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後,乙闕門懸劍峰上仙音陣陣、鼓樂齊鳴,道道劍光沖天而起、朵朵祥雲應景而生,紀煙嵐帶着溫易安等人架起虹橋,擺足了排場,迎接閒雲武尊雲遊歸宗。
陳景雲帶着袁華踱步虹橋之上,身後還攝着那隻蔫頭耷腦的暴猿,肖升幾人不敢踏足虹橋,御駛劍光隨伺左右,皆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袁華哪裡見過這般宏大的仙家場面?臉上雖然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心中卻早已經在開始狂呼:“我袁知著這回算是抄上了!”
也是,閒雲觀弟子中只有袁華一直窩在山上看家、修行,不曾離山一步,每每聽着師兄師姐談及山外的精彩,他總要羨慕上一陣。
而這回隨着陳景雲來到蒼山福地,相信所見所聞不知要比師兄師姐們經歷的精彩多少,因此心中難免會興奮異常。
“乙闕門弟子恭迎太上長老雲遊歸山!”三百劍煌山修士齊齊躬身,這一聲唱喏也都是發自肺腑,因此讓人聽着分外舒服。
陳景雲哈哈一笑,說了句:“不必多禮!”
之後便帶着袁華上前一步,來到身姿英挺、負劍而立的紀煙嵐身邊,微一拱手,之後笑道:“一年多不見,紀師姐風采、氣度更勝從前,想來是修爲再進,當真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紀煙嵐眼中全是笑意,自陳景雲離山之後,她便時常心有憂慮,怕這位閒雲子師弟一去不回,如今見到陳景雲歸來,心中的石頭纔算是落了地,耳聽得陳景雲的恭維之言,心下更加高興。
“託師弟的福,自上次從赤炎宗歸來之後,我因爲去了多年來一直壓在心中的負累,是以境界有所提升,已經有了可以衝擊元嬰中期的實力。
只是師弟遲遲不歸,我又沒有能夠信得過的高手從旁護法,所以不敢輕易渡劫。”紀煙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意,直率的道。
“那就更要恭喜紀師姐了!我今既已歸來,師姐大可安心準備渡劫,到時護法之事我自一力擔之,相信這蒼山福地之中還沒有哪個宵小之輩能破壞師姐的好事!”
紀煙嵐見陳景雲說的豪邁,心中又是一陣歡喜,需知元嬰修士渡劫除了要過那雷劫、心劫之外,還有一劫可稱之爲“人劫”。
這雷劫、心劫全憑修士自己的本事,渡得過自然修爲大漲,渡不過時被天雷轟成渣子那也與人無尤。
只是若在渡劫之時被宿敵、宵小暗算而丟了性命,那可就太虧了,是以但凡高手渡劫都需要同門或友人從旁護持,紀煙嵐一身修爲皆自殺伐中獲得,可謂樹敵甚多,所以更加不敢輕易渡劫。
此時見陳景雲將護法之事一力攬下,歡喜之餘連忙拱手稱謝,陳景雲神色坦然的受了紀煙嵐一禮。
溫易安等人在一旁聽了兩位太上長老的對話,無不是歡欣鼓舞繼而心頭狂喜,若是紀煙嵐能夠成功突破到元嬰中期,那麼劍煌山乙闕門在蒼山福地中的地位將會無可撼動!
“紀師姐,我此次下山一爲繼續遊歷,再則便是返回我在化外之地的道場,給幾個門人帶回一些高階靈石以助修行。
而這小子就是我座下四弟子袁知著,他自幼隨我在化外之地修行,是以眼界淺薄,我此次帶他出來卻是爲了讓他長長見識。
知著,還不見過紀師伯和一衆師兄師姐。”陳景雲見紀煙嵐不住的拿眼打量袁華,於是開口介紹道。
溫易安等人一直都在好奇袁華的身份,見他雖然生的普通,但是身上的那股子氣度卻是不俗,又見他笑吟吟的跟在太上長老身後,神情隨意至極,便猜到了他是陳景雲極爲親近之人,如今聞得介紹之後,盡皆心下釋然。
“袁知著見過紀師伯,見過諸位師兄、師姐。”袁華對着紀煙嵐躬身一禮,又笑着對溫易安和一衆結丹期修士拱手道。
紀煙嵐早從袁華內斂的氣機中猜測到了他的身份,此時見袁華動作間從容不迫、絲毫也不拖泥帶水,不由心下喜歡,笑着對袁華道:“你倒是好氣運,竟然能夠拜在閒雲師弟門下,初次見面,我這當師伯的可不能太過小氣。”
想了一下,紀煙嵐心念一動,腰間的儲物袋中就跳出一本古拙的書卷,之後道:“這是我早年遊歷北荒時自一處古修真者的遺冢中得來的煉體秘法,我觀你氣機內斂、裡外合一,想來是煉體初成,此法對你或許會有大用。”
袁華聞言心中一喜,拿眼看向自家師父時,見師父含笑點頭,於是忙不迭的接了過來,口中則說:“多謝紀師伯!”
溫易安等人見紀煙嵐大方至此,不由暗自咋舌,需知在修仙界中,但凡與古修真者沾上邊兒的,那可都是會被各宗高手打破了頭去爭奪的,更遑論古修真者的煉體秘法?
“知著,古修真者的煉體密法想來非同一般,你需得好生參研,不可辜負了你師伯的好意。”陳景雲道。
袁華連忙躬身稱是,不過一雙眼睛卻不住的看向溫易安幾人。
陳景雲見狀哪裡還不知道弟子的心思,調侃道:“你眼前這幾師兄師姐可都是財大氣粗的主,想必會有一些好東西給你。”言罷哈哈大笑。
溫易安幾人早就在一旁搜腸刮肚的想着怎麼向袁華賣好,只是怕陳景雲不喜,這纔不敢開口,現在一聽太上長老出言調侃,立時都跟着大笑起來,個個都把早就想好了的禮物拿了出來,一時間寶光綻綻、直晃人眼,袁華喜的眉開眼笑,對溫易安等人一一稱謝。
見小輩們在一旁聊得熱絡,紀煙嵐也跟着高興,又見陳景雲身後攝着一隻高大的暴猿,於是問道:“師弟攝着這隻暴猿是何用意?莫非它還有什麼出奇之處?”
陳景雲擺手笑道:“只是在路上遇到的一隻普通的兇獸罷了,不過倒是個機靈狡猾的,我那弈劍峰洞府不是正好缺一個把門的嗎?正好將它馴化了看門解悶。”
紀煙嵐聞言不由莞爾一笑,心道:“閒雲師弟的想法還真是特別。”
說笑間,衆人踏着虹橋去到了懸劍山正殿,一場豪飲自然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