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某某女紙胖,我們要文藝地稱呼她們爲唐朝美女。——張德帥語錄
2011年08月06日星期六晴
在衆人的目光中站起,這讓我很有被注視的感覺。但雙腿卻依舊很無力。
不過,尊嚴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雖然你看不到他也摸不到他,但他卻在很多時候支撐着你,不讓你倒下。就如現在的我一樣。
我承認,我現在是爲男人的臉面而站起的,就正如我承認我很猥瑣我並不是英雄一樣。
不過,我現在還是站了起來,在一個叫尊嚴的東西支撐下站了起來。
我低低地說道:“我也去!”
聲音雖然很低,但卻很堅定。
不過,這句話卻引得蔣英瑜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也許她常常覺得我是個喜歡將眼光注視在下面喜歡看一些愛情片的萎縮的略帶窩囊的市井大男孩,卻不會想到我還有這麼的一面。
而這一切,都關乎一個叫尊嚴的東西。
圓寂師叔依舊用那種高深莫測的笑咪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肯定知道我現在不想去。
圓寂師叔笑呵呵地對我點點頭,將手向下壓了壓:“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只是你幫不上忙!”
一聽到圓寂師叔這麼說,支撐着我的膝蓋立刻一彎曲,我泄氣一般地重重砸回到沙發。
“但是!”圓寂師叔一下子加重了語氣,又指向了我。
我又反射性地站起身來。這一次,要比剛纔輕鬆多了。
“我需要它!”圓寂師叔指着我胸前。
原來,圓寂師叔說的不是我,而是小吉那隻笨狗。這讓我心裡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原來,對圓寂師叔來說,我現在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傢伙。一種不被人的認同感,蠻橫地盤踞在我心裡,揮之不去。
我將小吉叫喚出來。
看着正用惺忪的睡眼迷糊地看着我們這一羣人的小吉,我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恨來。這種恨意,似菟絲花一樣,從心底一點點地蔓生出來,在心上盤踞着,肆意地吸收着我的不被圓寂師叔的認同感,從而生出更多的恨來。
而小吉,卻對我的恨意一點都沒有察覺。它歡欣地大叫一聲“苗姐姐!”就從地上一下子躍起,跳到苗如芸的身上,開始向她的山峰裡拱去。
小吉的這一舉動,讓苗如芸的臉有點發紅。而小吉,卻已然不依不饒地向那山峰拱去。
苗如芸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們。
這是隻色狗。我心裡狠狠地罵道。
罵完,我就快步過去,扯住小吉的尾巴,將它一把從苗如芸的身上扯了下來。
苗如芸投來感激的眼神,同時,小吉也射來怨恨的眼光。我剛要好好地教訓小吉番,就聽到圓寂師叔用一種溺愛的口味說道:“睚眥,睚眥。別淘氣。我們有正事要商量?”
小吉這才轉過頭,看着站在屋子裡的圓寂師叔。感情,它剛纔都沒看這麼多的人,就看到那一小塊山峰。什麼眼神呀。
“有什麼事呀?”小吉不耐煩地說。邊說,邊在我手裡掙扎着,但苦於尾巴被我攥住,掙脫不出來。
“今天晚上有比利是,咱們好好地做他一票怎麼樣?”現在圓寂師叔的胃口,就活脫脫是個響馬,全然沒有道士的那種飄然之氣。真是人心不古呀。
“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小吉扭動着身體反問道。
“你可以積攢功勳呀。你想想澤被蒼生,是多好的一件事呀?到時候,在你的功勞簿上添上一筆,你也好成龍飛昇?”圓寂師叔利誘小吉道。
果真,一聽到可以化成龍,還可以飛昇。小吉的身體就不再扭動了,它兩眼冒光地問道:“真的?”
“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唾沫一個坑!”圓寂師叔將胸脯拍得“嘭嘭”響,打着包票。
圓寂師叔的這句話,我怎麼聽怎麼彆扭。那個叫出家人不打誑語,連我這種人都知道。你卻說出個男子漢大丈夫來。
不過,小吉卻點點頭道:“嗯!好,這樣的好事我肯定要做。咱就可以化成龍了,哦,不對,是澤被蒼生,是澤被蒼生。要低調,要低調?要學習雷鋒寫日記!”
說到這兒,小吉又轉過頭,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上輩子是倒了哪輩子黴了,要遭天師如此懲罰我。讓我做你的神獸。做完這一票,我飛昇前,一定飛到你天靈蓋上狠狠地拉泡屎!”
尼瑪,你還沒飛昇都說這些。這要是你成龍了,你還不在江南要連着下一個月雨呀?到時候,還要讓人家白娘子來替你背黑鍋。
“現在人手夠了嗎?”沒臉皮焦急地催促道。看來,他是迫不及待地想着將那個困局破掉,也好恢復自己的自由身。
“還差兩個。我需要四個人分別立於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成朱雀玄武青龍白虎之勢,好將他們一網打盡。”圓寂師叔沉思着說。
“對,對。要一網打盡,可別讓他們跑了。你要知道,這‘治安高危人員’呀……”撒不管在邊上擦着汗附和着說。
“行了,你就別再說‘治安高危人員’了!”我打斷撒不管的話,“冥府給你們的維穩費呢,那些不是白花的?還一口一個‘治安高危人員’?”
“我們哪兒有維穩費?”撒不管將兩手一攤,無辜地辯解道。
“不是有7000億的嗎?那可不是個小數字!”張德凱插了進來,“我還看過文件的……”
“那個是公共安全費。公共安全,你知道不?不是維穩。”撒不管臉漲得紅紅的,辯解着。特像一孔乙己。
“那還不是一樣?你就是讓鳳姐穿上婚紗,她也變不成蒼老師?”我聽到這個文字遊戲就來氣。老祖宗的東西全讓你們這樣糟蹋了。
“行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嚇吵吵。哪個維穩是怎麼回事,和沙縣小吃有關係嗎?還有那曲‘忠誠的讚歌’,我怎麼唱了他不給我打折呀?”曹老頭本是想讓我們平息下來。沒想到的是,他這一加入,現場更亂了。
等我們正在吵得歡時,圓寂師叔將桃木劍向地上一放,冷冷地說:“要不,你們吵?我去睡了?”
這一招,立刻將我們鎮住了。是呀,怎麼說着說着說到沙縣小吃了。我們不是準備抓鬼的嗎?
我瞪了撒不管一眼:“都是你帶的我,說什麼‘治安高危人員’?”
撒不管氣鼓鼓地看着我,卻沒說話。
蔣英瑜又站起來,懇求道:“師叔,還是讓我去吧?您還不是差兩個嗎?古有花木蘭代父從徵,現在就有蔣英瑜爲師降妖!今後也是我們藍翔的一段佳話!”說到後來,蔣英瑜都開始陶醉在她的想象中了,閉着眼睛,做着白日夢。
不過,蔣英瑜的白日夢沒做多久。因爲,圓寂師叔又拒絕了她。這讓蔣英瑜很是惱火。
正在這時候,撒不管一拍腦袋:“哎呀我擦,我們忘了張秘書了?”
“張秘書是誰?”圓寂師叔一愣神,看着撒不管在出神。別說他了,就是我們都不知道張秘書是哪個。
“張秘書就是張秘書呀,就是那個,哎呀,就是那個邋遢鬼。”撒不管一臉焦急地說。越焦急,他越說不利索。等好容易將“邋遢鬼”那三個字吐出來,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經撒不管這一提醒,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們一直都忘記了這個前藍翔的成員。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邋遢鬼他是鬼呀。
這要是讓他杵在那兒,一會破局時,那些冤魂一看到,還認爲我們是來認親戚的,殺氣何在,豈不是大煞風景?
不過,像我這種創新型的人才,像我這種能用口紅畫符的傢伙,豈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想到這兒,我笑呵呵地看向了張德凱。其他人看到我看向了張德凱,也隨着看了過去。最後,還是曹老頭第一個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笑意。
而原本正笑呵呵地看着撒不管的張德凱,忽然發現屋子裡靜了下來,而一羣人帶着高深莫測的眼睛盯着他,也不禁慌張起來。他摸着臉問:“你們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沒事,沒事。”我依舊帶着那種笑容盯着張德凱看。
這讓張德凱更吃驚了。他更爲慌張了,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的。不停地調整着坐姿。可是,無論他怎麼調整,卻都被我們這羣人盯着。這種被圍觀的感覺,真讓他不好受。
最後,連圓寂師叔都明白過來,對着我笑呵呵地點點頭。那是讚許的笑容。我終於知道,我還是有一些用的,那就是創新。
張德凱在我們的圍觀下顯得很不舒服,最後,他忽然站起身,嘴裡喊着:“莫名其妙!”奔向了廁所。
“現在就叫邋遢鬼過來!”圓寂師叔給撒不管下命令,接着說,“我再叫個道友,人就湊齊了。”
說完這些,圓寂師叔將手一揮:“大家先去準備吧?”
等他們散開後,我就詢問圓寂師叔:“師叔呀,這個我還要去麼?我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算了吧?”
其實,我說幫不上什麼忙。我是擔心,萬一困局沒破了。到時候,我豈不是也要殃及池魚了。我纔沒那麼傻呢,晚上傻乎乎地跑過去,凍得滿臉的鼻涕泡,還要擔驚受怕的。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在家裡看着愛情片給你們加油呢?
圓寂師叔閉着眼睛沉思着,聽我這麼建議,就睜開眼睛,直接拒絕了:“不行!這可是你第一次看師叔的戰鬥,這多具有紀念意義呀?”
第一次就一定有紀念意義麼?老子的第一次多了,現在覺得有紀念的意義的也就只有第一次拉手第一次親吻這些。
不過,我可不敢當面頂撞圓寂師叔,只好嘿嘿幾聲。算是默認了。
過了沒多久,邋遢鬼就來了。
邋遢鬼一來,我就大聲地對着裡面喊:“凱子,凱子。你出來下,有個女的要找你。”
張德凱一聽我這麼喊,就立刻興奮地從屋中跑了出來。等他一看到下面站的邋遢鬼,臉色一變,就想轉身回去。
看着現在的張德凱,我心裡只樂,拿着他開涮起來:“有件好事你想不想做?”
張德凱頭搖得像只撥浪鼓。
“我可以免除你的賬單!”我突然提高了聲音。
這句具有致命誘惑的話,讓張德凱的眼睛一亮。不過這小子很是賊,眼睛又黯淡下去。他平靜地說:“不用?我會還你的!”
“那你現在還?”我逼問他。
“我……我現在沒錢。”張德凱諾諾地說。
我緊緊地盯着張德凱,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動作。就如同一隻剛學會抓老鼠的貓第一次抓住老鼠在逗它樣。做有錢人的感覺真的很好。雖然我現在不比張德凱有錢多少,不過那種感覺真的很受用。
張德凱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着牙對我說:“我知道你們要做啥子。我答應你。不過,咱先說好。這是借,不是還?!”
看來,這小子早就知道我們是想做什麼。他這一說,我立刻就感到沒一點興趣了。就好像那隻貓忽然發現那隻老鼠放棄了逃跑樣,索然無趣。
等撒不管將張德凱的靈魂從他身體裡吸出來後,邋遢鬼還愣愣地看着這一切。他不明白我們到底是在做什麼。
“快鑽呀,快鑽呀!”我指着張德凱的身體催促着邋遢鬼。
邋遢鬼還是愣愣地站在那兒:“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他要還我身體了?”
“你就被廢話了。我可說好,這是借,不是還。你別到時候鳩佔鵲巢,我就找你拼命去。”張德凱在邊上帶着哭腔,留戀着看着那具倒在地上的身體。
邋遢鬼最後,還是沒有忍受生命的誘惑。忙跑過去一把鑽了進去。他一鑽進去,就興奮地大聲喊道:“師叔,我又活啦?!”
我等邋遢鬼鑽了進去,纔對張德凱笑着說:“我的賬單免除了,但苗如芸的你自己還吧?”
張德凱一聽我這句話,臉色都變了。他感到被我愚弄了,張口就罵:“張德帥,我日你先人!”
“要文明,要注意素質。再說,你罵人能罵過我嘛。我不罵人就算是對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做貢獻了。我不帶髒字不帶重樣的就能罵個幾十斤出來,能罵得瞎子復明,聾子自殺,能罵得春暖花開,你能嗎?”我笑嘻嘻地盯着張德凱說。
張德凱張了張嘴,沒再罵了。
而剛纔邋遢鬼那一大聲喊,將屋子裡的人全都吸引了出來。大家看到現在邋遢鬼都已經就位了,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又圍了上來。
沒臉皮焦急地問圓寂師叔:“師叔呀,您請的那個道友什麼時候來呀?”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請問,這系張先森的家嗎?”
一口帶着廣東腔的普通話。
我一愣,我不認識什麼說粵語的呀,最熟悉的一個也就是柏芝了。
圓寂師叔的嘴角微微一翹,長出一口氣:“來了!”
我忙去開門。
搭眼一看,門外站着一個帶着夾鼻眼鏡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他一看到我,張口就說:“請問,這系張先森的家嗎?”
說完,他還掏出張名片遞給我。上面寫着“香港道奇商業貿易有些責任公司總經理諸葛神棍”。
我吃驚地看着他。這,這尼瑪就是圓寂師叔嘴裡說的道士?
夾鼻眼睛,筆挺的做工考究的西裝,再加上梳得一絲不苟打着厚厚髮蠟的頭髮,還有那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怎麼看,怎麼像是一磚頭就能拍死的奸商,而不是香菸繚繞的道士。
諸葛神棍看到我在發愣,又張嘴問道:“這位先森,請問,這系張先森的家嗎?”
我點點頭,忙將這位神棍先生,是諸葛先生請進屋來。
諸葛神棍一進來,就開始他的粵式普通話:“圓寂啊,你唔知啊……”
圓寂師叔聽得皺了皺眉頭,打斷了諸葛神棍的話:“別說鳥語,說人話。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是北京回龍觀的!”
“啊,你怎麼知道的。”諸葛神棍很是吃驚地說。
“你哥哥諸葛神黨告訴我的。我在北京的時候,去過回龍觀。見到過你哥哥,你哥哥叫我喊你回家吃飯。”圓寂師叔笑着說。
“我又不是賈君鵬。”諸葛神棍撇了撇嘴巴。
“所以呀,我也不好意思叫你回家吃飯。不過,你哥哥說,你有件東西要還給觀裡。”圓寂師叔接着問,“是什麼東西?不會你貪污吧?”
說完這些,諸葛神棍就自顧自地走過去坐在圓寂師叔對面。
他這一舉動,讓我很吃驚。
因爲,諸葛神棍走過去時,直接穿過了張德凱的身體,還和沒臉皮坐重疊了。
我指着諸葛神棍說:“你……你是道士?”
“怎麼了?”諸葛神棍看了我一眼,“那個總經理只是我很多身份中的一個,只是爲了辦事方便的。”
“那你怎麼直接坐這兒?”我指着諸葛神棍說。
“怎麼了?難道這兒還有人不成?”諸葛神棍看着我愣了。
這尼瑪,他連鬼都看不到,竟然還是道士。看來,這傢伙十有八九是關係戶。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連鬼都看不到?”邋遢鬼在邊上搔着腦袋說。看來,他對這身體還不是很適應,動作很僵硬。
“我怎麼知道。我本來是出現在木紅構思的另一本書裡的,她非要將我拉過來,還美其名曰客串。那本里面可沒有鬼呀?”諸葛神棍發着牢騷,“還有,我在那本書裡也不叫諸葛神棍。我現在還想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