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160:明月寄神煉寶劍

第161章 160:明月寄神煉寶劍

小鯨道場當天晚上就關了門。

她帶着自己的妹妹和丈夫,三個人連夜往城外而去。

“小鯨,你看清了嗎?真是樓近辰?”說話的是小鯨的‘丈夫’,那位英武的大個子。

“這哪能看錯,樓近辰,他化成灰我都認得。”小鯨說道。

那個英武的丈夫卻是疑惑的問道:“別人都看不到他,你怎麼就看得到他?”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真的看到了,不是幻覺。”小鯨說道。

“這下好了,好不容易在京城裡打響了名頭,有了一批熟客,就被這個樓近辰給攪合了。”那個英武高大的丈夫說道。

“是啊,那年我們都看到了,婁寄靈的畫樓生意也是被他給攪合了的,聽說後來婁寄靈嚇得在外面躲了好久,都改行當了。”小鯨說道:“見過不少賣畫皮的,還是婁寄靈的手藝好。”

“是啊,婁寄靈的手藝是最好的,你看,我這一身,多好!京城裡的女子見到我都兩眼發直。”那個英武高大的丈夫說道。

“姐姐,這個什麼樓近辰真是伱們說的那個?”妹妹問道。

突然,三個人停了下來。

因爲他們看到巷子口站着一個人,這人身量也高大,短髮,寬袖大袍,腰間斜插着長劍,當巷立中,左手提着一個藤萎。

三個人一時不敢吱聲,卻聽到前面攔在巷口的人出聲道:“三位,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昔日畫樓一別,竟在這京城再相見。”

“樓近辰,你攔着我們做什麼?”小鯨警惕而又有些怕怕的問道。

當年她們雖然先走了,但是卻也又偷偷回來,正好看到樓近辰在畫樓之中大殺特殺。

“故人相見,相互問候一聲,怎麼叫攔呢?”樓近辰說完,目光落在那個英武的男子身上,他其實並不認識這個小鯨,而是認識這個男子。

因爲當時在畫樓之中,拍賣過一張極爲英武的男子畫皮,連樓近辰都覺得那張畫皮真的很好,而現在看到不僅是畫皮,而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男子,顯然,這是被人穿在了身上。

他由此猜這個小鯨可能是當時兩個買畫皮中的女子裡的一個,於是讓她看到了自己。

“那,那你問吧!”小鯨小聲的說道,她此時一點也沒有在小鯨道場之中時的那種揮灑自如。

樓近辰緩緩說道:“你們守妖魔戒了嗎?”

那天在畫樓之中,一羣妖魔買畫皮去人間,於是他說了一段讓他們要守妖魔戒的話,現在再見到,那個買畫皮的兩個女子中,當時有一個表示了會守妖魔戒的意思,於是便順口問道。

小鯨一愣,她沒有想到樓近辰居然問這個。

她還沒有回答,旁邊的那個高大英武的漢子已經接口道:“當年道長說,既入人間,便是赴一場驚鴻宴,如此,當沐浴、淨心、誠意,守妖魔戒,方可脫去妖魔形骸,我一日也不敢忘。”

他的話,讓旁邊的兩個女子都驚訝的看着他。

“小印,你怎麼?……”小鯨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因爲她想起對方時常規勸自己,也正是有他的規勸,所以自己纔跟其他的妖魔斷了來往。

“守了便好,你需知道,欺我,便是欺心,欺心者,便是表裡不一,身心不一,便是永恆的妖異。”樓近辰說完,轉身,提着藤蔞離開。

樓近辰一個人走向太學。

然而他到達那裡時,如一頂尖塔帽子的太學竟是已經被圍住了,禁止通行,而且不光是不讓人靠近,更是在那太學的入口處貼上了封條。

他遠遠的看着那封條上面有字符金光閃閃,顯然是完全封住了進出的門戶了。

“這太學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樓近辰想到了那一天的那一個亡者小院,國師的一尊雕像也在那裡,再加上山長本身,難道還有什麼能夠困得住他們的嗎?

這些封住太學的人,樓近辰不知道他們屬於誰的,當然,甲兵都屬於幹國之君王。

他突然想就這麼離開算了,管他什麼國師府還是冬之神教,自己離開這裡,天下可去,料想那國師也找不着自己,自己已經看過他的書了,吃進嘴裡的東西還能吐出來不成?

這個念頭一出現,竟是就如野草一樣的瘋狂長着,蔓延整個心田。

他深吸一口氣,將這念頭壓下去,先是觀想太陽,將這些雜念都燒去,然後觀想太陰,將一切都歸於氣海之中。

他在想着,自己剛剛還對別人說,不要欺心,欺心就是表裡不一,就是永恆的妖異。

然而自己卻有了欺心的想法,明明答應了別人,卻想着先得了好處便一走了之,這不僅是欺心,還是欺人,是毀諾,是對於自己的否定,有一次,那便會有第二次,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個虛僞的人。

他曾聽說過一個人曾說過:凡事需要變通,如果遇上了那種自己爲難的條件,可以佯裝答應,之後再去批判對方,然後給一個自己心中認爲合適的價錢就行了。

這事兒,乍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但是細想,卻是有大問題,這會給自己的謊言與欺騙,帶來一種自我認知的正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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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千金之所以值得尊敬,就是因爲諾言許下去了之後,自己在實現的過程之中,會在自我的認知之中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困難,會不斷減弱對方給自己的好處,然後在心中形成一種不平衡,久而久之就會認爲這是不值得的,會認爲這是對方通過某種不平等條件而達成的不平等的交易。

樓近辰感受着又一次降服雜念之後,意識變得更清明堅定,從而使得法力更強壯了一些。

轉身離開,他發現自己無法進入太學後,居然無處可落腳,那邊五臟神教的總壇更是不能回了。

今天是一個難得的晴朗天,但是冬日裡天氣在晚上卻極冷。

天空之中一輪冷月灑着雪光,使得虛空裡都透着寒冷。

樓近辰走在巷子裡,避開巡城‘甲兵’的他,獨自一人,悄無聲息,漫無目的,他聽到了窗戶裡傳來孩子們的笑聲,傳來夫妻在交談着今天在外面發生的某些趣事,看到老人在挑動燈芯,有燈花跳動。

越是感受到萬家燈火的安詳,他越是有一種孤獨感,甚至有一種說不清的恐懼感,他怕這些平靜不過是暴風之前的寧靜。

他在城中漫無目的走着,心中觀想月沉氣海,明月寄相思,天上一輪月,心中一輪月相互重合,月如眼,觀照着這個世間萬萬年。

一種幻覺,或者錯覺,他的法念寄託於這滿天的月光之中,月亮彷彿成了他的眼睛,觀照着這一座城。

在這一刻,城中有不少靈覺敏銳的人擡頭看天空的月,他們覺得有人在窺視,但看天空時,卻只看到一輪明月,再想尋找那一個窺視之人,卻根本就無法找到。

樓近辰在城中孤獨的行走,然而整座城都在他的寄於月華之中的神思之中。

這一剎那,他真正的明白了什麼叫‘寄神’,煉氣至柔,念可寄神。

他看到皇宮之中,有一個衣着青紅衣裙的女子站在窗邊看着天空,此人頭上戴有後冠,眼神之中有一股威嚴和疑惑。

又有一個衣着玄黑的老者正坐在窗戶邊,與一個年輕人談話,這兩人身上都有一股同源氣息,他們都在王宮之中,樓近辰的心中閃過這兩個人的身份。

王上和王子。

王上身上的氣息玄之又玄,樓近辰發現自己雖然看到了,但是卻沒有一個具體的感受,就像是看到那些宮牆磚瓦一樣,這個王上與那王宮的氣息已經融爲一體了。

又一個院子裡,有一個蒼老的老人擡頭看天,樓近辰從他的雙眼之中看到詭異的紅,通過月華,樓近辰感受到他周身那無形的扭曲的血色觸鬚。

又在一個莊園裡,樓近辰透過窗戶,感受到那裡面有一個人站在黑暗之中,注視天空的月亮。

還有許多靈覺敏銳的人,都在看天空,但是樓近辰特別注意則是那麼幾個人。

這一刻的他,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感覺自己化身爲月,感覺自己至高無上。

就在他將要沉迷進去之時,一股冰冷涌來,他驚醒過來,連忙收回意識,他發現自己的身上一片冰寒,立即明白這是過於與那太陰月華相合的結果。

月華皎潔如霜,卻也是危險的,太陰之力陰寒,同樣殺人無形。

普通人沐浴月光,永遠不會有問題,但是他剛剛的那種法念寄於月華,意識相合其中,這種沐浴卻是極度危險,但是這一次的感覺,卻讓他整個人有一種昇華的感覺,他真正的進入寄神之境,他的法念可稱之爲神唸了。

他的心中生出了許多法術妙用。

他突然將腰間的劍拔了出來。

當年他摺紙成劍,成就飛劍傳訊的法術,其中是有意象幻化,但是這把金屬長劍卻無法做到,而這一次,劍拔在手,同時一口肺金劍氣吐出,劍氣纏繞在劍上。

此時他手上的劍,是被他以日月精華反覆祭煉過的,劍氣纏繞其上,而劍身在他神唸的寄託與幻化之下,整個劍身彷彿在進行着某種改變,又似在進行着某種淬鍊,劍身發着光,竟似要融入了月光之中,這一剎那,又似要與他的肺金劍氣融爲一體,這既有他境界提高的原因,也有他對於五行法術的領悟在其中。

當法力足夠強,可以改變物質。

樓近辰沒有要改變他手中的劍,但又是要改變它,肺金劍氣纏繞其上,在慢慢的融合。

他仍然在巷子中走着,走在月光裡,卻沒有人看得到他,他的劍突然沖天而起,出現在天空中的月華里,這一刻,那劍如一抹濃郁的月光,化做銀虹在京城的上空遊走。

矯健時如縱橫天地,分割東西,劃分南北。婉約時,如清輝散落,與月光相依相偎。

這一刻,京城內外的修士,無論是高階還是低階,都在擡頭看天空,是誰在這個時候,當空祭劍煉劍?

即使是那些早早的都晉升第四境,在試圖突破第五境的人,都覺得今日的月格外明亮,那月下的劍光似乎隨時都會落下。

月華里,樓近辰的目光再一次看到所有人,而他的劍,也隨時可以刺向任何人。

清寂的月光,寂靜的劍舞,似有無形的人,在持一抹月華當空而舞,一座城的觀衆,獨觀一劍當空。

這劍在月光裡,飛舞了半個夜晚,直到月光隱去之時,這劍也同時隱去。

有人曾想去捕捉這一劍,但是念頭才起,便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於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劍光悄無聲息的沒入樓近辰的劍鞘之中,他人卻並沒有因爲消耗過大而出現空虛感,因爲他剛剛與月華高度融合之時,月之精華與精蟲,竟是不斷的融入他的法念之中。

因爲月的隱去,整個京城都暗了下來,然而卻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反而開始熱鬧了起來。

那些修士們都在打聽,究竟是誰在煉劍。

但是沒有人知道。

樓近辰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了施無邪家的門前,不由的感嘆一聲緣份。

他上前去敲響門,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來開門,開門的人看到樓近辰,先是愣了一下,隨之立即將之引入門中,並且將他帶到了待客室之中。

樓近辰上一次來,就是他開的門,顯然他的記憶力很好。

樓近辰敲門的聲音,顯然驚動了施家的修士們,也可能是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睡。

很快,施無邪就出現了,樓近辰一杯茶都還沒有喝完。

施無邪依然是一副病態的樣子,樓近辰卻是笑道:“再一次的打擾,還望施兄不要趕我走纔好。”

施無邪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而是站在那裡打量着樓近辰,說道:“你挾一身月華而來,難道剛剛在月中祭煉寶劍的人是你?”

“施兄,這話說的,你看我像嗎?”樓近辰笑着問道。

“我看像。”施無邪說道:“江州有劍豪,一步入化神,煉氣寄神於劍,有此本事,並非不可能。”

樓近辰卻是將杯中的茶飲盡,將自己的劍往前一推,說道:“施兄若想一看究竟,請!”

施無邪卻笑道:“有些事情並不需要那麼明確的答案,樓兄在京城之中連殺數人,卻還敢來我施家,是欺我施家無人嗎?”

“施兄,你我之間也算是君子之交,提那些雜事做甚,我來這裡卻是有一件大事相詢的。”樓近辰說道。

施無邪卻是在樓近辰的對面坐了下來,這時有下人端上了糕點。

施無邪還沒有開口說話,樓近辰便又笑道:“今天是一個好日子,可否來些酒肉。”

施無邪眉毛一挑,說道:“我家可不是酒樓,這個時候怎會有肉食。”

“少爺,廚房裡倒還是有些醬牛肉,只是卻是冷的,樓道長如果不嫌棄,倒是可以切一些來。”那上糕點的人顯然是屬於管家之類的。

“哪裡會嫌棄,我已經數天沒有吃東西,餓得緊。”樓近辰笑着說道。

“請稍等。”那管家快步的退下,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樓近辰,你我也算是相識一場,我覺得你還是儘快離開京城爲好。”施無邪突然有些憂鬱的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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