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神州本沒有岷江,在岷江劍派建立之後,岷江劍派所在的那條江水便改名爲了岷江,如今這條江水原本的名字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只知道它就叫做岷江。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言道行幾乎立刻就判斷出來,這個岷江劍派大概率就是自己曾經接觸過的那個岷江劍派,只是能夠飛昇到地仙界的只有陽神,想要見到曾經認識的熟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言道行也還是打算先去那岷江劍派看看,現在的他有黑獄跟着,倒也不懼什麼,除非是地仙到來,否則就算一個半個真仙也不能夠奈何他多少,自然也沒有多謹小慎微,直接在沿海城市買了一駕馬車,放出了黑魘,由黑獄駕駛向位於東皇神州腹地的岷江行駛而去。
岷江並不算長,只是那條橫貫半個東皇神州的東皇江的一條支流,但是在近年來岷江卻變得很出名,便是因爲坐落於岷江之中水府內的岷江劍派了。
不得不說,當言道行得知岷江劍派的模樣時,也不由得讚歎一聲大手筆。
那些岷江劍派飛昇來地仙界的先人們,竟然使用大手段大毅力在改名之後的岷江底部,生生製造出了一座岷江水府,作爲岷江劍派的師門所用。
對於地仙界的普通人來說,修士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存在,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誰家還沒有一個當修士的親戚,這就是對地仙界普通人最好的形容,此界的修士和普通人已經逐漸的融合在了一起,互相聯繫,不分彼此了。
所以當言道行看到岷江劍派周圍坐落的富裕村鎮的時候,倒也沒有什麼驚訝的了。
“老爺,咱們直接去往岷江劍派做客,還是在這裡暫時休息一下?”
黑獄並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莽漢,反而是一個很有分寸的屬下。
略微想了下,言道行便對黑獄說道:“黑獄,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個酒家?”
“回稟老爺,這裡的確是有個酒家,就在前面不遠處。”
“那就去前面那個酒家休息一下吧,正好我也想喝酒了,黑獄你也很久不曾喝酒了吧?”
聽到這話,黑獄恍惚了一下,露出了一絲憨笑,道:“回稟老爺,本來屬下還沒有想起來,經過老爺的體型,屬下還真是有些饞了。”
“那就好,咱們一起去喝酒!”
黑獄嘿嘿一笑,略微晃動了一下繮繩,黑魘立刻拉着馬車向前走去。
到了那酒樓,言道行下了車,讓黑獄把黑魘和馬車交給了店小二,兩個人直接走上了酒樓的三層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言道行要了三葷兩素的下酒菜,一罈子最好的好酒,黑獄則是要了五大盆熟牛肉,十罈子好酒,驚的店小二咋舌不已,如果不是言道行提前給了金錠子,店小二還真不敢就這樣下單了。
半盞茶的時間,東西先後送了上來,一共四個店小二來回三趟才把東西全部送了上來,言道行和黑獄都沒有廢話,酒菜一上來,就立刻大吃大嚼起來。
黑獄直接灌了三罈子好酒,這才吐出一口氣,滿足的抓起一大塊溼淋淋的牛肉一口撕下一半,嚼也不嚼的直接嚥了下去,龍吃東西都沒有嚼的習慣,哪怕是變成了人,不注意的話也是一樣。
言道行端着酒盅,吃着菜,看着岷江的景色,品着手裡的好酒,雖然比不得針對於修士釀造的靈酒,但也別有風味。
“師兄你看,這般好馬竟然只是拉車,真是浪費了。”
“沒錯,這種好馬身負特殊血脈,如果養好了可以當成代步或者化妖作爲妖僕,看這馬的主人也不像是知道這馬價值的,咱們不如買下來,等到離開岷江劍派回門內的時候在帶上,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師兄,反正這裡也沒有人注意,咱們直接買匹馬換了它算了,反正這樣的人也不會知道這匹馬的珍貴,咱們大不了再給他的馬車裡面放上一些銀錢也就是了。”
“這裡是岷江劍派的地盤,咱們還是不要做這事爲好,否則在岷江劍派那裡不好解釋。”
“師兄,怕什麼!咱們真靈劍門也不是沒有名頭的小門小派,一匹馬又能如何,如果培養好了,師兄你就等於是多了一個妖僕,對於師兄你爭取成爲真傳弟子有很大的幫助,這種天地靈種可不是隨便能夠遇到的!”
實際上,原本的黑魘雖然擁有一絲巫族血脈,但是表現出來的並不明顯,之所以能夠達到被人一眼看出來的程度,那是因爲之前言道行得到黑魘之後,不斷的施展法力和元神之力洗練黑魘的血脈,強化黑魘的體魄,後來更是逼出一絲自己體內的天吳血脈注入了黑魘的體內,更是讓黑魘成爲了普通人都可以看出不凡的靈種。
只是言道行並沒有幫助黑魘化妖,而是順其自然的繼續當成一匹馬來使用。
不過無論言道行如何想,都沒有想到會有人把主意打在黑魘的身上。
“老爺,我去打發了他們!”
“不用,這點小事還用不到你,否則你一旦出手,這兩個小傢伙恐怕也是活不成了。”
摸了摸腦袋,黑獄道:“老爺心慈。”
“倒不是我心慈,只是我與這岷江劍派有舊,在他們的地盤上殺了別的門派的弟子,那是在給他們找麻煩,若是在外面遇到這事,這兩個小傢伙殺了也就殺了,倒也無所謂。”
或許是因爲祖巫精血的緣故,言道行最近也發現自己的殺心與日俱增,不過他倒也沒有視之爲大敵,只是順其自然,謹守本心,等到他真正消化了祖巫精血帶來的提升,也就會恢復原本的心態了,如果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只會壞事讓情況越發的惡化,甚至於有可能找來心魔也說不定,雖說心魔這玩意根本無法侵入言道行體內便是了。
這個時候,那兩個師兄弟之中的師兄,終於還是決定要奪取黑魘培養成自己的妖僕,這倒不是他莽撞,而是黑魘在言道行的培育之下實在是一個天下少有的靈種,若是真的培育成了妖僕,那麼短時間之內便可以極大的增加其戰力,奪取真傳弟子之位自然毫無問題。
利令智昏!
更何況對於那個師兄來說,黑魘已然可以算的上是暴利巨利了。
那師兄擡手施法,以金銀換取集市裡面的一匹好馬,正待換取黑魘的時候,本來在馬槽裡面喝水的黑魘突然擡起了頭,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屑之意,打了個響鼻,張口把剛纔喝的那一口水吐了出去,化爲一道水箭向着那個師兄伸來的手打去。
在言道行天吳血脈的加持之下,黑魘的珍貴程度實際上遠超那個師兄的預料,已然開啓了不弱於人的靈智和一些天賦法術,對方剛纔說的話黑魘都聽在耳中,如果不是言道行曾經告誡不得隨意傷人,但是可以自衛的話,那麼黑魘恐怕早就要動手了。
黑魘的水箭極爲犀利,嚇了那師兄一跳,但是在驚嚇之後,便是狂喜,遠比他以爲的更加珍貴的靈種,對於他的幫助更大。
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然忘記了一個問題,有如此實力的黑魘,又豈會甘願作爲人的坐騎,能夠馴服它的人,又豈是常人?
既然不是常人,當然不會看不出黑魘的珍貴。
那麼仍然把黑魘當成普通馬使用,這樣的人又會有何等的實力?
如果在之前沒動手的時候,這對師兄弟當然不會想不明白這一點,只是現在已經動手了,黑魘的特殊性他們也是剛剛知道,雖然心裡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繼續動手消弭那道水箭,準備把黑魘攝去帶走。
看着自己的水箭被對方輕易打散,黑魘立刻驚慌的嘶鳴了一聲。
眼看着那師兄的手就要把黑魘攝走,一道劍光一閃而過,那師兄的右臂立刻齊肩而斷,掉落在了地面之上,並且更有絲絲縷縷的劍氣在不斷的侵入那師兄的創傷處,使得斷臂處徹底的壞死,如果沒有足夠檔次的靈藥,則根本不可能接上手臂了。
斷臂疼痛讓那個師兄大爲憤怒,仰頭怒吼道:“是誰!到底是誰!給我出來!出來!”
“真要我出來?那你可就活不成了。”
聽到耳邊的聲音,那師兄還待再度說什麼,卻被他的師弟捂住了嘴巴。
“師兄,師兄,冷靜啊,冷靜啊!剛纔那人的劍光威力巨大,不是我們可能對付的,不過那劍光也不是岷江劍派的路數,咱們完全可以去往岷江劍派尋求幫助,必然可以對付的了這個傢伙。
他本來在岷江劍派附近動手就是不給岷江劍派面子了,如今更是傷了師兄你,咱們大可以在這裡做文章,定然可以讓岷江劍派出手爲師兄討回公道,那樣一來咱們想辦法討要一些那人身上的寶物作爲補償,對於師兄你也是益處的!”
聽到自家師弟的話,那個師兄終於忍耐了下來,撿起自己的手臂便和他的師弟一起逃了出去,向着岷江飛縱而去。
這個時候,黑獄看向言道行,說道:“老爺,要不要攔下他們?”
“不用,正好藉着他們,我想看看這裡的岷江劍派到底是什麼模樣,還是不是我認識的岷江劍派!”
“屬下明白了。”
應了一聲,兩個人繼續開始喝酒吃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終於在言道行喝下了最後一點酒的時候,一道遁光落下,化爲了一行五人,其中兩個正是之前那對來自於真靈劍門的師兄弟了。
“三位師兄,就是這匹馬的主人傷了我!”
看着黑魘,那岷江劍派的弟子立刻點頭說道:“是一匹好馬!這匹馬的主人還請一見!”
聽到這岷江劍派弟子的話,言道行立刻開口說道:“這裡有好酒好肉,可來此一聚!”
“如此,我們便打擾了!”
三個岷江劍派的弟子一起走入了酒樓,那兩個真靈劍門的弟子則是臉色鐵青。
找你們來是爲了報仇的,結果你們喝上酒了,這怎麼回事?不把我們當回事嗎?
心裡想歸想,他們兩個倒也沒有說出來,而是跟着那三個岷江劍派的弟子直接走到了酒樓之中,在掌櫃和小二如喪考妣的目光下,徑直來到了酒樓的三層,見到了唯一一桌上坐着的言道行和黑獄。
徑直走到了言道行和黑獄的面前,之前說話的那個岷江劍派的弟子對着言道行抱了抱拳,道:“這位道友,可是你們傷了這兩位真靈劍門的朋友?”
喝了一口酒,言道行放下了酒盅,點頭說道:“沒錯,是我。”
“究竟爲何要如此?”
“他們看上了我的馬,想要捉回去,自然我便動手教訓了一下。”
“可這是我岷江劍派的地界,二位教訓一下便好,斬人手臂未免有些太過於霸道了。”
“正因爲是你們岷江劍派的地界,我纔沒有殺他們。”
話音至此,一縷殺意一閃即逝,讓在場的岷江劍派和真靈劍門五人都不由得面色微變。
“道友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是你在我岷江劍派的地界傷了人,雖然是真靈劍門的兩位朋友有錯,可我們岷江劍派終究還是需要拿出一些態度來,請這位道友賜教!”
“賜教……也好!”
言畢,言道行立刻伸手化爲劍指,對着那岷江劍派的三人緩緩刺去。
這看似玩鬧一樣的動作,卻讓岷江劍派三人面色大變,人人都如臨大敵一般,一者放出自己的一套三十六枚法器劍丸,一者放出一柄飛劍,一者則是放出一百零八根飛針,護住身體防禦言道行這一劍。
一指點出,那三個人幾乎同時倒飛了出去,撞破了客棧的牆壁,飛出很遠才停下,而關鍵在於他們的身上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勢,這比起打傷他們還要讓三人震驚,如此劍術就算是他們的師尊也根本難以企及,這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