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漢馮大牛一時激憤,要求開門出戰。蒼生也認爲這是個平息衆人不安情緒的唯一突破口。於是鬼王山大陣再次放開出入禁制,馮大牛一馬當前,領着衆人出了大陣。
楊戩神目如炬,鬼王山法陣的動盪自然引得了他的注意,再看到鬼王山衆人出陣,他雖不知道平妖會是要做什麼,卻認爲這倒是個破陣機會,至少能抓住些平妖會的成員,從而瞭解平妖會的基本信息。
“楊戩楊二郎可在對面?快給俺出來,俺要問你幾個問題。”粗漢馮大牛直呼顯聖真君真名,毫無顧忌。
十二道門的道士們大都不知楊戩已下凡到此,見到頭戴飛鳳帽,身穿蟠龍甲,腰挎太阿斬魔劍,手持三尖兩刃刀,眼中神光爍爍,周身霓彩飛揚的二郎神,便是修煉多年的道心都不免動搖,譁然躁動起來。
各門掌門也不覺得此事有礙,就連他們,站在楊戩身邊都覺得心神搖曳,榮辱與共。畢竟,這可是顯聖真君,是天庭冊封的真神,是戰力絕頂的亞聖。這是幾世才能修得的福緣,竟能和其並肩。
道門對面的平妖會衆人見到二郎神真身,大都也惴惴不安,不過其中卻不包括馮大牛。
這村夫見到二郎神,大叫一聲:“三隻眼,果然是和傳說中的一樣,你就是二郎神楊戩了?”
不待道教衆人發怒,楊戩搶先道:“正是本座!你有何問?”
二郎神雖沒有刻意施壓,其身上散發出的威懾之感便令人畏懼。而馮大牛氣壯,反向前上了兩步,粗聲粗氣的問道:“俺們平妖會立志平妖,爲百姓除害,爲世人蕩魔,何罪之有?你爲何率這些道士攻打俺們?”
楊戩微微擡頭,有些賞識馮大牛的膽識,卻毫不留情的道:“爾等平妖會一未通報人間官府,二未稟告上界天庭,私建亂設,佔山爲王。更是霍亂地府,逼迫四海,搶奪崑崙。惹得天人共怒,四海無主。玉帝口諭,盡數誅滅。若有臨陣而降者,本座願替爾等擔保,必明察秋毫,只誅罪大惡極之人。”
此言一出,平妖會衆人更是心頭大亂,若是沒有蒼生等人壓陣,大部分新入會之人怕是馬上就要俯首請罪了。
馮大牛也不知得了什麼神蹟,面對楊戩有理有據,輝煌大義的言辭竟然也能昂然道:“二郎神,你說平妖會霍亂地府?卻不知立會之時,閻羅王親自來賀,還贈下至寶。這是因爲平妖會不但不是霍亂地府的妖魔,相反,我等還是助十二閻羅平亂的功臣,這一點閻羅王便可作證。而你說逼迫四海之事,那更是無稽之談。俺聽古飛說過,當時是一對人族兄妹下海採珠,龍族公主卻以海中之物盡歸龍族爲由,要滅殺二人,這才引得我平妖會出手。而龍王不辨是非,徇私袒護,引來大禍,其乃咎由自取。”
“笑話!四海盡歸龍族所有,其中之物自然得歸龍族!”一位道教門徒聽不下馮大牛的辯解,開口打斷。
“哈哈哈哈!”馮大牛逮到了話機,狂笑引人注目,而後道:“四海之物盡歸龍族?是誰定下的規矩?是龍族自己還是天庭衆神?又和俺們人類商量與否?單憑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俺們人類捨棄四海?”
天地間珍品奇物數不勝數,但是如何分配,歸誰所有,自然是各執己見。幾經大劫,四海爲龍族所有已成共識,不過若拿出來說道,還是站不住理。
平妖會的衆人中有幾人乃是沿海之民,對此更是感同身受,在馮大牛身後幫腔道:“大牛說的好!誰規定四海是歸龍族所有,我們海民又當如何生活?”
“動不動就興風破浪,索要祭祀,什麼狗屁龍族!”
“仗着神通,欺壓百姓,早該滅了這幫龍族!”
“龍族**,強搶民女甚至家畜,那是天下都知道的事!”
開口反駁的小道士沒想到自己一句竟引起了平妖會的同仇敵愾,不由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偷偷的望向二郎神。
楊戩也沒想到龍族一事竟扯上了天地間的大爭,他又想起師尊口中長提的“人道當興”,心中也不免泛起疑慮,不過當前情形,他也毫不猶豫的反駁道:“便是龍族有錯,也當由天庭治罪,爾等無權而斷,無法而罰,便是罪過。”
馮大牛更是不屑的道:“無權無法?是哪裡的權力?哪裡的法律?俺們人類也是天生地養,這天地便有俺們的權力,這道法便是俺們的法律!”
楊戩心中微微一動,暗道:“若按這漢子之言,那他們去崑崙山胡採亂伐竟也能說得過去,人類可沒承認過崑崙是屬於王母的。若按此理說下去,這天地若要人道興起,其他種族豈不都要滅絕?不對,這不對,這個看似村夫的莽漢怎會說出如此深的道理?”想到此處,楊戩第三目猛睜,萬道神光射向馮大牛。
“楊戩!你想幹什麼?”最先反應過來的乃是清風明月,他們兩個一人擲出翠柳冷香旗擋住神光,一個祭出紫玉乾坤葫蘆收攝而去。
明月抽出煙雨劍,掐着小腰指着楊戩道:“講理講不過我們,就想下黑手?”
清風得意道:“哼!下黑手可是小爺的看家本領,你還差的遠呢!我們早就防備着呢,哈哈!”
明月道:“別人怕你二郎神,我們兄弟可不怕,論起輩分,你還得叫俺們一聲師叔!”
楊戩默默不語,剛纔雖被清風明月阻擋,但他還是看到了馮大牛身上有一絲魔氣,顯然,其已被魔頭攝魂。只是這魔頭故意挑起天地大爭,定是要攪亂各族各類,讓天地再次陷入亂戰之中,魔族才能從中得利。
“不過,任這魔頭千百算計,想託借這平妖會生事,怕是難以如願!”楊戩心中如此想着,便不打算再做口舌之爭,他的目的是阻止玉帝出宮,完成掌教及師尊的囑咐,所以這平妖會是必滅不可。
“大膽魔頭!竟敢妖言惑衆,好不袖手就擒!”對於清風明月兩個童子,楊戩也從十二道門口中得知了,所以此時也不太過驚訝,畢竟僅憑這兩個童子,還無法對他造成障礙,只是平妖會的大陣太過霸道,而如今平妖會衆人皆出,正是一舉建功之時,不過,那個砍山的小子爲何不在?
楊戩心中神念百轉,手下卻毫不留情,他一揮三尖兩刃刀,道門便按照囑咐,從兩翼包抄平妖會的後路,企圖截斷其歸山之路。
比道教更快的是楊戩放出的黑犬細腰,因爲和主人心意相通,在楊戩決定以武力解決的那一刻,它便從靈獸袋中衝出,化作百丈身軀,張開血盆大口往平妖會衆人吞去。
平妖會衆人被馮大牛言語所激,自覺身爲人類,沒有做錯什麼,又見楊戩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更是滿腔怒火。此時,人人只有一個念頭:“我們人類不如神仙法力高強,神通廣大,卻也是這天地間的生靈,卻也有自強不息的骨氣,不是任神魔妖怪等任意揉捏的麪糰。”
於是平妖會衆人不再蹉跎不前,各自拿起武器,大喊着諸如:“人類當由人治!”“人族無敵!”“爲人類平妖滅魔,屠仙注佛!”此類言語,一擁而上,殺向道門。
蒼生本意是退回大陣內,據陣力手,等待軒轅藺等人迴歸再想破解之法,可此時衆人情緒如波濤澎湃,再也按奈不住,他只得狠下下發令:“清風明月纏住二郎神,一代幫衆與我抵住十二掌門,其他人不要分散,一旦勢弱,便退入大陣。”
神霄派紫電真人哈哈大笑,踏雲而起,周身上下霹靂如蛇,惹得鬚髮張揚,好似雷神下凡。他雙手各持雷霆,往平妖會衆人打落,大笑道:“堂堂正正一戰,最是爽快!”
這邊的叮鈴叮鐺祭出硨磲珠吸引雷電,激發幻蜇衣隱去身形,抽出雙姝劍潛而待發。
沈龍一展霜華劍,盯上了通玄真人,一劍萬里,一往無前。
易水竹身着明鏡鎧,胯下騎着剛剛得到的神獸鐵鬃疣豬,持疾風槍殺向雲袖道長。
高志石青一邊讚歎易水竹的先見之眀,全幫會只有他一人牽出了坐騎,一邊邁開大步,雙雙找上了東華道長。
蒼生一驅數千寶桑葉,擋下了哮天犬。
其餘人各自找到自己的敵手,或單打獨鬥,或三兩一夥,與十二道門的掌門對上。
而平妖會第二代內門弟子,如周林,屏旖,秦明,耿青,等人也對上了道門的弟子,各自憑藉法寶神通,抵住道門的圍攻。
清風明月兩個童子下黑手整人,仗勢力欺人那是數一數二,真到了上陣鬥法,他們不免就亂了手腳。更何況其面對的又是鬥戰之能三界聞名的二郎顯聖真君。
沒幾個回合,清風明月就被二郎神的三尖兩刃刀逼的額頭見汗,若不是他們仗着法寶奇多,威力不小,而楊戩又沒下殺手,恐怕一個照面就要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