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死一般寂靜,我幾乎能聽到我自己那粗礦的呼吸聲以及心跳聲。
原本我以爲有光就有希望,但是自從血屍從木屋出去後,我就感覺這光不正常,也許裡面是有個人,但已經是個死人,也許裡面有隻點燈鬼。
人的思維是無法靜止的,尤其是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中,特別容易胡思亂想,我也不例外,我甚至懷疑裡面是不是一個血屍窩!
人往往是被自己的思維給嚇到了,爲什麼說白癡的人走到哪裡都不害怕,就是因爲他的想象力也許沒有正常人的好,沒有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有時候腦海幻想,往往會讓人出現一些幻覺和幻聽,譬如睡覺的時候,隱約看到黑暗中有一個人影晃動,又或者耳朵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這也就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的原因所在,越是害怕的人,越會在黑暗中看到一些奇異的東西,甚至看到一棵人高的樹也會被嚇一跳。
此時此刻,我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我想繼承爺爺的衣鉢,但初出茅廬的我,心理方面還是有所欠缺。
無意中大伯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快點跟上,因爲我害怕,竟不知不覺跟大伯拉開距離了。
來到房子跟前,房子的前面有個小院子,不算很大,而光線正是從正門散發出來的,正門的邊上有個窗口,窗口的木板被撐起。
我躲在院子門口探頭出去,院子門口正是被血屍衝破,從大門看去,沒有對門口,看不到門內是什麼情況。
我正考慮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忽然有隻手打在我肩膀上,我心裡一慌,條件反射伸手打開了肩膀上的手,正準備撒腿就跑。
“臭小子,是我!”
耳邊想起了大伯的聲音,但很小很小,我看了一下,果然是大伯,頓時大鬆了口氣,埋怨大伯幹嘛大半夜拍人家的肩膀。
“廢話,拍一下又不會死!”大伯沒好氣的對我說了句。
“半夜在陰氣比較重的地方,不要亂拍肩膀,人有三把火,肩膀兩邊各一把,頭頂一把,一旦有其中一把
火熄滅了,很容易招鬼的!”我連忙給大伯解釋。
大伯一怔,奇怪的看着我,“你怎麼知道人有三把陽火的?”
“爺爺說的!”
當然不是我爺爺對我說的,是我從他的書上看到的,人有三把陽火,一旦熄滅,就會有鬼來索命。
書上記載了,這種怕三火的鬼魂一般都是一些自殺冤魂或者找替身的鬼魂,都是一些非常頻繁出現的鬼魂。
“我怎麼沒聽你爺爺說過?別扯這些了,你看這些木板,木板上有一些變了顏色的血液,我估計是那隻血屍留下來的。”
大伯撿起一塊木板,用極其細微的聲音對我說。
我靠近一看,果然有一股很腥臭的味道,正是我跟大伯之前遇到的那身影的味道一樣。
“還是別研究這個,我們要麼進去看看,要麼還是離開吧!”我把木板輕輕放到地下。
大伯點了點頭,走在前面開路,我緊隨其後。
院子是用籬笆圍起來的,裡面到處都是幾十公分以上的雜草,其中還有幾棵小樹。
進去後,我們也沒急着奔門口,而是鑽入雜草中查看,以防忽然有個身影走出來,或者被發現。
雜草割得我身上好癢,但我注意力不在這上面,眼看就要靠近門口,我連呼吸都小心了起來。
就在距離門口還有四五米的時候,大伯忽然停了下來,直接就蹲在了地上,單眼直盯着門內,他那驚愕的表情呆滯在臉上。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連我也愣住了。
果然如我們之前猜想的那樣,點燈的不是別人,正是理日羣,那個讓我懷疑已經死了的人!
我早就看出這傢伙不太正常了,現在出現在廢棄的村中,就更加不正常。
房間內的擺設亂七八糟的,桌椅基本四腳朝天,也有不少砂鍋碎片,唯獨沒有亂的,就是理日羣坐的那張。
桂北恭城這邊,大部分人家的桌椅都是矮桌矮凳,理日羣的走馬燈就放在一張矮桌子上,而他一動不動
的坐着,看上去好像沒有被血屍攻擊似的。
奇怪,我按照我的想象,理日羣不應該是這樣,而且看側邊的神情,一點都不覺得吃驚,這到底是爲什麼?
正想着,我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說理日羣跟血屍是一夥的?不可能吧?雖然我不認爲理日羣是個活人,但怎麼也跟血屍挨不着邊!
大伯沒有說話,或者以現在的情景和距離,我們連呼吸聲都要小心,否則很可能會暴露行蹤。
本來看到理日羣的剎那,我差點就忍不住跑上去,然後揪住他的胸口問這是怎麼回事,可是一看不對勁,我就忍住了,大伯倒是比我淡定得多。
我們兩就靜靜的躲在草叢中,可是理日羣卻動也不動,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桌子跟前,那雙眼睛不知道盯着什麼,怔怔出神。
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開始回想這件事,爲什麼當時老頭想也不想就說這邊有降龍木?這種木很罕見,我們當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還有那陽宅建在陰地上的佈局。
理日羣更是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是他的呼吸量小還是怎麼的,我總感覺他不像個活人。
還有眼前,從我們進來看到那一刻到現在,理日羣紋絲不動,就跟一具屍體一樣,連身體呼吸的跡象的基本起伏都沒有。
我已經快要呆不住了,正想詢問大伯要不要進去看看,誰知道大伯正準備起身了,他比我還按耐不住。
可是正當大伯要起身的時候,理日羣有動靜了,只見他猛的一下站起。
他這一動,我給嚇了一大跳,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伯連忙蹲回原來的位置上,做出一個讓我別出聲的手勢。
理日羣站起來,從桌子上拿起走馬燈,把走馬燈移到牆邊看着什麼。
然而他的走馬燈一移動,我瞪大了眼睛探前一點,不敢相信的揉了揉我的眼睛,嚥着唾沫盯着他。
大伯所看到的似乎也跟我一樣,我看不到他的臉色,因爲走馬燈的光線已經被他的衣服遮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