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分老城和新城。
老城不變,只是屋子看上去老舊了些,而新城則是以周圍的山爲城郭。
這些山上已經建了許多房屋,即使是開闢了洞府的人,也會在外面再建一些房屋。
現如今,外面的人已經很難在這城中興建房屋了,無論是內城還是外城。
內城之中只能夠租住,或者是買賣,但是內城之中的人卻幾乎不會賣房子,這麼多年來,即使是他們不做什麼,光是租房子出去給人住,也能夠讓自己維持生活。
這麼多年來,江州城中的老住戶們早已經換了不少,而且從外表就能夠得出來,很多孩子高大雄壯,而父母卻較爲矮小的。
江州城之中,那些高大雄壯的人們,即使是沒有特別的本事,憑着一身的力氣,也能夠在城中內外做事。
其實很多修士都在觀察着這些力氣變大的老江州人,想看清楚他們究竟有多了哪些本事,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人在其他的方面,似乎並沒有更多的能力表現,除了長得高大力氣大,吃得多,其他方面也就和普通的人一樣。
不過,無認是內城還是外城的修館之中,都會收一兩個已經有了巨人血脈的人爲弟子,甚至他們的學費不夠,都還可以少一些。
江州,已經成了這一帶的修行中心了。
江州城的內城外城,都滿是修館,各種道流,當然道流之中又會有他們獨門的修行方式。
而整個江州的管理者是商歸安,十多年前他便已經成立了一個江州講法堂,這裡會宣講一到三境的修行。
每一期四十餘人,並不多,但是每一年都有,不看出身,只看有沒有修行的天賦和品性。
三境之後,便可以隨便的去加入其他的修館,這些年來,江州講法堂越來越受到大家的尊敬了。
而且講法堂裡的講郞都是從這江州城內外請來,偶爾有一些從外地而來的修士,會帶來一些特別的修行法,或者一些特別的見聞,也能夠被聘到江州講法堂之中當講郞。
不過,商歸安現在的面前卻是立着一位婦人。
婦人是年輕漂亮的,但是卻又是憔悴的,她的手上牽着一個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也大概好些天沒有換了,衣布的紗眼已經黑了。
婦人不自然的撫了撫自己的衣角,她的雙眼看着商歸安的面容,卻有着異樣之色,因爲她覺得面前的人很像一個人。
商歸安的名字,她之前聽的並不多,商歸安既非人修榜上的大能,又未曾聽過有什麼戰績,除了江州的人之外,其他州的人當然沒有聽過。
周婧,來自於三川郡,並不屬於舊幹國的版圖。
那裡修行的流派多祭神派,有奉祭專一的教派,和只求神法的獻祭派。
彼此之間常會出現爭鬥,她的家族就是在這個爭鬥之中處於下風,並且有了滅族之危,於是家中的長輩讓她到江州來。
她不知道爲什麼要到江州來,而到江州,她纔拿出那一封信,那信讓她到江州來找商歸安。
入了江州城她才知道江州是多麼的繁華與安定,才知道,原來當此混亂的天地之間,居然還有如此的地方。
“三川郡?商列森讓你來的?”周婧微微的皺眉,那是她丈夫爺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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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列森在三川郡還是有不小分量的,白手起家,帶着一家老小來到三川郡建立起了一個家族。
而且商列森在教派之中還有着不低的地位,她當時嫁入商家,就是衝着商家在教派之中的地位而來的。
她仍然記得當時,自己要離開之時,‘爹爹’和‘爺爺’那種異樣的神情。
“是的。”周婧回答道。
“他還活着?”商歸安的語氣之中帶着幾分冷漠和異樣。
“爺爺奉祭虔誠,‘大神’眷顧,自然壽元悠長,修爲高深。”周婧認真的說道。
“你叫什麼?”商歸安聽出了她語氣之中的一絲不滿。
“周婧。”婦人說道。
“也是三川郡府的人?”商歸安再問道。
“是的,三川郡府,發丘縣。”周婧說道。
“他讓你來這裡做什麼?”商歸安問道。
“爺爺和爹爹說,形勢不太好,讓我們來這是避一避。”周婧說道。
“呵呵。”商歸安冷笑了一聲,說道:“小孩叫什麼名字。”
“商行江。”周婧說道。
“商行江?呵!”商歸安又冷笑一聲,說道:“小甲,伱給他們安排一個住處,就在城中租一個小院住下吧。”
周靖覺得商歸安陰陽怪氣的樣子,但是她也敏銳的察覺到,面前這個商歸安一定與自己的夫家有着親密的關係。
又想到自己夫家是從遠處去的三川郡,難道就是從這裡去的?
這對於整個江州來說,不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但對於商歸安來說,卻是一件大事,沉於內心深處的一件事被翻了起來。
這些年,他其實也找過自己的父親他們,雖沒有很努力的找,但每過一處,也都會稍稍打聽打聽,但是並沒有打聽到。
當他心中已經將自己的父親當作死去的一道血痕時,他們卻又出現了,還送來了一對母子,顯然是有託庇之意。
而且,從這來看,他們對於自己是一直有了解的,甚至可能一直都關注着。
不過,商歸安修行多年,心緒稍有波動,卻也會被排開在心湖的角落,任其波瀾。
在他看來,只要時間足夠,一切的波瀾都將歸於平寂。
他開始招募今年的輔教講郞,輔教講郞有兩種,一種幫着主講郞教好學生。
另一種輔教講郞,則是爲學生開闊見聞,拓寬視野的。
周婧帶着她的兒子,住進了一個小院,爲商歸安辦事的小甲,雖然不知道他們與商歸安什麼關係,但是卻也感覺到關係不簡單。
雖然商歸安好像不怎麼待見他們,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將她們安排在江州城的偏遠角落裡。
她心中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之後,卻在當天晚上沐浴之後發現,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塊紅斑。
這紅斑有拳頭大小了,像是從心中長出來的,她心中一慌,再看自己的兒子,發現他的胸口也有了一塊紅斑。
做爲一個在三川郡長大的女祭司,她如何會不知道,這紅斑就是紅魔女的詛咒。
“什麼時候,那紅魔女的詛咒居然已經出現在我們的身上,難道,家裡已經……”
她不敢想,在她離開三川郡的家時,教派之中正要與紅魔教派開戰,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紅魔教來勢兇兇。
於是,她再一次的去找商歸安,商歸安卻在招募講郞,她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然後便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商歸安。
商歸安看過那小男孩胸口的詛咒斑痕,他也皺了眉頭,他對於這方面瞭解的並不多。
只知道,殺了後面的施法人,斷了詛咒根源是破解詛咒的方法之一,還有就是尋找替代物,讓詛咒轉移,但是基本就很難完全轉移,大多隻能夠轉移一部分。
不過,他不是很清楚,卻知道有一個地方或許可以。
“你去城東南的城根處,在城牆角的地方,那裡有一家解煞館,你去那裡看看有沒有辦法。”商歸安說道。
周婧還想再說什麼,商歸安卻已經轉身離開了,她心中慌亂,只覺商歸安是在敷衍自己。
她卻不知道,商歸安指給她的地方,卻是一處極爲特別的地方,外人基本不會知道,即使是在這江州城住了多年的人,也不一定知道那座解煞館的本事。
商歸安一路的回到了府衙之中,他心中也不能夠確定解煞館能不能解得詛咒,但是同樣的‘秘靈’,總歸多一些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