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海傳音貝傳來蘇青被俘的消息後,北冥沢就率領整裝待發的覆海國十八族傾巢而出,往龍宮趕去。
“哥哥,真要做破釜沉舟之舉嗎?”北冥泉自小體弱多病,身體異常消瘦,因此,他只做些後勤上的事。
北冥沢道:“總不能把希望壓在一個女人身上,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我們的妹妹。”
提到了龍綃,北冥泉有了些笑意,道:“以前不知道龍綃妹妹竟如此勇敢,竟然想一個人去承擔所有,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他又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期待的自語道,“也不知我悄悄塗在她圍腰上的藥有沒有用?”
北冥沢冷哼了一聲,道:“你那些藥量只有把鼻子湊上去纔會有效,怎麼會有人去聞女人的圍腰?”
說到女人,大煜也參與了進來,他嘿嘿笑道:“這你可就不知道了,某些人,只要能聞一下龍綃的霓裳,讓他去死他都願意!”說着,他還和北冥泉對視了一眼,用知己的眼神交流了一番。
“咳!不說這些了!”北冥沢轉移了話題,道:“如今狡兔未死,走狗已烹。蘇青不在,對我們覆海國不是好事,卻也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停頓一下,他又道,“若這次失敗,都做好隨父親而去的準備吧。”
話語中提到了逝去的北冥漓,衆人都收起了嬉笑之心,泅冷哼一聲,大聲問自己身後的族人道:“你們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嗎?”
“隨時死去!”食鯊族的族人齊聲喊道,聲音震動海水,激起千層巨浪。
受到食鯊族的感染,其他族也呼喊起來。
“要追隨北冥漓大人的腳步嗎?”
“以死相隨!”
“你們怕死嗎?”
“怕!但我們更怕生不如死!”
……
之後,全軍齊聲唱起了北冥漓寫下的祭文:“……勞碌天命,生而悲苦。奮起餘勇,爲子做福。殿前不語,烈烈忠魂。但爲君戰,何惜此身。與子同出,翻江覆海。與子同歸,人鬼殊途。嗚呼同袍,百聲不應。昨日同醉,今日獨悲。哀嚎祭奠,心痛難陳。黃泉有覺,可待吾魂。完汝大業,攜手輪迴。再入塵世,仍做兄弟。”
覆海國軍隊爲了快速行軍,沒有結成陣型,撐起海水,而是藉着海水,踏波催浪,洶涌而行。
當覆海國傾巢而來時,護庭軍在鄭宜的率領下,開始攻打龍宮,只是龍宮的禁制穩固,便是軍隊的投石車齊發,也絲豪無傷。
在宮內,林九兒給龍綃公主穿上了衣物,而龍王敖墨已經被蘇青打得鼻青臉腫,當他們拎着敖墨來到前廳時,四神將也已經擺好了陣勢,帶着龍宮的近衛軍,把前廳圍得水泄不通。
古飛三人進入龍宮後就被龍綃的聲音引到了後房,並沒有發現前廳內的四神將。敖墨見到蘇青時,就大感不妙,忙暗中震碎了袖中的雙生珠。這雙生珠比之安貝更加的完美,它不但可以同生同滅,若是吞服還能互通心意,只是數量太過稀少,便是敖墨,也只有這一對,其中一枚在他手中,而另一枚在金錘神將疣單手裡。
敖墨這邊的雙生珠一碎,疣單那邊的也隨之而碎,而且敖墨焦急、恐懼、催促的感情都隨着雙生珠傳到了疣單這裡,使得半醉半醒的疣單立刻醒了過來。他叫起其他三神將,又從龍宮的軍營中召出近衛軍,剛剛列好陣勢,就發現了古飛等人。
龍宮的軍營比較特殊,乃是煉製在龍宮大廳頂上的壁畫內,獨自成一個世界,平時兩界互不干擾,只有用令符召喚,才能打開軍營的大門,召出兵來。
龍宮的近衛軍有十萬之衆,有一小部分被派出執行任務,餘下也有八萬餘人。四神將召出了五萬,大部分都圍在了龍宮之外,一邊抵禦護庭軍的攻打,一邊警惕着挾持了龍王敖墨的人衝出龍宮。
大廳內只留有五百人近衛軍,這些都是軍中的精英,每個都不弱於水族的將領,憑此,四神將有信心拿下蘇青,雖然他們還不知道蘇青是怎麼逃的,又是如何進入的龍宮。
“大膽蘇青!還不放了龍王!”四神將感到最棘手的還是敖墨的性命,現在敖墨又落入了蘇青手中,疣單隻能出言威脅。
“呵呵!”蘇青冷笑道:“放與不放,卻是一樣!”
藺煙上前道:“這你就錯了,你若不放龍王,我們就會派兵剿滅鮫人國,你若放了,此事還好商量。”
蘇青嘴角上揚,道:“不知敖墨死後,你們還能調動多少兵將?”
謝虎道:“敖墨死了,你也活不成!”
古飛在一旁不屑的道:“蘇青,你和他們廢話什麼?讓我全部砍了不就萬事大吉了!”
四神將這纔看到了古飛,雖然有些眼熟,但他們怎麼會把古飛放在眼中。疣單一使眼色,龍宮近衛軍領會,齊齊舉起懸在腰中的破水弩,只等一聲令下,就把古飛射成刺蝟。
“哈哈!”古飛狂笑道:“還有人和我比數量的!”他隨手一揮,無數的刀影浮現,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一邊頂到了近衛軍的鼻尖上,一邊堆積到了古飛幾人身前。
看着如同厚厚的一堵牆般的刀影,不但近衛軍,便是四神將也傻了眼。
“幻象!一定是幻象!”弄潮神將謝虎抽出寶刀,劈向眼前的一柄刀影。
“鐺!”刀影一晃,謝虎手中的寶刃就斷成了兩截,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亂動了,他們的身子可沒有謝虎手中的寶刃結實。
“哈哈哈哈!”古飛得意的鼻子都要變長了,他對着林九兒擠眉弄眼的道:“九兒你說,想砍哪個?”
林九兒小臉一紅,道:“這些是大壞蛋恩人的仇人,儂問他啊,不要問九兒。”
古飛撓了撓頭,正要問蘇青,卻聽龍綃怒道:“砍了這條淫龍!”
“不要!”敖墨和四神將同時叫道。
古飛眨巴眨巴眼,看向蘇青,蘇青嘆口氣道:“南海若沒了龍王,又將陷入混亂之中!”
古飛暗道:“不但南海,北海、東海、西海都沒龍王了,難不成都陷入了亂戰之中?對了,我曾答應十二橋的老龍鰍入主龍宮的,看來這是個好機會。”
“咳咳!”古飛道:“沒事,殺了就殺了,正好我有龍王的人選。”
蘇青眉頭一皺,他沒想到古飛身爲陸上之人,竟也對海中的王座產生了興趣,他道:“若非是龍族,恐怕衆族不服!”
“那就全殺了!”古飛道:“反正也不費事!”
全殺了?這種事情蘇青想都不敢想,可是放在神秘莫測的古飛身上,確實是輕而易舉。
“難道!連我也要殺了嗎?”蘇青無奈的問道。
古飛忙道:“那確是不能,不過你不是發愁讓誰做龍王嗎?我不過是給你推薦一個。”
蘇青算是摸透了古飛的脾氣,他嘆了口氣,道:“敖墨還沒死呢!”
“噗!”蘇青的話音剛落,敖墨就被一柄利刃捅了個透心。
“你!你!”蘇青見出手的竟是龍綃,又急又怒,卻又不好說教,只得上前去查看敖墨的情況,只盼着他龍體強壯,能撐得住這一擊。
敖墨被寶刀穿心而過,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看得蘇青是又惱又恨,暗道:“都說龍鱗堅韌,怎麼會被一個鮫人女子隨便捅死?這敖墨,到底修煉了些什麼?”
蘇青這卻是錯怪了敖墨。身爲龍族,即便他不修煉,也擁有能抵禦刀劍,退避水火的鱗甲。只因爲古飛怕其像東海龍王那樣變化逃跑,一直用神通壓制他,這才被龍綃一刀捅死。
龍綃捅死了敖墨,也不驚慌,揮手收起寶刃,小聲嘀咕道:“看光了我的身子,還想活命?”說着,有意無意的瞥了眼蘇青。
古飛和蘇青同時升起了一股寒意,他們兩個都看光了龍綃的身子,不知道龍綃會不會也悄無聲息的在背後突然下殺手,並且,他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那柄能破開龍鱗的寶刃是藏在哪裡的?”
“不要!”敖墨之死,最恐懼的卻是四神將,從此他們沒了號令各族的憑仗,再想攬權,只能憑自己的實力了。可是他們想的太多了,因爲蘇青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們,他對古飛道:“那四個也殺了吧!”
話音還未落地,人頭已經離體而去,在古飛的刀下,殺死這四個神將就如同割草般簡單。
可笑四神將千方百計,用盡心力,苦苦打造經營的新龍宮勢力,在絕對的力量前,如此易碎。
蘇青心中也是感嘆,對比起古飛的神通,他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還有必要,也是受此刺激,他此後開始追求個人力量上的突破,以至於十年之後,蘇青之名,響徹三界。