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的盯着她那張絕美的玉臉,任憑嘴角的黑血不停地溢出,面部肌肉顫抖着不可置信的道:“是……是你做的???”
她不答言,低下的目光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啊……爲什麼?爲什麼?”
他咆哮,雙手抓着她的雙肩,像是要馬上撕裂她柔弱的身體。
“我……我……”
她艱難的張嘴,強忍住那鉗子般的十指陷入自己肩膀嫩肉的疼痛,哽咽道:“**,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聞言,他眉頭不解,咬着牙的臉龐微側,低聲怒喝道:“滾!給我滾開!!”
聽到他呼吸衰竭般的低吼,她鼻子一酸,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嗚嗚嗚……色*狼,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啊!嗚嗚嗚……”
她瘋狂地撲向他的懷抱,卻被他幾次無情的轉身,擋在了他的“心扉”之外。
這時他才明白:兌水一前些日子便已經知道了這周仙兒要害自己,怪不得她臨走前,叫自己要特別注意不要和仙女般的人物親近,原來,她說的“仙女”不是意象,而就是在指的這周仙兒啊!
“我叫你滾啊……”
聶晨風撕心裂肺的咆哮着,吼完卻忍不住的再次咳血。顯然,那毒性正在蔓延他的全身,正在耗盡他的精血,侵蝕他的五臟六腑,直到他吐盡全身血液、生命之氣枯竭而亡。
然而,一旁的周仙兒哭得梨花帶雨,引來了衆多修士投來異樣的目光,他們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君須記三人連忙走近二人,見到那嘴角不斷溢血的聶晨風,眼中甚是擔憂,又看了看一旁鋪在地上拉着他們少主的白衣仙女,都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夜幕終於完全降下了!
突然,哨探大叫不好:“少主,敵襲,敵襲,有敵襲啊!”
“轟——”
隨着他的呼叫,烽火臺已經被其點燃了。
頓時,熊熊的木晶火光照耀四方。
藉着火光,隱隱間,可以看到無數道黑影在玄鐵臺正東面的沙石地帶穿梭着,正在閃電般的靠近,每一個人的手中,刀劍都散發出凌冽的寒意!
“我叫你滾開啊……”
中毒已深的聶晨風,徹底發狂了,相信半個時辰後,他便會吐盡鮮血而亡,在如此危急時刻,他準備狠狠地一腳踢向抓着他右腳不放的周仙兒。
“啊……”
傷心欲絕的周仙兒見到瞳孔中放大的腳,驚叫了,若是被踢中,她還不得就此香消玉殞?
不過,就在她甘願閉上雙眸,以死爲自己犯的錯做出彌補後幾秒鐘,那隻大腳始終沒能落在自己的臉上。
她連忙掀開霧氣使然的美眸,卻是發現眼前之人已經離開了,起身看了看四周,木架臺上,木晶火鍋旁,一道淡藍色的身影在那裡矗立着!雖然看似雄壯無比、霸氣沖天,但她卻悲從中來,知道他是臨死前都要護下這煉丹之地!
“哼,小的們,給我破了這烽火山!”
隨着一陰冷的聲音在沙石中響起,數道破空而來的玄者,帶領着一羣黃階幾星不等的修士徑直飈射而來。
“殺啊……”
“殺——”
“殺啊——”
頓時間,喊“殺”聲震天,顯然,敵軍來人不下一百人,而且看那破空而來引起恐怖空氣顫動的影子,這裡面竟然是有着十來位玄階二三星的出世強者!
見此,烽火臺上的聶晨風流着鮮血的嘴角彎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隨後,他回頭惱怒的看了一眼悽然的周仙兒,發現她正望斷南橋的凝視着自己,薄脣微張,欲語無聲,淚水滾滾的滑過臉頰,他的心驀地碎了,疼了,隨後一咬牙,他怒喝道:“廉殺,將這賤女人給我拉下去,好生看管!”
“諾!”
見到那白髮少年竟然毫不留情的將自己拿下,周仙兒更加的痛苦了,柔弱的軀體掙扎着呼喊道:“**……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留下來,我要留下來陪你啊……”
然而,一心繫在晨風身上的她,沒有動用法力反抗,而是就這樣被廉殺帶下了地道。
“嗚嗚嗚,廉殺,你放開我,我要上去,你放開我!”
周仙兒驚呼着,被拖着走的嬌軀卻是不停地掙扎,兩隻細嫩的玉手,也是被磨破了皮兒。
見到眼前的“少主夫人”如此楚楚可憐,廉殺心中軟了下來,想了想,道:“少主夫人,你不能出去!你若是出去,少主見我違抗命令,一定會擰下我的腦袋的。”
聞言,周仙兒一驚,有些絕望的哀求道:“他只有半個時辰了,半個時辰後他便會身隕,你讓我見他好不好?”
聽聞仙女如此說,廉殺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仙女:難道,難道她瘋了?之前和少主不是都還好好的嗎?怎麼說少主半個時辰後會死?
管不了那麼許多,他還是爲難的道:“少主夫人,不行啊,我不能讓你見少主的,要不然……”
話還沒說完,一轉身,廉殺便看見一隻纖細的玉手拍向自己的後脖頸,不過玉手還未接觸到他,他便旋轉着身體暈倒了過去,睜開眼,笑嘻嘻的道:“嘿嘿,這是個好辦法啊!”
見他隨即閉上了眼睛,周仙兒放下了右手,提着白蓮裙,並沒有被這個滑頭逗樂,而是邁動連忙小跑着逃了上去。
此時,站在制高點的聶晨風面色冷然,卻帶有一絲蒼白之色,剛纔,他分明捕捉到了一道令得他都心悸的波動,在看到自己和周仙兒完全鬧翻的一幕後,那人明顯有着欣喜之色。
驀地,他便證實了心中猜想的一切,這人一定是那晚周仙兒所見之人,也是叫她用毒謀害自己的人。嘴角流血的他在夜風中白髮隨風飄蕩,更顯得“風燭殘年”,卻引得來犯者更加的猖獗!
“周或,開炮!”
聶晨風站在高臺上,連忙指揮道:“十殺隊,帶領衆人出去,阻擊那些黃階殺手!”
值得注意的是,他,竟然不是守山不出,而是抓緊時間主動攻擊、以少對多,難道他不知道這很危險,乃是自殺之舉嗎?
“諾!”
見到自家少主連連吐血也如此指揮作戰,他們也都擔憂無比,不過,這卻更加刺激了他們的殺敵之心,不會御空的,郝然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御空的出世強者,那便需要中毒時日不多的聶晨風來徹底解決了。
“轟——”
“轟——”
……
四聲木晶炮響起,打得驚天動地。
在百丈開外處,四團蘑菇狀的雲團驀地升騰了起來,在冷夜下顯得如此的可怕,這木晶炮,竟是將那片高凸不平的沙石之地擊得亂石橫飛,一陣陣地動山搖!
“啊……”
“啊……”
……
儘管暗中蒙面的修士連忙躲開,但是在能滅殺三四星玄者的木晶炮之下,豈是那麼容易逃生的?數聲慘叫傳來,有幾位落後的修士便慘叫着化爲了飛灰,蘑菇團邊緣處傷得輕的修士,也被埋葬進了滾滾的沙石煙塵中。
“殺啊……”
“殺啊——”
這時候,在君須記三人的帶領下,四五十位黃階修士已經衝到了近前近百名的殺手人羣中,“乒乒乓乓”的交起火來,而木晶之炮,在如此近距離下根本不管用,周或便率先飛了下去。
至於那十位傲然而立的玄者殺手,似乎並沒有馬上動手的意思,像是勝券早就在握的樣子,蔑視一切!
然而,就在他們得意萬分的時候,令他們心驚膽寒的一幕瞬間發生了:高臺上,一位白髮少年彎弓搭箭,三尺短弓在他的手中閃爍着淡淡的月華,銀白的光芒顯得如此的溫煦,令人有種沐之舒暢的感覺,不過剎那,那弓上的三尺箭羽便帶着恐怖的波動劃破夜空而來,眨眼間,便穿破了一位閃動靈氣化翼的御空強者的腦袋!
“噗嗤”一聲,那位玄階三星的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射爆了頭顱,血水從其脖頸噴涌而出,緊接着,無頭屍就從天空中斜着墜落了下去。
衆人這才震驚了:“媽的,原來這烽火臺有出世強者前來助陣啊!”
見到一位玄者瞬間隕落,一個眉心閃爍着“冥”字的男子在遠處一驚,不過當其看清楚了臺上站着的人時,卻是大笑了:“哈哈哈,竟然是你這白髮螻蟻啊!”
聞音,聶晨風也感應到了來人,沒想到來犯這煉丹之地的乃是冥皇門的人,不過這之中,郝然還夾雜着一些其他門派的子弟。
“冥皇子?”
“呵呵呵,螻蟻,聽說你才進入武皇門,已經位列什麼風皇子了,是吧?”
冥皇子臉上嘲諷之意使然,印着骷髏骨頭的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自顧自地繼續道:“本皇子正愁兩下滅殺了那周幽雜碎不過癮,馬上要離開呢,沒想到武皇門竟然率先得知,派了你這白髮螻蟻前來送死啊!”
“冥皇子,別高興得太早!你四邪門和地獄門之間所做的事,若是被世人所知,天下有志之士一定會羣起而攻之的。”聶晨風怒道。
“哈哈哈,天下有志之士得知?”冥皇子聽聞大笑了起來,隨後一甩披風道:“哼,狗屁的有志之士!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是自古以來的大道法則,你一家之言,試問天下人誰會信?”
冥皇子側過臉,整個人凌空道:“更何況,今**等全部都要死,還想逃回去聯合三正門昭告天下嗎?”
聞言,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水,聶晨風已經將剛纔趁“廢話”的時間蓄勢好的三箭,一支射向了震動黑色雙翼的冥皇子,而另外兩支,則射向了與地面周或大戰在一起的兩位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