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聶鳳鳴和姬桓忙着出手將天南國的高端武力納入彀中的時候,臨近東南邊境的黔州十萬大山之中,季靈正在暗自發愁。
靈聰獸前日被季靈擒到此處幫忙,豈料胖東西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可就是大手筆。
得了季靈的吩咐之後,靈聰獸一頭就扎進了東南林莽,只四天的功夫,就被它趾高氣揚地驅趕來了數百頭兇獸,衆多兇獸雜七雜八的聚在山谷之中,看的讓人頭皮發麻。
季靈不用想也知道原因,胖東西一定是玩的興起,把自己的囑咐全都拋到了腦後,明明讓它每次只許驅來一兩種兇獸的!
不過看到靈聰獸那副得意洋洋、急着邀功的狽懶樣子,季靈責怪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能有個可用的幫手就已經不錯了,哪兒敢挑剔別的?
“人手不夠啊!”季靈心下喟嘆,要是依着她的意思,此時的外門七子之中除了姬桓之外,餘下六人都該在她座下聽令纔是,這也是四師兄袁華的意思。
怎奈無果和田幀相距破境之日不遠,彭仇死活也不放人,把二人留在觀中閉關不說,六弟子顏青和七弟子風文也都不許下山,只把南宮恙和林染派過來隨她歷練。
南宮恙和林染的修爲雖然不弱於江湖中的任何一名武道宗師,但是比之無果、田幀卻是相差甚遠。
他二人對付落單的兇獸自無問題,碰上一些小的獸羣也能依着智計建功,可是一旦遇到大一些的兇獸族羣就只剩下落荒而逃的份了。
此時南宮恙和林染帶着御獸門的幾個精銳進入東南林莽已經七八日了,卻仍不見迴轉,若是再過兩三日還不見幾人折返,季靈說不得就要親自遁入林莽尋人了。
季靈不是沒有想過讓小師弟柴斐來給自己幫忙,只是想到柴斐與靈聰獸一向的愛胡鬧,若是讓他們兩個聚在一起,估計還不夠自己頭疼的呢,是以只能放棄。
摸了摸靈聰獸的大腦袋,又拿出一小瓶千花蜜露,讓它到一邊慢慢舔去,季靈這才又把目光轉向了聚在谷地中的大羣兇獸。
嗚泱泱的獸羣之中,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吃草的、吃肉的,有毛的、沒毛的,可謂是五花八門。
也不知道兇獸們這幾天都經歷了什麼,一頭頭盡皆萎靡不振、好似木頭,只有看向憨態可掬的靈聰獸時,獸眼中才會泛起驚懼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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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被靈聰獸給弄來了,那就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季靈這幾日說不得又要四處尋找新的山頭,去佈置圈禁兇獸的法陣。
畢竟這些兇頑若是放養在一個山頭,怕是用不了幾天就不剩幾頭了。
黔州御獸門的門主胡鵬海與幾個門人盡是一臉的驚喜稱歎之色,看着那些擠在谷地中不停低聲哀鳴的兇獸就像是見到了了不得的寶貝。
胡鵬海這些日子一直過的如在夢中,非但有機會向一位大宗師請益任何修行上的困惑,別人苦求不得的靈丹妙藥竟也被賜下了不少。
再想到御獸門寶庫中的那一堆散發着璀璨光華的靈石,胡鵬海的心頭就更加的火熱。
那些靈石之中所蘊含的天地元氣是何等的磅礴?尋常武人吸納一顆說不得就會功力大進!
胡鵬海不懂靈石的什麼品階劃分,只知道此物一定珍稀異常。
而季大宗師對這些所謂的中品靈石似乎並不如何的在意,只把這些靈石當做是給御獸門衆人習練困獸大陣的工具罷了。
天爺呀!這是什麼樣的大手筆!
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讓胡鵬海和一衆御獸門弟子眼界大開,遠處那幾座被蒙上了一層光膜的山峰之中,正不時傳來聲聲獸吼,這就是陣法之力了!神仙手段也不過如此吧!
見胡鵬海等人看向谷中兇獸時的那副歡喜表情,季靈直覺這些人將來在馴獸一道上定會前途無量,於是出言勉勵道:
“胡鵬海,這幾日且隨我再仔細研習一番困獸的法陣,本尊不可能長久地待在黔州,待你修爲精進、熟識陣法之後,此地依舊交給你來掌管。
把事情做好,莫要讓我失望,我到時會稟明觀中掌事師兄,將你黔州御獸門劃爲一處閒雲觀外門分堂,而你便是御獸堂的第一位堂主!”
聽聞季靈此言,胡鵬海只覺一股熱血涌上頭頂,待要跪地拜謝時,卻被一股柔力託着,居然跪不下去。
胸意起伏之下,這位質樸的粗壯漢子居然哽咽不能言語,只能在心底暗自起誓:“今生定不負季大宗師所託,否則必被兇獸分而食之!”
......
距離季靈等人百里開外的林莽深處,南宮恙和林染正掠着樹梢急速奔逃,二人身後的叢林之中鼓盪着漫天的煙塵、巨木紛紛向兩側傾倒折斷,聲勢十分的驚人!
林染的左臂似乎受創不輕,整條胳膊軟軟地垂着,鮮血正順着手指不斷地流下,南宮恙墜在他的身後,也是一臉的緊張。
即便修習了閒雲觀的秘法,從此踏上了修行之路,但是林染的骨子裡仍舊是個徹頭徹尾的武人,因此一身豪俠氣息是絕對不缺的。
氣喘吁吁地向後面掃了一眼,見身法猶在自己之上的四師兄南宮恙依舊護在自己身後,絲毫沒有獨善其身之意,林染不由眼眶微紅,呼嘯一聲,就要扭身與身後那三頭白犀拼命!
南宮恙心思極敏,堪稱外門七子之最,聞聽林染呼嘯出聲,連忙出聲呵斥:“老五!少他孃的在這裡犯渾!跑快些!你要是敢回頭拼命,師兄我絕不獨活!”
林染深知自己的四師兄向來說一不二,只能往口中塞一顆丹藥,而後繼續極力運轉身法,縱躍狂奔。
“嗖!嗖!嗖!”
又是三道冰刺在下方射了上來,其中一道刺向林染,另外兩道則是直取南宮恙的背心。
南宮恙暴喝一聲,揮動手中的鐵骨羽扇,先以四兩撥千斤之法將襲向師弟的冰刺撥到一旁,再將身形橫移三尺,免強躲過了一道冰刺。
但是第三道冰刺卻已經擦過了他的肋下,並帶起了大蓬的血霧,立時把南宮恙疼的暗抽涼氣。
他們師兄弟二人今次也是倒黴催的,原本以爲是一場再輕鬆不過的任務。
收攏兇獸而已,只要不招惹大的獸羣,以他們兄弟的修爲,再加上御獸門這幾人的控獸之法,該是十分輕鬆纔對。
內門五師姐向來大方,只要捉到了足夠多的兇獸,之後就剩下邀功請賞了,相信一定能夠得到不少的好處。
豈料南宮恙和林染帶着御獸門的幾個好手足足深入了林莽三百里,所見的卻都只是一些兇獸族羣的空巢,爲了不至於無功而返,幾人只得繼續尋找。
如此足足進入了林莽深處不下五百里,兇獸沒有發現幾頭,卻被三頭發了瘋的巨型白犀給盯上了。
林染想要稱量稱量白犀的實力,卻被人家犀角上釋出的冰刺一下就給刺穿了臂膀。
知道眼前這三頭白犀不是自己幾人可以對付的,南宮恙連忙讓御獸門的幾個弟子各自逃命,他自己則帶着受了傷的林染將白犀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