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291：古文字
在這座火山的不遠處，有一處島礁，島礁上面立着兩個人。
一個女子，一位老者。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樓近辰救下來的竹霖，旁邊的老者是她的父親。
她回去之後，就將自己在北邊海域遇上的危險告訴了自己的父親，而後又說自己被一道‘虹光’救了。
於是她的父親便帶着她來了這裡，她父親說，在她回來前幾天，有一道虹光掠過羣島，朝着這個方向來了，當時羣島震動。
後來，有人從那火山回來，說看到一個人駕虹光而來，入了那火山之中。
於是他們來到了這裡，並且是在火山邊上的一座島礁上停了下來，看着山頂上空煉劍的樓近辰。
這一對父女在這裡看到樓近辰煉劍之後，原本等待的一絲枯燥感立即消失了，他們雖然不能夠靠近，但也能看出樓近辰是在以一種他們不知道的方式煉劍。
第一步顯然是以劍入岩漿之中煉燒，然後再吐出那金白的光華融入劍中，又於月華之中粹煉。
他們看到那御劍之人的劍法之高妙，讓他們心驚。
終於等到了君來島的島主出來，又是一番陳詞，說着他如何艱難的撈起這個神像，然後在大家一番讚揚聲中，他將那神像讓人擡了出來。
他站在山頂，看着四方茫茫的海域。
樓近辰並沒有擠進去，但是他的念頭卻探了過去，只是現在圍上去的人，目光一個個注視着這祭司像，很自然的就會有法念附着目光而至。
樓近辰沉吟了一下說道：“修行之法，只是攀登高峰的道路，你們這採水木之氣修行，亦是一條道路，既然你們都已經入了第四境，並且無有不妥之處，便沒有必要更換修行之法，只需要再開闢前路即可。”
當天晚上，樓近辰住在了這島上，天空下起了雨。
樓近辰便抱着多看一處風物的心情去了。
他心中懷疑，這是那個時候的祭司像，身上的文字應該是祭祀秘靈的文字，刻在祭司像上面，不至於遺失。
第五境是於陰陽之中打磨法念，最後成就大藥般的法念，他們並不一定要如此做，只需要達到一樣的效果就行。
他在人羣之中閒逛，倒是對於這羣島的風氣有了些瞭解。
這些字中也有幾個認識的。
而樓近辰的法念卻是如一抹淡淡的陽光，大家彷彿感覺到了朝陽照在了身上一樣。
他們沒有介紹，所以也自然沒有人來關注他，他在衆人的目光裡普普通通，除非有他一樣境界的人，纔可能關注得了他。
他對於這個世界的古文字並不瞭解，更沒有時間研究過，但到了他如今的境界，自然會有自己的領悟。
“有，我等會親自去挖兩株送給恩公你。”竹霖快速的說道，這竹山島雖然不小，竹子多，但是真正的青雷竹卻沒有多少，兩株可以栽種的青雷竹，對於竹霖來說，也是極爲心痛的。
畢竟他不需要再去看那祭司像了，而他對於這羣島各家的修行法極爲熟悉，而他本身的《本我因神法》對於各法念的法性又極爲敏感，所以他注意到了其中陌生的一縷淡淡的陽光般的法念。
很多人都圍上去看，那君來島的島主也沒有阻止，任由大家看。
什麼‘壽’呢？
竹霖急忙的喊道。
因爲憑他的底蘊，翻遍了家中古書，也就勉強認出了十多個字，還有些不確定的猜測而已。
有的只有那種道韻蘊聚的那種神秘與飄然。
“恩公，這是我們島上的青雷老竹製成的簫。”
“恐怕即使是研究古文字的大家，亦不敢說自己能夠通讀一篇陌生的古文。”樓近辰說道。
這時候，那個君來島的島主突然開口說道：“這樣大家一起亂哄哄的看，法念交織，無法能得到細緻的感受，不如一個個的來看，如何？”
這神像被四個人擡着，上面披着紅布。
“好，我倒是想看看，只是不知我這個非半月羣島的人蔘加其中，是否會被允許呢？”樓近辰問道。
他的雙眼眺望着遠處，像是能夠將虛空都看透，在他身周的虛空，隨眼看去，清晰澄淨，但是細看去打量，卻發現他的身體像是起了霧。
她很快就擺正了自己的身態，確定樓近辰是當世強者。
他這修行之法，是感攝水木之氣，他們之所以會在這裡定居，就是因爲這裡木靈之氣與水靈之氣很充沛。
“是的，這是青雷竹，每受一次雷擊便長一分，所以常在雨後生長，又叫雨後雷竹。”竹霖說道。
而且，上品青雷竹，有人來買的話，都是需要大價錢才能夠買得到，很多時候竹山島都不賣，只需要對於他們修行有幫助的靈草藥。
樓近辰不會吹簫，卻也覺得這簫漂亮。
樓近辰就站在竹霖的身邊。
一座城便是一個王國，即使是這個王國之中的強者，也可能只走過周邊的城池。
她的心中又多了幾分敬畏感。
“所以，一個人書寫的文字，必定是承載了他那一刻的心意的。”
除了竹山島，還有很多其他的島上的人，樓近辰讓他們不要介紹自己，所以他便只是跟在身後隨意的看着。
樓近辰搖頭，說道：“迷霧紀中，因爲迷霧籠罩，交通不便，各國之間的文字、語言難通，所以那個時候的文字，沒有統一，各有不同，種類繁多。”
他的念頭，在一片雜亂的法念之中游走着。
之後，在說起修行之法時，知道樓近辰修的是煉氣道，他們立即說自己也修的煉氣道，並且將自己所修之法呈給樓近辰看。
“哦，神像？很古老的嗎？”樓近辰問道。
所以，他的法念落在祭司像上面，也並不會有什麼突兀的。
“你們有什麼需要問的嗎？”樓近辰問道他們。
之後，樓近辰便在這竹山島隨便的走着，這島上人並不多，倒也稱得上是一處勝景。
後面他還看到那梳妝檯上面留下的一行字，也被他記在了心中。
三個人踏雲來到君來島。
而在他身上的衣袍是寬大的，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裡總共有十三個島嶼，算得上是一個聯盟一樣，自然是以君來島爲主，但是羣島之中的風氣頗好，各島都有自己種植的靈物，相互之間若是有需要，直接交換就是了。
他的年紀若是放在凡人之中，已經是不小了，但是在修士之中卻是說不上大，此時他看上去三十許的樣子，身上早已經沒有了青澀。
“我叫樓近辰，道場京落宮。”樓近辰說道。
“我爲伱標記一個前路吧，標記之後就有方向，這第五境是需要……”
擺在大殿的中間之後，他將那紅皮掀開。
竹霖仔細的說道：“君來島的傳承可以上溯到迷霧紀，據說曾是某一個小國的君王，因爲避難，來到了這半月羣島，一直傳承至今天，其所修之法也是比較神秘。”
再想看透那霧，卻又會發現，那霧不再是霧，而是光影，樓近辰站在那裡，卻形成了一道道的光影，那些光影是人的模樣，都朝着她看過來。
“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們都知道，他們的修行法是以祭神法爲根本，融合其他的道流而成的修行法，名叫《本我因神法》，其法詭秘，惑神喚魂，言咒，斷人生死，化虛爲實，極爲可怕。”
第二天，竹霖給他送來了一枝簫，這竹簫是青紫色的，青中透紫，節修長，非常的漂亮。
他能夠感受這些法念有陰冷的，有炙熱的，有清涼的，有溫暖的，有如風一般的輕盈的，也有像花一樣帶着清香感覺的。
“對了，恩公，明日我們半月羣島將會有一個觀摩會，不知道恩公可有興趣參加？”竹霖說道。
這座島很大，算是這一片羣島的中心處，還被其他的島阻擋了海風，因此更加的宜居。
“長壽？”樓近辰心中猜想着。
另一隻手，則是指向天空，雙眼之中有着探尋思索的味道。
他想要知道是誰的法念，卻一時無法找到，目光遍尋場中人，個個都專注於神像之上，他卻無法發現。
“聽說非常古老，充滿了迷霧時代的風格，其上面的文字，甚至比迷霧時代的文字還要古老，所以君來島的島主也無法解讀。”
樓近辰直接說了五境與六境的狀態，至於他們將來是怎麼進階，就需要他們自己去尋找方式了。
這一剎那的樓近辰在她的眼中，是神秘的，是可怕的，他像是一朵幽靜而清香的花，若是想靠近仔細的打量，會發現花其實很可怕。
竹挺春眼中透出喜色，說道：“我們只是煉氣旁支，不知道今後的修行方向，若想再進一步，是否需要更換修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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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她小聲的問道：“恩公，你認得這上面的字嗎？”
一直到四十九天之後，他們看到樓近辰在太陽出來之後，不再入火山之中，而是依然在太陽光芒裡御劍，似在演練劍法。
映入樓近辰眼中的是一個人像，這人像很完整，他一隻手拿着一塊玉板。
樓近辰當然是早就發現了這一對父女，本不想搭理的，不過這一對父女卻迎了上來，說道：“恩公，請留步，恩公……”
去了之後，確實是一片竹林覆蓋的小島，島上的人都居住在竹林之中，以竹林搭建成的竹屋，倒也別有一番清幽。
在他的心中，迷霧紀裡，這片大地廣袤而神秘，但是對於那個時期的人來說，或許他們的生活範圍卻又極爲的狹隘，目光所及的就只是自己所在的那一座城。
樓近辰說着，自己心中都生出幾分明悟之感，之前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今天早上她纔想起來了，原本她還想着有誰有這樣強大的劍術，居然正是自己聽說過的那位江州劍仙。
海風吹得他的衣袍飄飄，他的黑髮盤起，通體青黑色的劍，如髮簪一樣的插在頭髮間。
但是這個時候，那些仔細觀看着那祭司像的人，沒有一個在意的，也在意不過來。
而在那個祭司像手上拿着的玉板，上面有兩個字，其中一個不認識，但是有一個他是認識的。
竹霖說道：“前些日子，我們半月羣島裡最大的島君來島的島主，從海底撈起來了一尊神像，那神像上面都是古老的文字，他拿出來說，就是給大家看看有沒有人能夠解讀出來。”
對於這一位恭敬的姑娘，樓近辰倒也不會討厭。
樓近辰仍然是不太想去，不過，對方這位島主竹挺春卻是極力的邀請。
對方先是獻上好酒，酒是竹藏酒，然後喊來美姬獻舞，島主竹挺春看着樓近辰雖然看着舞姬跳舞，眼神卻清正，心中對於樓近辰的定位又更清晰了一些。
“這簫有點意思啊！”樓近辰說道。
那個字是‘壽’字。
竹霖又問道：“恩公，這麼久還沒有問過恩公的姓名呢？”
倒是站在一邊的君來島的島主注意到了。
第二天，樓近辰發現竹霖對自己更加的恭敬了，即使是她的父親竹挺春亦如此。
只是他並沒有說是從哪裡撈起來的。
樓近辰當然知道別人在打量自己，竹霖看他，他的周身法念自然的反應，讓她覺得樓近辰神秘，若是她要對樓近辰出手，恐怕連樓近辰的真身都無法確定得了。
他可以肯定，大家並不能夠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也不認爲這些人中有誰能夠認識這上面的字。
在一個廣場上面，大家相互的敘舊，或者是相互的介紹認識新朋友，或者是說哪一家有後輩成長起來，帶過來認認前輩的。
“君來島是什麼傳承？”樓近辰問道。
“恩公，我聽說古文字之中，都蘊含濃烈的法性，極爲神秘，甚至有人說，悟一字便能夠得一法。”竹霖小聲的說道。
那一道道的光影會在她的眼中，化爲實體來，若是她有惡意，他的法念會如受到撩撥的火，會焚燒一切惡念。
竹霖就認了三個親，一個姨，一個姑姑，一個叔叔。
而他倒是想看看，那個時候的人留下的東西會是什麼樣的。
因爲他之前在天眼城之中，看到過那副對聯，那上面的字他也不認識，但是那對聯之中蘊含着法韻，讓他自然的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他感受到了一絲電感。
那劍法驚心動魄，只看着着，便覺得若那劍朝自己而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抵擋。
“不知這前路？……”竹挺春有些急切的問道。
樓近辰聽着，他倒是來了一些興趣，他只知道，在現在這世界的格局之前，曾經的迷霧籠罩這一片天地，迷霧隔絕了這片世界各個地方的交流。
竹霖驚喜，她沒想到面前的這位居然就是樓近辰，即使是在這海外羣島，樓近辰的名聲也傳了過來，昨天晚上，樓近辰講完了那些第五境和第六境的修行之後。
“什麼觀摩會？”樓近辰問道，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會，甚至不知道什麼意思。
雨是雷雨。
然後她便自我介紹說是附近竹山島的人，旁邊是她的父親，乃是竹山島的島主，特來感謝，並邀請他登島。
那祭司像仿如被晨光照耀着，樓近辰也不認識那些字，但是其中卻看到幾個熟悉的。
“好，不錯，你這裡還有沒有，送我兩株帶根的吧。”樓近辰說道。
“也可以說是他書寫下文字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意思才確定了，才存在。”
她的父親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自己亦是如此，竟是忘記了問樓近辰的姓名。
“我們竹山島在這裡，還是有資格邀請朋友參加的，而且，以恩公您的身份，只要說出您的名字，我想在這個半月羣島，沒有誰會拒絕您！”竹霖說道。
於是他將那些字與現在的文字對應了起來，就相當於認識了那幾個字。
他看到雷霆電芒落入竹林之中，隱約可見竹林裡有電芒閃耀。
樓近辰只看了一遍，其中只有修行到第四境，而且第四境很多東西都還是後面完善的。
又在心中猜測對方可能是煉完了劍。
如果是他一個人，自然可以潛隱身形就近而觀，但是呢，現在是別人邀請，所以便也問了一問。
若是遇上了海盜之類的，大家也會一起抵擋。
看在眼中，那神像上就是附着一層法光。
樓近辰接過拿在手上，拿在手上才發現，竟是頗爲沉重，手指在上面一彈，竟發出玉石般的脆響，同時，他的法念滲入其中，竟是從法念上傳來微麻的感覺。
雖然他是問，但是顯然是準備這樣做，大家也沒什麼意見，便也就一個個來。
當下便說道：“文字，本就是人們心意的表達，心意微妙，如風一樣，如陽光，無形無定，隨時變化，而化爲文字的那一刻，則是確定的。”
而且，整個羣島之中頗多聯姻，所以很多人拐着彎兒之間都是親戚。
不由的想到了道德經，想到了量子。
道德經說，能夠說出來的，就不是真正的道。
如果把自己的心意類比於道，這樣一來，文字就是自己心意的某一剎那的樣子。
那麼，再擴大一些，這整個天地呢？
天地諸象，是否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