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兔子精是普通模式,那麼現在的兔子精就是狂暴狀態,之前是怪力,現在就是神力!
廖師傅滿臉驚恐,抱丹可是一般大拳師都沒做到的本事,他只來及退上半步,無數道鶴戾聲就同時響起,袖珍般的拳影如雨點般罩來。
“助手!”
“停手!”
朱家教朱狗、韋陀門戒殺、湘西九宮掌霍師傅同時大叫,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密集的骨骼碎裂聲從廖師傅身上冒出,然後廖師傅就如同懸在空中一樣,停了半晌才緩緩落地,沒有一絲衝力。
這說明所有的拳勁都衝入了他的體內。
鶴形百鶴打!
‘噗’‘噗’‘噗’‘噗’‘噗’‘噗’
廖師傅上半身一下子炸出無數血沫,兩眼瞪大而無神,‘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廖師傅!”
“廖兄!”
“小婊子你找死!”朱狗兩眼血紅,四人之中,就這二人是至交。
然而還沒等他動手,‘崩’的一聲,一根弩箭直接紮在他的腳面前半寸,無數弓弩上弦的聲音同時響起。
二福和尚雙眼一眯,只見窗外人影憧憧,無數冷森森的弩影直指眼前四人。
“比武論拳,生死自有定數,大家按照武行的規矩辦事便是,不是因爲我必須要守武行規矩,只不過在我漕幫的地盤,不守規矩便是欺負你們,我不大喜歡欺負人。”
李達拿着一口弩,慢條斯理的道。
二福法師深深的盯着李達:“李幫主,老僧還以爲我們是同道中人。”
“當然是同道中人,只是規矩就是規矩,你們不能即不講規矩,又跟我稱兄道弟,這就是耍流氓,按照我們漕幫規矩,耍流氓這是要三刀六洞的。”
“辰龍一事——”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會給你們個交代。”
“那便好。”
“等等!”
眼瞅着朱狗要將廖拳師的屍體搬走,李達用鐵弩虛虛點了點,表情不變話語間卻極張狂。
“這個人你不能帶走,這是我的戰利品。”
“李幫主,他是五童氣功的門面!”
“那就讓他們來找我,我倒想看看,一個粵地拳系的拳師,能拿我這個漕幫幫主怎麼樣,來人,給我把屍體拉下去喂狗!”
“你!!!”
二福法師枯瘦的手掌死死壓住憤怒至極的朱狗,冷冰冰道:“我們走。”
等四人走後,蓋觀音才小心翼翼道:“幫主,這是不是有點跋扈了。”
“我就跋扈了怎麼了,我一個豪強惡霸跋扈了怎麼了,所有拳門我招惹不得,區區一個五童氣功傳人,難道我還惹不起了?”李達陰森道。
“不,不敢。”
項獄和良白羊的接連出事讓李達的心性有了一些改變,以往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恨不得天下太平纔好,但事實格外打臉,你不惹事,事便來惹你,所以既然要惹,那就惹的乾脆利落一點。
他一個江湖大佬,難道就不能幹點掘戶填墳的凶事?
李達的氣勢鎮住了所有人,除了兔子精,兔子精抱丹取消,胸口部位肉眼所見的速度脹起來,歪着腦袋想了片刻,道:“可是幫主,咱們漕幫不養狗啊。”
李達表情一滯,道:“那就丟到河裡餵魚!”
二福法師領着剩下的三人灰頭土臉的出了城,而在城門口,小和尚卻滿臉期待的湊了過來:“談的怎麼樣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練拳了。”
李達掌握龍形精髓,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人形升級機,對於一個有志於拳術的年青拳師來說,這是無法忍耐的誘惑。
所以他飢渴、他難耐,他迫不及待再度投入李某人的懷抱。
“恐怕要等一等了,”二福法師老臉微變道,他能感應到對方變了,若是前幾日,對方根本不可能這麼激烈的跟自己爭奪主導權。
沒錯,打死一個廖拳師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對方似乎有跟他爭奪武行主導權的意思。
“大師,這位李幫主不怕得罪我們東南拳門嗎?”戒殺疑惑道。
“怎麼得罪?公平比武打死了一個人——這場比武還是我們提起的,”二福法師頭也不回道:“只要對方在追查兇手的過程中跟我們保持一致,我們和他的合作就不可能停止,你們都要明白這一點。”
小和尚目光一亮:“既然這樣……”
“既然合作,那就要有主次,主次不分可不行。”
……
“蛇無頭不行,”李達在同一時間說出了這句話,“以前約定俗成的合作方式,現在要變一變了。”
“變,什麼意思,大佬你在說些什麼?”朱矮子才從採辦邪教用具中回來,才一會功夫就聽到了發生的大事,以他的腦子正吸收困難中。
不過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恥下問。
“很簡單,我們和象形拳的合作暫時不會停止,但是方法要變一變,我們做地頭蛇,他們做佔地虎,我們推他們做武行發聲的招牌,但他們如果不爲我們發聲,這招牌的用處就沒想象中的大了。”
蓋觀音有些聽明白了,“幫主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有自己的發聲招牌。”
“沒錯,不管他象形拳多麼霸道,以往跟地方實力派又是怎麼一種上下關係,到我們這裡,就要按我們的規矩辦事,我有注意到,老和尚帶來的拳門招牌都是南方的,現在將江南之地中,男拳北拳各佔多少?”
蓋觀音如數家珍,“現在除了我們漕幫在各地的堂口,各省城之中,包括象形拳在內,能佔的穩腳跟的有東南大拳系七道,北地拳系三道。”
“怎麼會差這麼多?”
“近吧,東南那邊的人走水路不到半個月。”
“那也不能夠啊,難道是有錢?”
“開玩笑,沒錢纔要出來開館賺錢,有錢自然回家抱婆娘了。”
“是人,”劉採臣突然道。
“哦?你說說看,”李達饒有興趣道。
報仇之後,這位年青拳師雖然瞎了一隻眼,終生無望晉升大拳師,但是心靈似是洗淨一遍,拳術更上一層樓,已經在磨練第三重勁了。
“南方是鄭家起家之地,勳貴豪門很多,都有皇字招牌,有這些支撐,北方人很難插足其中。”
李達點頭,“還有一點,這也是我剛剛想到的,南方拳門和北方拳門是世仇,北方拳系在南邊開館,會遭到南人的一致抵制,東南拳系就是仗着這一點,這纔將不少北方拳系排擠出去。”
“幫主您的意思?”
“招牌不亮,那就得換,朱矮子,你還記得當初傳你拳的北禪院老和尚掛單的地方嗎?”
“那倒沒忘記,不過這麼多年過去,這老和尚也不知在不在了,”朱矮子摸着頭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給他一份厚禮,感謝他對我最器重的屬下的傳拳之恩。”
“最器重的屬下!”朱矮子目光一亮。
“隨便找個藉口而已,別放在心上。”
“……”
……
夜微深,臨時交代了一大堆漕幫事務後,李達就再度宣告閉關,反正對於漕幫幫衆來說,自家幫主閉關已經是常態了,不用太奇怪。
李達整齊裝備,包括陽司的一些特殊武器,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貼身黑衣,頭上帶着鐵沿帽,手上摸着鬼兒砸那顆黑蛋。
“兒砸啊兒砸,古有沉香劈山救母,今天就有你我父子合力去救你老母,誰敢破壞我們闔家團圓,我們要誰的狗命,你說你爹說的對不對!”
黑蛋散發着淡淡的幽光,光芒之中,有一尊小廟起起伏伏。
終於,天色微亮,巷口走來了一個打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