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讓那兩個禽獸與他們一起玩,現在來看可不行,十四加二,十六個全非大秦人,豈不正如了他們的意。
魂魄散盡,兩重陣法俱消,冉媚與小本子眼睛都失了硃砂的效果。
駱離還未散去純眼,又瞧見鬼差磁弓勾人。
還是那個嘴角有一顆大痦子的醜陰差,他又看見了駱離,仍是對他笑笑。
上次他們拉的那個魂魄駱離不了解背景,這次他可是清楚的,火氣一上來就想辯上一辯。
怒道:“都說六道輪迴,善惡有報,你瞧瞧你們,放着這兩人在大秦爲非作歹竟不作爲,他們早該死了,你們此時還在用磁弓,可是準備不管的?”
說着就往前一步,逼到兩個陰差的身影前。
他們好似很怕駱離,嚇得退後好幾步,箭上的鬼魂都掉向一旁。急道:“仙人莫怪,我等只是按薄抓人,其他非職責範圍啊。”
駱離心道:什麼狗屁仙人,這兩鬼差拍馬屁混上去的?
“什麼職責,難道你們是說他不是大秦人,所以不管,怎麼現在又管了?拉他們回去有什麼懲罰!”
“非也,非也,他們父輩陰靈皆屬大秦掌管,他們也都出生在此,早在大秦的土地廟記了姓名;只有超過八代纔不屬我閻府管,自有其他庭界來帶走他們。”
大痦子鬼差補充道:“我等的職責只是抓人,至於他們受什麼罰挨什麼刑,也不是我們能左右,仙人莫要爲難我們。”
“快走吧,我還有做事。”
駱離只是發發脾氣,與他們也討論不了什麼,當即散了純眼,趁着天沒亮。把戰爭清理掉。
冉媚與小本子都沒聽見駱離剛纔的對話,他與鬼差通話並非與鬼魂一般靠空氣來傳播,而是靠意識。即使跟他心靈相通的山靈也聽不到,人陰兩界雖只一層之隔,卻是陰陽殊途,界限分明,自有一套天定的法則。
法道與陰差,分屬兩個組織,當然有別於法道與陰靈,一個公對私。一個公對公。駱離現在還沒意識到,他至入道起便已跨過道法大師,步入真人之內,所以鬼差稱他爲仙人並不是奉承。只是他靠着天賦異秉走得太快,太亂,又沒有認真領悟道經,修練的時間太短而已。
“小本子,交給你了!”駱離指着那兩具屍體。
“要怎麼做,我來!”冉媚說道。
小本子揚揚眉:“燒唄。”如她所願。遞給她一個芝寶打火機,這也是在屍體身上搜來的。
“好!行從屍體開始吧?”
駱離點點頭,仍出一張紅色的符紙飄向屍體,“你直接點他們的衣料就可以了。”
轟!
冉媚沒料到火苗竄得這麼快。扔掉火機就退開。“嘭”地一聲,芝寶打火機爆成碎片。
馬上就要天亮了,駱離估計過火勢,最多燒到二樓就會被撲滅。不會殃及鄰居。
回到龍山,龍山寺裡的和尚們剛做完早課,駱離讓小本子帶冉媚回旅館。他去後堂找永圓住持。
“小道長又是一夜奔波啊,注意身體。”迎面碰上戒色。
駱離皮笑肉不笑道:“多謝大師關懷,我還撐得住;求見住持,我有功德要送給貴寺。”
“唉!”戒色卻嘆了一口氣,轉身找他師傅去了。
永圓很快便過來,先是很有風姿的打揖見禮,可能是職業病吧,然後笑道:“與我來伽藍殿,小道長福報不小啊。”
戒色面無表情,感覺他們像是在做生意,以暴制暴並非大道。他雖有自己的堅持,但亦有塵世的約束,只能保留意見,並未表現出來。
把五個陰魂放出來,駱離便回了旅館。
冉媚身上的傷口全都結伽,正在慢慢恢復,小本子沾上熱水給她擦洗一番。
棠秘子在廚房忙碌着,口裡不停咒罵那些禽獸,對駱離說道:“應該下油鍋,鐵板烙腳底,點天燈.......”
“吃飯了沒,餓死了!”小本子在外叫喚。
吃飯的時候,駱離問冉媚:“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冉媚忙下碗,急道:“可是我妨礙你們了?我,我......”我了半天我不出一個字。
駱離道:“那倒不是,只是你知道,我們不是平常人,你與我們走不到一起。我是有法力的道士,當然也精通相術,我觀你適合走演藝道路且很有前途。跟着我們就是耽誤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冉媚緊張的臉色緩了下來,無所謂的笑笑:“我懂,我文化不高,跟我姐姐一樣,上了初中就出來了。可能真的只適合走這條路吧,既然你這樣說,我就還是回去跑龍套。”
“那就好,你先別急,在這裡養好傷再走。”小本子說道。
“能不能讓我看着姐姐報了仇再離開?”冉媚生怕拒絕還欲再說。
駱離點頭,“可以,人之長情,我們會讓你了了心願。”
棠秘子帶着小本子出去練功,冉媚眯了一會兒,便去龍山寺進香。爲她的父母及兄長祈福,說來她也是個苦命人,人家都是爲活人燒香,她卻是爲逝去的家人。
他父親和哥哥都在老家的私人煤礦打工,後來發生煤塵爆炸事故,雙雙遇難。其母也在一年後一病不起,留下兩個不滿十五歲的兩姐妹撒手人寰。
後來她倆就跟着舅舅,舅家經濟狀況也不好,姐姐便輟學了;捱了半年,舅母託人把剛滿十五歲的姐姐帶去大城市打工,只負擔小兩歲的妹妹繼續上初中。
姐姐出去後過了一年,開始每月往家裡寄錢。大部份偷偷寄到她的學校,叫她買了個手機,方便姐妹倆天天通話,以解思念。手機放在現在也是希罕物,更不要說前兩年,冉媚還以爲外面非常好賺錢,畢業後便不再繼續上學了,不聽姐姐的勸阻非來到東滬。
姐姐給她找了一間書屋上班,還是期望她學點知識;至從來到東滬後,她倆的交流反而少了。因爲她們一個白天上班,一個夜晚上班,冉媚已經開始懷疑姐姐的工作性質了。來了大半年,她也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長了不少見識,知道墮入歡場脫身不易,便裝着不知;暗暗下決心要學好本事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