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樓中,兩根手腕粗細的蠟燭將房間照得通亮。
小丫鬟秋霜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魏紅蓮和凌雲說話,時不時偷偷的瞄向窗外,就怕有人發現了凌雲的蹤跡。
而魏紅蓮卻是一臉興奮,想都不想就抓着凌雲的手臂道:“嗯!好,我們現在就走……”
可轉念一想繡樓下還有來回巡邏的家丁護衛,還有柳殘陽,柳殘月兄弟二人,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不行!那兩個討厭鬼就守在樓下,奴家要是跟你離去,被他們發現的話肯定會告訴祖父,若真被他們發現了你的蹤跡,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說話時,魏紅蓮臉上充滿了擔憂之色。
凌雲看了看秋霜,再看了看魏紅蓮,將手中的飲血劍插回了腰間道:“讓秋霜在房間等候,等天亮時我再送你回來,那兩個老傢伙打死他們也不敢來你的閨房中。”
“這倒也是……”
點了點頭,魏紅蓮走到秋霜身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髮道:“你就在房間等候,我沒回來之前,千萬不要熄滅蠟燭。也不要去告訴祖父,知道了嗎?”
小丫鬟秋霜撅着小嘴點了點頭道:“小姐放心吧!奴婢不會亂說話的,小姐早些回來就是。”
安排好後,魏紅蓮來到了凌雲的身旁,抓着凌雲的手臂道:“那我們走吧!你準備帶奴家去哪裡?”
凌雲嘴角微微一翹,笑了笑:“今天帶你去京城中的各家賭坊玩,對了,多帶點兒錢,否則就不好玩了。”
“哦!你先等等……”
說着,魏紅蓮便跑到梳妝檯旁,打開了一個木箱隨手抓出一把匯票。
其實魏紅蓮哪裡知道,凌雲根本就不是想他,而是被皇上催的緊,實在不知道去哪裡找五十萬兩銀子,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魏忠賢的頭上。
可一向囂張跋扈的魏紅蓮龐喜歡這個調調,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考慮,隨手抓了一把匯票來到凌雲身旁,遞給了凌雲。
凌雲接過匯票,看了看匯票上的面額,全部都是一萬兩的數目,總共有十來張。
望着手中的匯票,凌雲苦笑一聲,心裡暗自嘀咕:“我靠,小爺這一年中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可現在看似表面風光,其實窮的啥也沒有,可人家隨手抓出來的私房錢都是十幾萬兩,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估計魏忠賢也沒少搜刮民脂民膏吧?否則他怎麼能有這麼多錢?”
將手中的匯票塞進懷中,凌雲和魏紅顏走到窗口前,一把抱起魏紅蓮,雙腳一點窗沿,整個人凌空而起竄了出去。
當小丫鬟秋霜走到窗口前準備關窗戶時,只見凌雲懷抱着魏紅蓮在虛空中狂奔數步,落在了院牆之外。
“吱呀!”
秋霜關上窗戶後,走到梳妝檯前緩緩坐下身,雙手託着下巴自言自語道;“小姐真幸福,出身尊貴,現在還有一個文武雙全,而且年輕帥氣的意中人……”
飛鷹衛
盧象升的家丁和飛鷹衛的將士們正準備休息,一個士兵帶着孫耀祖氣喘吁吁地來到了軍營。
站在校場中還沒有回營的盧象升和龍天陽看着一臉風塵樸樸,而且額頭上掛着汗珠的孫耀祖。龍天陽眨巴眨巴眼睛問道:“耀祖兄弟,這深更半夜的來軍營之中,是不是大人有命令下達?”
孫耀祖對着盧象升和龍天陽抱拳施了一禮道:“龍千戶,公子讓你多帶人手隨他去搬銀子……”
“搬銀子?”龍天陽有些疑惑的問道:“大人現在在哪?如今已經禁街,我們去哪裡搬銀子?”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負責傳達命令。”孫耀祖也是一陣無奈的答道。
站在一旁的盧象升雙臂抱攏,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來回走了幾步道:“凌指揮使倒是不怎麼打誑語,不如我們來一個緊急集合……”
盧象升在軍營中待了這麼久,對於什麼拉練,緊急集合,負重越野武裝泅渡等等詞語,那也是學會了不少,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一句。
漆黑的街道上,因爲禁街的緣故,已經沒有了行人,各家店鋪也是打洋上了門板。
街道兩旁一處小衚衕中,兩個人影並肩同行。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細細望去,只見從小衚衕中走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凌雲和魏紅蓮。
“我們這是準備去哪裡啊!”魏紅蓮有些不解的問道。
凌雲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你祖父不是關着你不讓你出來嗎?我帶你去禍害他,給你出口惡氣。”
聽到凌雲的話,魏紅蓮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嘆息了一聲:“算了吧,好不容易剛出來,要是再回去,他肯定會把奴家再關起來。要是他發現你去府上,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聽到魏紅蓮的話,凌雲簡直無語了,鬱悶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誰說要回去了?我要拿着他的錢,去贏他的錢。讓他也出出血。”
魏紅蓮這才露出了一副瞭然的神情,瞅着凌雲道:“原來你是想拿着奴家給你的錢,到他的賭場中去贏啊!”
“我靠,什麼叫你給的?那是我找你借的好不好?怎麼說的跟吃軟飯一樣?”
魏紅蓮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容,咯咯笑道:“好好好,算你借的還不行嗎?祖父手下有四處賭場,分別在城東城西城南城北,我們去哪一家?”
凌雲一聽,更加無語,連一絲遮掩都沒有,直接開口罵道:“看來魏忠賢沒有少搜刮民脂民膏啊!賭場妓院,這可都是逼良爲娼的地方,這次非得讓他放出點血來不可。”
“隨便你啦!反正他有的是錢,你能贏得了多少啊!”魏紅蓮卻是渾不在意的說道。
凌雲擡手拍了拍魏紅蓮的肩頭道:“花無百日紅,有時候錢多了也不一定是好處,反正這些錢放在他那他也花不完,不如就讓我來幫他積點陰德,說不定還能挽回許多人的生命。”
魏紅蓮才懶得聽凌雲說這些大道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然是趕緊找地方去玩兒了。
“行啦!隨便你怎麼折騰,我們現在去哪啊!天亮之前奴家還得回去呢!”
凌雲擡眼看了看長長的青石大街,猶豫了片刻道:“南城有人等候,我們就從南城開始吧!”
鹽鋪
整條大街上,除了一輛輛的牛車,龍天陽,南宮雲,唐英,盧象升等人帶着飛鷹衛和幾百家丁等候在鹽鋪門口。
整條大街上燈火通明,雖然已經到了宵禁時分,但一隊隊巡邏的五城兵馬司士兵看到街道上的一幕,也是遠遠的繞開。
就在衆人等得有些不耐煩時,凌雲和魏紅蓮才慢慢悠悠的從街道另一側走來。
等凌雲走近前,還沒說話,盧象升便走上前,滿臉的不解之色問道:“孫耀祖不是說讓多帶人手搬銀子嗎?可這裡只有海鹽,哪有銀子可搬?”
“九臺兄着什麼急呀!我們去賭場搬啊!那裡有的是銀子。”
盧象升聽完後,面色漸漸的拉了下來道:“自古以來都是十賭九輸,賭場哪有你搬的銀子?”
凌雲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道:“九臺兄只管跟我去就是……”
說完,凌雲便對着龍天陽等人一揮手:“出發!”
時間不大,凌雲便帶着兩千多號人來到了一家“南城賭坊”。
站在大街上,就能聽到賭徒的吶喊之聲。
將兩千多人留在大街之上,凌雲便帶着魏紅蓮,盧象升,龍天陽,唐英,董大,董雲天,南宮雲,還有自己的幾個跟班隨從進了賭場。
凌雲進賭場,別的都不會,也就只能去搖搖色子,所以就直接向押大小的地方走去。
“大大大……”
“下了下了啊,下的多贏得多……”
圍在賭桌前的賭徒,猛然間看到了凌雲等人的到來,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其實不是凌雲面子有多大,而是凌雲等人衣着華麗,跟在身後的一些大漢更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所以纔會有人給他們讓開道路。
走到賭桌前,凌雲也沒有多說話,只是把懷裡的匯票全部掏了出來,丟在了一個“大”字上。
凌雲的舉動別說是周圍的賭徒,就連搖寶的荷官也是吃驚不已。
這些人都是什麼眼神兒,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出那些匯票不低於十萬兩。
荷官微微一笑心道:“這他娘又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個敗家子,看我不把你贏得連褲子都不剩……”
“叮嗒叮嗒……”
色子撞擊在荷官手中的盅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押定離手,開了,三個六豹子,通……”
就在荷官喊三個六豹子通殺時,凌雲猛然間一拍桌子:“開呀!”
這倒好,就在荷官揭開盅的一剎那,凌雲這一拍,直接將三個六中的一個色子震的一蹦,露出了五點的面。
荷官這可變成了苦瓜臉,連說話之聲都沒了,哼哼唧唧就像蚊子一般:“五……六……六……十……十七點大!”
一旁的龍天陽等人直接蹦了起來:“哈哈,贏了……”
就在衆人高興之時,一個身高七尺開外,長得虎背熊腰,一臉絡腮鬍須的漢子,帶着十幾個打手向着凌雲等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