爭這五嶽派掌門嗎?”
嵩山派幾名弟子搶過去,齊叫:“師父,咱們一齊動手,將華山派上下斬爲肉泥。”
左冷禪到底是梟雄,慢慢冷靜下來,朗聲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說是比劍奪帥,各憑本身武功爭勝,嶽先生武功遠勝左某,大夥兒自當奉他爲掌門!”
眼看嶽不羣要坐上五嶽盟主的位子,此時李清慢慢走了出來摘下人皮面具,開口道:“嶽掌門好氣魄,居然真的去練那《辟邪劍法》!”
“是你?這是我們五嶽劍派的事,與你明教無關!”嶽不羣回道。他以爲明教中只有女子的那部分,沒有男子的,所以不知道男子修煉《葵花寶典》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你是說岳不羣練的是真正的《辟邪劍法》?”餘滄海問道,他自然也認出來了,但嶽不羣是怎麼得到的。在場衆人聽後皆是一驚,議論紛紛。尤其是華山派的人,更是驚愕異常。
“原來嶽兄練就了《辟邪劍法》,怪不得如此厲害,看來是林平之送給你這個岳父的,只是我五嶽劍派比試,怎麼用其他門派的武功?”左冷禪質問道。
“爹爹,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用的真是《辟邪劍法》?”嶽靈珊問道,她有一個不好的想法,當初傷了林平之的就是自己的父親。而甯中則在旁嘆息一聲,顯然已經知道了。
嶽不羣此時尷尬的很,心想:林平之應該不會撕破臉皮,會看在翁婿一場的份上,幫自己一把的。索性承認道:“是又如何,是我殺了一個黑衣人的來的!”
衆人轉向林平之想要得到確認,可是林平之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陰森森的開口道:“我從來沒有將簡譜送給這個僞君子,這人好狠心,當初爲了謀奪我家的簡譜,收我爲徒,之後得到劍譜後更想殺我滅口。我認出來他後,不敢作聲,生怕他會出手再殺我,只能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請各位掌門替我做主啊!”
“林平之,你!”嶽不羣怒道。
華山派衆人都是目瞪口呆,嶽靈珊魂不守舍的拉住林平之的衣角,眼眶紅潤,自我否認道:“不會的,爹爹不會這麼做的,平之即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換來的卻是林平之冷冷的眼神。
“哈哈哈,原來如此,嶽先生真是好算計!剛剛你暗中偷襲,這才勝過我。我本來我看在五嶽劍派的面上,不予你計較,可林平之的話,讓我清醒許多。當日想必殺害定閒、定逸兩位師太嫁禍給我的也是嶽先生的手筆吧!”左冷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