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白劍絲是樓近辰攝來的五行金氣。
他在這京落宮前,念頭所感之處,五行金氣隨念而動。
劍絲落下,看在那人的眼中,他藏於陰影裡的身體涌出無數的頭髮。
隨着他的黑髮涌起,那髮絲彷彿帶起了陰沉的水,劍光刺落,長髮者只覺得一股銳利破開了自己的法力,破開了自己的發。
那種穿透的力量,那種銳利,他從未曾遇上過。
這劍絲,像是因爲太細小,所以根本就無法阻擋,他被劍絲瞬間刺中,一剎那之間,一股陰冷的殺機暴發出來,這殺機又似太陰的法韻,他的身體被刺穿,並且,快速的霜凍。
太陰冰寒。
一條黑蛇在陰影之中縮逃而去。
其他的一些地方也傳來慘叫聲,金白的劍光落下,太陰的陰寒隨着劍絲刺破一切肉身,霜凍着他們的靈魂。
那些試圖偷襲着樓近辰的人,當他們發出惡意之時,樓近辰便自然的感知到,而回應他們這一份惡意的,便是那散開的劍光。
一個滿面有黑痂的人,心悸的擡頭,一抹金白劍芒已經落下,劍無形,他的眉心卻突然涌出紅色,而他的眼睛快速的暗淡下去。
又有一個長着兩個腦袋,四條手臂的人,心突然慌亂起來,眼中光芒大盛,他的身體卻突然覺得力不從心,身體朝兩邊倒去,原來他的身體已經被劍光從中破開了。
同時,他的意識被快速的霜凍着。
又有一處,有人從土裡鑽了出來,一抹劍光已經卷過他的頸脖,鮮血噴涌而出,頭顱滾落。
……
很多不明所以,被天空異象吸引而來的東西,在這劍絲之下喪命,而真正劍光燦爛的則在天空的雲層之中。
數道劍光朝着天空而去,破開了雲霧,露出裡面的人。
腹眼真君的雙眼閃耀起奇光,那些劍光在他的眼中竟是快速的虛幻化,似乎從真實變成虛幻。
原本凝鍊的劍絲,變成虛幻的光,就如夢中的金白色,只是他卻仍然感覺到一股致命的危險,那光芒明明已經虛散了,他心中危險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
於是念頭一動,一隻青色的蟲影從他的身體之中鑽出,迅速的在虛空裡消失了。
與此同時,腹眼真君的雙眼被光刺入其中,眼中的神采迅速的暗淡,他身後的那些人的雙眼也被光芒刺入,一個個跌落雲頭。
而那青色蟲影消失的地方,一抹光捲過,卻未能夠殺到敵人。
散於滿天的劍絲再飛回天空之中,重新聚在一起,依然是一輪月,只是這月變成了金白之色。
樓近辰平復着心情,那月色上的金色褪去,因爲其中蘊含的五行金氣散去了。
只是卻有一種東西在那法念之中孕育。
又似沒有,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法念在那一刻精神凝鍊,像是成了一顆種子。
他並沒有馬上收回自己的法念,而是一直等到天亮,朝陽升起的那一刻,萬丈大光,照在他的法念上,其念似驕陽。
他張口一吸,那天空中如小驕陽般的法念朝着他嘴裡鑽來,就像是他將太陽吞食了一樣。
這法念落入身中,被他緊緊的收束着,直到入丹田氣海之中,原本空蕩的氣海在這一剎那,便瞬間填滿,那無盡的光芒朝着經絡之中涌起,朝着各大竅穴之中,朝着五臟、骨髓之中涌去。
金光如金水,入各竅穴,入五臟,而那些地方就如大地上面的江河湖泊。
他的身體之中,火焰慢慢的平息,又化作銀色月華光輝,再又慢慢的平靜下來,月色消失,只有微光。
樓近辰看着那朝陽,看着這整個巨鯨山,同時也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他。
之前突然有人朝他的法念出手,只一剎那,他的法念便散爲一縷縷的劍光,將那些身懷惡意者殺死,而後,根本就輪不到那些人幫忙。
那月光之下,滿天劍絲的景象,深深的印在大家的心中。
樓近辰回到京落宮之後,其他的人自然也不再看,而是開始修煉起來,之前樓近辰的戰鬥中運用了一些靈應與感攝,因此他們需要努力的練習,尤其是那些修煉氣法的人。
時光匆匆而過。
在望海角,有一座柳氏神館,其中的館長與樓近辰曾大戰過一場,在樓近辰這裡沒有佔到便宜之後,便不再傳法授徒,一心潛心修行。
他所修的是柳神香火道,在他的潛心修行與祭祀之下,居然已經入了第五境,其柳葉煉製的柳葉劍,更是頗爲玄妙特別。
柳原每天清晨起來,都會爲家中的柳神上香,並禱告一番。
這一天早上,他卻在禱告過後,突然回頭,彷彿門口站着一個人。
陽光灑在門口,他彷彿看到了一個人走進來。
這是他感覺到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看到,心念一動,整個神館之中像是燃燒起了火焰一樣,這火焰是神火,更確切的說是香願之火。
他的感覺之中像是有人,但是根本就無法捕捉,他心中大驚,以他如今的修爲,不可能會感覺出錯的,既然他覺得有人,那就是一定有人進來了。
他供在桌上的劍盒瞬間翻開,裡面是幾片青翠的柳葉劍,散發着神光。
柳葉瞬間跳起,化作一抹抹青色的流光,在周身圍繞飛舞,他覺得自己的柳葉劍穿過了那個人。
然而他整個人突然無法動了,思緒竟像是被冰寒的水澆過,快速凍結並潰散。
柳葉劍從青光之中瞬間清晰起來,重新化爲柳葉,然後飄落向地上去。
站在那裡的柳原的眼神快速的暗淡下去,身體晃動就要倒下,然而卻在葉將落地,人將倒時,他眼中的神采又明亮了起來。
柳葉重新飛起,落回那盒子裡,而他的雙眼,閃動着詭異之色,來到鏡子前,仔細的打量着鏡中的人。
“爹爹,該吃早飯了……”一個女子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喊道。
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餘歲的女子,她看着站在鏡前的父親,有些奇怪的問道:“爹爹,怎麼了?”
“沒事。”‘柳原’回答道。
“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女子問道。
“沒什麼。”‘柳原’這一句話恢復了正常。
“爹爹,剛纔柳神突然涌起神光,我好像聽到柳神恐懼的呼喊聲,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女子再問道道。
“沒事的。”‘柳原’說道。
“哦,爹爹,我有一個朋友等會會來家中做客。”女子說道。
“哦,什麼朋友?”‘柳原’問道。
女子覺得自己的父親說話有些生硬,整個語氣語調都有些怪怪的。
“是我前些日子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名叫鄧定,很特別,聽說老家是江州那邊的。”女子說道。
“哦,好吧,你的朋友就叫回家裡來吃飯吧。”‘柳原’說道。
女子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她看着自己的父親,看着鏡子裡的人,發現鏡中的父親也在看自己,不知爲什麼,她的頭皮開始發麻。
因爲鏡中‘父親’的眼神讓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