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皎潔,大地彷彿被鋪上了一層白霜。
萬花樓是月亮湖畔三大旅遊勝地之一,因爲月亮湖處於關外,月亮府對月亮湖管理又一直比較寬鬆自由,這也大大的刺激了八百里月亮湖的繁盛,比之揚州之地絲毫不遜色。
每年都有數萬九州武者逃難於此,一來因爲月亮湖繁華,二來便是自由,三來地理位置好,位於九州西部關外,走水路數個時辰便能進入雍州境內,第四就是月亮府聲震九州,一般門派是沒有能力侵犯這裡。
“哎呦,這位少爺,歡迎來我們萬花樓,是喝花酒呢,還是……。”一個老媽子風騷的扭動屁股,連拉帶哄,花無心被引入萬花樓中。
花無心擡頭望去,正中二樓閣子上掛着一幅“有鳳來儀”的大匾,一旁的舞臺上十來個藝妓正在表演,下方坐滿了前來玩樂的客人。
“聽說你們這裡有什麼月亮八豔,在下聞名於耳,慕名前來,不知能否一見?”花無心很好奇的看着妓院,不過掃了一遍,發現其實這就是一個酒店和妓院的混合娛樂場所。
話音一落,一旁正在看藝妓的紅衣男子站了起來,上下瞧了瞧花無心,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月亮八豔古來有之,等到戌時才能一見芳容,大家一起出錢支持自己喜歡的姑娘,八位姑娘一展才華,在此比鬥技藝,競爭八豔排名。”
花無心忽然想起了上一世的美國總統競選,月亮湖畔八豔比賽與之竟然如出一轍,忍不住大笑,道:“多謝兄臺,假如我喜歡上某一位‘姑娘’,我想讓她做頭名,是不是需要壓她勝?”
“哈哈哈,果然同道中人,告訴你,你若壓的最多,她無論第幾,都將是你的,不過,如果她敗了,你的錢肯定是要輸了。”
花無心道:“如果我喜歡的女子不能勝,我又想得到她,豈不是還要和衆人去拼金錢,這豈不是白白輸錢。”
紅衣男子賊眉鼠眼,左右看了看,小笑道:“公子慎言,這就是規則,哈哈,你自己知道就好,男人嘛,要的就是一個面子,衝冠一怒爲紅顏,豈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丟人現眼,嘿嘿。”
花無心震驚不已,這樣的話,這月亮八豔無論誰是第一,都可以把每個“姑娘”的價值榨乾,他可以想象那種羣人爭奪一個美女的瘋狂場景,無論是爲了得到美女,還是爲了讓自己心愛的美人得到第一,都必須拿出足夠的金錢往上砸,期間還可以賭一把。
就在這時,紅衣男子低頭神秘道:“知道萬花樓的老闆是誰嗎?”
“第一次來,還請兄臺告之!”花無心好奇,見對方賊眉鼠眼,隨手塞給他一百銀票。
“月亮府花家!”
轟!
花無心一怔,失聲道:“花家?怎麼可能?”
“嘿嘿,有什麼不可能,這可是一個無限消金窟,我有一次在六層無意瞥見花家十少,他在九層,可能在招待朋友吧。”
花無心道:“花十郎,難道他管理着月亮府的生意?”
“不錯,傳聞十少血脈能力沒有覺醒,便替家族打理生意,十少平時交友廣泛,大多都是九州富商,或者各大門派高手,嘿嘿,可惜了一代英才啊!”紅衣男子一臉悲慼,從口氣聽來,十分崇拜花十郎。
花無心見時間還早,便離開“萬花樓”,不知不覺,便來到一家名爲“醉仙樓”的酒坊。
一股迷人心脾的酒香瀰漫開來,花無心大步邁向“醉仙樓”,一位小兒打扮的青年跑了過來,眼珠子轉動,尖聲道:“少爺第一來我們‘醉仙樓’?”
花無心道:“第一次,來你們這裡最好的美酒,再來一碟熟牛肉。”
“好嘞!少爺稍等片刻。”小兒一溜煙消失不見。
花無心找了一個靠窗的座椅,手中紙扇晃動,目視着下方人羣,心中感嘆道:“以前還擔心舊時代日子不好過,看了也並不如此啊,人民生活也不錯啊。”
一會兒,小兒便將酒肉端來,花無心舔了舔嘴脣,倒了碗酒,笑道:“以前嗜酒如命,十二載只顧得修煉,竟然忘記酒,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哈哈哈!”
說着花無心抿了一口,閉上眼睛體味着這久違的感受,酒味甘甜,帶着三分辛辣,滿口生香,滲入骨髓,好像讓人沐浴在如霧似煙的酒世界之中。
忽然,耳畔傳來兩句刺耳的聲音:“花無情算個屁,我父親三叔早已進入虛境,哼,要不是花家來的早,月亮府早就姓姬了!”
酒樓數十人都被吸引,角落的一個敞口包間,七八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侃侃而談,神色囂張跋扈,爲首的是一個貌似潘安的紫衣美少年,不過神色猙獰,額頭青筋暴起,就像一頭怒龍。
一旁衆人附和道:“那是,姬少十四歲就媲美一流武者,人家花家十二少還在吃奶呢!”
“哈哈哈……那叫人各有志……。”
又有人說道:“不過聽說花家十三妹花無雙,九歲就覺醒血脈,被稱作月亮府五百年一見的天才,卻是不可小瞧。”
紫衣少年冷笑,默默的喝了一杯酒,道:“五百年一見的天才又怎樣,花家這些年,三條大街還不是乖乖給我姬家。”
“要不了十年,月亮湖將會易主!”
一個身穿白衣少年聞言一怔,道:“姬少所言不會是外界謠傳吧?”
紫衣少年怒道:“本少豈會騙兄弟,哈哈,總之花家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你們等着瞧好了。”
花無心內勁運轉,心中道:“姬少?莫不是妖龍姬家的少爺?”
一陣熟悉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玉臉少年徑直坐在花無心對面,花無心一臉微笑,玉面少年神情肅穆。
“來,嚐嚐這‘仙人醉’,雖不是什麼絕世佳釀,但也算上品了。”花無心倒了一碗酒,端給玉臉少年。
玉面少年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看着一大腕白酒,神情古怪。
“仙人醉乃月亮湖極品,竟被某些阿貓阿狗來說三道四,父母也肯定缺乏管教!”包間內傳來一聲嘻罵。
“哈哈……。”
“少……。”藍彩蝶聽着刺耳,雙眉豎起,左手伸向腰間。
店家見花無心一副少爺模樣,說自家酒不好,怒不敢言,聽到雅間有人出頭,也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花無心眼神示意藍彩蝶等等,對那店家道:“我知你不服,本帥姑且說上一二,免的你等孤陋寡聞,做那井底之蛙,讓九州英雄笑話。”
“這仙人醉雖好,卻無好器皿,這是其一,關外白酒,卻少了一股芳冽之氣,最好用犀角杯盛之而飲,可增添酒香,最後,酒家若請上樂手以伴奏,方能昇華酒意,欲醉不醉不醉似醉,纔是真正的‘仙人醉’!”
“小子,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喝仙人醉!”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走了出來,怒視着花無心二人。
藍彩蝶左手緊緊放在劍柄上,花無心沒理少年,自顧自的斟酒,然後閉目品嚐。
“我不是什麼東西,不過,你們一羣東西不知酒,不懂酒,不敬酒,卻來糟踐佳釀,豈不是愧對釀酒師傅一片赤誠。”花無心轉過頭,口對着雅間敞口說道。
大漢怒吼,雙手不知何時帶上了一雙漆黑拳套,一個大跨步,雙拳呼嘯,襲殺向花無心。
唰!
劍光激射,快若流星,刺向大個少年的手腕,魁梧少年冷笑,化拳爲爪,赤手抓劍。
藍彩蝶知道中計,變刺爲削,大喝一聲,速度再次激升,寒光閃射,招招不離大漢眼、喉、心、腹等要害,一時間,大漢一招失勢,被迅猛絕倫的奪命劍籠罩,酒樓衆人一見不對,紛紛遠離。
“啊!”
藍彩蝶一招“三星報喜”,三道劍影擊出,大漢避無可避,一手被斷,鮮血淋漓,臥倒大叫。
與此同時,雅間衆人呼嘯而出,六人紛紛包圍藍彩蝶,紫衣少年臉色鐵青,注視着花無心道:“兄弟哪裡人,可否告之?”
花無心對上少年目光,摺扇輕搖,笑道:“妖龍一族,很牛嗎,本帥怎麼沒聽說過。”
一旁的一個黑衣少年單刀指着花無心,囂張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嗎,說出你的來歷,大爺讓你死個痛快!”
嗖!
藍彩蝶越戰越勇,竟主動攻擊,瞬間又是一招“三星報喜”,六人見狀,紛紛出手。
“住手!六個大男人去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紫衣少年盯着藍彩蝶的胸部,淫笑道。
藍彩蝶也是一愣,就在這是,紫衣少年動了,一股清風掠過,藍彩蝶滿頭青絲如瀑傾瀉而下,絕美的容顏浮出水面。
“你……。”藍彩蝶手中寶劍也被紫衣少年順手奪走,指着紫衣少年,滿面羞容。
“果然是個美人啊,哈哈哈,劍法好犀利啊!”
“美人,跟着小白臉有什麼好,來,跟着哥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六個少年滿嘴污言穢語,指着藍彩蝶,唯有一個白衣少年面色平靜走到紫衣少年身旁,低聲附耳說着什麼。
“有種說出姓名,冒充什麼大少爺。”
花無心道:“要給我當孫子啊,可惜,你不配!”突然,一口酒水激射而出,兩人距離不足十米,說話的少年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軟軟倒地。
嘶!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花無心如一道影子,閃過幾人,一拳打昏了那個出言不遜的少年。
紫衣少年臉色變了,道:“我不管你什麼來歷,今日傷我兄弟,就是花家也要給個本少爺個交待,給我殺。”
其他幾人面露膽怯,相互看了看,花無心冷笑,腳下一跺,張口噴出腹中酒水。
一時間樓閣搖晃,香氣飄飄,霧水朦朧,衆人眼睛被遮蔽,接着只聽到砰砰砰的劇烈打鬥聲,霎時間,霧水散去,一切恢復如初。
一個少年左右看了看,發現自稱“本帥”的少年和那個女扮男裝的少女早已失去了蹤影。
衆人望去,紫衣姬姓少年卻端坐在花無心剛剛的位置,神情古怪,白衣少年帶頭走上前。
“少爺,那個小子不見了,要不要通知家族支援。”一個少年感覺不太對勁,小聲問道。
另一個少年伸手剛剛觸碰姬姓少年,紫衣少年張口就是漫天血水,臉色慘白,瞪着那個碰他的少年,道:“一羣廢物……!”說着,便昏死過去。
等到衆少年離去,店家才匆匆上來,回頭看着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百兩銀票,才露出笑容,扭頭道:“去通知月亮街統領,就說有人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