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駱離說完,小本子一臉疑惑,跟棠秘子和駱離最初一樣,搞不懂這尚世江到底是個什麼人。
“雖然尚世江看不出什麼邪氣,可是那巫師身上有。”駱離說道。
“有啥,是邪氣還是像姚榮翠和楊忠身上那種怨氣?”
“這個不好說,反正不是走的正派道士法師修習那一套,不是什麼好人。”
小本子忍不住撇撇嘴:“有時候你的相術還沒我的感覺靈,你這承認不?”
駱離回憶起輪船那晚,心情又不好了,低頭吐了一口氣,擡頭道:“有時候你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但那也太晚了,若是能早......”
小本子立即接過話頭:“是啊,如果能早一點察覺到,我們不上船,或許就沒那些事了。”
兩人都定定盯着眼前的肉包,沒心思說話。
好一會兒,駱離笑道:“向前看吧,如果你的感覺真的靈,好好訓練一下,說不定會讓你另僻稀徑自成一套;相術要看人的五官和骨骼,卜術要藉助法器,就算心卜也要方位和時間作條件;這些東西都有可能被比你厲害的高手所幹擾,只有感覺,感覺是自己的,誰也奪不去。”
看見小本子睜着水汪汪的大眼聽得認真,伸手把她一縷留海撩到耳後,繼續講道:“如果你能把心智練得強大,別人用法術左右不了你的感覺,那你就真的厲害了。”
小本子伸手扶摸着耳後那束留海,回道:“想得倒美,那麼大的侷限性,只能自保,又不是武器。”
“不一定。關鍵時刻感覺很重要,等你學得多了,你就知道了。神仙也不是什麼都能算準。你記得第五十七回嗎,那六耳獼猴化着孫悟空的模樣。觀音娘娘不也分不清誰真誰假嘛。”
小本子禁不住笑起來,不知道怎麼反駁他,看看錶,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去買票,回家咯。”
“給我錢,我去買。”
小本子從錢裡掏出一騷來,估計有一千塊。遞給他道:“放好了,別被人給摸走了。”
“至於嗎?”駱離接過錢就走了。
小本子跟在後面嘴裡還在念:“怎麼不是?你不上心的事就從來沒防備,我說錯你了嗎。”
最早一班車,車上沒幾個人,空蕩蕩的。
司機肯定又是一路撿客,五毛一塊都在掙,駱離和小本子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作好了十分鐘一停的準備,打算眯會覺。
“喲喝,雷小毛,你這麼大一堆東西咋不找個皮卡車拉。我這擠得下嗎?”司機朝正走上來的中年人說道。那人頭髮枯黃像乾柴,還帶自然捲。
雷小毛嘿嘿一笑,算是給司機抱了個謙。他把手上的木頭枋子放下。又下去抱棉被等鍋碗瓢盤。
司機趕緊幫他挪,催道:“快點,到發車點了,你這要多算一個人的車錢。這是看在我倆老家都是一個村的份上,不然我都不讓拉的。”
雷小毛沒有侃價,點頭同意,遞給司機一根菸,神采奕奕地道:“好不容易買到房子了,這裝修的錢還得節約起來。包輛皮卡車至少兩百塊,都可以買張桌子了。”
司機接過他的煙。自己點上巴嘰一口,笑道:“買到哪了?你爹孃一去。你那黑心大哥大嫂把你趕了出去;現在你憑着自己的雙手也賺到房子了,不容易啊!有了房子,媳婦也該娶上了吧?”
雷小毛突然靦腆了起來,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這不就是買房子那鎮上的,在福新,新寡有個三歲兒子,比我年輕十歲,人,人也挺好的,呵呵......”
發生時間到了,司機坐到駕駛位,邊發動車子邊道:“行啊,好小子,這是撿到寶了啊!房子離鎮上有多遠?”
駱離和小本子都豎起耳朵在聽,他倆都知道路鳳路鳴的舅舅就在福新鎮,兩人都有一種預感。
“你知道石大偉吧?一兒一女都考上大學的那家,兩層磚瓦房......”
小本子道:“你說石家人把房子都賣了,會不會跟去路鳴那了?”
“不可能,我估摸着躲他都來不及。那路鳴就是命硬心狠的主兒,沒什麼長輩緣,當然也沒有好下場。”
“說得也對,就是不知現在死了沒。對了,老醜的情況你知道嗎?”
駱離頓時覺得好多事情現在裹成了一團亂麻,辦完華銀鎮的事又要回萊豐,幫鄭志輝家的怪影子處理了;如果不是正好要回華銀,他立即就想讓鄭志輝回來,那怪影子影響不了鄭家,可是要害鄰居呀,想到這裡他就心裡難受,最是見不得邪物亂世。
辦完鄭志輝的事情,他就要去找老醜,想到這裡馬上問小本子:“你現在感覺一下,老醜還活着沒?”
小本子轉過臉去,氣道:“你自己不知道算啊,我又從來沒見過他,樣子都不知道!”
駱離習慣了用古錢卜自己身邊的事,至從封存義的桃花陣後,古錢就失靈了;以前在長坪時,他也少用卜數算命,大家都是報八字,都快把算別人的占卜術忘記了。
看了看錶,現在是辰時中,方向西北,知道老醜最後的地點是正南偏東五度......
“小本子,你也算算,到時我們看結果有什麼區別?”
“這奔跑中也行?”小本子剛剛入門,還不摸不準,也沒啥信心。
“沒事,當練習了。”駱離得心應手,腦中可以假想各種輔具,極快就能得出結果。不過要精確,當然還是需要用到法器才行。
小本子不借助工具是不行的,眼睛左右前後看了一遍,扯下一根靠背上本是作座毯用的細篾條,問道:“駱離哥哥,你看我把這個截五十個小段拿來當算具行不?”
“你想用六爻來卜?三變成一爻,六爻成一卦,我估計你剛剛拆出第一個三變,我們就到華銀了。”
“那也沒辦法,我起步太晚,還沒正正經經的給誰卜過呢。還是算了吧,篾條沾染了無數人的臭汗,想來也是污穢了,我不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