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州, 位於雲萊國西北部,人口稀少,其境內多是奇山險峰,高聳入雲,連綿數千裡,雲萊國三分之二的山嶽都扎堆在此。因山川過百,亦有百嶽之地的別稱。
雲萊第二大的河流,汔江便從此間流淌出來,而河流的上游有一處山嶽間的湖泊,映月湖!
映月湖四周盡是懸崖峭壁,只有一些幾人合抱不住的古鬆紮根其上,再遠處則是一望無際的遠古森林,時不時有虎嘯猿啼從遠處傳來,帶來一股肅殺氣氛,由於此地偏遠,人跡罕至,連樵夫獵戶都不喜來此。但云萊國著名的修仙門派玄青門卻是建於此間。
從表面上看去,到處是奇山怪石,懸崖峭壁,四處草木蔥蘢。實則皆是幻境,全是玄青門的護派大陣呈現的幻像。其實沿着四處的峭壁上早已密密麻麻的築起了恢弘的亭臺水榭,遠處的山峰上更是修建了不少的樓閣和大殿,不少人影穿梭其間,毫不似深山老林該有的氣象。
清晨,山間的水霧還未消散,太陽的清輝照在山澗中,映出一片朦朧的霞瑞。一道流光從遠處疾馳而來,在湖邊落下,那白衣少年將小乞丐放在門派雜役處,略作交代後便離去,神情凝重,似有急事。
雜役處管事的是個小老頭,六十左右,鬚髮皆白,翹着二郎腿,微眯着眼看了小乞丐一下,便自顧自的拿着一杆老旱菸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呼出陣陣濃煙,毫無修仙者的超然灑脫,更像一個鄉間老漢。
“呼”旱菸終於燃盡,他似乎滿意了,拿着煙桿在桌子輕輕磕了一下,將殘渣抖出,將菸袋別在腰間,才慢慢站起身來,向小乞丐走去。
他拿出一粒碧綠的藥丸,餵給昏迷的小乞丐,不一會兒小乞丐便悠悠轉醒,眨巴眨巴眼木然的看着他,好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神情有些恍惚。
“醒啦?醒了就快起來,還要老頭我來拉你不成。”老頭拿着煙桿在他頭上輕敲了一下,面色不善。
小乞丐瞬間回神站起來,然後一個不穩又摔在地上,他感覺渾身都疼的不行,那白衣少年最後那一下可把它摔的不輕。
他最終還是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一臉警惕的看着老頭,一連串的怪事搞得他神經緊繃。
老頭沒在意他那警惕的樣子,走到身後的櫃子邊拿出一個大大的布包,看着鼓鼓的,似乎裝了不少東西,隨手扔給小乞丐。布包到了眼前小乞丐才手忙腳亂的接住,差點摔倒。
“跟着我!”小老頭自顧自的揹着手向外走去,小乞丐則心中一動,這話怎麼那麼耳熟。
走了一會才老頭髮現小乞丐還站在原地,一副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跟着他的樣子,他一眼就瞪了過去,“走啊”他有些氣惱。
小乞丐嚇了一跳,連忙跟着,心中卻是誹謗不已,上次跟那女的走了就沒好事,他有些怕了這句話。
小老頭則在前面搖搖頭唸叨着:“現在收的都是啥人啊,看着又瘦又弱,還傻不拉嘰的。”然後慢慢的給他介紹起了玄青門的一些基本情況。
通過一些交流小乞丐發現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叫玄青門的修仙門派中,好像被安排爲雜役弟子,也是玄青門最底層的弟子,而眼前的老頭就雜役處的一個管事,負責雜役處的新弟子的接待和登記。
“什麼是修仙門派?”小乞丐一臉不解
“玄青門就一個修仙門派........修仙門派就是修仙者聚集在一起修行的地方”小老頭還是比較耐心的回答他。
“修仙者?是天上飛來飛去那羣人嗎?”小乞丐指了指不時從空中掠過的弟子說道。
“對,沒錯!是天上飛來飛去的那些傢伙。”如果你有靈脈的話,或許你也可以像他們一樣。老頭神色微眯,小乞丐臉上則露出一臉憧憬之色。
看着小乞丐一臉憧憬,小老頭搖搖頭,繼續向前走,緩緩說道:“想修仙的人多了去了,可能修仙的卻寥寥無幾,這靈脈就是凡人與修仙者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萬中無一啊,平常心就好。
“哦?”小乞丐明顯有些失落,步伐也是一滯,但本來他就每天食不果腹的,活着已是不易,現在想那麼多也是徒勞,想通了這點他連忙跟上老頭的腳步。
見他如此,老頭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兩人邊走邊聊,但基本都是小乞丐問老頭在答,路上倒也不無聊。
不一會一座院子出現在前面。院子四周用石料砌起一道圍牆,大門上釘一木牌,上刻隨雲二字。想要進入只有從大門而入,而此時大門緊閉着,吳伯便在此駐足。
“陳老弟,有新弟子來了,出來接一下。”老頭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聲音渾厚有力,悠揚的傳出去很遠,隔得近了還會覺得腦袋疼,真不知這般他年紀哪來這麼大嗓門。
叫完他就坐在院子前面樹下的凳子上又抽起了他那杆旱菸,小乞丐也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坐着,心裡慢慢消化着最近這些怪事。
“陳老……”旱菸抽盡,見沒人出來,吳伯又扯着嗓子準備喊。
“來啦來啦!別喊了。一箇中年男子跑了出來,隔着老遠招手,手裡居然還端着一碗飯,顯得突兀的很。
“吃了沒?剛弄好飯,要不進去吃點?”這陳姓男子似乎和吳伯關係不錯,一邊刨了口飯一邊說道。那樣子就好似鄰里街坊打招呼一般。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忙,沒你那麼悠閒!過會再吃。
“就你事多,不就是修煉嗎?五行屬性的靈根的破資質,早該放棄了,修了幾十年不也才練氣四層,也不見得比我們這凡人好到哪去,陳姓男子撇撇嘴不以爲意。
“那也比你好,哼哼,待會把這小子的安排好了去我那一下,有點事情找你。”老頭毫不在意他的嘲笑,笑着說道。
“這就是新來的弟子吧?”陳姓老者看了一眼坐在長椅上的小乞丐
“走吧,剛好趕上吃飯,邊吃邊說。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招呼他進院,吳老則揹着手往回走了。
內院中有一個不大的石桌,上面放着五六個菜色,葷素皆有,六個小夥子正團坐在那,年紀都不大,大都在十來歲左右,全都揣着個碗,津津有味的吃着。見有人進來,幾雙眼睛全盯着這個陌生的來客。
“永安,愣着幹啥,去給新來的師弟拿副碗筷來。”陳姓男子看了眼那個最大的少年。
“哦”那個最大的少年急哄哄的跑進屋拿了副碗筷遞給他。
“來,坐下吃,算上你我們隨雲院就七個雜役弟子了,人數差不多了。陳姓男子給他乘了碗飯,自己也坐下。
“這幾個年輕人也不比你多來幾天,現在人齊了,我把大家介紹一下,我呢是負責隨雲院的管事,這裡的一切事務都由我打理,我叫陳言,大家都叫我陳叔。
“陳叔”小乞丐也叫了一聲。
“嗯,很好。”你們幾個自我介紹下吧,你們比他早來,各自也都認識了。陳言微微一笑,對他還是比較滿意,隨後叫大家自我介紹。
“我叫譚永安,今年十四歲。”剛纔給他拿碗的那個少年站起來摸着後腦勺有些靦腆的說道。
“我,我叫齊楓,今年十三歲,這個是我弟弟齊瑜,今年十歲,另外一個比較瘦小的少年站起來,有些緊張的說道,還把他弟弟介紹了,他弟弟長得與他有七分相似,似乎膽子比較小,看到大家看他他擡頭笑了笑又低下去了。
“我叫周榮,今年十二,來自豐州。有了前面的開頭,後面的膽子也足了,說得很流暢。
“俺叫張兵,今年十三,這個張兵有些黑,笑起來牙齒感覺很白,看着有些老實。
……………“我''我,我叫羅原,快滿十歲了”這小胖子似乎特別愛吃,大家自我介紹時他還在埋頭猛吃,到自己時還未反應過來。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些滑稽,引得大家笑了出來。
“哎!你叫什麼?”見大家都介紹完了,陳言看着小乞丐淡淡說道。
小乞丐低着頭有些茫然,沒有人會問過他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
似乎自自己記事起便一直跟着一個老和尚遊走各處,按老和尚的說法,他撿到他的時候才三歲,後來老和尚坐化在一處破舊的古廟裡,他便獨自一人流浪,兩年前俄昏在路邊,一個窮酸書生救了他,那書生快三十的年紀,一股文縐縐的模樣,讓自己給他做書童,還給他取了個名叫“道笙。”小乞丐跟着他倒也學了些許文墨。
不過好景不長,那年的秋闈剛結束,小乞丐就找不到他,找一夜終於在河旁的一棵歪脖子槐樹下發現了他,人吊在上面一夜,屍身已涼。
“叫我道笙吧。”小乞丐神情一定說道。心裡卻想着“秀才路已經到了盡頭,但我的道纔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