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張東虎家,按響門鈴,小水晶對着門口今年剛裝的監視器,迫不及待的喊道:“爸爸,我們回來了!”這聲“爸爸”叫得親切自然,彷彿她真的是張東虎的親生女兒一般。
鄭秀妍聽了,再次感嘆小水晶的厚臉皮,雖然對張成元的父親,她們理當尊敬,但要讓她像小水晶那樣叫張東虎“爸爸”,她卻怎麼也做不到。
張成元的心裡則有些不是滋味,一方面他喜聞樂見小水晶因爲他而跟張東虎親近,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小水晶對張東虎過於親近。每次聽到小水晶甜甜地喊張東虎“爸爸”,他總是有些吃味,他知道這是他的佔有慾在作祟,一直以來他似乎都把小水晶看成了他一個人的私有物,不希望她跟其他男人靠得太近,即便這個男人是他老爹也不行!
雖然他自己也很不喜歡這種有些病態的想法,竭力控制着,但它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的心頭。
不一會兒,大門便打開了,小水晶頭一個跑了進去,接着鄭秀妍和張成元拿着鄭父鄭母送的禮物也跟着進去。走在最後的張成元順手關上了大門。
比起一年前,張成元的老家已經有了不少的變化,有張東虎的日夜整理和防護、張成元的資金支持,這所宅子的裡裡外外都已經煥然一新,不僅重新進行了裝修,更換了傢俱,還多建了一層樓,準備用作張成元和成宥利將來結婚後偶爾回家的住宿之所。
站在庭院裡一看,除了那兩株紅梅依舊之外,旁邊還多了不少花卉植物,只是此時已是寒冬,除了梅花尚在開放,其他花朵根本見不見蹤影。另外還有一小畦菜地,搭上一個封閉式小菜棚,種了上百顆各式蔬菜。這個菜棚是張成元怕他老爸張東虎閒得慌,找人爲他搭建的。這一年,張東虎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便在庭院裡養花、種菜打發時間,到了冬天,花朵大多枯了,菜地裡也栽不出菜,張成元便託樸炳烈找人緊急地搭了這個菜棚,並讓人教導張成元冬季種菜的訣竅,這才使張東虎不至於無事可幹。
張成元之所以這麼在意這種瑣事,一是怕張東虎太寂寞,閒出病來。二是怕張東虎太寂寞之後,會時常叫他回家或打電話找他聊天。他可跟他老爹張東虎聊不到一塊,也沒有什麼空餘的時間。也是出於這種想法,張成元纔會拜託他的那些姐妹,有空時偶爾來這陪陪張東虎。
走進客廳,三人便看見張東虎坐着等着他們了,一個是他兒子,兩個是他當作女兒看待的丫頭,張東虎自然不會特意起身出去相迎,就是他最疼愛的未來兒媳成宥利來了,他現在也不會出門去迎接,因爲他知道這樣做,反而更見外,更讓成宥利不自在,如今他最多是站在大廳門口等着。
與張東虎行過禮後,小水晶立刻跑到張東虎身邊,抱着他的胳膊,脆聲叫道:“爸爸,有些天沒來看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張東虎哈哈笑道:“當然想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哥哥特意把你接來。”
小水晶嘻嘻哈哈地笑了一會,忽然驚奇地道:“爸爸,你好像越來越年輕了!也帥氣多了。”
鄭秀妍聞言打量了張東虎兩眼,也同意地點了點頭。
這兩個丫頭並不是在恭維張東虎,事實上,比起她們初次見到張東虎時,張東虎的樣子確實年輕多了。在家休息了一年,並經過張成元的暗中調理,張東虎的身體強健了許多,面色也隨之紅潤了許多,而前些年到處奔波積攢下來的、表現在臉上的風霜辛勞,也已消去了大半,甚至連白髮都減少了許多,總體看上去似乎年輕了十歲左右,年輕時的風采也依稀可以看見。
此時一比較張東虎和張成元的面貌,便會發現張成元那濃黑修長的眉毛、英氣高挺的鼻樑、陽剛的臉部輪廓,實際上都是遺傳自張東虎。可以說,即使張東虎的相貌不如張成元的英俊無雙,但年輕時絕對也是一個帥哥。
得到兩個丫頭真心實意的稱讚,張東虎十分開心,樂呵呵地在小水晶和鄭秀妍的腦袋上各摸了一下,稱讚道:“你們兩個丫頭也越來來越漂亮了!”
又說了幾句,鄭秀妍便將父母讓她帶來的禮物獻上,並不是很貴重的禮品,但卻有十足的心意,是鄭母親手做的食品。鄭母得知張東虎喜歡吃泡菜、泡菜煎餅、綠豆餅等食物,便每隔一段時間特意做上一些,然後讓鄭秀妍特意送來。此次拜訪正好也順便帶上了一些。
張東虎伸手接過,然後吩咐張成元拿到廚房,放進冰箱,待以後慢慢品嚐,又看着鄭秀妍,感謝道:“回去轉告你的爸爸媽媽,說我非常感激他們時常送吃的給我,這些東西我吃得很香!”
鄭秀妍道:“我媽媽說,如果伯伯你還吃得下的話,今後還會再送過來一些!”
張東虎笑道:“當然吃得下,這些食物我是百吃不厭!而且時常令我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當年我和成元的媽媽一起在孤兒院時,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得上泡菜煎餅等食物,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我記得……”
或許人老後又清閒的時候,都喜歡回憶往事,張東虎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小時候的事,他的口才不錯,當時生活的種種艱難,在他口中卻化作了種種趣事,鄭秀妍和小水晶都聽得津津有味。
但張成元對這種事可沒有興趣聽,只是如果不聽的話,似乎有點不給他老爹面子,於是便耐心地坐着陪聽了十分鐘左右。之後推說身體疲乏,上樓到自己的房間去了,說是昨晚沒睡好要上去補覺。
…………
整個二樓都是新修建的,面積比一樓還大了不少,有一部分憑空凸了出去,下面用十幾根堅固的石頭圓柱支撐着。二樓有兩間臥室,一大一小,大的是張成元和成宥利的房間,小的是他們將來生的小孩的房間。有兩間浴室,一個樓梯口旁邊,一個在大臥室裡面。還有一間書房、一間小會客廳。
雖然二樓早已修建好了半年多,家電、傢俱什麼的也樣樣齊全,但張成元卻沒在這裡呆過幾次,甚至還沒完整地睡過一覺,只是偶爾陪姐妹來看望他老爹時小睡過幾次。而之所以在這裡小睡,也只是爲了打發時間,等着他帶來的姐妹們與張東虎聊完天后,便起牀陪張東虎吃飯,再然後他就離開了,通常情況下他是不會留在家裡過夜的。
但今晚和明晚他肯定要在這裡睡下了,因爲今天是除夕,明天是初一,這兩晚他一定會呆在家裡,以示對這個家尊重、對父親張東虎和死去的母親的尊重。
走進臥室,張成元一點也不覺得空氣沉悶,也沒發現有什麼灰塵,想是張東虎時常打掃照料的緣故。靠在牀上,他就準備閉目養神,小睡一會。
這時,他身上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卻是成宥利,連忙接通,問道:“宥利姐,有事嗎?”
成宥利道:“你現在是在公公家嗎?”
“嗯,是的!”
“那三分鐘後,你出來接我一下,幫我提東西進去,我馬上就到!”
張成元問道:“宥利姐,你來這做什麼?”
成宥利道:“自然是拜見公公了,都要過年了!不說了,我正開車,到了再聊!”
比孝順,只怕張成元這個做兒子的,還比不上成宥利這個準兒媳婦,除了拿出錢讓張東虎整修房子之外,他幾乎什麼事情也沒替他老爹做過,反而是成宥利時常抽空來看望張東虎,而且幾乎每次都會帶禮物上門,雖然不一定很貴重,但很貼心。
一比較之下,張東虎自然是更加疼愛成宥利了,而對自己的親兒子張成元反而有些不待見,誰讓張成元悶葫蘆一個,幾乎什麼話都不跟他說,而且似乎還做了對不起成宥利的事。
張成元下了樓,走到客廳,小水晶看到他,有些疑惑的問道:“哥哥,你怎麼下來了,不是說要休息嗎?”
張成元道:“宥利姐馬上就要來了,我下來接她一下。”
張東虎一聽成宥利來了,也顧不上說陳年往事,立刻站起道:“宥利也來了?那我站在廳門等一下她。”
小水晶嘟囔道:“爸爸,你偏心,我們來的時候,你可沒站在外面接我們。”
張東虎疼愛地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滿臉笑容的道:“下次你來的時候,爸爸一定也到廳外接你。”
張成元對張東虎道:“爸,你坐着吧,不用站在外面等,哪有公公迎接兒媳的道理,宥利姐要是看到了,肯定又會感到不安!”
張東虎覺得有些道理,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在這等她。”再次坐了下來。
接着,張成元在小水晶的腦袋上輕敲了一下,道:“對宥利姐,你還吃醋?她都那麼疼你了!再說,等我和宥利姐結婚後,你還要叫她嫂子呢!”
小水晶撇過頭道:“我纔不叫呢,叫姐姐比叫嫂子更親密!”在她此時的小心思裡,可不想一輩子只當張成元的妹妹,因此並不願意叫其他女人爲嫂子。
張成元無所謂的道:“隨你,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不過,現在跟我出去一起迎接宥利姐。”彎腰將小水晶一把抱起,然後往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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