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想處理無用的藥劑,一個正好願意揮手,兩人一拍即合,達成了交易。
既然掏了錢,胡司明的感覺頓時就不一樣了,消費者就是上帝嘛。他毫不客氣的詢問起具體的情報,讓這個接私活的男子把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比如陳鋒的打算、有什麼準備、是否還有其他援軍之類的。
只可惜,這個男子也不清楚。
或者可以說,那名用意未知的僱主也沒多說。男子只知道陳鋒是lv8的復讀生,確認胡司明隻身一人,言少歐沒有同行後,陳鋒便自信的做出襲擊決定。至於更多的,這男子也不清楚。
這讓胡司明心中有些犯疑了。
畢竟,這件事本身就非常蹊蹺。陳鋒在現實世界襲擊他,這種謀劃肯定是非常機密的,怎麼會讓別人知道呢。而且,胡司明也不清楚那個僱主什麼時候跟自己拉的交情,難道是跟聶遠學長有關係的人?
可那樣的話,光明正大的幫忙就好了,爲什麼還要找攬私活的人,豈不是多此一舉?
又或者,這件事本身就是陳鋒的詭計,在故佈疑陣?
找了好幾個人幫忙,然後故意說只有一人,讓自己上鉤。可這從邏輯上也說不過去啊,正常情況下,知道比自己強的人準備襲擊,肯定是直接跑路啊。
想不通!
男子可不管那麼多,該說的都說了,小藥膏也到手,僱傭任務完成的輕鬆加愉快。正巧班車即將抵達下一站,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天梭表,準備起身下車。走的時候,還不忘塞給胡司明一張燙金的名片。
零風事務所。
只有這麼加粗的五個字,沒有地址、沒有業務介紹,甚至沒有其他任何說明,只有後面有一行小字,寫着一串數字和“張”這個姓。
如果名片被外人撿到,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就算按着那串疑似聯繫方式的數字打過去,也只會獲得空號的提示。只有同屬學院的學員才知道,那是對方的學號,用學院發的專用聯絡器才能撥通。
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拿了也沒用!
面對這個臨走還不忘擴展業務的人,胡司明多少有些不信任。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把這張名片收了起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了。他雖然看不上這人的實力,但很多時候,戰鬥力並不代表一切。
“前方到站,要下的抓緊了!”
司機大聲吆喝了一聲,然後在路口停下了車。似乎從頭到尾都只是陌生人的男子夾着公文包,仍舊是很隨意的看了一眼,便兩步從後門跑下車。他推卻了幾個黑出租的攬客,低頭快步走過一個路口,坐上了同伴開過來的黑色捷豹xj,消失在車流中。
由於從頭到尾都很低調,幾乎沒有人對他有什麼印象。
目送他消失,胡司明陷入了沉思中。現在,去思索這個消息的真僞,已經沒什麼意義。胡司明就假設是真的,陳鋒已經在現實世界找到他的位置,自己該怎麼辦?
如果準備逃的話,從這裡到平城的路上,有好幾條城際公路和國道。就算背後有人跟着,胡司明也有信心找機會擺脫對方。畢竟,陳鋒就算再大膽,也不太敢光明正大的襲擊他。估計要麼是等天黑,要麼就是找個僻靜的地方解決。
那麼,準備打呢?
對這個企圖強搶裝備、還扇了他臉兩巴掌的傢伙,胡司明巴不得早點解決他。但是,這個人硬是陰魂不散,被殺一次還想報復回來。如果可以,胡司明準備給他來一記狠得,徹底剷除這個麻煩。
狩獵任務的那次交手,陳鋒貌似還只有四件寶物,混的頗爲不如意。技能的話倒是雙技能,有個破甲能力,還有個能持續減雙速的。當時的話,因爲等級差距,還有儲備的道具夠多,胡司明跟言少歐聯手才勉強打過他。可現在,胡司明自己也lv5了,有了至關重要的一次屬性加成,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大幅強化,他有信心擊敗對方。
只不過,按剛纔那男子所說,陳鋒居然升到lv8了,倒是讓胡司明有些在意。如果他沒說謊,那陳鋒的等級比起上次交手至少高了兩個等級,一身的實力恐怕也會強了不少。
看來還得謹慎一些。
想來想去,胡司明發現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陳鋒到底有沒有援軍。不需要多,只要有一個人幫忙,出於穩妥考慮,胡司明都會選擇避戰。可是,陳鋒應該不知道自己有黑卡的事,多半會認爲很有勝算。如果他真的一個人來了呢?
對胡司明來說,這同樣是個機會。一個學期以來,在學院中那麼努力,爲的不就是這樣的時刻麼!
反覆的揣測、分析後,胡司明做出了決定。
………
在車上顛簸了三個小時後,華燈初上時分,中巴搖搖晃晃的駛進了平城。
跟天氣還不錯的中海比起來,平城就比較差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陰沉的天空飄起了冬雪。雖然不大,但卻平添了幾分冷意。
急於回家的中巴司機擔心路面會結冰,甚至沒有進站,直接在汽車總站外面就把他們放下。有要進站的乘客難免抱怨幾句,已經有計劃的胡司明反倒比較滿意。反正他沒什麼行李,也不需要進站做什麼,空着手下了車。
細碎的雪花在寒風吹裹中飄了下來,但還沒接近他的領口,就被一身氣血的熱力融化。
三項屬性全部破10點的他,已經是非人類的身體了。或許普通人表面上看不出來,但他身體內蘊含的生機和力量,透體散發出來,足以融化這些細碎的雪花。現實世界的一些宗師級的武道高手身上,隱約也有這種跡象,但都不如屬性化身體的學員那麼明顯。
平城這樣的三線小城市,是沒有人有那麼高的眼光,能夠看出那些許異常的。
下車的旅客,根本沒有人理會這個只套了件薄外套、站在細雪中出神的青年,一個個拎着大包小包趕着回家。一直到乘客下完,中巴發動機轟隆一聲,冒着尾煙掉頭開走的時候,胡司明纔回過神來,抄着手離開了。幾百米開外,一輛出租車從附近開過,拐了個彎後,在他視線死角停了下來。
又是一陣寒風吹來,空氣中飄過來誘人的香氣。
那是在車站外面佔地經營的混沌攤,放到平時,攤主還要出來的更晚一些。只是這兩天下雪,城管早早就下班了,他纔在五六點時就跑了出來。注意到胡司明瞅向這邊,似乎在躊躇着要不要吃,賣混沌的中年男子不由熱情的招呼起來。順手掀開鍋蓋,冰冷的空氣中,一陣白霧升騰,那種誘人的香氣更濃了。
“貌似,先吃碗餛飩也不錯。”
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瞥了一眼,看到那輛空載的出租離開,胡司明搖了搖頭,漫步走了過去。腳步踩在稍微有些硬的薄薄積雪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卻沒有人注意到,他每邁出一步之間那近乎完全相等的步速和間隔。
兩分鐘後,一大碗熱騰騰的混沌就端了上來。
因爲是纔開張,雞湯的香濃味十足,加上精心調配的餡料、嫩綠的蔥香菜和蝦米,在冬天初雪的傍晚,喝上這麼一碗美味,實在是很愜意。學院中提供的標準餐雖然也很不錯,但跟這比起來,總給人一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
心滿意足的吃完後,胡司明隨意掏了一張新取的百元大鈔,丟給了攤主。
“八塊錢!”
中年男子手忙腳亂的接住,然後爲難的表示纔開攤,想問問胡司明有沒有零錢。
“那就不用找了。”
一百萬美金的獎學金,僅僅是學院爲了安撫他們隨意給的,讓胡司明有種錢來的太容易的錯覺。之前打職業比賽辛辛苦苦那麼久,存的錢也不過是個零頭。此刻的他,總算是明白了暴發戶不差錢的感覺,抄着手直接離開了。
“,這是哪家的富二代?”
看着瀟灑離開的胡司明,再看了看手裡的鈔票,確認不是僞鈔後,男子不由嘆着氣嘀咕着,把錢收了起來,同時又有些心中暗喜。這麼一個冤大頭,抵得上他賣二三十碗餛飩了。
“歡迎常來啊!”
看着下雪天穿着件薄外套的胡司明走出百米外,身影快消失在黑暗中,驚喜過後的攤主纔想起招攬回頭客。可是,他馬上就有些疑惑起來,自己不過收起錢的幾秒,這人怎麼就跑出那麼遠呢?
有些奇怪咧。
不過,只要錢是真的就行,其他的管那麼多幹嘛!
男子很快就放寬了心,把胡司明那奇怪的速度拋到了腦後,招呼起了從站內出來的新下車的旅客。
這個時候,胡司明已經以看似一般、實際卻比普通人全力奔跑還要快的步調走過了一條街。正常情況下,想要回家的他只需要順着城北路一直走,中間拐個彎,一刻鐘後就能步行到家。但今天,既然已經準備要打,他就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直接拐向了一條朝城區外的瀝青路。
本來就不好的路況,再加上是下雪天,路上幾乎已經看不到行人。就連路兩旁的路燈,也因爲有些年頭而變得昏黃,甚至有一些已經不亮。這樣冷僻的黑暗地段,最適合做一些不宜被普通人知道的事。
普通的步行了半個小時,他抵達了城郊的地段。這裡除了幾家破舊的小廠房和倉庫外,就只剩下了準備拆遷的老村和被冬雪覆蓋的農田。
“就這裡吧。”
胡司明滿意的打量了一下環境,突然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