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歷天南數月,陳景雲所獲頗豐,道心堅定了幾分是其一、頓悟天心我心五行靈法爲其二、對十幾個有潛力的門派來了一番點撥,指明瞭那幾個門派今後的修行之路則爲其三。
如果不是最後出了岔子,從地脈深處的石繭中放出了白芷這個大孩子、拖油瓶,那麼咱們觀主此行可算得上圓滿。
而聶婉娘跟着師父一路南行,除了可以時時得到修行上的指導之外,還在遊歷中增長了見識,又因爲可以與師父一起討論指正別家功法的缺陷、爲他人拂去前路的塵埃,所以更是受益良多。
雖然修爲沒有多少增長,但是此時聶婉孃的心境與眼界已經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她又刻苦研習陳景雲新創出來的《天心訣》秘法,如今已是初窺門徑,是以戰力跟着大漲。
如今既然動了歸山的念頭,那便不再停留,三人一寵各自施展飛天的手段,徑往北歸。
旦見高天之上,陳景雲師徒神情恣意,足踏蓮影颯然行於雲端直如閒庭信步。
白芷初時架着一道赤芒隨在兩人左右不落分毫,待見到陳景雲和聶婉娘踏着的蓮花虛影后,似乎覺得有趣,於是身形一頓,腳下的赤芒倏然斂去,再向前時,足下已經多出了朵朵赤色蓮影。
陳景雲一直在注意着白芷的動作,見她竟然能將遁法用到這般隨心所欲的地步,不由一陣嘖嘖稱奇,看了聶婉娘一眼,示意她去問問白芷到底如何做到的。
聶婉娘心中也是一陣驚訝,需知這飛天的遁法一旦創出,就輕易改變不得,因爲內中運功行氣的路線已經固定,即便是閒雲觀一脈於功法一道最能推陳出新,卻也做不到白芷這樣信手拈來隨意變化,不由也動了問詢的心思。
白芷每日裡跟在聶婉娘身後問這問那,還總要忍氣吞聲,此時見聶婉娘竟然有問題來問自己,立時喜得眉開眼笑,於是抓住聶婉孃的手連說帶比劃。
聶婉娘聽了半天,才終於明白了白芷的表述,那白芷的意思卻是在說:“那遁光本來就是我的,自然要聽我的話,難道你的遁光不聽話嗎?”
聶婉娘一臉古怪的把答案說給師父聽,陳景雲聽的直嘆人比人氣死人,心說:“嘿!她這個解釋還真是好,竟然叫本觀主無言以對。”
既然問不出來什麼,也就不再費心琢磨了,於高天之上停停走走,看着靈聰獸與白芷在雲團中藏藏躲躲、嬉鬧追逐,倒也別有樂趣。
如此飛遁了一小天,才堪堪回到了伏牛山的地界,心之所屬,自然是怎麼看怎麼順眼,陳景雲身上的氣機一變,整個人立時顯得慵懶起來。
神念一掃,見牛家村中的飯堂正要開飯,男女老幼亂哄哄聚在一處,有閒話家長的、有探討功法的,有插科打諢的,也有半大小子、半大妮子相互眉目傳情的……
如此種種,讓咱們陳觀主大爲滿意,看着村民們男的孔武有力,女的也彪悍異常,不由在心中暗自得意,對自己當初作出的讓全村人都要修行的決定大爲滿意。
聶婉娘也在心念之中看到了村中飯堂處的情形,不由掩嘴輕笑,這一村子的鄉親與她的親人無異,見人羣中的老人們個個精神矍鑠、四處嬉鬧的孩童們也都生的靈動結實,自然心中歡喜。
“婉娘、白芷,隨我去吃一餐村中的酒肉如何?”陳景雲看了看聶婉娘和白芷,覺得應該把後者介紹給村民們認識,順便讓聶婉娘警告白芷一番,免得她不知輕重,無意中傷到人。
聶婉娘一見陳景雲說話之前掃了一眼白芷,就猜到了自家師父心中所想,笑着點了點頭,便牽住了正一臉迷糊的白芷的手,隨着師父降下了身形。
而靈聰獸方纔一聽到陳景雲說要進村吃飯,早嚇得一溜煙跑去了後山,它對山下那些皮猴子一般的頑童可是深惡痛絕的。
因爲每次落到孩童們手中,被揉弄的長毛雜亂好似野草都是輕的,便是被扯下幾綹毛來也是有的,而它還不敢用力掙扎,生怕傷了那些孩童,因此一直是能躲就躲。
這靈聰獸也是天生直覺敏銳,知道自己撓陳景雲、搶程石他們碗裡的肉,亦或打碎觀裡的稀罕物等等這些都不打緊,可若是不小心傷到了山下的孩童,那麼被剝了皮都是輕的。
再說村中飯堂這邊,程石她娘正賣力的攪動大鍋裡的肉塊,不時大罵幾聲上前偷嘴的頑童,眼中卻全是笑意。
因爲每到用飯的時候,她總能在村民們口中聽到幾句誇讚自己兒子的聲音。
“自家小子現在可是有名號的,——閒雲觀親傳弟子程磐石!聽聽!多麼的響亮!據說現在山外那些人只要聽到自己兒子的名號都會佩服的什麼什麼投地呢。”
有子萬事足的程嬸子現在在村中可是極有威望的,整個牛家村的婦人都以柴嬸子和她、再加上袁華她娘馬首是瞻。
“程家大嫂,先給我來一碗好肉,我的口味你沒忘吧?”
程石娘正想到美處,忽地聽到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愣了一下之後,臉上立時就樂開了花,連忙跑到堂中去取陳景雲吃飯專用的傢伙事兒。
衆村民自然也聽到了陳景雲的聲音,皆一臉喜色的向着聲音的來處看去。
一見陳景雲帶着聶婉娘還有一個美的不像人的姑娘自村口走來,立時亂哄哄打起了招呼,而幾個半大小子卻已經呆在了當場,看着白芷訥訥不能言。
陳景雲一邊跟衆人嬉笑着打招呼,一邊在心裡腹誹那些個愣在原地的傢伙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
他卻忘了,他在初見白芷時不也是呆了一呆嘛?呃、雖然白芷當時身上不着寸縷……
聶婉娘拉着白芷與衆人見禮,而白芷卻似乎被眼前的場面給驚住了,小心的跟在聶婉娘身後亦步亦趨,眸子裡全是好奇與探究之色。
也是,白芷雖然也跟着陳景雲與聶婉娘路過了幾個天南的城鎮,見過了一些生人,但是所見之人皆懾於他們三個的氣度與容貌,因此絲毫不敢近前攪擾,即便有那膽大包天的,也都被聶婉娘揮手間給驚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